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寻飞
“你咋样”我侧脖看向搀扶谢天龙的地藏轻问。
他摸了摸还在渗血的肩膀头,咽了口唾沫道:“除了这块有点疼以外,其他没什么大碍。”
“跪下不挨揍!”
“跪下不打!”
旅馆门前,百十多号兄弟彻底将那群马仔给圈住,一个个连吼带叫的继续往前俯冲。
街面上,随处可见片砍、铁管、棒球滚等凶器,拳头一般大的血点子更是比比皆是,对方很多倒地的小马仔其实伤的并没有多严重,只是害怕爬起来继续被收拾,所以大部分人只要有机会倒下,就不会再往前站。
“哎哟哎哟”的呻吟声像极了战争片里的画面。
王嘉顺提溜住一个小青年的衣领,抬手“噗噗”两下直扎对方的小腹,凶神恶煞一般的低吼:“跪不跪,曹尼玛!”
“跪,跪了!”被捅的小青年惊恐无比的喊叫。
恒古以来,人都是一种群居性动物,不论什么事情,但凡有一个人去做,那剩下的肯定竞相效仿,随着那个小青年的匍匐在地,剩下不多的小马仔们瞬间像是被推翻的多诺米骨牌一般争先恐后的趴下。
“轰!”
一阵马达的咆哮声突兀响起,两台打着双闪的“陆地巡洋舰”大越野急匆匆的打街头行驶而来。
距离我们还要九米的地方,两台车同时猛踩刹车,车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几声尖锐的噪响,同时荡起一阵白烟。
“咣!咣!”
两台车的四扇车门同时打开,十多个剔着“劳改头”,身穿青灰色运动装的魁梧汉子从车里利索的蹦下来,带头的是个四十多岁,留着秃瓢发型,穿件开襟仿唐装的男人,那家伙脖颈上挂着一串蜜蜡的佛珠,手里拎把锯短枪管的“五连发”,瞪着铜铃似的眼珠子喊叫:“我叫邢虎,谁是王朗,出来碰个面呗。”
正包围那群小马仔的钱龙、三眼和卢同时扭过去身上,钱龙不屑的吐了口粘痰,一手拎刀,一手抓了把裤裆,歪脖径直走了过去:“碰你马勒戈壁,你够段位不。”
“曹尼玛,说什么!”
“小臂崽子,没挨过打吧。”
自称邢虎的男人身后,十多个精装汉子动作整齐的架起四五把五连发。
“小兄弟,多少人死在嘴上,给你脸要接着,听明白没!”邢虎瞄了眼近乎快被打残的马仔,枪口抬起对准钱龙的胸牌。
“你快滚你奶奶个哨子的吧。”钱龙昂起脖颈狞笑:“瞅瞅你那副大板牙,跟特么柿子炒鸡蛋似的,焦黄焦黄,还要你领来这几个小马仔,一个赛一个的磕碜,说你呢,哆嗦个鸡,抬枪往这儿嘣!”
钱龙说着话,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邢虎旁边的一个马仔的跟前,单手握住对方的枪管移动到自己的脑门上,不屑一顾的努努嘴:“是爷们就给我脑浆干喷洒,我要是动一下,往后我都不带承认是你爸爸!”
“咔咔”
钱龙刚一走到对方的跟前,三眼直接将猎枪瞄向邢虎,同样风轻云淡的冷笑:“铁子,你要是玩刀,咱指不定还能整个四六分,玩枪,你就是个弟弟辈儿,小树准备狙击!”
“吭!”
一声闷雷似的枪响平地而起,邢虎身后的越野车左前轮顿时爆,车头往下猛地一沉
2316 敲虎震山
/
随着枪响,邢虎和他身后那十多个汉子同时吓了一哆嗦,立时间来回扭头寻找。
“你搁这儿东张西望,玩特么爸爸去哪了呢”钱龙松开枪管,面对面站在邢虎的脸前,抬手就是一个嘴巴子“啪”的抽在邢虎的脸蛋子上,歪嘴邪笑:“我今儿倒要看看,是不是岁数大、混的久,就能刀枪不入。”
挨了一记大耳刮子的邢虎踉跄的往后倒退一步,脸红脖子粗的吼叫:“军仔,给我嘣了他!”
