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寻飞
进门后,首先闯入眼帘的是几间自盖平房。
此刻平常门前横七竖八的躺着六七个人,每个人的脸上、身上遍布血迹。
吴恒蹲在地上,面无表情的抚摸着一条被铁链子栓起的大狼狗。
那大狼狗足足得有两米长,趴在吴恒脚边跟只小牛犊子似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浑身颤抖,尾巴夹的紧紧的。
而昨晚上在车站要抓我们一家三口的那个中年佝偻着后背站在一间小屋的门前,口中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眼珠子瞪的溜圆,惊恐且愤怒的注视着吴恒。
地藏从墙角处飞快奔到我面前,压低声音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刚跳过来墙头,就看到他俩在交手,老头让吴恒扎了一刀,地上这些人应该也都是吴恒干的。”
我这才注意到,吴恒脚边还扔着一把沾血的卡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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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96 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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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气氛格外的静谧和诡异。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随处可见的鲜红血迹分显刺目,如果不是他们还在起伏的胸口和若有所悟的呻吟,我还真以为全是尸体。
中年男人弯腰注视吴恒,口中吭哧带喘的呼吸声,证明他此刻一定又怒又累。
而吴恒却像是个没事人一般,一下接一下的抚摸着脚边大狼狗的脑袋。
我和地藏略显尴尬的目视着这一切,我俩的出现分外格格不入。
沉默半晌后,中年人咬牙切齿的低喝:“孽徒,我多次对你网开一面,没想到你竟然要赶尽杀绝!”
“你在yang城晃悠了那么久,难道没见过我的求助信号吗?为什么充耳不闻!从我知道你yang城开始,就已经动了杀心!”吴恒耷拉着眼皮,在旁边的狗脑袋上拍打两下,随即慢慢抬起脑袋:“还有,不是你对我网开一面,是因为你没能耐再拿下我了,你会的我都会,我会的你不懂,呵呵。”
地藏压低声音问我:“这老头是吴恒的师父?”
我同样茫然的摇了摇脑袋。
吴恒似乎听到了地藏的问题,自言自语般喃喃:“师父?领路人?启蒙者?我也不知道究竟算什么,不过我更像他的敛财工具吧,还属于用完就扔的那种垃圾工具。”
中年男人苦着脸大声辩解:“吴恒,当初你被抓,不是我不想帮忙,而是形势所逼”
“形势所逼很正常,可你让所有人都指认我,叫我这个刚入门还不到两年的小跟班去替你扛罪就不对了。”吴恒握着那把染血的卡簧,慢慢站起身子,眨动蓝莹莹的眼珠子浅笑:“你知道我被抓以后经历了什么吗?那些国外的杂碎拿我当女人,哦不准确的说应该是牲口,我一直觉得自己只是脾气有点古怪,可从那以后,我真的成了变态,拜你所赐啊文海。”
“我你”被吴恒称作文海的中年喉结鼓动两下。
“我知道你在等什么,老九他们的救援是么?”吴恒昂起脑袋,白森森的牙齿在阳光的反射下闪烁着寒芒:“别等了,老九昨天就上路了,这帮废物今天一个个又软又疲惫是因为我昨晚上偷偷来过,我在你们喝的水里下了大量的苯二氮卓,哦对,这种药是你教我的,我记得你说想在火车上轻轻松松的拎包,苯二氮卓和三氮唑必须随身常备,哈哈,就连你常吃的喂药,也让我调了包,好像是他干的吧。”
说着话,吴恒一把薅住躺在地上的一个男人的衣领,将他粗暴的拽起,歪着脖颈道:“他收了我的钱,不过没想到我连他都没放过,好玩吧?”
被提溜着衣领的男子喘着粗气哀求:“吴哥,你答应过我”
“别傻啦,精神病的话你也信。”吴恒像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一般,病态且残忍的哈哈大笑,笑着笑着手里的卡簧“噗”的一下戳进男子的身上。
男子瞬间发出一阵杀猪似的嚎叫。
“我这算不算替你清理门户?你经常挂在嘴边的不是义字当头嘛,让他下去先给你探探路。”吴恒吐出猩红的舌头,狰狞的舔舐着嘴皮,说话的过程中,手起刀落,又朝着那男子给了两下。
男子的呼喊声渐渐变小,两腿无力的蜷缩。
吴恒顺势一把推开他,一跛一跛的朝文海踱步。
文海立即紧张起来,一边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一边轻喝:“吴恒,我虽然对你不仁,但好歹教过你,你最难的那段时间可是我带着你的。”
“对啊,所以我一直在想,究竟是给你个痛快,还是慢慢折磨你。”吴恒瞪着红通通的眼珠子,往前抻了抻脑袋:“要不这个选择权交给你吧?”
“为什么,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为什么你早不找回来晚不找回来,偏偏这个时候找回来。”文海恼火的咆哮:“你他妈到底在图什么!”
