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寻飞
“年轻人嘛,总得受点挫折,不然容易目空一切。”我摆摆手道:“倒是你,最近貌似变得越来越豁达,越来越觉得无所畏惧。”
“哦,你也听说我在里面的故事了?”贺来眨巴两下眼睛,随即翘起二郎腿,连带着脚踝上的铁镣子跟着一块“唰唰”响动。
我笑呵呵道:“我听说了好几个版本,不过我更倾向于你本人口述。”
说老实话,我并不知道他最近在鸡棚子里有过什么“丰功伟绩”,但他既然提起,就说明这段时间,他肯定一直都没闲着。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恰巧碰上一个过去在外面跟我摆过逼的江湖老炮,闲扯几句,他成功把我火给勾起来了,我一着急把他眼给扎瞎了,人没死,反而因祸得福,住进了公安医院。”贺来又吸一口烟,呲着两排森白的大牙道:“好在这地方和外面没什么太大区别,只要钱到位,就不会太复杂。”
我盯盯注视着面前的他,刹那间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印象中,他几次被我们揍得屁滚尿流,甚至于为了苟活,不惜跪下来磕头,可现在的他,说起动手伤人却显得格外的轻描淡写,就好像自己本来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刽子手一般。
经历,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彼时的他和马科的形象莫名其妙的在我脑海中重合。
“再有几天政商培训就开始了。”我挖了挖耳朵眼,吹了口气道:“我承诺过阿飘给你留一个指标,名额是空出来了,至于你能不能出去,不在我的承诺范围里。”
“哦。”贺来漫不经心的点点头:“不过你又很希望我能出去,因为我现在就是个仇恨体,只要我出笼,你和李倬禹都会忌惮,那些跟你们有旧怨的人也会络绎不绝的找上门跟我合作,你可以很方便的去筛选,你要找的某个或者某一伙仇人,对么?”
“来之前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可见到你以后,我改变了主意,比起来那些躲在暗地里的魑魅魍魉,你才是我真正应该担忧的。”我实话实说道:“我现在甚至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在玩火。”
“哈哈,比起来将来的后悔,眼下的麻烦才是你更头疼的。”贺来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我虽然不在外面,但我看到的一点不比你少,马科、敖辉、天弃组织,这几个家伙就像是一张网,铺天盖地的罩着你。”
我再次如实的点头:“确实,所以你准备用什么说服我?”
“从你生出见我的想法开始,我已经不需要跟你有任何语言交流,你早就打好了主意不是吗?”贺来低下脑袋,将烟嘴里的过滤棉抽出来,揉搓成一团把玩:“你不是个愿意给自己找麻烦的人,既然打算放我出去,就一定做好了完全准备。”
“你大伯岁数不小了,我觉得他应该颐养天年,你说呢?”我风牛马不相及的开口。
贺来沉默一下道:“王总有什么推荐?”
“我在m甸的枯家窑风景宜人,气候适中,非常适合人养老。”我捻动着手指头道:“但我这个人不爱强人所难,如果你让他主动找我,我觉得你出去的事儿指日可待。”
他再次陷入沉默,足足过去三四分钟后,抬起脑袋道:“明天一早,我大伯会主动联系你的,不过王总我有言在先,你应该也知道,我和孤儿没什么太大区别,唯一的亲人就是他了,总让他待在你那里也不合适,咱们定个时间吧。”
“一年!”我伸出食指道:“一年之后,不论你发展如何,我都会把人囫囵个送回你身边。”
“咱现在的段位也谈不上什么公平不公平,我似乎除了接受,没什么太好的法子。”贺来吹了口气道:“可以,我愿意配合。”
得到他的表态,我松了口气,捻动着手指头道:“跟我说说,你出去以后的计划呗。”
“失去的肯定得拿回来吧,破而后立,首先得立,没有敖辉的辉煌公司,紧靠李倬禹就是一只没利爪的老虎。”他直不楞登道:“听说虎骨、虎鞭都很补,那就先从他这头老虎开始。”
“不够。”我摇了摇脑袋。
“嗯?”他楞了一下,很快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你还想让我给你传递你那些敌人的信息?”
