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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寻飞
我马上停顿下来,竖起耳朵静静聆听。
尽管不知道外面人的具体身份,可黎明时分,一声不响的偷摸潜入我房间绝对不可能是为了给我拜年。
“唰..唰..”
外面传来几声轻微动静,便陷入了沉寂当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啥特么情况这是?”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念叨两句,然后屏住呼吸,光着脚丫子朝门口方向挪动。
看到床头柜上的装饰花瓶,我犹豫几秒钟,直接抓在手里,然后高高举过头顶,背倚着墙壁。
因为此刻还没有天亮,客厅里仍旧灰蒙蒙一片,加上我刚刚门缝留的太窄,所以根本看不清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就这样,我和对方隔着门板仿若捉迷藏似的彼此保持沉默,我不确定对方是否知道已经被我发现,但我能很肯定屋里绝对多个人。
那种感觉特别瘆得慌,因为我压根不清楚对方是人是鬼,手里有没有家伙式,又是不是奔着要我命来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我额头上的汗珠子就跟下雨一样一茬接一茬的往出冒,身上的衬衫已经被完全浸透,两条腿更是又酸又疼,难道到不行。
“叮咚!”
就在这时候,墙上的挂钟猛然响了一声,是整点报时,给我吓得当即一大蹦,险些喊出声来。
尽管我竭力捂住嘴巴,但还是发出一声轻微的动静。
“唰!”
同一时间,客厅外传来一阵响声,紧跟着传来“咳咳咳”几道剧烈的咳嗽声,张星宇的声音随即传来:“醒了啊他朗哥?”
“诶我操!”听到是他,我紧绷着的身体瞬间瘫软,没骨头一般直接一屁股倒在床上,没好气的臭骂:“你丫有毛病吧,大半夜不睡觉,跑我屋里折腾个锤子!”
几秒钟后,张星宇叼着一根棒棒糖推门走了进来,可能是一宿没合眼,这货两只眼睛熬的跟水泡似的,嘴唇上当隐约淌着清水鼻涕,看起来既狼狈又搞笑。
“要不是怕你特么一觉不醒,鬼才懒得搁你这儿耗时间。”他滋溜两下鼻子,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接着也坐到我旁边,吭哧瘪肚的骂咧:“醒酒了啊?这会儿感觉咋样?身体有什么不舒坦的地方吗?”
“没有。”我毫不犹豫的回应。
“麻卖批得,老子琢磨一宿也没想出来个所以然。”张星宇舔舐两下干裂的嘴唇道:“按理说你的酒量,喝那么点肯定不至于困得五迷三道吧。”
我点点脑袋:“对啊,我也奇怪呢。”
“所以我就寻思着,可能是酒或者是你们吃的那些熟肉、凉菜被做过手脚。”张星宇掰动着手指头道:“我连夜让叶小九联系了两家鹏城的著名医院,经过检测分析酒和食物里什么都没有,这特么就有了鬼。”
“咋滴,非得我被人毒死,才叫正常是咋滴?”我没好气的白楞他一眼,摸了摸喉结道:“你是想说李凡不对劲吗?”
“我意思是食物和酒都没有问题,你为什么会状态不对?”张星宇眨巴眼睛看向我反问:“如果这些看得见的东西全正常,那不正常的地方可能就来源于咱们看不到的,你想想看,这特么不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我顿了一顿,禁不住吞了口唾沫。
“至于你问我李凡有没有问题,说老实话,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他给我的感觉太安全了。”张星宇又取出一支棒棒糖,丢进口中,含糊不清道:“他跟咱们说的全是真的,他确实在湖贝新村那边的一家小广告公司打了几年工,那边的老板和工人们都可以证明,也的确是今年才刚刚自己搞的公司,没有任何问题。”
我点燃一支烟回应:“没问题不是好事么?”
“你懂什么叫毫无破绽么?”张星宇瞥了我一眼哼唧:“正因为他说的太真实了,我才觉得处处不对劲,你想啊,你会一见面就跟人坦诚至极的聊过往吗?会因为喝几杯酒就啥都搂不住么?”
“那肯定不会。”我吸了口烟道:“关键他也没跟咱们说什么秘密啊,这些玩意儿,就算他不告诉咱们,咱也照样可以通过别的渠道查出来,费那劲儿干啥。”
“对,就是这里不对劲!”张星宇猛不丁打断:“他告诉咱们的东西,全是咱能随随便查出来的信息,那种感觉就好像他巴不得咱们去求证,人在什么情况下胸有成竹?是不是你做好百分之二百的准备?”
