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寻飞
张千璞赶忙介绍:“老板,我跟你说哈,斗地主贼**简单,两张鬼是老天爷”
半小时后,我们仨正式开始。
这吴恒是真没说瞎话,不光四个二带俩王,还时不时把“炸弹”拆成“飞机出”,尽管玩的我各种上火,但气氛还算不错,最起码我们仨没有指爹骂娘的直接撕巴起来。
将近午饭时间,江静雅招呼我们去餐车吃饭,吴恒已经输给我和张千璞一人一千多,五千钱一把,能输这么老些,吴恒也算是绝对打破了我对斗地主的认知。
看到他,我突然间有点理解那些“烂赌徒”们的心理,换成是我,碰上吴恒这么个闭着眼玩都能赢钱的选手,肯定也会来者不拒。
江静雅抱着孩子站在我们身后,莞尔一笑的打圆场:“好啦,休息休息眼睛吧,玩这么久了,你们可以去餐车里吃点东西喝点酒,我刚刚查过时刻表,还得将近一天才能到呢。”无限
“他俩肯定耍诈了,我刚刚四个二两个鬼都能输。”吴恒不服气的嘟囔。
江静雅哭笑不得的接茬:“哥啊,能把顺子拆开出,然后还把炸弹三带一,你能玩成这样,才输一千多块钱,真的很不简单了。”
“真的吗?”吴恒呆萌的昂起脑袋。
“蓝蓝蓝蓝抱抱。”
这时候,江静雅怀里的小神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朝着吴恒伸出两只手指挥舞讨好。
本来还叼着半支烟,正研究牌局的吴恒瞬间一反常态的撅灭烟蒂,使劲抹擦两下自己手掌,随即小跑着奔向火车连接处的卫生间,边跑边解释:“等会儿啊小犊子,你大爷摸半天牌,手上全是细菌。”
不多会儿,吴恒怀抱着“小祖宗”,我们几个来到餐车里。
说起来也奇怪,我家这位少爷,对大部分人那都是金口难的一开,唯独跟吴恒在一块时候,小嘴巴别提多热闹了,一会儿喊“蓝蓝”,一会儿又“咯咯咯”的笑个不停,吴恒也是出奇的有耐心,别说小家伙摸他那只蓝眼睛,就算薅他头发,他都能一个劲的满嘴挂笑。
从餐车里简单要了几样小菜后,吴恒抱着孩子逗闷子,张千璞去上厕所,我则掏出手机开始翻阅yang城本地的论坛,旁边的江静雅和洪莲窃窃私语的聊着私房话。
就在我看到天河区的电子大厦开始公开竞标的新闻时候,旁边传来一道男人粗犷的说话声:“你好,能不能借一下打火机啊?”
“哦,给你。”我随手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递给对方。
“谢谢!”
那人瓮声瓮气的回应一句,我下意识的抬头瞟了一眼。
见到管我借火机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壮汉,那人身材魁梧,个头大概得在一米八左右,剃着个草帽似的锅盖头,眉骨左边有一处很明显的刀疤,瞅着稍微有点渗人。
见我昂脖打量,汉子咧嘴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哈,上车着急,没有带火机。”
“火车站又不和飞机场似的,又不会没收你的打火机,怎么还能忘记戴呢?”吴恒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啪”的压在我刚刚掏出来的打火机上,眯缝眼睛微笑:“兄弟,祖宗赏饭吃,得咱得知道饥饱。”
“大哥,我听不懂您说什么,我和我朋友赶车着急,火机忘在旅馆里了。”汉子皱了皱眉头,手指被吴恒按在掌心下的打火机道:“多有打扰之处,还望担待。”
“哦?”吴恒嘴角上翘,抬手抓起打火机递给对方,神神叨叨的吧唧嘴:“生慌子?”
汉子皱眉应声:“快三十了,不算生慌。”
“货有主,伸手必剁。”吴恒注视对方,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
汉子回以一笑:“呵呵,好”
说话的过程中,张千璞走了回来,吴恒耷拉着眼皮子的出声:“小千,陪这位大哥拜拜山头,告诉对方,明货有主,伸手必剁。”
“啊?”张千璞一愣,侧目看向壮汉,随即挤出一抹笑容:“大哥,借支白雾可否?”
“哈哈,烟酒不分家。”壮汉爽朗的点头。
说着话,两人朝着车厢的连接处走去。
我虽然听不懂吴恒刚刚跟对方的交流,但眼睛一点不瞎,等人离开后,马上横声道:“啥意思啊?”
“碰上包衣马帮的了。”吴恒伸了个懒腰道:“这是有人给马帮下了重金,要在路上治你们,稍微等一会儿吧,看看小千跟对方聊的怎么样,实在谈不拢我再想办法”
(iishu)是,,,,!
3186 镖有主,伸手必剁!
【】(iishu),
“包衣马帮?”
“包衣马帮!”
