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寻飞
邓锦鸿扫视一眼董咚咚,抓起茶几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回头朝着我道:“你可以走了,咱的事情到此为止。”
张星宇搓了搓腮帮子,不卑不亢的开腔:“邓少,为了证明我们清白,我还是觉得我们几个陪你去机场比较好,不然你待会出门发生什么意外,又得把屎盆子扣在我们脑袋上。”
“你怎么知道我肯定会发生意外”邓锦鸿咬着嘴皮反问。
“表演开始前,我跟您说过,有人希望你死,然后嫁祸头狼。”张星宇抽了抽鼻头道:“我们对您啥态度您肯定也看到了,说句良心话,你死不死跟我真没关系,但我怕你死在崇市的地界,我们解释不明白。”
邓锦鸿从兜里摸出手机翻看两眼,随即迅速戳动几下屏幕,像是在跟什么人聊天,几分钟后,他站起来,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道:“走吧,我正好想回家了。”
“邓少请。”张星宇做出邀请的手势道:“你放心,我们跟你肯定会保持距离。”
“咣当!”
就在这时候,房门突兀被人从外面踹开,两个头戴鸭舌帽,脸上捂着黑口罩的青年径直闯进来,一个直接从腰后摸出一把仿六四,梗着脖颈厉喝:“邓锦鸿,朗哥让我给你带句话,往后做人低调点,头狼不惧你和你爸,再嘚瑟早晚给你们送火葬场炼了。”
“嘣!”
话音落下,那家伙直接扣响扳机。
“邓少小心。”张星宇一把按住邓锦鸿的脑袋往下一压,顺势掀翻茶几。
盯着两个突然闯入的家伙,我楞了不到五秒钟,接着从桌上抓起一瓶洋酒砸了过去,梗着脖颈吆喝:“草泥马得,干他俩!”
大壮、董咚咚、姜铭和尿盆纷纷做出掏枪的手势。
一看架势不太对劲,两名枪手再次朝着房间内胡乱嘣了一枪,狼狈的逃了出去。
“抓住他们!”我梗脖吆喝。
四小只拔腿就撵了出去。
“呼哧呼哧”张星宇喘息几口大气,冲着惊魂未定的邓锦鸿发问:“邓少,你没事吧”
“没好像没事。”邓锦鸿来回看了看周身上下,满头大汗的呢喃:“真的有人要杀我。”
“您看见了吧,我和王朗就呆在你旁边,我俩不会那么傻逼,当着你的面找人干你,然后再拼了命的救你,况且这屋里还有一大群证人呢。”张星宇也抹擦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道:“以您的聪明才智,肯定也看得出来,这是有人要嫁祸我们吧,假设我和王朗今天不在你跟前,你听到对方那几句狂话,肯定会彻底急眼吧。”
“马德!”邓锦鸿咬牙切齿的低吼一句,掏出手机就准备打电话。
张星宇抻手按在邓锦鸿的手背上,表情认真的发问:“邓少,您是想给你父亲打电话还是质问给你递点的人”
“怎么了”邓锦鸿皱了皱眉头反问。
“如果是给您父亲打电话,那无所谓,毕竟出门在外家里人最挂念。”张星宇一脸替邓锦鸿考虑的担忧表情道:“如果是给递点那人打电话,我建议你稍等,如果袭击你的人是他安排的,你这样无异于打草惊蛇,那人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你上哪再找他去,咱们可以等一会儿,你到医院给他再打,然后气呼呼的说,你被头狼的人袭击了,听听对方的语气,你那么聪明,真关心还是假关心,肯定一下子就能听得出来”
2199 不是葛川
邓锦鸿盯着张星宇凝视几秒钟后,忙不迭点点脑袋。
张星宇侧过来脑袋,朝着墙角的几个公子哥笑问:“小安、小韩,你们都是这儿的常客,应该知道有什么后门啥的吧”