邢虎身后,一个圆脸汉子瞬间举起手里的家伙什。
“吭!”
“啊!”
闷雷一般的枪响伴随着惨叫同时响起,那个叫军仔的圆脸汉子手里的五连发“咣当”一声砸在地上,左手臂腾起一片血雾,吃痛的半蹲下身子,“嘶嘶”的倒吸凉气。
我立即睁大眼睛,当见到钱龙安然无恙后,这才长舒一口大气。
三眼扶了扶耳边的蓝牙耳机,嘴角上翘的朝着满眼迷茫的邢虎轻笑:“我那位端狙击步的兄弟让我转告你们一声,这次只是警告,下回直接爆头!不信邪的大可以试一试,玩刀咱们正大光明,玩枪你们真特么不行!”
“嘭!”
三眼话音落下,钱龙抬腿一脚重重蹬在邢虎的肚子上,同时举起手里的开山刀“呼”的一下劈向他的面门。
邢虎反应慢了半拍,抬起胳膊想要抵挡,锋利的刀刃已经落在他脸上,自额头到嘴唇处出现一条森然的刀口,皮肉朝外翻着,无比的骇人。
“啊脸!我的脸!”邢虎摔了个屁股墩,捂着鲜血横流的大脑袋哭爹喊娘的干嚎。
“保护大哥!”
“跟他们拼了!”
邢虎身后的那十多个精装汉子,明显不是街边跑的寻常混混,见到自家带头大哥被伤,一个个立即抬起枪口对准钱龙。
“嘣!”有人率先开枪,钱龙的肩膀头瞬间往外飙血,钱龙顺势趴下,一个驴打滚翻出来老远。
“嘣!”
“吭!”
对面的三眼和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的郑青树同时开枪。
两帮人距离实在太近了,对方当场倒下来两个,三眼的胸脯和小腹处也被扫中,红血止不住的往外蔓延,但他却不动不移,如同一杆标枪似的静立原地,面无表情的朝着对面嘣射。
“马勒戈壁的,灭了他们!”卢大吼一声,举起消防斧就朝一个汉子砸了上去。
“干他们!”
“搞死搞残!”
王嘉顺、刘翔飞、苏伟康和聂浩然恰似四把尖刀,疯狂的朝对方跑去,他们身后数以百计的兄弟一股脑似的围拢,有的抻手薅拽抢夺他们的火器,有的则片砍、棒球棍照着十多个魁梧汉子猛砸。
但凡吃社会饭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群殴不是上战场,不是非要给谁杀了才能显出来自己牛x,能唬尽量唬,实在唬不住就玩命磕,但要是两边实力悬殊太大,玩命都于事无补,铁定第一时间跪下。
被上百号人包围,邢虎那几个兄弟压根没来得及开几枪就被撂翻在地。
从我的角度看的清清楚楚,那十多个汉子有的真是被我们的人抢走了家伙什,而有的则是半推半就自己把武器给扔了,那帮家伙基本上都在三十岁往上,属于老油条中的老油条,道理肯定比谁懂。
还是那句话,混社会的不是职业杀,弄死谁,最后遭罪的是自己,而被打残起码还有顶缸的老大。
这场声势浩大的混战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被三眼和卢给拦开了,邢虎和他那帮贴身马仔全部满身是血,整齐的趴在地上,发出一阵一阵痛苦呻吟声。
“我曹尼玛,你要画面是吧,来,我给你!”钱龙爬起来,两步跑到邢虎的跟前,揪住他的头发拽起来,提膝“咣咣”继续磕在他裤裆上,邢虎再次爆发出一阵哭爹喊娘的嚎叫。
钱龙又是一膝盖猛磕在邢虎裤裆上后,将他推搡在地上,棱着眼珠子咒骂:“左手还是右手,自己选!”
