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女传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关塘
门,往下是一条陡直的石阶,因下头太黑,看不到参照物件,根本不知往下有多深。只听到庄琻一说话,回音荡得巨响。
庒琂怕庄琻顾及说话,会闪失腿脚摔落,便关心道:“姐姐仔细脚下,到下面再说也无妨。”
庄琻道:“这有什么,我闭眼睛都能走得。我点灯,那是因照顾你。你是第一回来,怕你瞧不仔细。话说,也没什么好瞧的。”
说完,庄琻竟呵呵直笑,显得阴险无比。
庒琂满身寒毛乍起,为了安抚子素,也为了安抚自己紧张的心,问庄琻道:“姐姐,这地方不像有酒,倒是像个藏书的书斋。”
庄琻笑道:“本来就是个书斋,据说,这地方死过人。是被饿死的,那人死之前,想吃酒,可惜,临死之前都没吃上,你说可怜不可怜。瞧外头那些书,据说有些是他写的呢!所以,我们府上就把酒窖建在这个地方,好满足他,让他做鬼不要来骚扰我们。”
庒琂虽不信庄琻的话,但她说得叫人惊心。
于是,庒琂道:“姐姐别吓唬我们。姐姐知道我们胆
第一百一十七章:抓拿
拿到金纸醉,庄琻的意思是要回西府行乐去了。
可庒琂不想走。
意外获悉三喜的“消息”,庒琂兴奋不已,为了能留下继续探寻,聪明伶俐的她,竟愚蠢地对庄琻如此说:“姐姐,你书阁里的书真多,我能不能留下翻阅翻阅,你们先回去”
此话一出,庄琻急拉住她,怎么也不给她逗留,其他言语不说,只说“挨着篱竹园呢,不想被人打,赶紧跑吧!趁天黑那些爪牙看不见。”
庒琂道:“又不是贼,怕什么。姐姐你们先去,我跟子素留下,我许久没见过那么多书了,好想挑几本。”
庄琻不依,说假如你喜欢,改日叫人来搬去镜花谢。至此,庄琻将庒琂要留下的理由堵个死死的,叫她半句都回不得。
几乎是被庄琻拉扯着出院。
行至半路,庒琂捂住肚子说不舒服,要找地方解决内急。庄琻很是无奈,指着万金带庒琂去。庒琂怕劳动庄琻的丫头,拒绝了,只让子素跟自己去。
庒琂走后,庄琻才想起没告知她哪里有地方可以解便。兴许庒琂寻不到地方,去了很久时间,因等得不耐烦,庄琻让万金留下,她自个儿抱一瓶子金纸醉先回西府。
其实,庒琂并未去解决内急之事,而是在暗处藏着,等庄琻离开。
庒琂的意思:我要再进酒窖看看三喜,即便救不出人,也要看一眼,跟她说几句宽心的话。
子素明白她的意思,所以一路未发表任何话,只默默跟着。待庄琻走后,二人摸索回到书屋,按记忆寻找庄琻才刚扭动过的暗门机关,很是顺利,便又进去了。
过了两道洞子门,里头便是酒窖。
子素在门外时,有些担忧,若以庄琻的标准摸黑进去,什么都看不到,又能看见什么庒琂嘿嘿一笑,说:“自然要亮着灯进去,就算烧起来,也是她们才刚进来烧的。”
子素道:“你这是蛮横不讲道理。”
庒琂一面移灯,一面摸爬过洞门,又一面回子素说:“能有什么,说酒能起火,凭空的怎会起若没在酒上点,火是起不来的。姐姐你听她们胡说什么,你看油灯蜡烛,点了又点不曾燃起,何况坛子里的酒!”
