我的1979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争斤论两花花帽
你好。李和也伸出手,心里有点惊悚。
你的论文我都看过,很是让人钦佩。
谢谢。
这是我号码,有什么困难以后打我电话,我们杂志社可以尽力帮您。中年人从司机手里接过一张纸片,然后递给了李和,以后我喊刘乙博吃饭你也跟着去,大家都是朋友了,可以相互关照一点。
李和接过,也不好表态,只是笑着道,谢谢。
他不敢拿这话当真,与任何人接触时,他要常常问自己,我有什么对他有用?使他得益。如果我不能以个人的道德学问和修持的力量,来使人受益,就等于欠了一份债。
他偶尔也读三国来窥探大人物的心思,比如曹孟德这老几算是乱世枭雄,有匪气,有戾气,对酒当歌里,还有那么一股遗世独立的出尘的味道;却在小心思里,透出了一点人间暖意。
曹操在要挂之前写了《遗令,全是鸡零狗碎的日常。一生戎马,临别人世,他最急切说的话是:爱妻爱妾们平时都很勤劳辛苦,我死了以后让她们住铜雀台,不要亏待她们。
后面的话更有点不可思议:余下的熏香分掉,不要用来祭祀,免得浪费。关心的是各个房的妻妾和闺女儿子。
曹老大说:我一生不觉得对不起谁,惟独不知到了九泉之下,如果子修向我要妈妈,我该怎么回答。曹操夫妻俩曾经闹别扭,一气之下将子修妈妈轰到了乡下,后来去请也请不回来。
曹操闭眼前放心不下的还有最小的儿子。他要是死了,等于小儿子没爹妈了,让他担忧不已。
老曹的遗言确遭到了很多人的不屑,苏东坡都说,留连妾妇,分香卖屦,儿女情长的哪里有枭雄的霸气。
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谁又没那一缕柔情百转真性情呢。千百年后,正是一缕真性情,才让曹操摘去白脸面具,成为一个真切的人。
看着中年人远去的车子,心里还在一阵恍惚,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这种大佬会是刘乙博的同学,难怪刘乙博可以横竖什么都不怕。吓得突然觉得身上有股凉意,原来不知不觉中出了一身冷汗,被中年人这么几句话挑拨的精神过于紧张。中年人尽管说话很和气,李和却是感受到了不同的气场。
每个人都拥有属于自己的气场频率。当他的气场与某个人的气场频率相近时,你们会自然而然地相互吸引,更容易合得来。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这种自然的亲切感。
不过,中年人的气场频率会与他的完全不同,所以他看见的第一眼就觉得紧张,甚至情绪激动。当然也许是心里暗示的作用,他知道这个人有多牛,如果不知道这个人的根底,他也许就没这么紧张。
得罪了这种人,他死都找不到地方。
他又为自己的没出息而羞恼,不过还是自我安慰,就是李科来了也得乖乖装孙子。
这样一想,心里果然好受多了。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这个现实是必须承认的。人分三六九等,肉有五花三层,没有他这种鱼鳖虾蟹,哪有这些花花世界,对大人物来说,我捧你时你是个玻璃杯子,我松手时你就是个玻璃茬子。
自己要是没能耐没本事,谁都不能惯着你。不要把自己想的多么多么牛逼,再厉害的香水也干不过韭菜盒子
说实话,地位差异太大根本没办法做朋友,最好联系都不要联系,否则委屈的都是自己。
人在江湖,最重要的是先保护自己,捍卫自己的利益。
周萍见李和还在巷口发呆,就上去问道,我让人开车送你回去吧。
李和揉揉脑袋道,不用。泡杯茶给我。
周萍去给李和倒了杯茶,你要不进屋坐会再走吧。
李和道,你今天怎么对孟建国的媳妇这么热情?
今天孟建国的媳妇过来,周萍基本是围着她一个人转,客气的不得了,李和就感觉哪里不对劲。
周萍不好意思的道,孩子不是要升初中嘛,他户口不在这里,有点麻烦。
想去附中?李和算是明了了,孟建国的媳妇是附中的老师,同时也兼任教导主任。
周萍为难的道,也是没撤了,他爷奶年龄大了,他要是在乡下读书,根本没人照顾他。
即使现在有钱了,让她为难的事情依然很多,就是简单的孩子的上学问题都解决不了,她前前后后托了那么多关系,没人都搞的定。
她同意没有?
周萍摇摇头,没松口,就是光说困难,说开学以后再看情况。
李和笑着道,你怎么没跟我说?