我嘬着烟嘴没有吭声,脑子里不断回忆跟李凡认识以来的全部画面,一切都太正常了,完全没有丁点值得怀疑的地方。
“我总觉得李凡的身份像是被人特意做好的。”张星宇接着道:“就比如我去找他之前工作过得老板和同事,那些人全记得他,能够很轻松说出一些和他有关的事儿,咱该说不说哈,如果李凡是个帅到掉渣,或者是财大气粗,或许可以让人印象深刻,可他太平常了,我和他呆一晚上,几乎对他的模样没有太深记忆,也不觉得他有什么过人之处,他是靠什么让旁人对他记忆如此犹新的?要知道他已经离开老东家独立出来创业一年多了,难不成这一年多他有事没事就回去叙旧?或者说他之前工作过得广告公司这么久来一直没老人走,也没新人来,始终都保持那俩人数?”
我思索一下道:“关键你说的这些是猜测,并没有实际证据。”
“铁子,咱们是巡捕吗?需要鸡毛的证据,只要这个人有嫌疑,就足够咱动手。”张星宇翘起二郎腿道:“我今晚上一直呆在你这里,就是想看看谁那么希望你醉,你醉以后,他想干点啥,结果对方比我想象的要机敏很多,始终没有出现,算了算了,我感觉你特么好像脑子不在线,明白天咱们再细聊吧,你客厅里我找人安了几个针孔摄像头,没事儿时候别裸奔,撤了!”
说罢话,张星宇没好气的起身离开。
等他走以后,我揉搓两下腮帮子,自言自语的呢喃:“最近好像确实反应有点迟钝,也不知道是不是没休息好的事儿。”
碎碎念了一阵子后,我合衣躺下,很快又进入梦乡。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和张星宇把重心全都放在如何让陈晓以最合理的方式回归张佩和杜红旗的眼前,研究了好几套方案,但都或多或少有些瑕疵,而李凡则从那晚上跟我们喝完酒以后就再没找过我,完全投入为我们头狼公司做形象工程的设计中去。
这天中午,我和张星宇吃罢饭,沿着公司附近的小公园遛弯,同时有的没的闲扯接下来的安排。
“你最近有没有哪不太舒服?”张星宇很突然的问了我一嘴。
“有,觉得你缺个妈,一天天尽特么问些没用的,老子最近吃得饱睡得香,一觉直接到天亮,不知道有多健康。”我烦躁的骂了一句。
“你不觉得,你在办公室时候就会显得尤为昏昏沉沉,整个人好像都处于有神,有时候,我还说不了三句话,你就开始哈欠连天?”张星宇表情认真的注视我:“可一出来,你好像就会恢复过来,又变得伶俐敏锐起来?要我说,你办公室是不是特么有甲醛啊,你赶紧找人看看吧...”





头狼 3897 下船吧,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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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得听张星宇瞎叨叨,我深呼吸两口,朝他撇嘴:“来死胖砸,咱俩赛跑,输了薅鸡毛。”
“你快滚你奶奶个哨子的吧,跟我这体格子飙速度,那跟和聋子比听力有多大区别?”张星宇没好气的嘟囔一句:“你也就这段位了,顶多能特么欺负欺负我这种残障人士,操!”
