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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寻飞

    刚刚在卫生间里处理伤口时候,我亲眼看到他的肚子上有两条一指多宽的刀口,一刀深可见骨,另外一条冲着小腹以下延伸,距离命根子不过一拳头的距离,两条伤口都只是经过简单的包扎,就连纱布都没有裹,可想而知他有多匆忙。

    吴恒将一份盒饭递向吴恒道:“正好买到你爱吃的辣椒炒肉,快抓紧时间对付两口。”

    “他身上有伤,别吃太辛辣的东西,吃我这份炒饭吧。”江静雅将自己的饭盒抻了过去。

    吴恒微微挑眉,瞄了眼江静雅后,挤出一抹比哭还要狰狞的笑容:“不用。”

    洪莲从兜里掏出一瓶小药瓶抛给吴恒,冷漠的开腔:“待会试试这种消炎药吧,对你的伤口应该有好处。”

    “呵呵,谢谢。”吴恒接过药瓶,很随意咧嘴。

    洪莲明眸微瞪,厌恶的嘟囔一句:“你笑的真让人烦。”

    “很多人都这么说。”吴恒挺无所谓的扒拉一大口饭,回头朝着张千璞踹了一脚:“给我弄点热水过来。”

    张千璞缩了缩脖颈,乐呵呵的朝着热水器走去:“好嘞老板。”

    “不用惦记我,你现在的能耐还不够。”注视着张千璞的背影,吴恒莫名其妙的丢出一句话。

    张千璞一顿,回过来脑袋应声:“嘿嘿,我没惦记。”

    来回打量几眼神神秘秘的两人,我抽吸两下鼻子问吴恒:“你干什么去了?”

    “证明。”吴恒从牙缝里挤出俩字。

    我迷惑的昂头:“证明?”

    “对,证明你们遇上的包衣马帮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吴恒又扒拉大一口饭,含糊不清的呢喃:“我跟着那几个马帮的后生下车,然后一路找到他们的据点,本来想好好商量的,但对方脾气太冲,没忍住就动了手。”

    我挑着眉梢问:“对方呢?”

    “死了。”吴恒轻描淡写的吧唧嘴:“别问我他们的上家是谁,那不归我管。”

    这时候,我家小神兽从江静雅怀里挣脱出来,指着吴恒嘴边粘着的饭粒,奶声奶气的拍手:“蓝蓝,饭饭”

    “再嘲笑我,老子揍你哦。”吴恒摸了摸嘴角,随即不耐烦的抱起一次性饭盒起身,踉跄的朝车厢连接处走去。

    小东西像是模仿吴恒似的,一摇一晃的跟在后面。

    吴恒扭头,吹胡子瞪眼睛的吓唬:“不许跟我,揍你!”

    小家伙吓了一跳,弱弱的喃喃:“蓝蓝”

    “你有病啊,吓唬他干什么!”洪莲赶紧跑过去抱住小东西。

    吴恒不气反笑的点点脑袋回应:“对啊,我本来就有病。”

    被洪莲揽在怀里的小东西,仍旧欲言又止的小声哼哼:“蓝蓝”

    “大的诡计多端,小的”吴恒捧着盒饭,蹲在连接处,先是看了我一眼,随即又朝小家伙冷笑:“小的更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狡诈。”

    洪莲冷若寒霜的瞪了吴恒一眼:“嘴巴积点德吧,这么小的孩子知道什么,就是出于本能想亲近你而已,至于这样吗?”

    “呵呵呵。”吴恒回以嘲弄的一笑。

    接下来的旅程重新恢复单调,吴恒和张千璞没有再回来,两人就蹲在车厢连接处抽烟聊天,偶尔还会哈哈大笑,而我们一家三口加上洪莲则呆在走廊的座椅上有的没的聊着闲天,尽管大家瞅着和谐无比,但是气氛莫名的怪异。

    将近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听到列车员吆喝“石市即将到站”,我们几个也立即变得精神抖擞。

    “老公,你抱孩子,我和莲姐收拾行李。”江静雅将昏昏欲睡的孩子交给我。

    我犹豫片刻后,走向吴恒和张千璞。

    “到站了。”吴恒率先出声,扬起嘴角道:“坐火车不一定浪漫,有时候是真的麻烦。”

    “可不呗。”我苦笑着应声。

    如果不是听段磊的,想跟江静雅多制造一些关于我们的记忆,这一路也不可能碰上那么多有惊无险,但段磊也是一番好意,再者他也没有前后眼,肯定不能把错误怪罪到他头上。

    吴恒在张千璞的搀扶下站起来,可能是脚有点麻了,他一边甩动一边微笑:“我一直以为你挺聪明的。”

    “什么意思?”我锁眉注视他。

    “没啥意思。”吴恒摇摇脑袋,指了指旁边搀扶他的张千璞道:“你知道这小子为啥执意要跟我不?”

