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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吏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七月新番

    “昔日,公输盘为楚造云梯之械,成,将以攻宋。子墨子闻之,从鲁国出发,行十日十夜而至于郢,见公输盘。”

    “可今日,吾




第709章 更吹落,星如雨
    ?

    与历史上没建完的半成品不同,因为需要一个崭新的恢弘宫室让”西王母“入住,秦始皇不惜让墨家参与工程,阿房宫的修筑进程已完成了三分之二。

    其规模之大,劳民伤财之巨,不算外围阿城和终南山的建筑。光一个前殿,便东西五百步,南北五十丈,上可以坐万人,下可以建五丈旗,周驰为阁道,自殿下直抵南山,表南山之巅以为阙,为复道,自阿房渡渭,方至咸阳……

    其中最大的建筑是位于南山脚下的明堂,高二百九十四尺,阔三百尺,有上中下三层,中间有巨型木柱,上下通贯。下层是主殿,中层为供奉西王母的祭坛,上层为圆顶亭子,上立高一丈的涂金铜凤,屋顶铺木胎夹纻漆瓦。

    这明堂才刚完工不久,殿中空空如也,但作为皇帝的亲卫,郎卫们尽忠尽责,他们将明堂上上下下都翻了个遍:每一扇门都要打开瞧瞧,万一有奸人匿身,每一块砖都要敲敲,生怕里面是空的。

    就算封闭的第三层,中郎骑令李良也要令人打开,搭梯子,亲自爬上去看一眼。

    由各种柱橼廊木横七竖八组成的狭小空间里,除了横柱上薄薄的一层灰尘,什么都没有。

    “这灰落的。”

    李良皱眉,却也放心了,既然灰尘完好如故,并无痕迹,说明这里无人来过。

    他也不嫌脏,伸手要来扫帚仔细清扫了一通,这才完成了检查。

    殊不知,就在李良扫帚未曾触及的位置,还有一个隐藏的暗门,里头是一间只能容纳一人的小密室,里面已藏了一人。

    等李良下去后,一个气孔才被打开,一双眼睛透过这光线难以触及的地方,窥视着明堂正殿。

    是墨者适林!

    作为建设者,精通机巧的墨者在阁楼上给自己留个暗门,再简单不过。

    这些设计,在图上根本看不出来,哪怕最厉害的将作大匠来了,从外面也瞧不出端倪。

    墨者却知道,秦始皇帝,肯定会来此处!

    “西王母像”,其实就是雅典娜,将在今日,被安放在明堂之中。

    那雕像是大夏国送给秦始皇的礼物,得到秦朝将出兵条支的消息后,大夏王十分高兴,从国内派遣能工巧匠,按照“西王母”的模样,以大理石雕刻,精雕细琢,那挺拔的鼻子,那俊俏的脸庞,那灵动的双目,真是惟妙惟肖!

    据说西王母像雕成后,陛下对其爱不释手,让人用昌南侯进献的象牙为其装饰,铸金鸾冠冠之,披上柔软的蜀锦,焚着岭南进献的沉香,常与之独处,一呆就是个把时辰,每次过后,都怅然若失……

    毕竟,这已是皇帝对长生的最后一点执念了。

    而这,也是墨者们行刺成功的唯一机会。

    经过抓阄,适林顺利得到了这份殊荣,正好他身材矮小,站在暗室里也不觉得挤。

    考虑到在外头行刺,还得辨认秦始皇多达五辆的同款副车,墨者还是放弃了已造好的,能射两百步,但准头堪忧的大弩。

    眼下,他手中是只能射五十步,但精度较高的弩,他为了今日,训练了上千次,用坏了十多根弦,务必保证一击必中!

    按照计划,在得手之后,适林将用随身携带的燧石,第一时间点火**!毁尸灭迹,顺便将这劳民伤财的阿房明堂,也一并烧了!

    “天下需要的是轻徭薄赋,停止征战,不需要西王母!”

    等待的时间比适林想象中的长,因为巫师卜算,认为安置雕像最合适的时间,当在入夜后,所以直到明堂大殿灯火通明,秦始皇仍未抵达。

    虽然有些闷,但适林还是以极强的毅力,忍耐着被灰尘呛到的咳嗽和喷嚏,只拼命揉着鼻子,心里默念天驱之墨的誓言:

    “于今挺身,奉以性命,无惧无退,死亦无悔!”

    他将弩箭轻轻上弦,瞄准了暗孔,对准了他们精确测量过,足足有三十余步的地方,秦始皇很有可能站在那,站在西王母像前方……

    适林想象着伟大如神的皇帝陛下,被自己,一个不知名墨者射杀于血泊中,倒在他心心念念的西王母脚下,不由颤抖。

    害怕,期待,但与庆忌不同,适林不求留名,反而希望自己的名,被永远抹去。

    皇帝若死,秦朝中枢会陷入短暂的混乱,但其余墨者,会立刻拥戴扶苏继位。

    然后,开创一个所有人期盼的,非攻兼爱、尚贤尚同的治世!