“麻溜点。”我抬手在他后脑勺上裹了一巴掌,随即拔腿就跑。
“诶卧槽,别让我抓着你昂。”张星宇被我扇了个踉跄,吐口唾沫在掌心,用力搓动几下,完事骂骂咧咧朝我撵了过来。
我俩一追一逃,很快杀出去十几米远。
该说不说,即便没有张星宇刚刚那通话,我也能感觉到自己最近状态好像特别奇怪,但凡回办公室里,我就总昏昏欲睡,好像总能随时进入梦乡,可只要一出来,甭管去哪,马上又能生龙活虎。
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我至今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
沿着公园蹦跶了差不多能有十多分钟后,张星宇大汗淋漓的瘫坐在地上开始耍赖,说什么都不跑了。
我双手拖在膝盖上,呼哧带喘的打趣他:“胖砸,你这体力怕是生儿子都费劲吧,实在不行,到时候找我帮帮忙,兄弟不怕吃亏。”
“一听你吹牛逼,我就腰子疼。”张星宇斜眼瞟了瞟我,大狼狗似的“呼呼”吐着舌头:“还尼玛替我生儿子,王影和小雅你都没摆弄不明白,我就算把我媳妇推你面前,你能有啥脾气是咋地。”
听到他的话,我挺好的心情,顿时间变得有点烦躁。
“知道啥叫傻篮子不,哪壶不开你提哪壶。”撇嘴骂了他一句后,我双手背后,开始原地蛙跳。
挺长时间没运动了,冷不丁动弹一下,身体还真有点吃不消。
看我停下动作,蹲着身子抹擦汗珠,张星宇走过来,轻声道:“陈晓那头,我琢磨过了,与其让他在鹏城跟张佩和杜红旗碰头,倒不如直接给他们引羊城去,一来可以分散那俩家伙对咱们的关注,再者羊城毕竟是咱们的地盘,不管演什么戏都肯定不会露馅。”
“你看着安排吧。”我舔舐两下嘴唇上的干皮,疲惫的摆手:“小晖找我说了好几次,希望能保住陈晓的命,你尽可能善良点,别让小晖最后对你再起什么意见。”
“有意见就有意见吧,我也没辙。”张星宇苦笑着叹了口气:“我在咱家扮演的角色就是得罪人的,什么难看我得做什么,什么难听我得说什么,这是根本没办法调和的事情。”
即便我一直在刻意回避杨晖,可陈晓的命运,基本已经决定,这是我们都清楚的。
陈晓自从背叛我们开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他此生再无可能善终。
社会是个染缸,同样也是副太极,非黑即白,绝无可能脚踩两头,陈晓想赚偏门钱,就没可能再立正道的名,同理想要搁正道扬名立万,那就绝对会把偏门得罪到极致。
他原本潜伏进我们内部做“鬼”,是为了替上家窃取足够有价值的信息,可现在信息没捞着不说,身份还被完全识破,倘若就那么跟张佩、杜红旗碰头,拿脚丫子想也知道他最后的命运会有多悲催。
不过好处是,只要他回归张佩、杜红旗之流,至少性命可以保证无忧。
“行吧,我尽量试试。”张星宇长叹一口浊气。
等身上的汗落的差不多,我起身朝张星宇摆摆手:“你继续歇着吧,我上医院看看飞子和大外甥去。”
“对了,你这几天跟那个李凡碰头没?”张星宇也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爬起来问我。
“没有,他最近挺忙碌的,好像在帮咱们筹备给两个学校联谊会,好几天没见着他人影了。”我晃了晃脑袋道:“之前你跟我说他有问题,我还特意观察了他一阵子,瞅着好像挺安全的。”
“跟你对话费唾沫,撒由那拉吧。”张星宇上下打量我几眼,随即摆摆手道:“撤吧,来日方长铁子。”
一个多小时后,福田区一家名为“安康”的疗养中心里。
我见到了刘祥飞和苏伟康,自打从杭城回来以后,他俩就被我安置到了这里,疗养中心是叶小九一个朋友开的,属于“绝对信得过单位”,加上我又破事缠身,所以总腾不出来时间过来陪他们唠唠。
偌大的病房里,一身病号服的刘祥飞和苏伟康正嘀嘀咕咕的聊着天,两人的病床挨着很近,屋子里收拾的也非常整齐,窗台上还摆了好几盆我叫不上名字的鲜花,没有医院里那股子令人窒息的消毒水味,空气中透着淡淡的花香,让人的心情都跟着不由自主的好很多。
见到我进屋,小哥俩马上坐了起来。
苏伟康没什么太大变化,除了头发有点长,仍旧虎头虎脑,而刘祥飞则完全判若两人,之前古铜色皮肤变得粉嫩白皙,原本的刀子脸型也变成了鸭梨状,小肚子高高隆起不说,就连两条大腿也粗壮不少。
见哥俩精神状态都挺好,我笑盈盈的打趣:“看来这边伙食不错昂,给你俩直接糟蹋成中年大叔喽。”
“真心挺好的,每天三菜一汤是标准,有时候我俩嘴馋,护士还会帮着去买烧烤。”苏伟康眉开眼笑道:“朗舅呀,我跟你说,我头一回感觉吃饭时间有规律,原来是件这么幸福的事儿,大飞这段日子胖了至少二十斤,我也肥了不少。”
“开心就好。”我坐到他床边,盯盯打量刘祥飞几眼,他从我进屋开始,就一直没吭声,尽管嘴角挂着笑容,但眸子里却写满了复杂。
“飞子,想说啥直接点,咱们兄弟之间不存在打腹稿。”我冲他努努嘴道:“是有啥要求,还是希望换个地方住一阵子,我也知道,老搁一个地方窝着,甭管环境多好,肯定也会腻歪,昨天我刚联系过小九,他说他有朋友开了家海边度假村,不行,你俩到那边再养一阵子去。”
“我没..没什么要求朗哥。”刘祥飞忙不迭晃晃脑袋,言语中满是欲言又止。
“你看你咋还不实诚呢,前两天跟我咋说的?”苏伟康瓮声瓮气道:“你不说你厌倦了社会上的打打杀杀,想要自己开家垂钓场嘛,还说等朗舅来了,你肯定..”
