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哥是出来打酱油的
第八十五章 进击(一)
二月的中南半岛,气温在白日会达到二十七、八度,夜里也有十九度以上,近十度的温差,对于来自于北地的蒙古人而言,是有些难以适应的,征战了近两年,包括战殁在内,这支为数三万多的探马赤军,减员已经达到了三分之一,其中多数都是水土不服倒下的,再加上依然躺在病榻上的数千人,骑军万户脱温不花目前能掌握的,还有一万五千骑左右,由于总数的减少,尽管大量马匹或死或病,他还是勉强可以保证一人双马的配置,而处于全军最前列的侦骑,则是三马的高配。
三马想当初南下时,这可是全军的标配啊,好在活下来的人,多少有了些适应性和抵抗力,没有再出现大面积的伤病。
两年了,这个鬼地方给脱温不花唯一的感觉就是热,夏日里是酷热,秋冬时是闷热,下雨时是湿热,就连吹来的风,都透着一股子暖意,他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披上厚重难耐的铁甲了,就连身上这件薄薄的帛衣都觉得多余,可是不能脱,因为随军的汉医说过,瘴热是通过蚊虫的叮咬传播的,他可不想落到病倒的地步,躺在竹子编的那种席上,烧得人事不省,能不能活过来,全靠天数。
除了气候,环境也是一个极大的怨念,习惯了在中土那种遍地都是大道的情况下行军,再看这些大大小小的土邦,走遍整个半岛都很难找到一条结实点的路,遇到雨季的时候,遍地泥泞马蹄子陷进去就拔不出来,人得拖着马走,那种糟糕的体验是他不敢回想的,也正是这个原因,他们才会在接到宋人入侵的消息时,马上做出了反应,再过几个月,就到了该死的雨季,宋人一定会利用天气,让他们付出难以想像的代价,与其那样,就算把马跑死也值得。
在这样的天气和环境下行军,对于人马都是一种折磨,道路两旁那些穿着古怪的土人,看到他们,眼神中透着恐惧、心里满怀怨恨,抬起头又马上低下,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听着隆隆的铁蹄在田野、乡村间踏过,为了节省时间,他们连扎营的过程都略过了,直接冲入某个村落或是城镇,看中哪间屋子就冲进去,将主人赶出来,留下年轻的女人,碰上那种不识相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的骑兵们顿时就是拳脚相加,脾气火爆的,拔出刀子砍过去也是毫不稀奇。
就在这种乱哄哄的行军状态中,横穿整个暹罗的骑军终于接近了占城的边境,当然那是以前的说法,如今早就划为了荆湖占城行中书省的一部分。
“什么,没有遇上宋人”
在听到探马回报的第一反应,脱温不花就繃紧了神经,与岛上的土人不一样,宋人始终是他们的心腹大患,哪怕以骑对步,在绝境中,他们依然有一战之力,这是南下以来被大帅反复提醒过的,两年没有与宋人交战,似乎早就忘在了脑后,然而甫一想起,便自然而然地做出了反应。
会是误报么他不相信,这么大的军情,谁有那个胆子。
“回上万户,不光没有宋人的影子,咱们的人也不知去向,城里是空的。”侦骑进一步向他说明了情况,乍一听闻就让脱温不花一惊。
“什么”
这就无法解释了,要知道,阿里海牙大帅将整整五千新附军留在了占城,再辅以万人左右的民夫,只要决心坚守,这为数一万五千人的城池,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陷落,换句话说,若是宋人有了那样的能力,自己这一万五千骑军也绝计讨不了好,他狂妄是狂妄,可绝不托大。
侦骑得到的结果是惊人的,整个占城从都城到乡村,没有驻军没有民夫连本地土人都没有,仿佛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种反常让他在暹罗与占城的边境线上停了下来,一面让人继续扩大搜索范围,一面派出信使回报后方的阿里海牙大帅,下一步要怎么办,还是等他定夺吧。
实际上,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安排,阿里海牙有着与刘禹一样的打算,那就是示敌以弱,以占城的这五千新附军为饵,将宋人的大军钓上陆地,水军失了先机,两年以来他也曾通过拼命的造船,试图打破宋人的优势,进而直接攻上那个不大的海岛,可这种技术兵种的培养,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有时候他会后悔,没有顶着压力,留下张弘范这支精通水战的队伍,可当初南下时,又有谁知道,宋人会一路狂退,将整个广西路全都清空呢
