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寻飞
“这话你说的还真一点毛病没有,我跟你说哈,就拿宋小东打比方,他如果去哪开拓业务,那跟人沟通的本事,简直能让你跌破眼镜。”钱龙又喝了口酒道:“我俩之前在湖南,兜里花的一毛钱不剩,他愣是能靠一张嘴巴给你们找到一家三星级的大酒店,还有一次,我们”
“吁!”我吆喝牲口似得打断:“别叭叭了,等人过来以后,你好事好喝的供着,我后面有重用,对了,白天交代你的任务弄的怎么样了?”
“打听清楚了,共乐村现在拆迁被迫停滞,是因为跟其中一户人家没有谈好条件,据说好像是要拆这家人一片废弃很多年不用的老宅子,完事这家人张嘴就要八百万,结果村里其他人也马上开始附和要求,拆所有老房都必须按照这个价位,辉煌公司就算再人傻钱多也指定不能答应。”钱龙翘着二郎腿憨笑:“白天你没去,我亲眼看到共乐村的人有多团结,只要有一家人跟拆迁的发生争执,其他人马上扛着锄头、镰刀往上冲,村里面的广播大喇叭都跟着一块喊,贼带劲儿。”
“村里比较有发言权的人打听过没有?”我抓了抓后脑勺又问。
“一个叫关鹤的光棍汉,这人大概三十多岁,当过两任村官,还在村里开过一家烧砖厂,不过赔的血本无归。”钱龙掏出手机,翻到一条备忘录,边看边介绍:“关鹤在村里有威信,主要是因为背靠太深,据说现在省里面的某位大拿曾经在上山下乡年代长期住在他家里,有次那位大拿病了,是关鹤的父亲背了十几里地送去的医院,不然可能小命都没了,之后两家关系就变得非常亲密,有小道消息说关鹤的姐姐好像和那位大佬关系不一般,关鹤本人也不简单,有功夫,为人也仗义,属于那种谁家有事都特么乐意帮忙的主。”
“行,那就他了,让咚咚查查,他这会的位置,咱们找他谈谈。”我笑了笑道:“带上钱和刀。”
“朗哥,我有疑问,这趟拆迁活,根本不赚钱,上头拨的赔偿款还没附近的市场价高,你为什么要势在必得,还把磊哥都给召唤过来了。”钱龙横着眉头注视我。
我“噗嗤”一下笑了,拍了拍他肩膀头打趣:“你的猪脑子知道琢磨事儿了,我很欣慰,但以后能不能想的再面一点,我几时告诉你,我对拆迁项目势在必得的?你又是怎么看出来我一定要赚赔偿款的?”
“难道不是吗?”钱龙懵逼的揉了揉眼眶。
“我让磊哥过来,是希望借他引起辉煌公司的注意,让他们以为我要插足。”我笑了笑道:“不过只是让他们以为,我并不会真怎么样,别人竞争,辉煌公司不会太过紧张,可咱们要是入局,敖辉那个老得儿,铁定开始慌了,因为他总觉得,他们有的优势咱们都有,至于钱嘛,我认为赚辉煌的比公家更容易更简单,算了,跟你说不明白,你看我实际演练吧,咱们先去见见那位村里的话事人,他既然身份不一般,相信辉煌公司的人肯定不敢随意乱动弹,更别说这可是形象工程,敖辉更不敢发生任何负面新闻,他不敢的事情咱们可以做”
。
(iishu)是,,,,!