邢虎的脸上完全被鲜血给涂满,像是京剧里唱戏的红脸似的趴在地上,哈着粗气哀求:“王朗,让我打个电话我打个电话,这事儿肯定有转机,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真把我弄死,你也得跑路,不划算的”
透过他的话,我算是彻底看出来了,这个狗篮子连我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莫名其妙的要置我于死地,这种人比李倬禹、洪震天之流更混蛋。
“无仇无怨你特么要捅咕我大哥!”钱龙铲球一般一脚踢在邢虎的身上,将他又蹬出去半米远,呼哧带喘的再次薅住他的衣领提了起来。
“王朗,让我打个电话吧,我是常飞的亲表弟,我和大莽关系也不错,拜托了”邢虎形象全无的哭喊:“弄死、弄残我,你肯定也好不了,把我放了,我保证让我表哥跟你冰释前嫌。”
钱龙闻声,扭头望向我,拿眼神询问我应该如何。
我深呼吸一口,整理一下自己身上的西装,径直走了过去,表情平淡的注视他的眼睛。
邢虎也不算太傻,立时间看出来我的身份,狂咽几口唾沫哀求:“王朗、朗哥,我都这把岁数了,你放我一马,不管是赔钱还是赔地,什么都可以的,今晚上的事情全是常飞威胁我干的,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
“来,给常飞开视频。”我叼起一支烟,朝他摆摆手。
“朗哥,我”狼狈不堪的邢虎干涩的缩了缩脖颈。
“开视频!寻思你麻痹啥呢。”苏伟康一蹦三尺高,一脚揣在他的脸上,将他给蹬趴在地上,唾沫横飞的臭骂:“矮半截子跟我们对话。”
“开,我开!”邢虎半蹲半跪在地上,抹擦两下脸颊,从兜里掏出被一部碎屏的手机摆弄几下,很快视频接通,但是画面中并没有常飞的模样,只是传来他淡淡的声音:“搞定王朗没有”
“哥,救我”邢虎慌忙大喊大叫,因为喊的太剧烈,两缕焦黄的大鼻涕顺着他的鼻孔喷了出来。
“手机对准我。”我踢了一脚邢虎努努嘴,邢虎立马将镜头对准我。
瞅着常飞那边黑漆漆的一片,我挑衅的竖起中指:“为啥不敢露头啊老公狗!”
常飞那边立时陷入沉默,足足能有半多分钟后,他叹息一口开腔:“把邢虎放了,咱俩的事情翻篇,我说到做到。”
“你好像特么脑子秀逗了,都打到这份上了,你觉得他能走不,另外常老狗,你还是没摆弄清楚咱俩的关系,现在不是你想不想翻篇,是我让不让翻篇!”我抽了口烟,阴森森的咧嘴一笑:“打这通视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看你心急如焚的样,还要招没没招的话,我就送你表弟上路喽。”
“你敢!”常飞的大脑袋瞬间从镜头中出现,铁青的脸颊上写满了愤怒。
“大外甥,剁他!”我一把夺过来邢虎手里的手机,将镜头对准邢虎。
苏伟康毫不迟疑的从一个兄弟手里接过片砍,奔着邢虎的脑袋“噗”就削了上去。
邢虎吃痛的抱着脑袋从地上来回打滚:“啊!哥,救我啊救救我”
常飞扯足嗓门咆哮:“王朗!”