因此,最终选择突入安南,也是不得已的,后勤线越拉越长,对于多达二十万人的军队来说,是个巨大的灾难,五万民夫送来了最后一顿军粮,他只有一鼓作气攻取安南,才能就食于敌,哪怕多死一些人,也能减少一些负担不是,在这样的条件下,元军发挥出了大于平时的战力,颇有几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意思,
第八十六章 进击(二)
蒙古骑军进入占城的消息传到琼州的时候,刘禹正在小心翼翼地操作着一艘三千吨级的散装货轮,将它缓缓地停靠到栈桥上,这个尝试对于只是初学者的他来说,无异于一个巨大的挑战,那可是一个八十多米长的大家伙。
这么说也不准确,水军中的千料大舟,一只也有百步长,五层楼高,无论是长度和高度都比它要大,可架不住人家造型漂亮,还是铁做的啊。
对于见识过文昌海面上大铁船的琼州百姓来说,这种程度的震撼已经不足为奇了,所以刘禹才敢于尝试让它靠岸,当然过程很艰辛,结果很狼狈,就不足为外人道了,这种船的适航性不错,满载吃水深度只有五米,无论是在海上航行还是驶入内河都不在话下,在两台750马力汽轮机的推动下,速度可以达到最高二十节,就算以经济速度十五节来算,从琼州开往中南半岛的最窄处,也只要四个时辰,以它的载货量,可以一次性将一个齐装满员的军连同辎重补给一起送上岸,将来无论是用于人员输送还是运货都是十分合适的,唯一的问题是其造价达到了三百多万华夏币,有些吃不消。
当然了,如果能大批量订货,一次来个十几二十艘,这个价格还会降,或者简配去掉那些暂时用不到的东西,压缩成本对于后世吃不饱的华夏造船业来说,还是很有经验的,刘禹相信以陈述的业务能力,把单价压缩到百万左右,并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对于目前的琼州来说,这个吨位正合适,既不会过于庞大难以操作,又不会因为太小降低了实用性,为此,一大批有经验的舵首正在进行机帆船的操作培养,特别是那些水军主力船只上的船工,对于这种没有风帆却能快速行走的铁船,更是无比喜爱,那种靠天吃饭,在茫茫大海中寻找一丝风声的无奈,没有人比他们更熟悉,而宋人曾经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发明了人力驱动的明轮,至少在设计思想上,已经相当接近后世了,螺旋桨叶又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黑科技,至少与陆上自行的铁车子相比,更容易让他们接受。
在实际上手之前,他们还需要经过大量的培训,一台十几马力的船用推进器,刘禹并不心疼,也是必要的投资,但是一艘几百万的货轮,哪怕土豪如他也是扛不住的,现代社会什么都好,就是钱太不经造了。
船一靠上栈桥,就被几条铁索牢牢捆绑在了码头上,这种古老的固定方式从它被发明出来就有了,只是绳子变成了铁索,木桩子变成了铁锭而已,刘禹从早就准备好的配套扶梯上走下来,转头看着自己的杰作,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抚帅。”
身后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刘禹回过头,黄琬笑得肥肉扑扑直颤,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年青的男子,肩头担着一个挑子,走得不快不慢,却甚是稳当。
“是上回的大活”刘禹越是不与他客气,黄琬就越是自在,闻言一抬手,后头的男子赶紧将挑子放到他的面前,解开上头的罩布。
原来是一座四脚圆几,一般是用于放置摆设,花瓶或是盆景什么的,造型简单作工却不简单,在刘禹这个外行人看来,都有着一种灵动的美,线条流畅雕花繁复而华丽,每一处细节都有着它的特别之处,更别提那些早就失传的镶嵌工艺,光是它的价值就已经不菲了,而这样一座圆几不过是上百件器具中的一件,还是最简单的那种。
“你放心,我亲眼盯着的,原是宫里造办御器的老工匠主刀,用的料全是最好的,可惜活儿太细,时间上没赶得及,错过了你的新婚,你看是直接送到府上么”
