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寻飞
感觉问题基本已经处理明白,我站起身子道:“那没什么事儿的话,咱们今天先到这儿?我这个人晕血,闻不得血腥味,改天我组织饭局,邀请小贺总不醉不休。”
“王总,不论信不信,我们贺家没有任何野心,只是想无病无灾的呆在鹏城当个安乐侯。”贺来很莫名其妙的又强调一遍。
我想了想后笑应:“借刚刚的话,有兵哥那层关系存在,咱们即便不是哥们,也肯定不会是仇敌。”
寒暄片刻后,我带着黄水生离开,贺来一直将我们送上车。
车子启动以后,透过后视镜看到笑的像尊弥勒佛的贺来,我朝着黄水生低问:“他没为难吧?”
“没有,对我挺客气的。”黄水生点点脑袋回答:“感觉确实想跟咱们交朋友。”
“不要再查他了。”我点点脑袋叮嘱,通过两件事情,我清晰的感觉出贺来的不简单,这家伙不光城府深,做事稳,把能屈能伸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而且特别懂得如何跟人沟通,用什么方式让人在最短的时间内对他消除敌意,这个特质太难做到了,除了需要超凡的眼力劲和思维能力,还得有股子浓郁的亲和力,我坚信贺来在鹏城的朋友绝对不会少,保不齐,这里头就有我们未来可能会攀上关系的存在。
“嗡嗡”
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一阵震动,看到是万良的号码,我笑着摇摇脑袋呢喃:“又是一尊老狐狸,鹏城不算大,但是能搁这边扎根的没有一个是泛泛之辈呐。”
说着话,我按下接听键,静静聆听万良的表演。
听筒里传来万良气呼呼的低吼声:“兄弟,在哪个房间呢,我带了五个手下和三百万过来,草特么的,敢跟歪膀子撕巴,几天内老哥就算是搭进去这条命,也肯定得替出口气!”
我顺势接茬:“算了老哥,事情暂时处理了,有啥需要的我再麻烦吧。”
万良戏精上身一般,豪气云天的叫喊:“那不行,不给面子就是踩我的脸,老哥虽然能力一般,但特么对哥们永远都两肋插刀,别管那么多,只告诉我哪个房间就可以。”
我揪了揪鼻头轻笑:“得了得了,别再折腾啦,江枭刚给我打的电话,说是上面的爷有点不满,在哪呢,我找喝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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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20 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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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搪塞万良几句后,我示意黄水生开车朝福田区出发。
“大哥,贺来的事儿”一边拨动方向盘,黄水生一边歉意的透过后视镜扫视我。
我笑了笑摆手道:“跟你没关系,他这样的人打娘胎里出来就带着心眼子,别说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牛犊子,就算是其他兄弟过来估计也得上套,事儿办的不错,二招的事儿,你皇上哥跟你说没说?”
“说了,让我过去当前台经理。”黄水生点点脑袋,犹豫几秒后干笑:“哥,我还是觉得呆在你身边能学到的东西更多,要不这个位置,您让其他大哥们去做吧,我就老老实实窝在您眼皮子底下当当司机、给嫂子拎个包啥的就很满足。”
我眨巴两下眼睛微笑:“听这意思,你对我的安排不太满意?”
“咳”黄水生咳嗽两声,摸了摸鼻尖没有往下接茬。
我点燃一支烟,慢悠悠的开腔:“阿水,你信这个世界上存在一步登天吗?”
这回黄水生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应声:“既信又不信,似信非信吧,听过看过的成功人士很多,唯独我自己没有经历过,我觉得这个词跟我没什么关联。”
“其实跟大部分人都没有什么关联。”我夹着烟卷道:“所谓的一夜成名,只不过是在他刚好成名的那个夜晚你听到了他的名字,大明星不知道跑过多少场龙套,歌唱家不知道当过多久的幕后,拍电影的或许以前就是个场务,成功这玩意儿啊,多多少少沾点偶然性。”
“是。”黄水生认同的点点脑袋。
“所以我让你去做这个前台经理,因为你要走的路,可能跟我不同,跟任何一个兄弟都不同,完全没什么模板,我能提供给你的就是一个尽可能大的平台,帮助你去结识各种有用没用的朋友。”我语重心长的吹了口气道:“现在你再想想,是要留在我身边当一个混子起家的小司机还是到更复杂的地界去闯闯自己的人脉圈?”