刚刚突然闯进来的两个持枪暴徒把那帮小纨绔吓傻了,听到张星宇问话,几人互相对视两眼,接着一个小伙磕磕巴巴的点头应声:“有的,我这就带路。”
“那就麻烦了。”张星宇像个谦谦君子一般努努嘴。
几分钟后,我们顺着酒吧二楼的私人电梯离开。
酒吧后门处,一众富家公子哥停驻脚步,欲言又止先是看看邓锦鸿,然后又瞧瞧张星宇。
“哥几个,今天的事儿麻烦了哈。”张星宇双手抱拳,脸上没有丝毫作伪的出声:“小安,我跟你说句良心话,你爸那年被你们自己家的大车司机撞瘸,确实我有份参与,但最主要的还是你爸拖欠大车司机的工资不给,而当时大车司机的老父亲病重,所以才会酿成的惨案。”
叫小安的青年舔舐几下嘴角,随即耷拉下脑袋。
张星宇咳嗽两声,又看向另外一个青年道:“另外小韩,我劝你善良,做人做事三思后行,你早晚会结婚,会有孩子,你难道希望你未来的妻子和孩子也被像你这样的人渣祸害吗”
被张星宇点名的青年表情不自然的抽搐两下嘴角,声音很小的呢喃:“知道了。”
不多会儿,几个公子哥相继离去,空荡荡的街头只剩下我、张星宇和邓锦鸿仨人。
彼此对望几眼后,张星宇长吁一口气道:“那咱也走吧邓少,我们哥俩送你去机场。”
“你们真不想知道是谁给我递的点吗”邓锦鸿双手插兜眯眼看了看我和张星宇。
“想知道,但我们也不能勉强邓少。”我点上一支烟接茬:“这玩意儿还得看你的心情。”
说话的功夫,一辆出租车停到我们跟前,张星宇拽开车门,示意邓锦鸿开撩。
一路无话,很快来到机场,将邓锦鸿送到机场门口,张星宇如释重负的喘了口大气:“那就预祝邓少一路顺风吧,等回羊城以后,我希望咱们还有一块吃下来吃饭看表演的机会。”
“呵呵,好。”邓锦鸿挥挥手臂,虽不说对我们笑脸相迎,但至少没了之前的那股子剑拔弩张的厌恶模样。
目送邓锦鸿走进候机大厅,张星宇冷不丁出声:“诶对了邓少,回去以后记得替我问候葛川,受累转告他,同样的事情如果再有下回,他可能得发生点不测风云。”
“葛川”邓锦鸿拧着眉头,有些迷瞪的轻道:“我和他不熟呀。”
张星宇脸上笑容不变的点点脑袋:“就是因为邓少不熟悉,才能帮我们带话嘛,你也知道,搁羊城的一亩三分地,您说话指定比我们哥俩绑起来都有力度,只当是邓少还我们今晚上仗义出手的人情喽。”
邓锦鸿没再多说什么,转身慢慢走远。
盯着他的背影,张星宇深吸一口气道:“看来背地里给咱们下绊子的不是葛川呐,那会是谁呢”
“能不能是辉煌公司的”我搓了搓腮帮子低喃。
“不是,手法太低劣,不管是敖辉、郭启煌,还是李倬禹,都指定不会玩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张星宇摇摇脑袋道:“邓锦鸿要是真在崇市出啥问题,咱们确实会很难受,但难受的是他爸,这种小伎俩能哄的了邓锦鸿这种傻子,绝对骗不过老邓那种纵横风云这么多年的老梆子,被老邓查出来的话,支招那家伙不死也得脱成皮,我估计背后捅咕咱的人,在羊城的地位应该很尴尬,不大不小,能接触到上流圈子,但又指定惹不起咱们。”
“不想啦,越想脑袋越疼。”我吐了口唾沫,搂住他肩膀笑问:“你什么时候跟大小涛沟通好的”
张星宇坏笑着反问:“你看出来啦”
我翻了翻白眼嘟囔:“废话,他俩跟我在一块的时间比你都长,身材、调门,我比谁都了解。”
刚刚突然闯进包房的两头“暴徒”正是大涛和小涛,尽管哥俩刻意换过衣裳,也做了简单的伪装,但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你准备来找邓锦鸿的时候,我就跟哥俩谈好的。”张星宇伸了个懒腰道:“我让他俩一路跟在咱们后面,第一是怕有狗篮子跟咱们搞偷袭,毕竟我比较惜命嘛,第二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你特娘就是属藕片的,浑身全是心眼子。”我由衷的感慨。
