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哥是出来打酱油的
他的父亲和他一样,自幼钟鸣鼎食,富贵乡里泡大的,终日里只会诗歌唱吟,交结的也都是清淡人,缓急之间,连个大主意都拿不出,办完了大父的丧仪,便一病不起,可那时候,临安城里人心惶惶,人人都在各寻出路,他们又能往哪里去
等到父亲的病稍霁,做为唯一还算健康的男丁,他只能担负起撑起一个家的重任,几千里路走下来,风花雪月化成了满目风尘,填词赋诗的手,也推起了牛车,担起了行李,连为人处事,都变得圆滑了许多,这是一路碰钉子碰出来的。
灾难,永远是磨炼人最好的环境。
谢秋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帷帽后头的男子在她的眼里,有些虚幻,不过起婢女们的形容,已经具体了不少。
这个男子,她稍高一点,有些削瘦,面白无须,或许是精心修饰过,那双眼睛,亮得直透人心,怪得是,自己并没有心跳如撞,也许她只是想要看一看,曾经以为是一生的良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这个传闻京师有名的风流才子,此刻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没有局促,也没有躲闪,只是尽量站直自己的身体,这是一个骄傲的人哪。
“我姓谢,家行二,族行八。”
“张炎,字叔夏,二娘子,有礼了。”
张炎执手作礼,谢秋芸没有动作,她现在没有时间与他在这里瞎客套,因为或许下一刻,自家的人会找来了,她必须知道一个问题的答案,马要知道。
“你知道我是谁,那我问你,若是......”话到嘴边,才觉得出口有多难,她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不显得那么突兀。
“有什么话,请说。”此时此刻,张炎不认为两人还有什么可谈的,也许人家是不忿,可最终决定的,不是当事人,而是各自的家长,他只希望,能尽快了结了这些事情。
“若是我让你带我走,你意如何”
张炎陡然间被惊到了,他能想到各种可能性,包括骂自己一顿,可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一开口,是这个意思。
他不是雏儿,家世才名,在京师也是数得着的,否则又怎么可能被谢府瞧,流连红绡之所的时候,哭着喊着要跟他,哪怕做个外室的也为数不少,可那些都是红牌小姐。
哪得眼前之人,抛去圣人这一层不说,也是正牌子执政相公的嫡女,选进宫里都是正位的份,现在居然肯和自己私奔
奔则为妾!这是社会的铁律。
妾又是什么,前朝的苏轼大才子,曾经用侍妾换一匹马,那位侍妾还怀着身孕!
张炎再也无法淡定起来,最难消受美人恩,如果是几个月前,他说不定真得携美出游,为了自家名声,圣人也好,谢府也好,只会为他们遮掩,将事情做实,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可如今是个什么情形,父亲卧病在床,府里全靠他跑前跑后,只求一块安稳之所,什么都不管跟她走这些人怎么办,再说了,天下之大,他们又能去到哪里
看着眼前俏生生的人儿,面的薄纱被风吹起,勾勒出一个柔和的曲线,张炎敢肯定,帷帽后的那张脸,算不是倾国倾城,也当是如花似玉,这样的一个美人,亲口许以终身,有哪个男人会拒绝
“只要你点头,我现在可以随你回去,侍候舅姑、操持家里。”谢秋芸再次开口,又是一个惊雷炸响。
张炎无法相信,人家的意思竟然不是抛下一切离开,而是甘愿先把事情做实了,再倒逼家里头承认,这反过来也证明了,她说得是实话。
要说这个时候,家还真缺一个主持馈之人,对方如此落落大方,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期望,可这并不代表他能受得起。
张炎是个骄傲的人,至少现在是,他不允许自己的婚姻,来自于别人的施舍,特别是女人。
“家有丧事,只怕有负娘子美意了。”
“令翁之事,我有所耳闻,三年罢,我等得起。”谢秋芸的声音低低柔柔,煞是好听。
可对他来说,无异于步步紧逼,张炎只觉得一根绳子套在了脖子,气息越来越紧,下意识地大力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直视对方的帷帽。
“张某与家人,当不起谢氏一族的怒火。”说完,便郑重地施了一礼。
谢秋芸听到了答案,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估且不论这个答案是好是坏,至少,他没有敷衍也没有欺骗,这一般人强了。
“打扰了。”她转身便走,没走两步又停下来,头也不回地说道:“与其在这处等着,不如去往琼州,或许还有生路。”
琼州张炎一愣,在嘴里咀嚼了一下,再回过神来时,那个白色的身影已经飘然远去。
难怪,对方今日一身白衣,她同自己一样,也在服丧啊!