“我”黄水生磕巴一下,眸子里先是闪过几抹彷徨,随即像是拿定什么主意一般,抿嘴低声道:“我要去当前台经理,要用我的方式给头狼家添砖加瓦。”
“先试试,实在接受不了随时联系我。”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头鼓励。
一个多小时后,我俩驱车来到福田区二招。
二招的全名叫“第二人民招待所”,如果追溯其历史的话,差不多也得有二三十年的历史,那个年代各种高端的私营酒店、餐厅还不是特别普及,即便号称特区的鹏城也不例外,上面人需要招待或者开会什么的,必须得有一个正式场合,所以招待所这个词儿也就应运而生。
历史如此悠久,可想而知这家招待所的状况。
所以当我俩从车里下来,看到破败老旧的招待所时候,我并没有多大的失望和意外,因为状况几乎都在我的预想范围内。
统共三米多宽的门楼,门前还矗立着两头两人来高的石狮子,顶塌天能容许一辆车进入,门脸两边还贴着堪称“古董”的瓷砖,本该青灰色的瓷砖在风雨的洗礼下早就掉了色,门头上“人民第二招待所”的鎏金大字残缺到只剩下“人民第二”几个字。
院子倒是挺大的,足足能有半个足球场,歪七扭八的停了六七台车,完全没有任何章法,院中只有两栋六七层高的建筑物,一个叫“宴会厅”,一个叫“贵宾楼”,估计是吃饭和住宿的地方。
我们把车开进去的时候,几个四五十岁的保洁阿姨正推着满满一小推车的床单被罩嘻嘻哈哈从“贵宾楼”里走出。
看到这一切,刚刚才腾起几分豪气的黄水生立时间开始打退堂鼓:“哥,这地方是韦豪给你的?我感觉咋还没有一些城中村里的农家乐上档次呢?”
我咬着烟嘴反问:“好地方轮上咱吗?”
“不是,我就是感觉咱的钱花的有点冤,皇上哥说,韦豪把二招卖给咱,标价一千万。”黄水生苦着脸道:“而且这类商业用地,顶多也就五十年租期吧?咱要是想干出点名堂,铁定得把楼推倒重新盖,这么算下来,咱真不如租个现成的大厦划算”
“别说五十年,五年以后是个啥样谁都不敢下海口。”我摆摆手道:“一千万买下一片半永久性的私人地界很亏吗?来的路上,我看这附近挺繁华的,交通也算四通八达,只要改造的合理,想要赚钱不是太困难,最重要的是花一千万交到韦豪这样的朋友,你说值不值?”
黄水生鼓着腮帮子还想辩解:“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既然合同已经没法改变,那就想辙让结果天遂人愿。”我摇摇脑袋,掏出手机拨通董咚咚的号码:“还没上岗呢?”
董咚咚那头听起来乱糟糟的,似乎很多人在争吵,他扯着嗓门道:“上了上了,我们正跟二招原本的负责人在交接,大哥你到哪啦?”
我昂头环视一眼四周道:“在院子里,下来碰个头,介绍你认识个新兄弟。”
“好嘞,等我们。”董咚咚迅速应承一声。
挂断电话后,我和黄水生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了足足能有十多分钟,没等到三小只,反而迎来了两个岁数起码在六十岁往上的大爷保安。
俩老头一个耳背,一个眼光,絮絮叨叨的问我们来干啥,
黄水生使出浑身解数,解释的满脑子门子全是大汗,才总算让对方明白我俩的身份。
“诶妈呀,真费劲。”送走两个颤颤巍巍的保安大爷,黄水生抹擦一下顺脸狂流的汗珠子可笑:“我都害怕我嗓门大点,再把俩老头给吼走了。”
“大哥!”
