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寻飞
饶是谢天龙、地藏足够生猛,但架不住对方人多。
很快两人就被挤进了房间里,仗凭着房门一次最多能冲进来俩人的优势,将对伙死死的挡在门外,当然期间哥俩全被对方手里的利器划得满身是伤。
“卧槽尼玛得!”
与此同时,旅馆楼下爆发出董咚咚的咆哮声,我快步跑到窗户口望去。
旅馆楼下,董咚咚、大壮和姜铭也被十多个小伙团团包围,正噼里啪啦的打的正欢,小哥仨异常生猛,完全不管不顾的拎刀猛往旅馆里面冲,拳头大的血点子迸溅的旅馆门前的水泥地上。
尽管生猛,但他们毕竟不是神,砍中对方的同时,自己身上也在不停的添加着伤口,尤其是董咚咚和姜铭,两人仿佛被从血池里捞出来一般,脸上、身上全是刺眼醒目的红血
2314 哥伴你闯荡!
打架是一件极其耗费体力和精力的事情,不光需要进攻还得时刻防守,类似电影里演的那种一人单挑一个排的桥段,我不敢保证绝对不存在,但搁街头混战里,这事儿纯属扯犊子。
就拿凶兽一般的谢天龙和地藏来说,如果放在空旷的地带,他俩又恰巧保持巅峰状态,我坚信一个人荡平十几号街边的小混混不是啥大问题,可处于目前狭小的空间里,他们傲人的战斗力其实根本没啥大用。
唯一的优势可能就是两人的身体素质爆炸,旁人挨两刀就得躺下,他俩能多扛几刀子,但也肯定不会超出正常人能忍受的极限。
楼下旅馆门口,董咚咚突然被人一脚踹翻,立马围过去四五个小伙发狠的抡刀猛凿,边上的大壮瞬间急眼,单手薅住一个青年的衣领,手里的片砍当匕首使唤,二话不说低头照着那人的大腿“噗噗”就是四五刀厉喝:“擦尼玛得,就你要装社会人呐!”
攻击董咚咚的那几个小孩吓了一哆嗦,条件反射的往旁边退散。
大壮趁势拉起来董咚咚,姜铭也马上靠过来,哥仨互相依偎,肩并肩站在一排,明明都已经累的浑身直打摆子,但谁也没后退半步。
“弄他!”
“砍死他!”
估计是感觉己方人比大壮他们多出来好几倍,两个带队的小伙打气似的喊叫几嗓子,接着那帮小青年齐刷刷调转身子,再次朝仨人扑了上去。
“马勒哔得,整死一个保本,干死俩稳赚!头狼雄起!”大壮吐了口带血的黏痰,一个猛子反冲上去。
“头狼雄起!”
“雄起,头狼!”
满是是血的董咚咚和姜铭也不甘示弱的跟了上去。
眼瞅着三个小犊子这是奔着一命换一命的打发开整。
“跑啊!赶紧跑!”我焦急的扯着喉咙嘶吼。
小哥仨完全无视我的叫嚷,闷着脑袋再次和对方碰撞在一起。
房间里,地藏、谢天龙明显都已经有些体力不支,手里的凳子腿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对方的片砍,机械似的挥舞着各自的手臂,硬是将那帮小崽子挡在房外,一个都没放进来。
房间的木门早已经支离破碎,墙上、地板上全是红艳艳的鲜血。
而走廊里那帮小青年也再没有刚刚那股子神挡杀神、佛挡屠佛的凶狠劲儿,粗重的喘息声、不计其数的呻吟声,催促进攻的咆哮声连城一片。
我吐息几口浊气,拎着凳子腿走了过去,低声道:“你俩歇会儿,换我来!”