我和洪莲异口同声的开腔,不同的是我在疑问,而洪莲的脸上则出现一抹浓郁的顾忌。
我揪着眉头看向吴恒:“你说这个包衣马帮是干啥的。”
“包衣,是古满族语,泛指家奴、奴隶,而马帮则是一个流传久远的古老组织,具体是什么时候形成的,又为什么而形成,没多少老江湖知晓,有人说他的历史一点不输于江南的盐帮和华北地区的鸿门。”洪莲咬着嘴唇低声道:“我师父很早以前跟我说过,包衣马帮属于马帮的一个分支,据说是早些年一些奴隶为了自保成立的,从旧社会时期就一直活跃于铁路、交通干线这类地界。”
江静雅担忧的从吴恒怀里接过来孩子询问:“那这帮人是干什么的?”
“拿钱办事,制造祸端,杀人越货。”吴恒摸了摸嘴唇边的胡茬道:“具体是考什么吃饭的,不是他们的行内人不会太了解,我认出来刚刚那个男人是因为,他的左手没有第三指,早几年我曾经师从过一个马帮的大佬,入门式就是切去自己的无名指。”
说着话,吴恒举起自己的左手。
我这才发现,他竟然真的没有无名指,本该长指头的地方只有一小节指骨疤痢。
我皱着眉头轻喝:“擦特么的,你刚刚说那个包衣马帮是谁的人?咱们刚出来就遭遇到他们的人,yang城应该有他们的势力存在吧。”
“不知道。”吴恒摇了摇脑袋,表情认真的回答:“我在yang城呆了将近半年,从未见过马帮的人,我也想过要找他们帮忙,不过没啥结果。”
“既然是个组织,那就肯定得有所依仗。”我横着眉梢道:“我特么还不信,就靠在铁路线上扒饭吃,能让一个组织长盛不衰。”
“别不信,万事不绝对。”洪莲压低声音道:“如果有时间你可以查查一年铁路线消失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因为意外丧生,可能就不会觉得多纳闷了,你要知道这个社会最不缺的就是乱七八糟的人和乱七八糟的组织,指什么吃饭的人都有。”
江静雅抽声问:“那他们找上门,是盯上咱了吗?”
“目前还不太好说,也许是过路客,也许是领镖的。”吴恒摇摇头道:“马帮干活比较简单,要么劫过路肥客,咱们身上有什么他们看重的东西,要么就是有人许诺重金难为咱们,不过不管哪种情况,都可以商量。”
正说话时候,张千璞脸色阴沉的走回我们跟前。
吴恒仰头笑问:“怎么样了?”
“难。”张千璞吞了口唾沫,一屁股坐到吴恒旁边苦笑:“除了刚刚那个汉子,就见到对方俩人,两人应该都是草头跑江湖的,知道的不多,但意思很明白,让咱们把镖卸下来。”
说着话,张千璞刻意瞟了我一眼。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我可能就是他口中的“镖”。
“操,我的镖我还没尝过鲜。”吴恒不屑的撇撇嘴:“一群猫崽子而已,让他们试试吧。”
听着两人莫名其妙的对话,我担忧的望向吴恒:“这事儿”
“先吃饭吧,我属秃鹫的。”吴恒更加神经的回应一句。有缘书吧
我皱了皱眉头,见他不愿意再继续跟我交流,也没有再上赶着多言语。
吃饭的过程中,我不动声色的百度了一下秃鹫,对于这种生物,别的描述我没有记太清楚,唯独印象深刻的就是喜食尸体。
吃罢饭,我和洪莲严以待阵的护送江静雅和孩子返回卧铺间。
我甚至开始考虑,下一站要不要立即下车,完事我们选择别的交通方式返回石市。
卧铺的走廊里,吴恒百无聊赖的“啪啪”清洗着扑克牌,见到眉梢纠结在一起,吴恒笑盈盈的出声:“你在害怕?”
“是。”我重重点头:“如果只我一个人,对方甭管什么神魔妖怪我都敢斗一斗,但是我不敢拿孩子和老婆当赌注。”
“人生来又去,皆是一场局。”吴恒摆弄着手里的扑克牌,嘴角上翘道:“怕就锁头,你其实比我更清楚,这些人要针对你的目的,头狼的存在侵犯了很多人的蛋糕,他们要拿掉头狼,第一步肯定是摘除你。”
我侧脖望向他:“你既然啥也知道,为啥还会跟着趟这摊混水?”