走出很远,已经看不到来路了,谢秋芸和她的侍女才放慢了脚步,这一趟出来,原本也只是因为侍女看到了这个疑似准姑爷的男子,当年两家议亲,她同别人一样,也是遣了心腹之人,去打探过的,哪曾想会在这里看到。
“娘子,若是他真的应了,你难道真会同他走”侍女拍拍胸口,并不是累,而是心惊,为自家小娘子方才的一番话而惊,要知道那是多么离经叛道的一个举动,娘子未必会怎么样,她们这些下人,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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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退让
广东路的潮州,紧邻着福建路,是入境后的第一站,圣驾到此已经三天了,随驾的各部官署、贵戚、富户、以及大量的官吏全都挤在州治所在的海阳县城,
城中自然是住不下的,就是坊间也没有多少空地,只能围着不大的城池傍水而居,等着天气好转,再跟着一同上路。
大雨将他们堵在了这里,雨势却丝毫不见小。
城中最大的官署,自然归了宫里,稍小一些的建筑中,原来是一座海神庙,则成为了政事堂的临时办公之所,左相陈宜中、参政家铉翁、山陵使吴坚、几个尚书级的紫袍大臣聚在一块儿,团团围着一个香案,上面不是香客们的供奉,而是堆得高高的奏疏。
“福建路传来消息,元人的侦骑已经过了兴化军,泉州境内已有踪迹,南剑州尤溪县失陷,知县弃城而逃。”家铉翁是眉州人,带着一口川音,不过声音洪亮,倒是听得极为清楚。
如今的枢府,一个主官朱祀孙告老还乡,另一个则下落不明,只能当是挂冠而去,家铉翁不得不自己担起来,处理那些雪片一般飞来的军报。
“别的也罢了,南剑州的几个银场,需得妥善处理,另可毁了,也不能留给元人。”
陈宜中只听声音就认得是户部的那位老尚书,如今这种情形,银两已经没有什么用处,只有粮食才能救命,不过南剑州紧邻着福州,倒让他想起了另一件事。
“南剑州的知州是谁。”
吏部尚书陆志侃应了一句:“林起鳌,宝佑元年的进士,那一科的状元是姚勉。”
也是个老资格了,陈宜中点点头:“南剑州邻近畲人,可以命他就地征召,若是银钱得用,准许便宜行事,其职加福建路转运使,兵部郎中,由枢府签发二十张空白告身,以备战事之用。”
“相公的意思是,让他与元人周旋”
“陈君贲的压力太大了,能分散一些,总是好的,他那里若是撑不住,元人只需数日就能打到广东路,到时候,只怕圣驾还没有进德祐府呢。”
陈宜中的话,让在座的人都心有戚戚,刚开始是觉得逃出两浙就安全了,结果在福建路一呆就是半个多月,陈文龙顶着巨大的压力不得不出战,结果一战而溃,所有人这才仓惶逃窜,好不容易进了广东路,元人又被挡在福州城下,速度便又慢了下来。
雨天不行,日头太大了不行,官家有恙不行,几个主位不舒服不行,一天天就这么拖了下来,看样子,再有一个月都未必能走到。
对此,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官家还不到六岁,突然一下子要走数千里的路,大人都未必受得了,水土不服几乎
第二百零一章 机会
“啪!”
产于二十一世纪的硬质胶底踩上十三世纪的沙滩,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云帆顾不得拔出脚,朝后头打出一个继续的手势,他自己则执着一架千里镜,仔细地观察着四下。
他成为了第一个踏上三佛齐本土的宋人军士。
身后,九步长的平底冲锋舟上,搭载了十二名全副武装的宋人步卒,随着他的手势,依次猫着腰下了船,在沙滩上呈扇形展开,慢慢地朝着海岸推进。
在云帆的镜头里,是一片荒凉的海滩,沙滩上除了他们的足印,平整得像是一块白布,远处高大的椰子树和棕榈树都不算罕见,在琼州已经成为了公路边上的观景植物。
这里很象是没有开发之前的琼州,离着海岸不远处就是茂密的热带雨林,没有任何人类活动的迹象,正是他们选择此处登陆的目地。
在不远处的海面上,云帆所部乘坐的那只先锋船并没有落锚,只是降下了帆,巨大的船身随着海浪轻轻晃动着,在他们的后头,从凌牙门方向过来的宋人水军,沿着马六甲海峡的入口中,排成了长长的一列,最后头的一艘,还不曾从港口起锚。
足足有一千二百多只!