说完,两人已进酒窖。
此处酒窖,真是一口黑不见底洞穴,如南边有种名为山子毛瓜的蔬菜,长条椭圆,这酒窖,室内是椭圆长形,似山子毛瓜的腹中。眼下,除中间有一条过人的小道,两侧密密麻麻堆着坛子缸子。
坛子、缸子上头贴有红纸黑子标签,大字书写“金纸醉”,落款“何年何月酿制”,,细看,何年何月年之下,还备注庄府某园、或某院,或庄府外某处地方烧酿。很是详实。
不过,庒琂无心观看,只想一眼能寻出三喜的身影。
她们里里外外寻了一圈,哪里见三喜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才刚万金说被人打了,是一条“冰冷刺骨”的手,如今,那人,那手去何处
地上有一罐摔破的酒坛子,染湿一地的酒水,仍在流淌渲染,原本干燥的空气,如今弥漫着醉人的酒气。
子素怕闻多了会醉人,便对庒琂道:“要我说,是万金那丫头怕黑才胡说八道。我瞧着是藏酒的地方,地府阴曹怎会将三喜关在此处你我愚蠢,竟被骗了。”
庒琂不死心,道:“二姐姐也被骗不成若是这样,以二姐姐的性格,岂能休声作罢,早揭万金的皮子了。”
子素摇头,不说了。
因不见人,庒琂心里庆幸,兴许三喜还活着,听见声音早躲起来。
想到此,赶紧蹲下,细致地在地上寻看脚印痕迹。一路蹲寻查看,直至酒窖尽底,蛛丝马迹皆无。
就在二人丧气想出去时,在一个木桶坛子上头,看到一枚凤泣吐珠金钗。此钗是庒琂平日戴的,庒琂再熟悉不过了。
看到这钗子,二人极致兴奋,想不都必细想,断定三喜曾在此处。
于是,二人低声呼叫。
声音犹在回荡,却无人应答。
子素道:“想必被吓到了,或许那阴曹转移走了也有。我们先出去吧,免得让人生疑,发现了不好。”
庒琂深思后,也觉得子素说的有理,便兴致盎然地出去。
出去后,把机关门关上。庒琂又停靠在书架前,心思思地看那本《石头记》。
子素怕她惹事,拉住她,摇头。
子素知道,庒琂很想要这部书,看她的眼神便知道了,那眼神如粘了蜜。
庒琂哀叹一声,就此出去了。
总归有好的迹象让人看到,庒琂抑制不住兴奋,对子素道:“既然知道此处,日后,我们还得来。”
子素讥笑:“明里说是为三喜,我看,你舍不得架子上那本书。到底,是什么书
叫你看了又看,想了又想”
庒琂心情愉快,道:“姐姐可听说世传奇书《金玉缘》又叫《金陵十二钗》。如今遗世存留的不到八十回,你看书架上有十几册,我翻了一下,俱是手抄,里头还有红笔批注呢!我听我母亲说过,《十二钗》这部书乃是旷世奇书,最奇的地方人人都说是里头的文字故事,可许多人忽略,那朱批才是珍宝。在二姐姐开暗门那会子,我稍翻了下,看见朱批了,想必那是真本呢。”
子素听着,很是疑惑,奇怪,道:“那又如何”
庒琂摇头:“不如何,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兴许,三喜的不见,能让奇书重现于世,也未为不是奇缘。”
当二人回到庄琻、万金站立等待的地方,那处地方已无人。头先庄琻先走,留下万金,此刻,万金也走了。
子素冷笑道:“瞧,这府里人,过
第一百一十八章:无头闹
谁人想得到庒琂和子素重回西府,是被意玲珑绑押而归。
堂堂一位小姐,不说是西府的契认千金,她还是老太太眼里的心肝明珠呢!意玲珑哪里来的胆子,敢如此做作
当意玲珑闹哄哄的将绑绳的三人推进家宴现场门口,所有人都被震惊了。
所有人,都有哪些人
即是此前为庄玝庆祝生日的那些人。姑娘们和爷们闹成一桌,爷们拼吃金纸醉,姑娘们食用果子酒,庄玝被灌得晕晕素素,花眉脸红,靠坐在椅子上傻笑看众人玩耍,庄琻和锦书掷纸团猜拳,爷们一个劲儿的喊锦书快敌杀庄琻,庄瑛、庄瑜放下那些天生羞涩,与他们笑着,小孩子一些的六姑娘、七姑娘以及查玉童、查良秀的声音闹得更大。姨娘们也是推杯助盏,言语相笑,情景十分乐和。这些公子小姐,昔日那份尊荣和贵气,此时此刻,丧丢到海上列国去了。
唯独大奶奶保持着那份端庄,放目全场,这边酒没了,她让丫头添置去,那边茶凉了,她也让丫头倒去,上菜了该在哪桌前摆,又指派人端去,俱是她细心操劳。
庒琂被押进来前,大奶奶见庄玝吃醉,坐在椅子上歇,她好意的去对庄玝说,请她先回屋歇一会子,庄玝不去,说难得开心,这么多人玩,自己没喝死是不得去的。
说喝死这种话毕竟不吉利,幸好众人玩闹的声音大没听见。大奶奶劝不动庄玝,赶紧叫自己丫头蜜蜡和庄玝的丫头敷儿去端醒酒汤茶来,那二人应着去了,才刚往院门走近,忽然外头明晃晃的一堆人往门口来,提灯笼的提灯笼,拿刀持鞭的拿刀持鞭,绑人的绑人,跟书上说的土匪一般。可是,定眼瞧清,世上哪有这样清丽动人的土匪
这波人自然是篱竹园的人了。
而被绑的,自然是庒琂、子素、以及那位不知名的丫头。
因看见这情景,敷儿和蜜蜡吓得花容失色,掉头往回跑。蜜蜡倒沉稳,敷儿已是叫开了喉咙。