3270 办事的力度
【】(iishu),
四十多分钟后,宝安区凤凰山大道台湾风格的美食街上。
我带着钱龙、老凳子径直来到一家名为“肥仔大排档”的小店门前。
没多一会儿,董咚咚、大壮和姜铭陆续从店里走出来。
“哥,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穿件黑色衬衫的家伙就是关鹤,他旁边坐着的那帮人几乎都是共乐村的人。”透过明亮的落地窗,董咚咚指了指大厅内的一桌人朝我低声介绍。
我循着他的手指头望过去,见到**个男人正有说有笑的围聚一桌,主桌的位置上,端端正正的坐着个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汉子剃着个贴脑皮的板寸头,看起来很精神,宽额头、厚嘴唇,腮帮两边蓄着两圈茂密的胡茬,穿件紧身的黑色衬衫,腕子上戴条小拇指粗细的金手链。
此刻他正双手抱在胸前,微笑着倾听旁边一个矮个子男人说话,眯缝眼睛微点脑袋,俨然一副社会大佬的模样。
观察他几秒钟后,我微笑着发问:“谁打个前哨?”
“那必须是我来”
“我来吧。”
钱龙和老凳子异口同声的开腔,说完以后,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老凳子咳嗽两下道:“老板,我最近又开始缺钱了,医生告诉我,有一种米国的保健药可以调整我儿子的身体,所以”
“那就你来吧,事情办得漂亮点。”我点点脑袋应允,凑到他耳边低声交代几句。
片刻后,除了老凳子以外,哥几个嘻嘻哈哈的走进小馆子里,随便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点了两样小菜和一些啤酒,我们一边吹牛侃大山,一边打量不远处关鹤他们。
那桌人总共有八个,三个上岁数的,五个年轻点的,此时正操着方言叽里咕噜的交流着,时不时发出阵阵哄堂大笑声,似乎在聊什么开怀的事情。
低头盘算几秒钟后,我起身乐呵呵的走到关鹤的旁边,朝着他客气道:“诶大哥,借用一下打火机呗。”
关鹤抬头看了我一眼,随手抓起手边的打火机递给我,直接摆摆手道:“送你啦,我们这边有好几支火机。”
“谢啦哈。”我掏出烟盒递给他一支,随即转身往回走,简单确认一下后,我知道对方身上绝对没有刀枪之类的武器,同时朝着杵在落地窗的老凳子不动声色的点点脑袋。
我刚一回到位置上,老凳子就闷着脑袋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并且大步流星的直奔关鹤那一桌。
等他走到关鹤旁边时候,那一桌人全都迷惑的昂起脑袋。
“哟呵,都在呐,吃着呢?我来晚了哈,不好意思。”老凳子像是老朋友打招呼一般,扬眉一笑,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抓起桌上的一双筷子,在自己胳肢窝底下蹭了蹭,然后托起一把椅子坐在关鹤的跟前,夹了口菜就往嘴里塞。
“做咩呀!”
“喝醉酒了吧”
旁边几个男人立即不满的骂咧,还有俩人上手就要扒拉老凳子。
“无妨。”关鹤摆摆手,微笑着扫视老凳子:“朋友,这是饿坏了吧?”
“可不咋地,真饿坏啦。”老凳子含糊不清的咀嚼两下,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的端起关鹤面前的半杯啤酒,仰脖“咕咚”一口灌下去,然后粗鄙的吐了口唾沫开腔:“你卡着我们公司进程不抬手,连累我们这群捡残羹剩饭的苦哈哈也没得吃,你说我饿不饿?”
“辉煌公司的人?”原本笑眯眯的关鹤,脸色一下子耷拉下来,而桌边的其他人则同时“呼啦”一下全都站了起来。
老凳子仿若没看到一般,表情平淡的吸了吸鼻子,又夹了一口菜“甭管我啥公司的,我就是想问问你,能不能抬抬手,给我们口吃的。”
“如果我说给不了呢。”关鹤紧咬嘴皮冷笑。
“给不了我就只能自己抢了。”老凳子低着脑袋,端起半碗不知道谁剩下的米饭,大口往嘴里扒拉几下,随即打了个饱嗝,慢吞吞的从腰后摸出一把“仿六四。”
“干什么!”