    我没吱声,静等他的下文。

    “跟着你肯定比我有前途,但想从你那儿赚到钱太慢。”吴恒吹了口气道:“我让他看过我的存款余额,还告诉他我的密码是多少,最重要的是我承诺他,只要能把我宰了,卡上的钱就是他的。”

    “啊?”我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太够使唤。

    “是不是觉得很诧异呀,不过对我们这种有精神病的人来说很正常。”吴恒自说自话道:“我需要有个百依百顺的跟班,又不想让自己活的太安逸,而他渴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突然暴富,我们一拍即合。”

    张千璞笑盈盈的接茬:“老板,我确实也在跟着你学本领。”

    “还没去过石市呢,到地方以后,我们就自己逛逛,能赶上一块回yang城继续同路,赶不上再说。”吴恒伸了个懒腰,哈欠连天的瞄了眼我怀里半睡半醒的小神兽,微微一笑:“小东西还挺讨喜。”

    我吞了口唾沫问:“你不跟我们一块了?”

    “我既不是你的手下,又不是你的家将,总跟着你干嘛?”吴恒揪了揪自己的领口浅笑:“别误会哈,我受伤不是替你卖命,只是想证明包衣马帮跟我无关,宰了对方带头的,则是因为他没有道义,宁愿拿钱办事,都不肯帮我这样的半个同门。”

    随着他话音落下,火车也随之停下,一大群扛包、拖行李的旅人们迫不及待的往出口拥挤,唯恐跟江静雅、洪莲失联,我又迅速抱着孩子返回,再抬头的时候,吴恒和张千璞已经消失在络绎不绝的人群中。

    一边往出走,洪莲一边问我:“那神经病走了?”

    “嗯。”我点点脑袋,左手抱孩子,右手拉着江静雅,不耐烦的朝着后面推搡的人群叫嚷:“别特么挤,又不是不让下车。”

    好不容易从车里出来,外面冷嗖嗖的气温,刺激的我禁不住连打几个喷嚏,江静雅一边往孩子身上披衣服,一边递给我个外套道:“老公,我爸说出站口人太多,在停车场等咱们呢。”

    我闷着脑袋,走在前面开道:“咱自己打车多好,折腾老爷子来回跑。”

    作为省会级的大型火车站,石市的经济虽然和yang城天差地别,但是往回的人流是一点不少,车站修建的也是大到离谱。

    我们仨边打听边看路标,总算摸到了地下停车场。

    江静雅马上掏出手机联系她爸,我则抻着脑袋来回东张西望,除了看到出租车专用道停了一行出租车以外,并未找到任何私家车辆。

    “该不是弄错方向了吧?”我皱着眉头朝旁边的洪莲哈着白气。

    常年呆在不下雪的yang城,冷不丁回到北方属实有点不适应。

    “我问一下去。”洪莲径直朝着不远处一个出租车司机走去。

    刚走出去没两步,两个穿制服的巡捕突兀出现,拦下洪莲要查身份证。

    洪莲身上也挂着通缉,这次出行全是段磊提前帮打好的招呼,我压根没往这茬子上想,看到这一幕,我当即心口开始发紧。

    “弟,我身份证呢?”洪莲的反应不可谓不快,马上掉头走回来。

    “这儿呢,让你弟妹找找。”我连忙摆手,同时压低声音朝着江静雅叮嘱:“拖延一会儿。”

    很快,洪莲带着两个巡捕来到我们面前,江静雅拉开行李箱装模作样的翻找。

    我则朝洪莲使连个眼神,随即笑盈盈的凑到两个巡捕面前问:“同志,我受累打听一下,停车场的出口是不是就这一个啊,我家里人说来接我们,找半天也没找到。”

    一个巡捕回身指了指后方介绍:“这是c口,往东一直走还有b口,私家车一般停在那里”

    趁着他说话的时候,洪莲马上捂着小腹转身离去。

    “诶,你别走。”两个巡捕意识到不对劲,抻手喊叫。

    “同志同志,我们不是还在嘛,我姐身体不太舒服,女人嘛,多担待哈,他一会儿就回来。”我一步挡在两人面前,满脸堆笑的出声,可能是看到我怀里的孩子,两名巡捕也没硬撵。

    边说话,我边掏出手机拨通柳俊杰的号码:“我在火车站呢,过来接我一下”

    (iishu)是,,,,!




3190 我路过的
    【】(iishu),

    因为洪莲的临时被查,一时半会儿肯定不能跟我们碰头,我又害怕带着江静雅和孩子碰上什么麻烦,所以现在最安全的方式就是跟着他们先去车站警务室,完事再让“地头蛇”柳俊杰想招过来带我们走。

    眼见江静雅蹲在地上,半天没翻出来洪莲的证件,其中一个巡捕有些不耐烦的皱眉:“没身份证你们是怎么买的票、怎么上的车?”

    “别着急哈,我媳妇胆子小,一紧张记性就不太好。”我忙不迭掏出来烟盒笑道:“要不咱们去你们警务室里找吧,我姐回来,让她直接过去,我们一家人都在这儿呢,绝对不会有问题。”

    “抢包啦,救命啊”

    我话刚说到一半,距离我们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女人惊恐的尖叫。

    “蹭!”