“康子!咳咳咳..”刘祥飞拧眉打断,可能是因为太过着急,一口气没喘上来,把自己呛得剧烈咳嗽几下。
我赶紧凑过去,轻轻拍打后背。
一两分钟后,刘祥飞才满脸通红的恢复过来,朝着我呢喃:“朗哥,你别听他胡说,我之前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真没想过要离开头狼,再者说,我离开头狼能干嘛,要技术没技术,要学历没学历,就算你给我那笔钱,估计也会很快坐吃山空,我真没有..”
“我有!”我沉声打断:“飞啊,我真有这类想法,不是因为你受过大伤,以后再不能为家里建功立业,而是你几乎把能贡献给公司的全都拿出来,已经落的一身病根,如果我还执意要你陪伴我们腥风血雨,那是自私!所以,下船吧兄弟。”
刘祥飞焦急的出声:“朗哥,我..”
“兄弟,你听我说。”我搂住他的肩膀头道:“从崇市到鹏城,这一路你伴着我披荆斩棘,十分力气你总使百分,如果到这步田地,我还要拿公司拿兄弟情义捆绑你,跟好禽兽还有多大区别?家好了,你残了,我却格外欣慰,至少老天怜悯,还给了我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我是掌舵的,谁下船都ok,唯独我得撑到底,甭管是彼岸还是悬崖,可你们不一样,你们完全可以带上这次航行获得的收获下岸,然后过自己想要的日子,懂么..”




头狼 3898 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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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我的话,刘祥飞咬着嘴皮望向我,眸子里复杂愈发加重。
“兄弟,其实你什么都懂,根本不需要我去絮絮叨叨的解释,对么?”我吹了口气道:“你心底的悲伤,其实跟我没什么两样,舍不掉曾经的风雨同舟,忘不了彼此的兄弟情长,可这特么就是人生啊,明明有更好的岔路口,你看不见没问题,我看见不提醒你,就是我糊涂!”
“哥,我就在鹏城行么?”刘祥飞抽吸两下鼻子,语调里带着一抹恳求:“再不行,让我回莞城也可以,这片土地上有过我太多的青春和牵绊,哪怕不能再和你们并肩而战,至少我也可以随时看到、听说你们的信息。”
“听个毛线听,搁这钢铁城市还没呆腻歪啊,回咱老家去吧。”我没好气的打断:“找个农村,包一片地,想整鱼塘整鱼塘,想建狗场建狗场,总之躲的远远的,对你对我对其他人都是好事儿。”
“哥..”刘祥飞喉结鼓动几下。
“行了,就这么定下来吧。”不等他说完,我起身拍了拍他肩膀头,随即又朝苏伟康努嘴:“他走时候,你送送他,完事等我电话,需要你时候再回来,我没打电话,不许你主动往回蹭,哪怕是你舅招呼你也不行。”
“朗舅,我身体没啥事啊?”苏伟康忙不迭直楞起腰杆,用力捶打自己胸脯子两下,横着眉头嘟囔:“你撵大飞回去,是因为他确实没办法再为公司四处奔波,可我..”
“你什么你,要不咱家龙头的位置你来做?”我皱眉凝视他。
跟我对视几秒钟后,苏伟康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而后耷拉下脑袋。
见俩人都不再言语,我整理一下衣裳,冲他低声道:“先这样,我约了叶小九谈事儿,回头再来看你们。”
刘祥飞冷不丁出声:“朗哥,我想问你一句,如果我还能再战,你会赶我么?”