说话的功夫,董咚咚、大壮和姜铭领着六七个身着制服西装的中年男人来到我们面前。
见我眯缝眼睛打量他身后的几个中年汉子,董咚咚马上会意的介绍:“大哥,这位是二招的负责人谭向杰谭总,另外这几位是咱们这儿副总,这位是李康李总,这位是张立张总,这位是”
总共七个人,五个挂总,两个是经理,我耐心的听董咚咚说完以后,分别跟几人握手打招呼。
简单认识以后,叫谭向杰的中年笑盈盈的凑到我面前表态:“王总啊,二招混改的通知,我们已经收到啦,往后还得多靠您多多提携,我们几人也一定会紧紧围绕在您的英明领导下将咱们二招的光荣传统和优良作风保存延续下去。”
听着他比电视公告还要没有营养的官话奉承,我脸上的笑容始终如花一般灿烂,即便这时候旁边的三小只和黄水生都已经急的开始皱眉。
“谭总太客气了,我们初来乍到,年纪又小,万事都得靠您和诸位副总多多帮扶才是真的。”我吸了吸鼻子,乐呵呵道:“咱们二招,现在总共有多少人?”
“在职的员工是七十三人,不包含一些受过伤的,享受孕产、年假的,总计算下来差不多有一百八十人左右。”谭向杰想了想后道:“您看,是不是需要先开一个职工大会?”
“谭总这个提议非常好,那就麻烦您了。”我揪了揪喉结道:“咱们这儿的会议室在哪?”
似乎是感觉自己的倡议得到支持,谭向杰马上做出邀请的手势:“因为咱这里一直是作为福田区一些公家单位的专用场地,所以没有设置会议室,只要一个多功能礼堂,王总还请移步。”
片刻后,我们来到“贵宾楼”二层的多功能礼堂。
所谓礼堂,其实就是大号的舞厅,将近七百平米的大厅里,呈半圆状摆了几行实木桌椅板凳,天花顶上居然还吊着个仈jiu十年代舞厅里常见的那种滚动灯球,瞅着桌面上厚厚的积灰,谭向杰忙不迭解释:“王总,这段时间全市倡导廉政办公,所以咱们这家多功能礼堂一直没派上用场,不过我相信”
我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打断:“先联系全部员工吧,是全部,除了一些休产假或者家里有大事儿的,能来的都过来,毕竟咱们这里从今天开始也算改头换面,大家彼此先认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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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21 从前是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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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会儿,谭向杰带着几个副总、经理,开始打电话摇人。
眼见几个副总出门,董咚咚苦着一张鞋拔子脸朝我诉苦:“大哥,这倒霉地方哪是招待所啊,分明就是养老院,门口俩比保安比我二爷爷岁数还大半轮,走道都得用人搀,他们能保个鸡毛安,还有宴会厅和贵宾楼里那些服务员,个顶个的大妈级别,最年轻的就是前台服务员,四十六,我刚特么问过,韦豪摆满了是甩给咱们一家卖不出去又养不下去的烂摊子。”
“可不呗,还没去贵宾楼里看,房间又小又破咱就不说了,关键房价比特么四星级宾馆还黑,标间888,双人房999,只要脑袋没有被驴踢过,我相信没人会傻逼呼呼的来这儿住。”姜铭也跟着叫冤。
大壮自嘲的接茬:“我都觉得这地方还不错,前面有院子,后面有花园,除了花园让那帮服务员种上了茄子土豆大辣椒以外挺安逸的,没事咱可以来这儿搞个小野炊,篝火晚会啥的。”
董咚咚鼓着腮帮子嘟囔:“爹呀,花一千万买片野炊的地,咱家钱是有多烧得慌。”