“我啊”吴恒吸了口气,自嘲的摸了摸嘴边道:“可能是活够了吧,想要尝试着挑衅一下那些权威,我哥以前说过,我这个人不是死在干仗的当口,就是死在干仗的路上,我是个不安分的匪徒,安居乐业对我来说更像是嘲讽。”
“大多数人的大多数时光里,我们不是在重复自己的生活,就是在重复别人的生活,我一直觉得真正的幸福,不是活成某个人那样,而是按照自己的医院去生活。”我咬着腮肉道:“我也不愿意雷同,所以我活的总是冒冒失失。”
“这也是我想留在你家的主要原因,我很想看看一个明明战战兢兢的人,为什么能屡屡创造奇迹。”吴恒将拐杖立到旁边,微笑着给我发了三张牌:“反正你肯定睡不着,不如我们来扎金花吧。”
“蓝蓝”
就在这时候,卧铺间的房门从里面打开,洪莲牵着我家小神兽的手掌走出来。
小家伙一颠一簸的蹭到吴恒的腿边,伸出白嫩的小手指向他那只蓝汪汪的眼睛。
吴恒先是豁嘴一笑,随即直接将儿子抱起来放在他的腿上,仍由孩子触摸他那只藏在刘海下的眼睛,笑呵呵的问:“你不怕我吗小犊子。”
“宝石。”小家伙奶声奶气的哼唧,然后艰难的抻直脖颈在吴恒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欢呼雀跃的挥舞藕节一般的胖胳膊:“漂漂,好漂漂”
“踏踏踏”
就在这时候,车厢连接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个虎背熊腰扛着大包,瞅起来匪气十足的男人闹哄哄的走进来。
进来以后,那群男人直接奔向我们隔壁的两间的卧铺间。
大概四五分钟后,两个男人捧着泡面桶朝我们走来。
一个眉心处长了颗黑痦子的壮汉,笑盈盈的弯腰询问吴恒:“大哥,麻烦问一下,哪里有热水。”
“热水,前面后面都有,卫生间就在热水壶旁边,下车口往前直行五米。”吴恒耷拉着眼皮,一只手抚摸着小神兽的脑袋,一手摆弄扑克牌道:“这孩子刚刚亲完我,他喊我蓝蓝,我耐心很有限,回答问题也就这一次,不管你们是接了谁的镖,听清楚我的话,镖有主,伸手必剁,不要再特么出现在我脸前,滚”
(iishu)是,,,,!
3187 行有行规
【】(iishu),
两个中年汉子脸色瞬变。
尤其是眉心处长了颗黑痦子的那个壮汉更是直接拉长脸。
反倒是丢下去一句狠话的吴恒没事人似得怀抱着小神兽,刻意抬起自己没有无名指的左手轻轻抚摸孩子的额头。
目视吴恒的左手,两个壮汉对视一眼,黑痦子男人咳嗽两声,微微鞠躬:“谢了。”
“不谢。”吴恒耷拉着眼皮,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讲给对方听一般轻飘飘道:“我们就是过路客,高抬贵手,攒儿亮些吧。”
黑痦子男人眨眨眼皮出声:“我们顶多算半开眼,冒犯之处,多多见谅。”
“夺镖的?”吴恒微微一顿。
“捡镖的,路上崎岖,同门珍重。”黑痦子男人豁嘴一笑,不再多说任何,招呼上同伴转身朝车厢连接处的热水器方向踱步离去。
听着他们云山雾罩的对话,我轻声询问:“你们刚才说的是黑话吧?”
“老板先亮出来自己的左手,意为大家师出同门,然后又告诉对方,咱们就是单纯路过的,希望对方讲点江湖道义。”张千璞压低声音解释:“攒儿亮的意思是明白是非、懂道义,而对方回答老板,他们是刚入门的,对规矩一知半解。”
我深以为然的点点脑袋,隔行如隔山,老一辈跑码头传承下来江湖术语别说我不知道多少,家里最为精通的黑哥可能都未见能说清楚。
张千璞接着介绍:“老板又问对方,是不是拿钱办事的,对方回答是收到上面的命令,至于上面是谁不方便透漏,反正暗示咱们,他们不会再瞎折腾,不过后面肯定还会有人打主意。”
“老祖宗常说行有行规,还真是不假。”我挺佩服的朝着吴恒说了一句。
吴恒笑了笑道:“规矩早就不剩下啥了,现在的小江湖一门心思就想着赚钱,老祖宗留下来的活不剩几招,对方应该是忌讳洪莲的实力,嘴上说着退让,其实就是没有把握吃下你们。”
说着话,吴恒大有深意的看了眼洪莲,而后者对他的目光然无视。
江静雅从卧铺间里走出来,小声询问:“那咱们搁下一站换车能避开吗?”
“更危险。”吴恒摇摇头道:“第一,我根本不知道这伙马帮师承何处,跟我曾经拜过的那位老先生有无渊源,第二,就像王朗猜测的那样,他们也有自己的堂口,如果下一站恰巧是他们堂口的据点,咱们不等于送货上门嘛。”
我皱了皱眉头问:“你意思是这么呆着?”
“不变应万变是有效的对策。”洪莲接了一句茬,随即又看向吴恒轻笑:“没想到你这个精神病还精通下九流行当。”
“一知半解。”吴恒吹了口气道:“我就属于一门心思想赚钱而不停破坏规矩的那种小江湖。”
“同同,睡觉啦。”洪莲审视的打量吴恒几眼,拍拍手招呼。
小家伙可能也确实困了,很乖巧的一头扎进洪莲怀里。
没多一会儿,洪莲和江静雅回到卧铺间,走廊的桌椅旁边只剩下我和吴恒、张千璞仨人。
“你在怀疑我对么?”吴恒吸了吸鼻子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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