“按住他的手”
旁边人见状不对,慌忙喊叫着往老凳子跟前涌动。
“别紧张,吃的有点多,我感觉撑得慌。”老凳子嘿嘿一笑,随手将“仿六四”丢到桌上的汤盆里,又抓起半瓶啤酒给自己续满,歪脖凝视关鹤:“枪里只有一颗子弹,全给你们带走不现实,要不咱俩玩一局?”
关鹤的脸色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但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想玩什么?”
“就石头剪刀布吧,谁赢了谁开枪。”说话的时候,老凳子从自己蓝色工作服的上口袋摸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自顾自的点燃一支,皮笑肉不笑的蠕动嘴角:“反正我快被逼的活不下去了,早死一天玩死一天没多大差别,弄死你,我也不跑路,就等着巡捕上门抓,正好上鸡棚子混口饱饭吃。”
关鹤皱着眉头,一句话没有吭声。
“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那我数一二三,咱俩石头剪刀布哈。”老凳子叼着烟卷,抬起自己的右手:“一二”
“朋友,我可以跟辉煌公司的负责人通电话,这事儿好商量。”关鹤急促的低吼。
“呵呵。”老凳子举着右手呲牙一笑,手臂猝不及防的落下,“啪”一记响亮的大嘴巴子拍在关鹤的脸上,关鹤被打的原地晃了晃,鼻血当即顺嘴往下蔓延。
“傻仔”
“冚家铲!”
见到自家挑头的被打,围簇在旁边的几个男人同时伸手朝老凳子抓了上去,七八只手几乎同一时间薅扯住老凳子的衣领、手臂。
“嘣!”
一阵沉闷的枪响骤然泛起。
“啊!”
紧跟着,老凳子左手边一个青年捂着血流如注的大腿“咣当”一下重重摔倒在地上,而围在周边的另外几个家伙顷刻间一哄而散,纷纷惊恐的朝后倒退。
“啊!”
“杀人啦”
大排档里的食客和服务员、老板同时愣了几秒钟,然后又很同步的齐齐拔腿往门外逃去。
“我特么说那把枪就一发子弹,又没说我只有一把枪。”老凳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摸出来一把黑漆漆的“仿六四”,朝着枪口吹了口气,继续歪脖注视关鹤:“我说我是辉煌公司的人了吗?”
关鹤磕巴的摇头:“没没有。”
“对呗,那你老自作聪明干啥。”老凳子拍了拍关鹤的脸蛋子,努努嘴道:“我老板想找你聊聊,你看咱们是移步换个地方呢,还是就搁这儿见面,不过我有言在先哈,枪响肯定会有人报警,巡捕来之前,我老板如果没到,那就只能把你们全突突了,反正我是通缉犯,杀一个跟杀十个没太大的区别。”
“我我跟你走,万事好商量。”关鹤短暂沉默片刻,吞了口唾沫道。
“那咱走着。”老凳子起身,一把揪住关鹤的衣领,粗暴的抓起他就往门外走,走出去两三步,他又回头指了指桌上汤盆里的家伙什浅笑:“那把玩意儿送给你们当见面礼,别说我没提醒,谁敢报警或者撵出来,那今晚上就是你们当家的得最后一夜。”
话音落下,老凳子揽住关鹤的肩膀头就消失在了饭馆门口。
“怎么办?”
“要不要打110”
关鹤那几个同伴慌忙凑在一起,七嘴八舌的交流起来,全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竟然还有我们这一桌子散客。
“看着啥叫做事的力度没?”我喝了口啤酒,扭头朝着小哥几个出声:“没有任何废话,更不需要呼天喊地,一颗子弹轻松搞定,最重要的是经过刚刚那一茬,不论是关鹤还是他那些同伴,往后看着老凳子就得颤三颤。”
董咚咚、姜铭和大壮对视一眼,同时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
“多学学吧弟弟们,学到手里全是活儿。”钱龙贱不拉几的接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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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71 够不够意思
【】(iishu),
瞅着不远处关鹤那几个急的像是热锅上蚂蚁的一般的同伴,我们几个旁若无人的聊着自己的闲天。
等了差不到能有十多分钟左右,两台响着尖锐警笛声的巡逻车呼啸而至。
“结账走人,小铭留下来看看情况,有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将最后一口啤酒灌入口中,拍了拍圆鼓鼓的肚子起身摆手。
姜铭满眼懵圈的小声问:“哥,你让我看什么情况?”