“我敢不敢重新组织一下你的语言,告诉我,我到底敢不敢”我朝着手机里的常飞讥讽的笑问:“老狗,我告诉你,视频我全录下来了,你如果敢跟我玩猫腻,我就把你那句搞定王朗没有丢到警局,以你对你表弟的了解,应该能猜出来他不会往出供你。”
常飞剧烈喘息几下,朝着我低声呢喃:“王朗,咱们都稍安勿躁,有什么事情慢慢谈行么”
“晚了!”我将手机“啪”一下丢在地上,抬脚踏在上面轻蔑的出声:“我忍了你这么久,无非是想要你给份平等,我穿上西装是为了跟人讲道理,你逼着我脱下来西装,那特么我就是道理,今晚上借邢虎这只虎,震一把你这座山,好好的珍惜现有时光吧,下一步我的目标就是毁林炸山”
2317 欠你份人情
,!
输不起!
说完这句话以后,我“啪”的一下直接跺碎手机。
邢虎也手机也不知道是啥牌子的,质量真是杠杠滴,屏幕都已经完全烂了,视频竟然还能保持通畅,里面常飞的嘶吼声仍旧响个不停:“王朗!别把事情做绝,我警告你,如果邢虎出什么事情”
“见鬼!”我抬起脚丫子连续“嘭嘭”几下狠踩几下手机,常飞的声音才戛然而止。
干废手机以后,我邪气十足的看向趴在地上双手捂脸的邢虎,狗日的正通过指缝在不安的打量我。
见我把目光投向他,邢虎立马爬起来,跪在我面前,捣蒜似的猛磕响头:“朗哥,放过我吧,求求你”
“你说你特么好歹也是个哥,号称花都区的无冕之王,咱能不能拿出来点魄力!”我将烟蒂直接按在他脑门子上,轻飘飘的出声:“精神点,伸头缩脑都逃不过这两刀,别让我看不起你。”
“朗朗哥。”邢虎牙豁子剧烈打着架,磕磕巴巴的摇头晃脑:“我这个社会大哥全是常飞捧出来的,花都区谁敢跟我起刺都是他在摆平,实际上我什么都不是,你就当我是个屁放了吧”
“新华镇的棚户区也是常飞逼你拆迁的吗”
就在这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突兀泛起,接着就看到一个身着白衣白裤的身影从街口处缓缓走了过来,那人的影子被路灯拉的又长又瘦,给人一种肃杀萧瑟的感觉。
随着他慢慢走近,我终于看清楚那人的面庞,皱着眉头不可思议的出声:“白帝”
“不好意思哈,今晚上可能得欠你一份人情。”白帝昂起棱角分明的脸颊,朝我微微一笑,接着走到邢虎的面前,低头俯视:“我给你提个醒,新华镇大润发超市旁边的商街,三年前还是棚户区,棚户区其中有一户就住了个老妇人,当时她苦苦哀求你缓几天拆迁,她想等儿子退伍回来,你还要印象吗”
“你我”邢虎的眼眸里先是闪过一抹迷茫,很快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马上摇头辩解:“大哥,事情不是你想那样的,当时”
“噗!”
邢虎的话刚说到一半,白帝突然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匕首扎在他的左边胸脯上,一抹带着温度的鲜血直接喷在我脸上。
邢虎像条被放在烧烤架上的泥鳅一般,痛苦的来回扭动身体:“啊!啊!疼”
白帝表情冷漠的开口:“那户老妇人的儿子为国捐躯了,你提前已经收到信息,她只不过怕儿子的骨灰找不到家,哭着跪在地上求你宽限几天,而你却半夜找人把她从家里拖出来,让她亲眼看到自己住了一辈子的窝棚被铲车推塌,如果只是这样,你还罪不至死,但你不该为了怕她告你,开车将她撞伤”
“噗!”
说这话,白帝又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钉在邢虎的右胸脯上。
邢虎再次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嚎声,挣扎的身体愈发更加扭曲。
“老妇人被送去医院的路上不治身亡。”白帝轻摸嘴边的胡茬,一脚踏在邢虎的肚子上,继续开口:“人死如灯灭,你作为罪魁祸首却只是被吊销了驾驶证,不痛不痒的在看守所蹲了半个月,出来以后又带人去她的坟前撒尿,对么”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