    两个巡捕也顾不上再跟我说话,齐齐转身朝着那女人的方向奔去。

    女人神情慌乱的蹦跳呼喊:“有人抢我包,往那边跑了。”

    两名巡捕很快就消失在那女人手指的方向,而那个前一分钟还呼天喊地的女人则扭头看向我们,嘴角泛起一抹极为不正常的笑容。

    我拧着眉头观察片刻,朝着将行李箱物品堆的满地的江静雅摆手:“不对劲媳妇,赶紧走。”

    江静雅连忙往行李箱里塞回去东西:“我东西还没收拾”

    “东西不要了,走!”我紧紧抱住孩子,一把拉起江静雅的手臂。

    如果说我有什么祛邪辟秽的本能,那有点扯,但经历了那么多,如果我还没有危险意识的话,就真有点猪脑子了,这年头只要脑子里没脓包的傻子是绝对不会在车站、机场这类地方抢劫的。

    “咣当!”

    “咣当!”

    就在这时候,停在我们前面的一溜出租车的车门同时弹开。

    **个身穿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男子如狼似虎的朝着我俩的方向奔了过来,每个人的手里都拎着根一米多长的棒球棍。

    我毫不犹豫的拽起江静雅的手掌,转身往回跑,我们身后一段步梯,过了步梯就是能通往出站口,那边人比较多,我坚信人多的地方,对方肯定不敢太过放肆。

    “踏踏踏”

    刚迈出去几阶步梯,四五个人打上面走了下来,为首的竟然是那个曾经在车上跟我聊过几句天的中年男人,最后被吴恒给呵斥走的那位。

    中年男人胳膊肘里夹着旅行包,嘴角挂笑的朝我努嘴:“小哥,你不是说要在终点站才下车吗?怎么半路就不辞而别了,害的我找你半天,还想再谈谈人生呢。”

    “爷们,事有因果、人有轮回。”我扭动脑袋,看了看将我们前后包围起来的一甘陌生人,绷着脸道:“你这岁数肯定也有家有口,甭管多大仇,你们肯定是冲我,让我老婆孩子走,有啥咱们慢慢聊。”

    中年扫视一眼江静雅和我怀中的孩子,很直接摇头拒绝:“对不住啊小哥,我就是个跑腿的,老板要求见你们全家,那我只能照办,我能给你的承诺就是,只要你配合,娘俩都绝对无波无折,至少在见到老板之前。”

    “没得商量呗。”我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将还在沉沉入睡的小家伙递给旁边的江静雅,随即挡在她前头,佝偻下腰杆道:“那行呗,来吧!”

    “老公”江静雅担忧的呢喃。

    “万事有我呢,上旁边待会去,乖了!”我温柔的朝她一笑。

    江静雅满目担忧的点点脑袋,抱起孩子往边上退了几步。

    我们目前身处的位置是车站,我想如果闹腾的动作大一点,总会有过路人看到,只有有个好心人能帮忙报下警,我多拖延一会儿应该没什么问题。

    “小哥还是不死心啊,既然敢在这里动手,就说明我们做好了万全准备。”中年男人装腔作势的摇摇脑袋,随即举起手臂道:“来,让小哥感受一下什么是绝望!”

    我们身后的**个壮汉骂骂咧咧几句,同时举起手里的棒球棍朝我抡了过来。

    眼瞅带着破风声的棒球棍越来愈近,我猫腰往旁边一闪,两根球棍几乎擦着我耳边掠过,趁着对方没来得及收回去胳膊的空当,我抬腿一脚蹬在其中一个家伙肚子上,那人直接叽哩咕噜的顺楼梯滚下去。

    接着我又卯足劲跳起来,一拳砸向另外一个男人的腮帮子。塔

    对方剩下几人反应过来,六七根棒球棍同时捣向我。

    这次我避无可避,肩膀头、脑门正打中硬生生被他们砸中,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子将我给震倒在地,我慌里慌张的想要往起爬,那几个汉子又同时围拢过来,劈头盖脸的照着我又是猛砸几棍。

    “老公!老公!”江静雅声嘶力竭的喊叫,抱着孩子往我这边扑。

    我两手抱在脑袋上,任由黏糊糊的鲜血顺脖滑落,朝着江静雅厉喝:“别特么过来。”

    殴打了我半分钟左右,中年男人走到我面前,挥挥手臂,随即居高临下的俯视我:“小哥啊,结果已定,真没什么必要再这样伤害自己,如果不是我还算讲道义,你老婆孩子这会儿已经被我们捋走了,听人劝吃饱饭,我上面的老板只是想见见你,并一定会为难,你说呢?”

    我被打的有点懵圈,使劲晃了晃脑袋,抬起满是血渍的双手抓着他的裤腿艰难的又站起来,口中“吭哧吭哧”喘着粗气道:“爷们,就冲你这份规矩,他日你落在我手里,我给你留条命,但现在”

    话没说完,我突兀一跃而起,撑开双臂死死将他抱住,回头朝着满脸挂满泪珠的江静雅低喝:“跑!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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