众人以为庄玝犯了酒疯,也有人吃疯了,俱不当回事。
只有蜜蜡惊心骇脸走近大奶奶跟前,悄悄与她说:“奶奶,琂姑娘被绑了。”
大奶奶尚未来得及表现震惊,外头的人已跨进门槛。
先是丫头们乱哄哄的往后撤,然后姑娘、爷们、姨娘们才注意到。
似乎瞬息之间,闹得热火朝天的院子,嘎然停音。所有人的目光扭转过来看。
当然,是被意玲珑她们震慑到了。
锦书的哥哥张郎以为又来位姑娘贺祝庄玝生日,很是欢喜,以为绑人是来给庄玝过生日取乐的,在其他人未出声发色之前,他醉意绵绵,笑着起身,往外头走。
张郎一面走一面说:“好家伙,竟安排这等节目。我倒小瞧你们庄府的姑娘们了。”
锦书知道意玲珑的为人,看情势不像是来祝贺的,她想去拉住哥哥,可惜迟了一步没拉住。遂而,锦书求助庄璞,道:“璞二爷,好歹把我哥哥拉住才好。”
庄璞欲起身,庄玳和肃远已快速离桌了,他又坐回来,没去。庄玳和肃远同时齐步往外头走,想靠近庒琂。
谁知,意玲珑跨前,挡在庒琂的面,冷笑道:“你们的节目可好玩呢!你们西府喜事儿啊,怎没人给我们篱竹园请呢怕我们篱竹园没礼物寒碜了你们还是有别的想法”
庒琂被绑着,毫无脸面可言,她别开头,眼里故意流出怯弱的泪水。
张郎看着意玲珑性格开放,极喜欢,盯住她呢,欲还嘴说话,谁知,肃远一把拉住他,让他靠后。
那会儿,庄玳指着意玲珑道:“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你为何绑我妹妹”
意玲珑白眼登天,下巴脸往庒琂脚跟下“呸”出一声,道:“我这不是来问三爷你呢,你家妹妹跑我们篱竹园去,大晚上的鬼鬼祟祟想做什么”
子素也“呸”了一声,道:“谁鬼鬼祟祟,你说话说清楚些。你莫名其妙将我们绑了来。你问问二姑娘,我们干什么去!”
子素一面说一面蹭开拉住自己的婆子的手,并往庒琂边上靠。
庄玳还要责问,可肃远哪里给他机会,正色朗声道:“姑娘,你赶紧把人放了,这不好玩。你若想玩好玩的,不如上桌来,我们痛痛快快吃几杯酒。这才是好耍事!”
庄玳极速扭头,望肃远,口里“你”的说话,这是质疑、疑惑肃远的做法。
意玲珑道:“痛痛快快,成啊!叫你们太太来,给我摆清楚道理了,再给我们下帖子,别说吃几杯酒,就是吃几坛子几缸子,我奉陪到底。”
张郎拍手,连声”哟哟哟”,道:“你们庄府的姑娘一个个好气魄,不得了。看我妹妹就没有……”
锦书心惊胆战,上来拉住张郎,让他闭嘴。
稍后。
曹营官站出来,指着意玲珑道:“你到底想干什么,知道绑的什么人么”
意玲珑笑道:“我这不是来问问诸位,我绑的什么人了请诸位劳动劳动嘴舌,给我道道清楚。”音未停,返手拉住那位不知名的丫头,将她扯到前面,用力将其推倒。
丫头倒地,脸蹭在地上。
瞬息,半面的脸皮蹭破了,她再扬起脸来,已是血痕显溢。
情景血腥,怎不慑人
姨娘、姑娘们、丫头们惊叫成团,缩成一堆,捂嘴捂脸,害怕至极。
意玲珑此处做法,明显目中无人,欺人太甚!
庄琻看不下去了。她从桌上捞起一个茶杯,也不管什么了,直往意玲珑眼前掷,口里恨道:“反了反了!你是什么东西!竟闹到西府来了,没王法没规矩的东西!”又拧住万金等小丫头,道:“还不去请老爷太太来,叫这贱人烂蹄子作死在这里。快去!”
万金战战兢兢,拉住一二个丫头要去,走到前面又不敢跨过意玲珑等人,便稍停站住脚跟。
庄琻气不过,走了上来,推了万金一腰杆子,她自己却站在肃远背后,指住意玲珑破口大骂,道:“贱人贱相,想吃酒没人请,发狠发疯,倒拿人来置气。不瞧瞧清楚你今儿绑的什么人。等太太老爷们来,叫你不得好死!”
此后,庄琻所骂,如泼妇骂街。
众人不敢劝说,也不敢拉扯,由着她泄恨。
可意玲珑当没听见,
第一百一十九章:蹀血
太太们一进院门,先不说她们看到这样的情景有几多惊讶。
其实,立马听到的是庄玝的哭声,同时看到她从远处凳子上起身,跌跌撞撞爬跪过来,泪流满面道:“太太,这个生日我不过了!太太……”
庄玝跪趴在郡主面前,匍匐痛哭。
郡主的脸色如同黑夜那般,漆黑无光。
一时间,院内的人躁动起来,七嘴八舌,指着意玲珑说她不是。因见太太们来坐镇,显得没那么惊怕了。
曹氏愣住神色,看一眼被绑的人,又看一眼意玲珑,再环一眼庄琻和庄瑛,又看自己的侄儿曹营官。
末了,曹氏跨出步子来,扬手示意,让众人止住喧哗。
曹氏转身回去,带着歉意和不安对郡主道:“太太,这……”
想必,曹氏也无话可说,毕竟,牵头闹事的可是北府篱竹园的人啊!清算到底,她是北府一家之主,怎么说话都不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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