“图什么?”吴恒歪起脑袋,思索一下后摇了摇脑袋:“不知道,如果没有见到马帮的人,我可能都快忘了吧,但是这次见到,让我一下子又想起来那段往事,最巧的是我坐的那趟火车居然要来石市,这座我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来的城市,你说这算不算命?”
话音未落,吴恒一个箭步扎出去,左手掐住文海的脖颈,右手持刀顶在他的喉结上。
文海马上哆嗦两下,老泪纵横的梭着嘴角哀求:“吴恒,我错了,我为当年的事情诚心像你道歉,你想要什么赔偿,我都可以满足,放过我吧,我老了,还有胃癌,就算你不杀我,我也活不了多久,你就当是可怜我,就当是还我的教育之恩”
面对老叟眼泪汪汪的求饶,吴恒没有丝毫感情变化,宛如一条吐信的曼巴蛇似的残忍的大笑:“呵呵,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朗!”文海立马转头看向我:“你保我一命,我告诉你让我们动手的人是谁,以后我替你卖命都可以,求求你了,看在我全程都没有难为过你的份上,劝劝吴恒吧,我发誓,让我动手的人,你打死都想不到,如果我不告诉你的话,你可能一辈子蒙在鼓里。”
我确实想通过文海搞清楚,这回针对我们的人到底是谁,思索一下,张开嘴巴:“吴”
“我和你不熟,免开尊口!”吴恒暴戾的打断,手里的刀尖近乎嵌入文海的皮肤,一抹红血顺着他的脖颈缓缓滑落。
“那就一起死!”
就在这时候,异状突起。
文海的脖颈猛地朝边上一偏,卡簧锋利的刀尖直接剐下来半拉皮肤,与此同时他抬起膝盖重重磕在吴恒那条受伤的大腿上,吴恒也是个倔胚子,身体已经失去平衡,仍旧死死掐着文海不撒手,两人一齐踉跄的摔倒在地。
倒地以后,文海的反应速度更快,利索的爬起来,接着抬腿一脚接一脚的往吴恒那条伤腿上猛踹。
“啊!啊!”吴恒疼的蜷缩起身体,两只手拼命捂在伤腿上,想要挡住文海的攻击。
一边猛跺狠踩,文海一边癫狂的咆哮大笑:“你的本事是我教的,你的能耐是跟我学的,别说你在国外当过几天雇佣兵,就算是当海盗,也照样是个废柴!”
“迪哥。”我侧头朝着地藏使了个眼神。
地藏会意的踮起脚尖,打算往前跨步。
“王朗,别特么多管闲事。”文海喷着唾沫星子厉喝:“只要你不参与,待会我就把雇我们的人告诉你,你要是敢乱动,老子就是死,也不会让你知道半个字。”
地藏顿了顿,询问似的望向我。
我看了眼吴恒,又打量几下文海,咬着嘴皮摆手:“迪哥,上!”
“去尼玛的王朗,我和你不熟,老子的事情不用你管!”吴恒突兀松开捂在伤腿上的双手,灰头土脸的怒视我:“你特么敢管,老子好了第一件事情就是杀你全家。”
“好徒弟,还是像以前一样有性格。”文海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又是一脚重重踏在吴恒那条残腿上。
“呵呵”吴恒不躲不挡,任由文海踩踏,嘴角完全上扬,笑的像是占着什么大便宜一般。
“笑!我让你笑!”不知道是被吴恒目空一切的笑容刺激到了,还是文海也心理不正常,直接跳起来,狠狠踏在吴恒伤腿上。
“咔擦!”
一声微乎其微的脆响泛起,吴恒吃痛的发出一声闷哼,两只手臂骤然抱住文海的小腿,直接将他掀翻,然后像头捕食猎物的豺狼一般扑在文海的身上,张嘴一口咬住文海的脸颊,径直撕下来一块连皮的血肉。
“啊!”
文海痛苦的大声嚎叫。
“桀桀”吴恒喉咙里发出一阵可怖的咕噜声,低头又是一口咬下去。
地藏挡在我身前,压低声音解释:“这家伙不是病态,是个疯子!准确点说是个战斗疯子,拼出去那条伤腿不要当代价,引诱文海近身。”
扫视一眼二人,我朝着地藏轻声道:“走吧,上门外等他。”
此刻的吴恒和文海像极了想两只凭借本能在互相撕咬的野兽,而且还属于一方不死不休的那种,我没有理由制止吴恒,因为他根本没需要我帮助,当然就算我制止,他也肯定不会理睬。
走出院子,地藏将铁门微微合上,里面高一声低一声的惨嚎声此即彼伏,如果不是亲眼目睹,相信谁都不会想到此刻究竟在上演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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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97 我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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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钟后,院子里的嚎叫声渐渐泛低,隐约可以听到吴恒声音不大,却足够歇斯底里的咒骂。
脑子里一想到文海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我的肠胃就真真悸动,朝着地藏低声道:“有点想干呕。”
“吴恒这样的人,绝对是经历过真正战火,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小强。”地藏递给我一支烟,压低声音道:“那家伙懂得怎么以弱胜强,更明白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换最大的成功,别说,我这会儿想想都觉得有点后怕。”
我吸了口烟道:“他那条腿”
“十有**废了。”地藏点点脑袋道:“反正我没这种魄力说不要就不要。”
“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如此恨意滔天。”我夹着烟卷,朝门缝里望了一眼,其实什么都看不到,可就是抑制不住作祟的好奇心。
地藏挡住我的视线,咧嘴笑了笑:“别看了,见得少有时候也是幸福。”
“唉”我长叹一口气。
“似乎一点都不好奇雇佣文海的人到底是谁。”地藏沉默一下后,朝着我出声:“难道心里有谱了?”