    就在此时,车辚辚马萧萧,外面似乎有了喧嚣声。

    咚咚咚,敲击柱子的微弱声音响了三下,旋即消失,这是其他墨者给适林的信号:

    “秦始皇的御驾,来了!”

    ……

    唐铎站在公子扶苏身后,看着远处星星点点的“宫灯”渐渐靠近。

    这种宫灯是墨者精巧工艺做出来的,以细木为骨架,做成八角、六角或四角型,然后在骨架之间镶以薄纸,让里面燃烧的火光映出来。

    本意是在民间普及,取代容易被风吹灭的火把,但如今却成了皇家专享。

    “墨者之技,应造福于天下,而不该只造福于一人。”

    这是唐铎的想法,但让他走到密谋诛暴弑君这一步的,却是私心。

    十年来,秦始皇已彻底驱逐了儒家、黄老,阴阳方士也坑得差不多了,关中百家绝迹,只留下农家和墨家苟延残喘。

    在墨者眼中,农家并没有什么高级政治诉求,只是希望拉着贵人一起下地耕田,顺便增产粮食蔬果而已,这与官府的目标一致。

    但墨家不同,除了尚同外,墨经上的兼爱、非攻、节葬、节用,都与皇帝的做派全然相反。

    “秦政与墨规,本来就背道而驰,分家是迟早的事……”

    年轻的墨者认为,秦朝辜负了墨家,但唐铎却不奇怪:两百年来,墨者已经无数次被过河拆桥了,在鲁国,在宋国,在楚国阳城,没有哪个国家,能容忍一支拥有自己武装的组织长期存在,甚至做大做强。

    秦墨硬生生拔掉了自己的牙齿,才与秦结合,希望植根于体制之内,但如今看来,他们还是失败了。

    既然无法同流合污,那就只好泾渭分明了。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现在秦始皇依仗墨者技艺,故还容得一时,但有朝一日,吾等技艺皆通过工学传于工匠,墨者必不见容于秦!”

    唐铎见过秦始皇对付诸子百家的手段,到时候,可能就是永远禁绝,子墨子之学,将绝矣!

    出于这种危机感,唐铎选择铤而走险,将希望寄托在扶苏身上。

    其余墨者是抱着”即便墨者尽灭,也要为天下除大害“的决心。唐铎不然,他希望自己,将作为新的巨子,作为扶立新君的重臣,在公子扶苏的新朝廷里,占据一席之地。进而自上而下,推行墨家之政,让子墨子的理想,不再只是理想!

     



第710章 始皇帝死而地分
    凛冬将至,黑夫在南方穿着小短打,却有人在东北裹着皮袄子瑟瑟发抖。

    这场三十六年末的郧星规模庞大,哪怕在海东东海岸的汉城,也能看到些许。

    明明是午夜时分,刘季却笼着袖子,站在简陋的茅庐外,蓄了几年后,他颔下的大胡子又长出来了,这让老刘在深秋里,在脖子上围几条貂尾,就能抵御荒服刺骨的寒风。

    天际滑落的星辰,让刘季睁大了双眼,而此时,屋舍内,也传来了女人尖锐的大叫,连绵不绝,音尾拉得极长……

    “啊!”

    是女人在分娩。

    叫声响彻军营,惊走了寨外的麋鹿,引来了饥饿的狼,出没在森林中,眼睛萤绿发光

    刘季往口中灌了一口酒,这能让他保持暖和,屋内的女人又在痛呼了,但刘季却不怎么关心她的死活,只关注其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

    “这次生的娃儿,总该是我的种了吧”

    这两年多,刘季过的并不舒心,先被昌南侯一脚踢到汉城,这里位于海东东海岸,乃是秦朝最东边的领地,只驻百人,后来陆续有数十个男女刑徒隶妾被发配至此,归刘季管辖。

    胶东十三家的商船,一年只过来两次,收取为数不多的貂皮、人参,刘季只能带着这些大秦的弃民,在三韩和濊貊的包围下艰难求生。

    三十五年的时候,第一艘船运来了刘季的结发妻子,在新婚之夜被他破了处子之身的吕雉。

    刘季早不记得吕雉容貌了,只记得她在自己睡过的女人里,不是最漂亮的,却是最年轻,身份也最高——好歹是大户良家的嫡长女,今年才21岁,正值大好年华。

    对已经四十多的刘季而言,有这样的老婆来洗衣做饭暖床,可比骚扰流放来的歪瓜裂枣强多了。

    但让刘季没想到的是,下船的时候,吕雉居然牵着一个三岁的孩子,一个小女孩,还将她推到刘季面前,说是他的女儿。

    “我没有,不是我……”

    刘季习惯性地否认。

    他和沛县曹寡妇有一个奸生子刘肥,但那是耕耘数月才有的成果,可和吕雉只睡过一次,新婚次日就匆匆赶赴胶东,哪那么巧,一发入魂

    反倒是听家里过来的乡党说,吕雉在刘家守着活寡,照顾公婆,居田中耨,常有邻居审食其为其劈柴挑水,那小白脸过去就爱慕吕雉,会不会是……

    怀疑像是在心里扎根的荆棘,越长越大,刺得心里发疼。刘季怎么看都觉得,这小女子乃吕雉与审食其私通所生,一气之下,要将她扔到营寨外喂狼!