见他看得仔细,黄琬也说得多了些,刘禹没有上手去摸,只是闻了闻,除了一点点木料的香味,几乎没有异味,想必甲醛含量应该不会超标,对方说得不错,这东西还真可以称得上是御器,不过并不是给自己用的。
“每一样都装箱,要是那种防震防撞防潮的箱子,装好了去州里找陈允平,让他给你安排铁箱子,老黄,做得好,黎母山的屋子,你自己去挑一幢,内部的装饰,你想自己来也成,某找人帮你设计也成。”
黄琬一听,脸上的肥肉颤得更厉害了,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这都是咱家......我的份内事,哪里就值得这样了,使不得。”
“你值得。”
刘禹不由分说地按住他的手,特色手工业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琼州的主要资金来源,黄琬这个大总管,重要程度不比陈允平等主官要低,因为他是不可替代的,就算现在开始培养,又哪里能找到几十年真正皇宫大内总管的眼光和经历这是真正绝版的古物,为此,一幢屋子又算得了什么,以黄琬的眼界,自然不是看中了那些俗气到渣的农村自建房的式样和装修风格,而是自身地位的提升,那一片是什么位置抚帅自己不必说了,每一幢屋子都住着州里的高官显贵,可以说能挤进那个圈子,就进入了未来的核心层,那是什么样的地位以前做为圣人的心腹,威风是威风,可有几个人真正看在眼中,当他摁下激动的心情回过
第八十七章 进击(三)
就在蒙古骑军快速返回,一路进至占城边境时,施忠带着他的人也完成了尾随和追踪,不过他们走的是山林和田梗,用的是脚踏车。
在琼州的那些日子,除了陪伴韦凤玲生产,就是学习新装备的使用,像这样轻便又快捷的好事物,自然逃不过他的眼,总重不过十来斤的全铝合金车架,打个结就能背在身上,遇到没有路的时候,咬咬牙就背过去了,而需要快速行进时,比用脚板走,速度哪怕快不了多少,也会轻省许多,很快所有人都喜欢上了它,对于一个探子来说,不必要的负重是能省则省的,因为谁也不知道会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呆多久,可没有人会舍弃它,哪怕当真扛不动了,也会寻个地方好生藏起来,等有了闲就找出来骑上,在弯弯同曲的密林里都能穿梭自如,当真是个好事物。
眼下,施忠就很庆幸带了上它,否则会被这些骑军甩下多少行程,如何还能时时跟踪,将动向报上去。
奇怪的是,之前在暹罗境内时,他们跑得飞快,恨不能不吃不歇一天跑上十二个时辰,让施忠等人追得十分辛苦,毕竟人家走的是大路,又有备马,最多的时候,落后了差不多一天的路程,可马上就要进入占城了,这伙多达万骑以上的鞑子骑军反而慢了下来,直到停在边境上,一停就是好几天,似乎嗅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问题是前面什么也没有啊
“日他娘,就是这个什么也没有,让他们害怕了。”施忠趴在高处的草丛里,嘴里嚼着一个草根,等到没滋没味了,便一口吐掉。
“这是怎么说的”手下举着千里镜,看着远方的骑军营帐,要说这些蒙古人心也够大的,宿营野地,首先要防的就是偷袭,对此宋人有一整套方法,什么壕沟呀、栅栏啊、拒马呀、哨楼呀,可你瞧瞧人家,一堆帐篷往那儿一戳便什么也不管了,当然了这么说也不对,周围的巡骑还是有的,只是怎么看都是破绽一堆,探子们都替他们着急。
施忠冷笑了一声:“顺风仗打多了懈怠了呗,如今陡然听到咱们的消息,紧巴巴地跑过来,又发现前面没有人,心中疑惑,生怕是个套子,不就是害怕了”
话虽这么说,他心里明白,不光是疑惑害怕,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补给问题。
骑军比步卒跑得快没错,可那是建立在人马都吃得饱的状态下,对一个骑兵来说,除了自己有吃的,还得把马儿喂饱,而蒙古骑兵一人至少也有两匹马,那就更费事了,如果是在大草原上,马儿可以自己去觅食,人也可以吃些乳制品,这是什么地方同样是草,有些还是带毒的,哪能随便往嘴里送,这样一来,马匹就更是精贵了,阿里海牙的大军自打进了安南,损失最大的就是马匹,因为各种原因倒下的至少也有数万匹,如今还能凑出一人双马,已经是拿出了全部家底,再耽误下去,只怕骑军就要变成步卒,还是战斗力减半的那种。