又不是多大的事,你何必犯难。
李和道,你明天置桌好酒好菜,我帮你请过来,一准成。哪怕她不成,不是还有何芳吧,理工附中也不错的。
周萍道,何妹子也不容易,可不敢麻烦她。那我明天就置酒席?
就明天吧。李和相信这个面子孟建国两口子会给的,上学这种事就是他们一句话的事情,对外面不熟悉的人,他们总要端点架子,要是随便的人都答应了,他们非累死不可。
280、汇款
陈大地终于离婚了,整天没精打采的,下定这个决心对他来说非常的不容易,他已经用尽了所有的气力。李和不知道这样硬插一脚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他虽然没有在两个人的婚姻里面挑唆,只是间接的改变了陈大地的人生轨迹,但是因为他的出现,陈大地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却有了相应的改变,对婚姻和生活的理解与过去自然也有了不同。
他对李和说,我想去外地。
李和疑惑的问道,回老家?现在不是做的不错嘛。
陈大地摇摇头,寿山师傅说想在苏杭一带开分店,他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真正的有钱户在那扎堆呢,咱要是不去那里做生意就是亏死了。我想去开分店。
随便你吧。既然陈大地想换个环境,李和没理由不支持,陈大地原本就是稳重的人,再加上这么长时间的历练,对饭店餐饮是了如指掌,完全有能力独当一面。他更支持寿山做饭店的扩张,他现在手里的现金太多了,不用在饭店里就没地方用了。他现在很想找到王万科和刘氏兄弟,请教一下他们这么多钱是怎么存的,定期还是死期。
钱多了也是苦恼。
随着饭店在异地的扩张,他都不知道他名下到底有多少房产了,反正是越买越多,捡到了篮子里就是菜,甚至现在都懒得计较房子以后会不会拆迁了,要是拆迁的话,他有可能成为全国最大的拆迁户。
他现在就是传说中的包租公,每次收房租都让他头疼,来回跑太折腾人了,遇到难缠的租户,更是要磨光嘴皮子。
几个经济特区已经出台了国有土地使用权有偿出让的政策,这让李和对拿地跃跃欲试。他本来想安排平松去南下拿地,既然平松心不甘情不愿,他暂时想不到合适的人选,想了半天只能让二彪出面了。
二彪这个人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粗犷,甚至可以算得上精明,黑的白的都是一套一套的,在人际关系的处理人比李和还要高明一筹。
李和没有想过去请外人,在目前的条件下他没有办法参照香港远大公司的模式用人,他只能任人唯亲,起码时间已经证明二彪和苏明这些人是值得他信任的,他用着也放心。从外面请了再有能力的人回来都是拖拉机装飞机引擎,瞎忙活。
他给二彪打了一个电话,
二彪听了李和的话就要急吼吼的回来,他是更加的渴望独当一面,没有人愿意一辈子居人篱下。
李和道,你不用回来,你先把公司注册好。
在特区民营企业和合资企业的注册虽然已经方便许多,但是依然还是需要时间,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都下不来,没有营业执照就拿不了地。
接下来李和开始发愁怎么把钱汇出去,他最后想到了张先文,这种走南闯北的人,肯定有自己的汇款渠道。
他找李爱军要来了张先文所住宾馆的电话,说在四海饭店请他吃饭。
张先文没有推辞,爽快的答应了,开着小轿车来的很快。
坐下后听了李和的话就笑着道,要是小额的话你直接在邮局信汇或者电汇都行。
李和冲他举起杯子,一口喝完后道,大额。
大概多少?500万有吧。张先文对李和的身家多少有点了解,说了一个大概的数字。
一千万多万吧。李和准备把所有的现金都汇到南方去,哪怕寿山的饭店扩张的这么凶,他手里的现金只增不少,留在他手里发霉的话就没有什么意思了,索性他就一股脑全部搞出去增值。
张先文对李和有这么多钱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意外,想了想道。没问题。如果是汇到这里可能有问题,但是汇出去没有问题,南边是他们的大本营,不要说几千万,几个亿那帮瑞安人都能给你整出来。
资金池是分两端的,钱本身没有真正的流动,只是账目上的划动。
他们不是主要做外汇吗?李和对这些瑞安人也有所耳闻,瑞安被称作中国外汇之乡是当之无愧的,基本上所有跟外汇有关的地下钱庄都是瑞安人开的。
有许多做出口的外贸企业或者为了得到公平合理的外汇汇率或者是为了逃税洗钱或者是为了快捷,一般都是不走银行的,都是走地下钱庄的,包括海外华人给国内的亲戚汇款都是通过这种形式。
银行经营机制没理顺,金融服务偏差,有需求就有市场。
张先文也没酒一饮而尽,笑着道,有钱赚他们什么都干。你说什么时候吧,我安排他们跟你见面。
李和道,明天吧。我安排人过去。
平松?