“滚蛋,哪有老板亲自干活得,你只有啥事没有,我们下月的工资才有保障!老七说过,甭管啥时候你都得衣冠楚楚!”谢天龙呼哧带喘的瞪了我一眼,又朝着地藏轻问:“还能行不兄弟”
“反冲一波啊”地藏摸了摸肩膀头上血流如注的伤口,表情轻松的开腔:“我打头,你垫尾,看看能不能一个回合给这群篮籽冲散!”
“你有伤,我来!”地藏话音刚落下,谢天龙已经冲出门外,劈头盖脸的抡刀就横扫一下,瞬间撂倒几个堵在门口的小青年。
地藏紧随其后,大开大合的挥舞手里的片砍。
面对杀神一般的两人,走廊外的那帮社会小哥丢下几个倒地受伤的同伴,边喊边骂的往后倒退,地板上粘稠的红血几乎凝聚成河。
谢天龙和地藏每往前踏一步,他们就齐刷刷的往后退两步,很快我们就从房间移动到楼梯口。
狭长的走廊地板上遍布深深浅浅的血脚印和一些卷刃的片砍,几个受伤小伙无力的趴在地上呻吟低喊,雪白色的墙壁上同样随处可见醒目的血污。
在明知道冲上来就会挨砍的情理下,只要不傻不憨,没几个人会自找着寻找痛感,那伙小马仔明显开始心生退意。
“干他们!”
“老大说过,不能让他们离开花都区。”
即将走下三楼时候,人堆最后面传来几声吼叫,接着人潮再次往前涌动,能明显感觉到后面的人似乎在推动前面人往前赶。
“草泥马得,今天不死两个,你们怕是不知道什么叫怕!”谢天龙眉梢拧皱在一起,一个虎步冲上前,单手揪住一个家伙的衣领往自己怀里一拽“咔咔”几下狠扎在那人的小腹和脖领处。
“啊!疼”那小子痛苦的挣动身体哭嚎。
与此同时,那个倒霉蛋的后面,六七把泛着寒光的片砍同时落在谢天龙的脑袋上、肩膀上。
“去你马德!”地藏抻手抓住谢天龙后面的衣裳用力往旁边一薅,右手攥刀往前面猛扎几下,左胳膊抬起挡在谢天龙脑袋上,替他挨了几下。
只见他的左臂瞬间血肉模糊,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好多条皮肉外翻的刀口,疼的他禁不住倒抽几口凉气,但他没有往后倒退,拿片砍当枪刺使唤“噗噗”猛捅几下,逼的前排几人惊恐的往后猛退。
地藏的以伤换伤替谢天龙换来难得的喘息时间,他抹擦两下额头上的血渍,发出一声类似野兽一般的吼叫,跳起来又是一刀狠狠砸向面前一个青年的脑袋。
“啊!”又是一声惨叫泛起,那个青年脑门飙血,仰头朝后重重跌倒,一群人再次朝后惊恐的倒退。
同一时间,地藏配合默契的弓腰前行,片砍利索的戳在另外一个青年胸脯。
两人就这样交替前行,我们艰难的一路挪动到旅馆的门前。
从三楼到门口,总共不到二百米的距离,我们愣是走了足足能有将近半个钟头,一点不夸张每向前一步都是踏着鲜血。
而此时的谢天龙和地藏同样已经精疲力尽,地藏**着上半身完全变成红色,前胸后背遍布深深浅浅的刀口,看着让人心底发寒。
而谢天龙的迷彩短袖更是变得支离破碎,只剩下几块碎布片堪堪挂在身上,脑门子上的血口泉涌一般的往外流淌,整个人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可怖。
杵在旅馆破碎的玻璃门旁边,我昂头望向门外人头攒动的社会小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整条街堵满了人,基本上手里都拎着家伙式,决定是敌非友。
靠近旅馆门口的台阶上,大壮像个护犊子的老母鸡似得气喘吁吁挡在董咚咚和姜铭的前面,而他身后的小哥俩已经虚脱到完全站不起来。
其实大壮同样也早已经支撑不下去了,双腿剧烈的打着摆子,鲜血顺着他的流淌到地面,脚边两团浸红的血渍,在他们不远处,**个青年咿咿呀呀的倒在地上惨嚎。
当我们仨人走出旅馆时候,堵在大街上的小青年们再次如狼似虎的围拢过来,郁郁葱葱足足能有上百号,呈半圆的造型将我们所有退路彻底封死。
“牛逼吹的有点大,人太多了,今天怕是怕是走不走不出去了,小朗,护你安全无恙怕是够呛,我们只能尽力送你多往出走几步。”谢天龙吐了口唾沫,吃力的举起手里的片砍,仰天长啸:“战!头狼雄起!”