因此,施忠判断他们不是不想走,而是不敢走,前方没了人烟,就意味着没了补给,若是宋人拿出在广西路的做法,连幢遮雨的房子都不留,这一路追下来,得减员多少
“机宜司的人到了没有”想到这里,他头也不回地问了一句。
“到了,这会儿就要用么”
“早死早超生,走。”
施忠缩回身体,从高处溜下来,一把抓起搁在下面的脚踏车,抬抬脚就跨坐上去,“咕噜咕噜”地踩在复合塑料脚踏上,长长的链条带动轴承,将力道传递到轮毂上,轻巧地转动起来,在高低不平的山地上跑得飞快,谁让咱们的车子用不着喂食呢,他一边用力,一边得意地想。
脱温不花选取的宿营地是一处平坦的河谷,他派人试探过,河水并不深,可以直接踩过去,这是为了以防万一,能多一个撤退的方向,当然了那种万一,谁也不想。
当人被带来的时候,他正在河边刷马,这是一个蒙古人每天都要做的事,哪怕身为上万户,统领万人以上的骑兵,他也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从不假手他人。
“什么人”
“回上万户,土虎登哥千户送回来的,说是新附军的人。”
“哦”
脱温不花回过头打量了一下,跟在他手下后头的,的确是两个汉人,身上的衣甲破烂不堪,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脸色发青双眼凸起显然是饿了不少日子,身体摇摇晃晃似乎一阵风就能刮倒,只一眼他就信了七成,余下的三成,自然要靠验证。
“你们打哪儿来”他换成了汉话问道。
“小的是陈千户属下,被宋人突袭后捉拿,闻得大军前来,宋人将百姓都掳走了,小的们趁乱逃出来,在林子里藏了许久,发现咱们的骑军这才现身的。”两人眼神躲闪,在他看来再也正常不过,新附军的军士看他们这些蒙古人大都如此,一点也不奇怪。
“宋人将百姓掳走是送上船了么。”
“有一些上了船,大多是靠走的,人太多了,他们的船不够。”
“靠走”脱温不花来了兴致:“说清楚,来了多少宋人,打得什么旗号掳了多少百姓,往哪儿走的。”
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两人显然有些迟疑,想了想,还是为首的那人说道。
“往南去了,宋人很多,至少也有万人,大都是步卒,他们的水军船只很大,靠不了岸,只能远远地泊着,用小船往上运,原本打下城池后,他们赶着人修了一个码头,没想到咱们的人来得太快,听到风声,连夜便跑了,旗号么,小的们不识字,看不真,不过听到他
第八十八章 进击(四)
张通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他甚至能想像出,隐藏在面罩后头的那张脸,是怎样的扭曲,尽管他根本不曾见识过她真正的样子,可是光是凭露在外头那双好看的眸子,也应该是个清丽婉约的江南女子,此时的眸子却是红通通的,怒火中烧。
“蒙魌,你这是怎么了”
女子看着他真诚的面容,张了张嘴:“敌情未明,我想再靠近些,打探清楚。”
“可是云指挥已经下令,咱们要后撤,不得与他们接触啊。”张通一愣,诧异地问道:“你想靠多近”
“一里以内吧。”
张通吃了一惊,这已经是寻常的探子才会保持的距离了,而她手中的飞行器,根本不需要这么做,哪怕隔着十里二十里都不在话下,可既然这么说了,多半就有自己的打算,技术方面他不懂,安全才是最让他在意的。
“若是一定要去,我须得去请云指挥的示下。”
“不成。”蒙魌一听就急了:“不能让他知晓。”
“为何”
“因为此乃机宜司秘事,不可广为人知。”
张通看了她一眼:“那你意欲如何”
“说过了,我要留下来,打探敌情。”
蒙魌扔下一句话,扭头就走,张通为难地四下看了看,终是一跺脚,带着他的那个都跟了上去,不管怎么说,也得先护着她周全再说。
当云帆得到消息时,他的人已经撤得差不多了,闻言诧异了半晌,对方是机宜司的人,只是配合他而不是调遣,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机构,他早在未从军时便有所耳闻,所知却是不多,可人人都明白一点,那是抚帅的私属,无论军队还是州衙都管不着,只对一人负责,因此对方所说的秘事,他连问都没有办法问,想了想,他只能将事情报到主帅金明那里去,让上面的人去掰扯,自己只听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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