李和点点头,是的。
这种事情他不宜自己出面。
那小子跟那帮温州佬也熟,他出面就更好了,不需要我担保了。
李和道,我信你。
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也不一定放心,这么一大笔钱能不能安全到达苏明那边,还是要看最终的结果。如果真的让人家卷跑了,哭都没地方。
两个人酒桌上随意聊了几句,才各自散了。
平松过来的时候很识相的没有问这笔钱汇过去的用途,只是道,这手续费用可是不低。
李和问道,大概多少?
他们开口就是二个点,我跟他们好说歹说,算是降到了一个点,不肯再让一步了。
那就是十万块了?这手续费可是不便宜,李和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了,他把车钥匙丢给了平松,钱都放到了车上,自己开过去吧。小心点。
平松道,你放心吧,我会多带人的。我已经跟苏明哥联系好了,他那边钱到了,我才会放这帮人走。
小心点没错。
平松却是没有立刻走,忍不住道,我已经呆了有两三个月,你看看我做什么比较好。
李和道,你先把这事搞定,后面再说。
他目前也想不出怎么安排平松比较好,原来的生意卢波已经全面接手了,平松自然没法再重新插手了。
接连几天的阴沉的天气迎来了一场不容小觑的冷空气。冬天都来了,春天还差的老远。
冷风是几近贪婪地挤进裸露的皮肤里。干燥而皲裂的疼。
对许多平常人家来说,冬季是不容易熬的,光是暖气费就是半个月的工资,棉袄棉裤又是半个月工资,如果再配上棉袜子棉帽子棉手套口罩大围脖可能又是半个月工资。
再精明再会算计的南方人到了北方也照样变穷。
281、循环
天冷之后,他就没法开车上下班了,因为防冻液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东西他不知道到哪里去买,夏天水箱里灌点自来水再拼点二锅头就可以凑合开,但是冬季就不行了。没办法,公交车他懒得去挤,现在他每天上下班全靠两条腿,来回都要花上两个小时。
为了上班不迟到,早上还要特意早起一个小时,这个冬季对他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考验。他有点后悔从学校宿舍里搬了出来,可是现在想搬回去,学校也没地腾给他了,教师的住房非常紧张,政大的老师大冬天还住着窝棚呢,就差没罢课了。
早上起来他跟往常一样给狗盆倒了点热水,喂了点剩饭出了门。去早餐摊上喝碗热乎乎的豆浆,吃上两个包子,就往学校去,好的路段都是一阵小跑,全当锻炼身体了,等跑到学校的时候还能出点汗,浑身热腾腾的,让他很舒畅。
尽管天很冷,可是路上的行人并不少,该上班的还是要照样上班,该上学的还是要去上学,谁都躲不了懒。
习惯抄近路,走过一条没有沥青马路的街道,还能看见一长串冒白烟的烟囱。
你什么东西。一长串的骂骂咧咧声让李和听得皱眉。
一个高个子掐着黄浩的脖子,清脆的巴掌声格外响亮。因为个子不高,黄浩整个人都快被提起来了,只剩下脚尖在地上不断的踢。
他的自行车倒在地上,邮递的包裹信封报纸满地都是。
过往的路人视而不见,也许都急匆匆的要上班吧。
李和急忙上去抓住高个子要继续朝黄浩落下去的手腕,把另一只卡住黄浩脖子的手也给箍开。
黄浩得了口气,见是李和心里一喜,喘着粗气道,谢谢李哥。
高个子被李和箍的生疼也动弹不得,气狠狠的骂道,你是什么东西,管毛闲事。
后面还要泵脏话,李和没给他机会,一手卡他脖子,一手大耳刮子就扇了过去,扇得一次比一次响亮。
男人被李和扇的生疼,仗着个子比李和高,反应也是快,一脚就朝李和踢过去。
李和松开手,躲开了这一脚,侧身又给了一巴掌,这是真真的用了狠劲。他的手劲虽然不敢跟郭东这些人比,可是比一般人也不差。
男人直接躺在了地上,正要开口叫唤,却感觉哪里不对,朝地上狠狠唾了一口,雪地上落了一层血和一颗焦黄的牙齿。
他又惊又急,扯开嗓子喊道,打人了,打死人了。
进局子我也要打个够本。李和上去扯着男人的袄子领左右开抡。
我不喊了,不喊了。男人被打的急了抱着脑袋要服软了。
没卵蛋的东西。李和没有把他松开,只是对黄浩道,刚才怎么扇你的,你怎么扇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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