“不不不,这跟心眼没有任何关系,就是个做事方式。”张星宇表情认真的看向我道:“我劝你以后也这么干,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不要把鸡蛋全放一个篮子里,底牌藏的越多,跟你赌的人越不敢轻举妄动,你自己数数这阵子你光是挨揍挨几轮了,如果让那些想偷袭的人都摸不准你背后到底藏了多少人,谁还敢冒冒失失碰你一指头。”
我沉默几秒钟后,拿指头轻戳他脸蛋子一下:“就你理儿最歪。”
张星宇揪了揪喉结,再次发问:“那家潮人酒吧,你感觉背后老板会是谁楼上整明星暖场,楼下组织黑拳赛,能做到这种程度,我感觉崇市应该没多少人吧”
“管他幕后老板是谁呢,待会就给我堂哥去个电话,崇市是王者的崇市,有这样的场子出现终归不是好事。”我拨浪鼓似的摇头:“另外明天让四小只再进去一趟,多拍点视频啥的给崇市衙门里那帮老爷们发过去,总之一句话,宁杀错不放过。”
张星宇沉吟半晌后,表情有些复杂的出声:“明天我陪四小只一块再去一趟吧。”
“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地藏”我突兀问道:“我发现今晚上,你的眼珠子就没离开那家伙的身上,别特么跟我说,他长得像你初恋女友昂。”
张星宇急不可耐的马上反驳:“毛线,我就是对那个潮人酒吧还有点东西没想清楚,想着再去确认一下,你瞅我这幅形象,像认识特种兵的人嘛。”
“切,你丫心里肯定有鬼。”我盯着他透红的耳根子撇嘴:“话说,你那个小女票呢,你俩不会就搁医院的花园里缠绵一会儿,你就让人打道回府了吧”
“没,她还在市里面,这两天腾出来功夫,我陪她走一走。”张星宇下意识的露出一抹微笑,随即又强制忍住笑意道:“他朗哥,你别瞎造谣,那个真不是我对象,人家也看不上我这样的”
2200 难念的经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张星宇的调门莫名变得小了很多,脑袋也不自觉耷拉下来,盯盯注视着自己的鞋尖发呆。
感觉到他有些许的失落,我迷惑的问:“咋地,你跟那姑娘表白过,她很明确拒绝你了吗”
“那倒没有。”张星宇叹口气道:“我和她是在去折多山的路上认识的,她当时是有男朋友的,两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吵的架,然后她男朋友直接给她仍原地自己开车走了。”
我坏笑着问:“你就顺便英雄救了个美呗。”
“屁。”张星宇再次摇头:“你还不知道我这个人嘛,既不爱多管闲事,也不太喜欢跟女人打太多交道,当时只是看热闹似的多瞅了两眼,结果我运气也是衰,走了还不到二里地,车子抛锚了,从路上等了好半天救援愣是没人搭理,然后她正好走到我车跟前。”
张星宇的脸颊又发现出一抹笑容:“她很热心,不光帮我检查车子,排除故障,还帮忙推车让我打火,一来二去我俩就熟悉啦,然后结伴一起继续往前走,你别看她是个女人,但开车修车这块绝对是师父级别的。”
“这期间一直都是只有你们俩吗”我眨巴眼睛发问。
张星宇点点脑袋:“对啊,能找到旅馆的时候,我们就一起住旅馆,没有旅馆的时候,我们就在车里过夜,中间我还因为不适应气候生过一次病,她开车带我跑了老远买的药。”
“那你俩没有”我猥琐的翘起两根大拇指碰到一起调侃:“吧唧吧唧啥的”