被判定为挂冠而去的金明,站在杨飞的都统座船上,眺望着远处,用不着千里镜,也能将这一线的海岸看得清清楚楚,在他们选择的登陆点,原本应该有一处小渔村,可能是看到了宋军的威势,他们逃往了别处,只留下了一些简陋的小屋和破损的船具。
“此地离着占卑约有三十里,一路上只有这个破败的村落,早在上个月就没了人,能下水的船也尽皆被咱们拖走,按照计划从占卑往沿海各个城镇的联系被切断,唯有通往巨港一个方向还算畅通。”杨飞再一次检查了自己的战果,谨慎地朝他做了一翻总结。
“也就是说,从这里一直到三佛齐人的都城,不会再有其他的阻碍”
“当是如此,咱们没有上过陆,从水上看前头没有什么像样的城镇了。”杨飞指着占卑的方向,继续说道:“他们的都城,靠海的一面是一个巨大的海港,咱们的几次突袭,已经让他们将防守的主力转向了这一边,对于陆路的防守可能会松一些,三佛齐的城墙不算高,属下的人一个攀跃就能上去。”
金明一边听着他的描述,一边看着海岸上的情形,一支为数十来人的小队已经上了岸,很快,传音筒里就响起了呼叫声。
“知道了,你们继续扩大搜索范围,前锋全部上去,其余各部做好登陆准备。”
金明转过头吩咐道:“杨都统,水军在我军登陆之后,立刻前往占卑港,就像之前那几次一样。”
“属下遵命。”
杨飞当然明白他的意图,进一步将占卑守军的注意力,吸引到海上的方向,以掩护他们在陆上的行动。
 
第二百零二章 城管
占卑,位于苏门答腊岛的中东部,直到六十年前,才成为三佛齐的国都,因为阇婆,也就是爪哇人的入侵,使他们失去了旧都巨港,所以对于新都的防护,便达到了一个惊人的高度。
一个方圆达到数十里的城池,就是在中土大陆,也算得上有数的大邑了,事实上,像这样大的岛国,这一类的城镇会聚集大多数的国人,尤其是在受到了外部压力时。
他们的主要依伏是高度大概为两人高的土墙,与中土的夯制不同,墙面是由大小不一的石块垒成,中间的空隙堵以黄泥,在出入的路口处,留出拱形的城门,城墙后头,耸立着许多座木制的塔楼,上面站关着手持弓箭的士卒。
城墙上站着一些守兵,有的地方多有的地方空,云帆估计正面城墙上的守军不会超过五千,可麻烦的是,他们的手中,全都拿着金光闪闪的铁制兵器,绝不是那一队巡兵所能相比的。
好消息就是城墙外没有护城河,甚至没有濠沟,这将意味着在抵达城墙下时,不会有太大的障碍,当然,也许他们挖了陷阱什么的,这都需要进一步的侦察才能确认。
做为前锋的三个都,在进行了一番战前合议之后,决定不做冒险之举,依然按照计划,沿着城墙展开,同时等待海面上的消息。
很快,大队人马就到达了城下,对于他们的决定,金明表示了赞同,冒险从来就不是他的首选,而且,以眼前这座城市的宽大,要将一万二千多人完全展开,需要的时间不短。
最关键的在于,这些分成小股队伍的行进,不能引起城中守军的注意,为此,他们不得不绕上一个大圈子,并一路消除类似于突遇一小队敌军的隐患,这样一来就进一步加剧了时间的紧迫。
比他们只晚上一点的水军,速度可并不慢,很快,从海面的方向传来了巨大的声响,一阵阵的爆裂声隔着整座城池都清晰可闻,金明知道,那是一种改进型的投火罐所造成的效果。
在琼州的那会儿,还只是听说,进军的过程中,曾经在经过某个荒岛的时候,随军的工匠向他演示过这种被称为“火弹”的大家伙,被一架中型船载投石机投出两百步后,将一株巨大的冠木烧成火炬,据闻,那个圆圆的球里面,除了火油还加上了许多别的事物,会使得火势更为猛烈,连水都浇不熄。
在看到效果的第一眼,他心里想的就是,如果这个大家伙能跟着自己的队伍移动就好了。
远处,靠着海岸一线的城墙浓烟滚滚,中间夹杂着明亮的火光,这就是那个工匠最后对金明所说的话:“它连石头都能烧起来。”
“动了,他们动了。”
手下的提醒
第二百零三章 占据
在后世,处于印度洋和太平洋交汇之处,两大洋的季风在此交错,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暴风带,使得这片区域常年都处于风雨当中,特别是在五月底、六月初的夏季。
占卑城的火光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被攻击的,只是海港附近的那一段城墙,因为海风的缘故,烧掉了附近的一些民居,便被随后赶来的守军隔离了,没错,不是扑灭,而是隔离,他们直接推倒了相邻的屋子,人为地造出了一个隔离带,为此消耗了大量的人力,这才能让陆上的攻击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达到了目地。
对于一座拥有三十多万人口的城市来说,不足四万的守军显得势单力孤,而一万二千多攻击者,就更加捉襟见肘了,指望将他们死死围住一鼓而歼金明从来就没有做过这种奢望。
计划很简单,占领它,控制城中为数众多的百姓,至于逃出去了多少,他并不在乎,没有了这么庞大的人口基数,敌人只会越来越少,直到最后灭亡。
云帆坐在城墙的边上,一半身体在空中悬着,另一半脱得精光,他张大嘴,伸长舌头,舔食着海风里带着腥味的一丝水汽,滋润着干枯到裂开的唇瓣,太累了,累得极致就是渴,仿佛身体里所有的水份,都被以汗水的形式排出,只余下一具枯骨。
在他的脚下,第三军第一指挥第五都的三十四名战死者,靠着墙边尸体排列得整整齐齐,每个人的脸上都被擦拭干净,身上的血污也尽量消去,负责收敛的是从海港上下来的随军民夫,战场上所有的杂事,都由这些受过训练的民夫完成,从而节省战士们宝贵的体力,这只是新的制度之一。
这里头,有十一人,属于他的第一队,占去了全队的五分之一还有多。
至于伤者,从他这个队正以下,没有一个完整无缺的,粗粗一算减员至少三分之一,这才只是首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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