看着他那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我知道他心里多希望我说句“会!”,可我不想让他再存在什么幻想,既然要分开,那就彻底决绝一些,所以干脆露出一抹笑容:“肯定不会啊,虽然实话很刺耳,但兄弟你也知道,我的性格向来不都是把价值体现到最大才会抛弃吗?你和其他人唯一的不同是咱们处得太久了,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给你一份交代。”
“朗舅..”苏伟康禁不住开口。
“你闭了。”我没好气的瞪了眼他,又朝刘祥飞道:“兄弟,还是那句话,即便你离开公司,咱们仍旧手足一场,任何时间、任何事情,只要你能用得上我,当哥哥的,绝对会倾尽全力。”
刘祥飞脸上的肌肉抽搐几下,咬着嘴皮点头:“谢谢。”
“好好休息。”我挤出一抹轻快的笑容,转身朝门外走去。
从疗养中心里出来以后,我脸上的笑意陡然消失,鼻子酸涩,眼眶发胀,依依不舍的回头又看了一眼,才拨通段磊的号码:“磊哥,算下刘祥飞和苏伟康在公司的股份以及分红,全部变现,存卡里头,晚点送到他俩住的疗养中心。”
“全部变现?”段磊一愣:“朗朗,咱们最近在和风云、彭耀宗一块搞投资公司,已经占了很大一部分现金,那俩小家伙在公司的股份不少,你每年都会给他们增添一些,全兑现的话,咱可能很容易吃紧,万一资金链出现问题,不止是投资公司,就连羊城的酒店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亲弟弟要远嫁,再难也得拿出一份丰厚的嫁妆。”我不由分说道:“想办法克服一下吧。”
段磊无奈的叹息:“行吧,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必须!”我纠正道:“磊哥,他们和别人不一样,全是我心贴心、骨挨骨的手足,跟我一场,必须赐他们一世富贵。”
挂断电话后,我茫然的一个人开着车沿街慢行。
脑海中的刘祥飞和苏伟康的画面就像是过电一般的闪现,没有人能体谅我心底的那份不舍,曾经他俩一个手持西餐刀,一个紧握螺丝刀,几乎撑起我们整个头狼的战斗力,如果没有小哥俩,所谓的“宏图霸业”可能在崇市时期就已经夭折。
现在让我干他们走,尤其还是他们大伤之后,我怎么可能不难受。
可没有办法,路已经行至此,明明都看到了前方的悬崖峭壁,我还硬拉着他俩上路,不是纯粹的下九流吗。
遐想片刻后,我拨通了车勇的号码。
“你房间里查过,屁事没有。”电话接通,车勇粗声粗气道:“那个李凡住的屋子我也彻底检查过,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让你置办的玩意儿全安装好没?”我接着又问一嘴。
车勇没正经的回应:“废话,哥是专业的,记得加钱就完了。”
今天和张星宇一块到公园遛弯之前,我就特意交代过车勇,联系一家水暖公司,借着给公司整理所有水暖管道为由,仔仔细细的将每个屋子都勘察一遍,目的就是寻找蛛丝马迹。
算起来,我并不是一个心思细腻到可怕的人,但最起码的防范意识还是有的。
尤其是那晚跟李凡喝完酒之后,我莫名其妙的醉倒,再加上这些天只要一回办公室,我就会感觉浑浑噩噩,这些细节都让我生出一种,屋子里好像被人做过什么手脚的错觉。
只不过正如张星宇说的那样,李凡真的太过滴水不漏,不管是外在表现,还是我们能查到的信息,一丁点的问题都没有,我又不能做的太过明显,万一李凡是只道行高深的“鬼”,那我不等于打草惊蛇了嘛。
没等我沉默太久,电话那头的车勇不耐烦的出声:“还有交代没?”
我接着道:“李凡说他之前在..”
“湖贝新村的星海广告公司上班嘛,张星宇让我去查过很多次了,确实都和李凡说的很吻合,应该没啥大问题。”车勇抢在我前头道:“李凡那个人我这几天一直都在暗中观察,感觉就是个挺普通的小年轻,没什么太可疑的地方,不跟你扒瞎,我擅长隐匿,伪装不伪装,咱不说一眼能洞穿,两眼总能瞅出点蛛丝马迹。”
“行吧,你继续盯梢他。”我应承一句。
结束通话,我继续像个游魂一般,驱车在街道上晃荡,脑子里有的没的乱琢磨。
“嗡嗡嗡..”
兜里的手机,这时候突兀震动,看到居然是李凡的号码,我犹豫一下接了起来:“喂?”
“王总,你认识一个叫敖辉的人吗?”电话那头的李凡呼吸粗重,似乎在剧烈奔跑。
“啊?”我怔了一下子,立即道:“什么情况,你怎么会突然问这?”
“刚刚有个自称敖辉的老头找到我,说是想跟我合作,还说他掌握了你很多见不得光的证据,只要我按照他说的配合,他可以给我一大笔钱。”李凡吭哧带喘道:“感觉他神神道道的,我借着上厕所为由,顺着空调出风口逃走了,对了王总,跟敖辉一起的还有四五个人,他们腰后全鼓囊囊的,我感觉好像是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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