“想什么呢。”张星宇白楞我一眼:“我刚刚不是说过嘛,她有男朋友的,而且长得特别帅气,又高又有型,瞅着跟模特差不多,就算两人分手了,说明她的择偶标准肯定相当高,你觉得我这一坨五花肉能有戏嘛。”
“你傻呀,前男友长得帅能代表个球,她要是对你没意思,能来崇市找你嘛。”我拍了拍他胸脯道:“我跟你说哈,女人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复杂,稀罕你、在意你,就会追随你,你虽然没长相,但是个头”
瞟了眼张星宇比我还略低一点的身高,我咽了口唾沫道:“个头也代表不了啥,关键是你智商高呀,对不对这女孩纸其实倍儿喜欢高智商得。”
“滚犊子吧,你让我跟她咋说,姑娘掀开我的头盖骨,尝尝我脑汁甜不甜”张星宇搓了搓嘴唇边的胡茬子道:“行啦,我的事儿你别操心,赶紧回医院复命吧,小心待会你雅奶奶找你搏命,潮人酒吧的事情,你先别着急动弹,容我再观察两天。”
我一拍后脑勺,蹦跶的吆喝:“诶我去,我差点把正事儿忘了,赶紧打车。”
将近半夜十二点左右,我总算风风火火的赶到医院。
我刚从车里下来,张星宇从裤兜里掏出个小锦盒抛给我:“喏,这个给你,是我送给孩子的,牦牛骨的,我专门找喇嘛给开过光,据说可以驱邪报平安。”
我打开盒子扫视一眼,盒中是一枚做工精美,月牙造型的骨制挂饰,挂饰上密密麻麻的镌刻满藏文,估计就是张星宇说的“开光”。
我毫不客气的将木盒揣起来,朝着他摆摆手道:“行,我替你二爸说声谢谢,我今晚上就不去酒店了,你记得跟哥几个说一声,各司其职,该回去干嘛干嘛,不要全赖在崇市度假。”
不多会儿,我呼哧带喘的回到医院,病房门口郑清树、钱龙倚靠在走廊的塑料椅子上,两手抱在胸前,脑袋一歪一歪的打着瞌睡。
可能是听到我的脚步声,郑清树反应很快的抬起脑袋,一只手更是直接摸向后腰。
钱龙也当瞬间恢复清醒,直楞起脑袋,看清楚是我后,两人同时舒了口大气。
我比划一个“嘘”的手势,抻脖顺着房门上的小窗口朝里面瞄了几眼,见到江静雅和谢媚儿都已经睡了,这才压低声音朝着哥俩道:“辛苦啦,你俩回宾馆睡去,晚上我守夜就行。”
郑清树挂上助听器,小声回答道:“我刚刚睡过几个钟头,不太困,陪会你吧。”
“我也不困。”钱龙揉搓两下遍布血丝的眼珠子,将口罩重新套在脸上,站起来原地蹦跶两下,舒展一下筋骨道:“别撵我昂,我从这块呆着可不是只因为小雅和孩子,我媳妇也搁里头呢,万一她想我咋整。”
知道他俩是挂念我一个人不安全,我也没有点破,坐下身子轻问:“小雅晚上闹脾气没有”
“咋没闹啊,十一点多那会儿还跟媚儿大吵了一架”郑清树脱口而出。
“别瞎叭叭,人家俩是闺蜜,吵架也只当是消磨时间。”钱龙马上打岔:“况且小雅也不算闹脾气,她可能是有点担心你,说话啥的嗓门大了点,刚生完孩子的女人都那样,媚儿刚生那会儿,也是见天的对我呼来喝取,人家挺了个十个月的大肚子,牢骚两句就牢骚两句吧,对了,我给咱家老爷子打电话了,老头估计明早上就过来。”
“哇”
正说话的时候,病房里传来小祖宗的啼哭声,我马上推门走了进去。
小祖宗的嗓门异常嘹亮,两嗓子就把熟睡的江静雅和谢媚儿给直接吵醒,江静雅迷瞪着完全睁不开的眼睛,先检查一下孩子的尿布,随即抱起来喂奶。
“小混蛋,大半夜的扰你妈,来,让爸爸看看你。”我满脸堆笑的凑过去,看着小手乱抓的宝贝疙瘩打趣。
“你喝酒了”江静雅的眼睛陡然睁圆,上下打量我几眼,抻起手掌推搡我两下道:“喝完酒不要往孩子跟前凑,他太小了,免疫力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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