“战!”
“头狼雄起!”
地藏扯掉裹在肩膀头上的破t恤,同样举起手里几乎快变成锯条的家伙式。
“战!我头狼雄起!”
“雄起!”
大壮两眼喷火,摇摇晃晃的大声附和,董咚咚和姜铭虚弱无比的扶着墙壁爬起来,声嘶力竭的吼叫。
我的眼眶立时间湿润,像个孩子一般的委屈和不甘,明明我们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又像个家长一般欣慰和满足,这一战,我头狼的战士们打光了所有的子弹,也守住了自己的堡垒,我们虽败犹荣,即死无遗憾。
“来吧,战!”我喘息两口,脱下来西装丢在地上,跟哥几个并肩站在一排。
“前面人靠边靠边,后面有爸爸!”
就在这时候,一阵车载扩音器突兀从街口响起,一台挂着“渝a”车牌的土黄色丰田“考斯特”风驰电掣的行驶而来,后面跟着二三十台打着双闪的奥迪、大众等各类私家车。
可能是感觉车队根本没有减速的意思,堵在我们前方的小青年们马上往边上闪躲。
“嗤”
考斯特的车门打开,一个接一个的年青小伙下饺子似得跳出车,清一水黑色西装打底,手持棒球棍。
与此同时,考斯特后面的一排私家车的车门也同时“嘭嘭”打开,不计其数的身影从车里弹了出来。
“大弟儿啊,老子说过,前路漫漫,哥伴你闯荡!你不喊我,不代表我不在!”人堆里猛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紧跟着就看到本该留守的三眼怀抱一把双排猎枪昂首挺胸的走出。
“马勒戈壁,欺负我朗哥,你们全部得折!头狼是我朗哥的头狼,他没了,纵有万里江山,我头狼也终是一盘散沙!”卢**拎着一把消防斧站在三眼旁边。
“嗡!”
街尾处,又是一阵马达的轰鸣声泛起,两台“斯太尔”重卡一前一后驶来,刺眼的远光灯晃的人眼睛根本睁不开。
“堵我大哥,伤我兄弟,神仙也特么救不了你们!”
一道嘹亮的声音响起,钱龙、王嘉顺、刘祥飞、苏伟康、聂浩然走到大车前边,钱龙红着眼睛看向我咒骂:“傻逼,故意把老子留在莞城你以为是为了老子好啊,你要是没了,老子敢掀翻这羊城的天!”
“给我围了,草泥马!”
“一个都不许放跑!”
王嘉顺和苏伟康挥挥手,两台重卡车的后斗里跳下来一大群手持片砍、镐把子的青年。
董咚咚吃力的抓起我的西服,抬起满是血迹的手掌轻拍两下,磕磕巴巴的出声:“哥,西西装穿上就别随便脱下来,脏活我我们干”
2315 判前一夜
,!