“你感觉应该看点什么?”我笑眯眯的反问。
姜铭抓了抓后脑勺干笑:“我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就从这儿杵着,啥时候想明白想时候回去。”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头努嘴。
一根烟的功夫后,我们剩余的几个人钻进车里,钱龙迅速发动着车子绝尘而去。
我一边摆弄手机,一边朝着坐在后排的董咚咚和大壮出声:“你俩知道我让小铭留下来看啥不?”
“看那几个家伙有没有报警?”
“哥,是不是看他们有什么后手?”
小哥俩迟疑一下后,同时回答。
“你们这帮小犊子做事是真的一点不走脑啊,连我这猪脑子都琢磨出来点猫腻,你们居然啥啥没看出来。”充当临时司机的钱龙撇撇嘴骂咧:“朗哥为什么抓关鹤?”
“他是共乐村的话事人,辉煌公司能不能顺利拆迁,他说了绝对算。”大壮不假思索的出声。
“不止是这样。”董咚咚抿着嘴角摇头道:“我觉得朗哥是想控制关鹤,以此达到控制整个拆迁工程的进展,之前我打听过,关鹤认识省里面的某位大拿,而且关系还不一般,辉煌公司一直不敢对他硬来就是因为这一点,可现在上面责令辉煌公司必须限期完成拆除项目,关鹤又卡着不松口,两边其实都有些上火,老凳子抓了关鹤,但没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不论是共乐村的人还是巡捕们第一想法都肯定是辉煌公司动的手脚,而这个时候辉煌公司就被逼到了风口浪尖,不管他们愿不愿意都绝对会想方设法的救出来关鹤。”
我满意的点点脑袋,又问:“所以我让小铭留在原地是看什么?”
“看”董咚咚磕巴一下,紧绷着脸低头小声盘算半晌,大概能有三四分钟后,他猛的抬起脑袋望向我道:“我知道了哥,你是让姜铭看辉煌公司的人什么时候到场,会派谁到场,先一步确定对方身份,咱们先一步做好准备,对吗?”
“起步要善后,谋事先想果。”我揪了揪喉结道:“哥能带你们一回、两回、三回,可不能次次都带着,回回都替你们去琢磨。”
“明白了。”
“我记住了大哥。”
董咚咚和大壮重重点头应声。
我眨巴眼睛笑问:“真明白了?”
“明白了。”董咚咚笃定的点头道:“只要确定下来辉煌公司派谁救关鹤,我们几个马上开始布置,保证给辉煌那群篮子干的人仰马翻。”
“你还是不明白呀。”我捻动手指头道:“算啦,待会跟关鹤见完面,你再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做。”
晚上十点多,我们根据老凳子给的地址,摸黑来到宝安区一片废弃的车间里。
有时候不得不佩服老江湖们的生存能力,同样在鹏城呆了半个多月,我对这边的地形完全不熟悉,出门如果没导航几乎就是睁眼瞎,可老凳子不光熟悉大部分的主干道,还总能找到一些荒无人烟的废弃车间、烂尾楼,光是这份能耐,就够我们这帮小年轻学很久。
车间里,零零散散的点了四五根蜡烛,老凳子依在一处遍布灰尘的车床旁,斜叼着半截烟,吧嗒吧嗒的嘬着,而关鹤则双手抱在胸前靠墙站立,尽管这家伙竭力做出一副自然的模样,但透过他不停抖动的双腿,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他此刻心底有多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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