    但原本看似乖顺话少的吕雉,却爆发了惊人的勇气,她走出营寨,死死抱着女儿,手里举着木棍,在群狼环伺下步步后退。

    刘季当时在寨中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举弓射退了狼群,这才接纳了吕雉母子。

    但自觉被戴了绿帽子的老刘,对吕雉依然没好脸色,虽然自诩为大丈夫不打女人,但他经常放下碗就骂娘,吕雉就冷冷看着刘季,让他头皮发毛。

    “你这女人,看我作甚,找打”

    久而久之,刘季也不想骂了,反倒是吕雉又有了身孕,三十六年的最后一天,正好分娩,由几个有生产经验的隶臣妾帮忙。

    老刘只默默将温暖的屋舍让了出来,自己到外面吃冷风。

    仔细想想自己的一生,老刘就感到心酸,他曾满怀壮志,也曾鲜衣怒马,风流快活,但年近半百,却一事无成,被扔到这荒芜之地等死。

    别人在他这个年纪,都有孙儿了,刘季却只有一个私生子,和一个“女儿”。

    “这次生的娃儿,肯定是我的种!”

    他反复说着这句话,吕雉被看得很严实,应该没有找野男人的机会。

    不知等了多久,直到壮丽的流星雨渐渐稀疏后,屋舍内总算传出了响亮的哭喊声。

    刘季立刻冲了进去,隶臣妾将皮肤皱巴巴的孩子举到他面前,刘季看到他胯下像蚕豆米的小把子。

    “是儿子,儿子!”

    怀中抱着这小生命,刘季对吕雉给他戴绿帽的气也消了,正要去宽慰妻子,吕雉却转过脸,不想理他。

    不理就不理吧,刘季以为,大丈夫,本就该如蜻蜓点水,处处留情,而不是吊死在一棵树上。

    但这新生儿,却给了他注入了新的志气。

    “我刘季此生多半是这样了,但吾子岂能在这荒蛮之地长大,终日与海鸟马粪为伍”

    “定要找机会,离开这昌南侯为我设下的藩篱!”

    他下了决心,又抱着擦拭干净的男孩,大胡子笑得发颤。

    刘季许久未曾这样高兴了,美了好一会后,旁边人才提醒他给这娃儿取名。

    老刘是个粗人,想了想后,一拍脑袋道:

    “此子生于星郧之夜,就叫他‘刘星’吧!”

    ……

    夜将尽,天将明,破晓时分,当郧星彻底结束后,中途睡过去的韩信打着哈欠走到番禺城楼时,却发现昌南侯还盘腿坐在城墙上,看着东方将升的太阳,身上满是露珠……

    “君侯一宿未睡”

    韩信很吃惊,昨夜的异相,让不少士卒惊恐得彻夜难眠,但昌南侯怎么也一起熬了夜

    黑夫的精神却很不错,笑道:“在我看来,昨夜星陨如雨,这不是什么灾异,只是难得一见的奇景,见到一次,便无遗憾。”

    “我更听说过一种说法



第711章 今年祖龙死!
    典瑞,这是一个古老的官职,从周朝开始,就设置此官,专门掌玉瑞玉器之藏,辨其名物,与其用事,设其服饰。

    总之,只要是朝廷和玉器有关的事,都由典瑞来管。

    近年来,随着于阗昆仑玉运往中原的道路彻底打通,美玉通过丝糖之路源源不断送来,典瑞的职责赫然加重,所有由少府考工玉人所制之玉,但凡提供给皇室的,典瑞都必须一一备案,有所损有所益,都要清清楚楚。

    秦始皇三十七年十一月初,典瑞接到了一项特殊的使命,对一枚失而复得的玉璧进行鉴定。

    晶莹剔透的玉璧在典瑞手中翻来覆去,其专注度不亚于后世的古玩专家。在将这块玉的色泽、大小、形制、图案、刻字,甚至是制作时工匠留下的记号,一一与图籍上的记录做对比后,典瑞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陛下,此枚玉璧,正是三十二年六月,御驾巡游淮北,在彭城捞鼎,祭祀水神时投到江水中的那块玉,一切分毫不差!”

    秦始皇面色凝重,他让典瑞退下,召来将这块玉送归的使者。

    “将事情一五一十,再重讲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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