“踏踏踏”
街口处,三眼和卢从山城带来的兄弟脚步整齐的朝着围拢我们的那帮小马仔们的方向逼近。
“来,头狼家的兄弟,对伙有一个算一个,两个回合之内必须给我冲散!群曹特玛得,用手里的家伙什给这群小狗篮子们解读一下什么叫犯我头狼天威者,虽远必诛!”同一时间,街尾的方向,钱龙举起手里的开山刀梗脖吆喝。
王嘉顺、刘翔飞、聂浩然、苏伟康并肩站成一排,带队直冲而来,四神兽的身后,人挨人、人挤人,两台“斯太尔”重卡的后斗里,仍旧不停的往外下人,也不知道这群虎犊子究竟从哪弄来这么些愿意陪膀子卖命的兄弟。
“头狼雄起!”
一声整齐的怒吼声在街头上空盘旋,宛如惊雷声一般的嘹亮,四五十号人同时高举手里的武器。
“头狼雄起!”
卢、三眼那头,同样无比默契的传来一声排山倒海的咆哮。
眨巴眼的功夫,街头和街尾的兄弟们很快跟对伙那群小马仔们碰撞在一起。
刹那间,喊打声、惨嚎声、求饶骂咧声交织在一起,本就不算的宽敞的街道变得愈发的拥挤和堵塞。
人堆里,钱龙宛如一条脱缰的野狗似的,双手抱着开山刀劈头盖脸的就朝一个小伙的脑门上直劈下去,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子里厉喝:“投降输一半,自动跪下不挨揍!我这个人最讲信用!”
嘶吼的空当,钱龙抡刀又是一下砸在另外一个已经弓曲腰杆的小社会脑袋上。
“嘣!嘣!嘣!”
怀抱双排猎枪的三眼怀抱枪托,没轻没重的朝着前方连续扣扳机。
时不时能听到有人中枪倒地的惨叫,同样杵在最前方的卢手持消防斧虎虎生风的猛抡狠砸,几个倒霉蛋躲闪的比较慢,直接被卢给扫倒,根本都来不及爬起来,就立即被自己人或者我们兄弟踩踏过去。
干群仗这种事,其实跟战斗力真没太大关系,拼的就是一个胆儿和魄儿,但凡两边人手差不多,只要有一方拿出既不怕自己死,也不怕对方挂的凶残劲儿,那战斗基本已经没啥悬念。
本来就没什么狠人带队的那帮小马仔在看到我们这边突然天降两伙奇兵的时候其实已经懵圈了,估计还没缓过来神儿,又被两轮冲击给撂倒一大群同伙,恐怕早已经没有战意。
半根烟的功夫,原本洋洋洒洒的围拢我们的那帮小马仔直接被打的龟缩在一起,仿佛沙丁鱼罐头似的互相紧贴身体。
“咣当!”
可能是见到胜负基本已定,谢天龙手里已经变了形的片砍直接掉在地上,他整个人仿佛被瞬间抽走所有的力气一般瘫软,得亏地藏眼疾手快一把揽住他的胳膊。
谢天龙喘着粗气苦笑:“兄弟,看来你还是隐藏实力了,你比我体力好太多。”
地藏抹擦一下额头上的血渍应声:“你一直在前头冲锋,肯定比我吃力。”
始终护佑在董咚咚和姜铭身前的大壮也陡然虚脱的一屁股崴坐在地上,拿沾满血迹的手背轻轻擦拭脸颊浅笑:“天龙哥,你可是我心目中的战神呐,这么唠嗑容易影响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狗毛的战神,蚁多咬死象,刚刚就差那么一点,我们仨全得交代到里头。”谢天龙瞟了两眼三小只,很意外的接下话茬,随即朝着董咚咚抻处手掌:“快,给我来支烟,解解乏。”
董咚咚立马笑吟吟的从兜里掏出沾满红血的烟盒,一齐点燃好几支,接着挨个发到我们手里。
谢天龙猛嘬一口烟嘴,鼻孔往外喷出两股白雾,呲牙摇头:“活着,真好”
我想友情这玩意儿可能就是在这种共同经历中慢慢累积下来的吧。
要知道,放在几个月前,别说大壮这样弟弟级别的兄弟跟谢天龙说话他回应,就算我跟他聊天,他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吊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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