“怎么看?”我侧脖扫视一直沉默不语的黄水生。
黄水生吐了口浊气道:“这地方确实没法干,房子可以推倒重建,可这么老些员工咋整,总共两栋楼,**个副总,除了那个谭向杰会说话以外,剩下的只会点头说是是是,一看就知道是草包,光是工资,一个月就不知道得搭进去多少。”
“呵呵”见仨人全都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我禁不住豁嘴笑了。
我董咚咚递给我一支烟道:“大哥,别笑,这买卖真心亏的一笔,要我说,咱趁着现在赶紧租出去吧,能少亏一点是一点。”
“等等看,不急。”我又呲牙笑了笑。
没多一会儿,谭向杰带着几个副总走了进来,朝我轻声道:“王总,能联系的全都联系上了,稍微等一会儿,咱们二招混改后的第一次职工大会就能正式开始,主要您来的太突然,不然我肯定安排人好好的装扮一下。”
“何必破费呢,这样就挺好的,大家像一家人似的述述家长里短,聊聊各自状况。”我点点脑袋,闲聊似的发问:“诶对了谭总,我想知道咱们这儿目前的亏损情况?”
“呃”谭向杰一愣,随即抓了抓后脑勺,压低声音道:“说实话的话,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因为到上个月为止,咱这里每月的开支都是韦领导签字解决的,我了解的状况是,其实并不太亏,主要是很多挂账的,没有办法变现,就比如宏泰公司,从大前年开始就在咱们这里挂账,这两年算下来欠了咱们至少二百多万,还有东江集团、远圳商会这些单位,主要是钱不太好要,这些公司单位又都是有背景的,有时候要太紧的话,容易撕破脸。”
“是是是。”
“谭总说得对,确实不应该为了点小钱,把关系搞僵。”
“对对,宏泰公司对咱们也不薄,逢年过年都会送物资给员工发福利”
几个副总像是没主心骨一般,一顿疯狂点头。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些身着服务员、厨子工装的男男女女开始走进来,我用余光打量这些人,正如董咚咚先前说的那样,几乎没有年轻人,全是大妈大叔级别的,偶尔有一两个,还属于长相比较随意的那种。
这帮人似乎也没什么上下级观念,懒懒散散的进屋,扎堆的唠嗑闲扯。
差不多半小时过去,大厅里总共也就来了二三十号人,董咚咚有些不耐烦的问:“谭总,咱们还需要等多久?”
谭向杰轻声道:“再稍微等几分钟,客服部有一批人休班,另外后厨还有几个大师傅在为王总和诸位准备午餐。”
我慢条斯理的朝着董咚咚使了个眼神:“无妨,不急。”
说罢话,我借口上厕所,随即出门给叶小九和钱龙分别挂了一通电话。
等我再回来时候,大厅里又多出十来个人,谭向杰屁颠屁颠凑到我跟前,指了指主席台道:“王总请上座,能来的人差不多都到了,还有一些实在赶不过来的,也委托我向您表达最高的敬意和崇拜。”
“不用,我就站这儿挺好的。”我吹了口气,走到大厅最中央的位置,随即清了清嗓子道:“各位,相信大家也都知道咱们二招现在已经由公改私,被我们头狼公司买断了,我自我介绍一些,我叫王朗,岁数应该比在座各位可能都要小一些,在此我由衷的感谢,诸位这些年来为二招做的的奉献和热情,简单的鞠一躬吧。”
四周桌后的员工们慵懒的拍手鼓掌,稀稀拉拉的像极了陪着孩子上马戏团看表演的大人。
我没有当成一回事,继续道:“接下来,我有几项决定要宣布一下,请大家支持。”
周边那些员工们似乎对这类的会议都已经免疫了,一个个仿佛没听见似的,继续该耷拉脑袋打瞌睡的打瞌睡,该聊天的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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