我心情复杂的摇了摇脑袋:“借刚才的话,知道的少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看到是段磊的号码,我立即按下接听键。
段磊声音发沉的询问:“忙着吗?”
“还行,刚跟几个朋友见完面。”我笑了笑道:“啥事说。”
“石市火车站一个叫庞国宾的人通过朋友联系到我,说是跟发生了一点误会。”段磊吹了口气道:“也知道,我曾经在石市混过好一阵子,那头总有一些抹不开脸面的哥们兄弟,如果哈我意思是如果,庞国宾跟的矛盾不太大,就给我三分面子过去吧。”
我皱了皱眉头反问:“他既然找,没告诉发生什么误会了吧?”
“我俩没有直接对话,庞国宾是通过我另外一个朋友,具体啥情况我还没问,如果不太合适的话就算了。”段磊一怔,立即道:“朗朗啊,家里的灰色产链这块我从来不过问,合适就抬抬手,如果有太大冲突,该咋干还咋干,在那边没关系,哥就想招帮支关系。”
我使劲裹了口烟,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咳嗽两下道:“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开口肯定能办,这事儿拉倒,让那个庞国宾自己琢磨赔多少合适,用钱解决吧。”
段磊哈哈大笑道:“成,让为难了哈兄弟,往后这种破事,哥指定不会再往身上揽。”
准备挂电话时候,我冷不丁出声:“磊哥,我记得咱们公司所有的产业都有百分之二十的原始股吧,当初咱们弄酒店那会儿举步艰难,是既带人又带钱,二话没说的入伙帮我。”
段磊顿了七八秒钟,声音粗犷的回应:“操,说这干啥,我那会儿遇上难处,不也是拼了命帮我嘛,咱俩现在还需要分彼此嘛,怎么啦?是嫌哥现在独揽大权嘛,如果是的话,那我”
“哥,我的意思是等回去,咱几个开场内部会,再给追加百分之五的原始股,从我的份额里抽,这样咱俩都占百分之二十五,算得上平起平坐。”我打断他的话道:“磊哥呀,瞅着我平常没大没小的天天管叫哥,其实我是真拿当叔伯看待,跟齐叔一模一样的那种,咱家的江山,确实是我在负责打,可没有在背后运作,谁知道头狼是个**,谁又认识我王朗几斤几两,不止现在是这样,将来不管继续添加什么产业,都按照这种方式划分。”
“嗯?”段磊这一次沉默了足足能有半分钟。
“行吗哥?”我搓了搓脸颊继续道:“人和人聚在一起不就图个合拍嘛,钱重要,情义更重要,您说呢?”
段磊干咳的询问:“朗朗,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搞得我突然有点不知所措。”
“能有啥事啊,就是现在日子好了,突然觉得咱们再按照以前的方式分红对不合适。”我爽朗的笑道:“穷困潦倒未离,辉煌腾达永不弃,弟弟是真心希望跟能长长久久、和和美美的厮混下去。”
“操,鸡皮疙瘩都给我干出来啦,我都这把岁数了,赚再多钱有啥意义,我享受的不是每天上涨的余额,是那份掌控江山的满足。”段磊开怀的一笑:“不过嘛,白来的好处我肯定要,钱从眼前过,不要是罪过,成,等回来以后,咱们再细聊。”
结束通话以后,我脸上的笑容陡然消散,又管地藏要了一支烟叼在嘴边,没点燃就那么空嘬。
“一下子扔出去百分之五的股份,不怕其他人起意见啊?”地藏掏出打火机想替我点燃。
“坐公交就需要两块,为啥会有人花百万买台公交?上个厕所顶多五毛,为啥有人花几万盖公厕,不是需要大于供求,而是有些事情必须得有人做,家这玩意儿啊,整整齐齐就叫好。”我摆摆手拒绝,苦笑着回答:“拿百分之五换个完整的家,值得。”
地藏蠕动嘴角:“朗朗,其实不需要这样的,只要一句话,我可以立即”
“迪哥,是胖子的发小,我也拿当成自家亲人看待。”我舔了舔嘴角的干皮道:“这次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回去以后不要跟任何人说,更不要提我们一家子在车站遇袭,晚点我会交代清楚小雅和莲姐。”
地藏拍了拍我肩膀头轻问:“不委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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