“我越来越喜欢跟你交流了。”我乐呵呵的翘起大拇指。
“小问题。”贺来很利索道:“对于那些躲在暗地里的老鼠来说,总认为扳倒你王朗好像是件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唯有我这种真真正正摔过大跟头的人才晓得,哪怕是现在的你也只露出冰山一角,如果你放下骄傲,我觉得光是帮手就足够填满鹏城的社会圈,而我恰恰属于那种打不过就加入的类型,比起来耗费心神的对敌,我也完全可以像高利松那样跟你成为没什么感情的朋友。”
“此处应该有掌声。”我笑着拍了拍手掌,同时站起身子:“那我就在政商培训会上等你惊诧所有人的眼睛。”
“慢走不送。”贺来抬起胳膊,慢慢挥动两下手臂。
从一监里出来,我禁不住长长的吐了口浊气,然后又摸了摸汗津津的后背,刚刚别看我表现得风轻云淡,实际上脑子的运作速度绝对不属八核电脑,经过一次鸡棚子的洗礼,现在的贺来更加阴郁和腹黑,而且他似乎比以往更懂得如何取舍。
如果放在他没进去之前,我提出要拿他大伯作威胁,他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回头看着灰院高墙的鸡棚子,我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呢喃:“也不知道做的究竟是对是错。”
“嗡嗡..”
这时候,我手机震动起来,见到是吴恒的号码,忙不迭接起。
“我在大a队门口,抽完这支烟就准确进去自首,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吴恒声音沉闷道。
我咬着牙豁子,沉声道:“我欠你一道。”
“呵呵,操!”吴恒笑骂一句:“突然想起来我哥很久之前对你的评价,一个人能够当一辈子的伪君子,那特么就是君子,你这人纯纯的嘴炮选手,但却又挑不出来毛病,既然你没啥交代的,那我可说了,这事儿完结以后,我要一千个和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另外你得给我个承诺,车勇那个老狗蝻子不能再出事,混半辈子了,能对我眼缘和脾气的越来越少,我希望有个伴。”
我抽了口气回应:“我尽量。”
“妈的,最烦你这点,明明有百分之八十把握的事儿非要整的好像很困难,来,你把马科手机给我念一下。”吴恒不悦的嘟囔一句,同时朝着旁边道:“老车,帮我记下号码。”
很快,我把马科的号码告诉了他,隔着手机听到吴恒慵懒的出声:“马科是吧,我是你吴爹,好好活着哈,一定要等我收你狗命,老子马上去自首,进门前送给你一句话,血染苍天映彩霞,下回你见着我还得麻...”
头狼 3808 鼓掌不难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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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半,一则名为“逍遥法外多日的凶犯吴恒主动投案自首,原因令人唏嘘!”的新闻从一个叫“正义之剑”的大v博主里发出,紧跟着被疯狂转载,短短半小时内转载和播放量突破六位数,并且数据仍旧在疯狂上涨中。
而身为策划者的我则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咣当!”
房间门突兀被人猛烈推开,钱龙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人未到、声先至:“朗哥,吴恒自首了,你看着没?卧槽,他精神病是不是又发作啦,这特码到底啥戏路啊,我咋一点都看不懂了。”
“小点声儿,我耳朵不背。”我冲他撇撇嘴。
“不是,你看!”钱龙攥着手机抻到我面前,口喘粗气道:“我这儿还有一段他被抓捕时候的录像,他说他本身打算潜逃海外,结果想起你曾经的谆谆教导,然后良心发现,绝对自首重新做人,奶奶个哨子的,好莱坞都不敢这么拍。”
我揪了揪鼻头浅笑:“也许吴恒的偶像是斯皮尔伯格呢。”
钱龙横着眉梢白楞我一眼:“扯犊子,他abc都念不明白的选手,上哪知道死什么皮,诶你笑的那么贼,是不是提前就知道昂?”
我摆摆手,岔开话题:“那啥,我想起个重要的事儿,最近媚儿没跟你联系啊?”
“联系了啊,我俩每天必须三十分钟以上视频恩爱,你又不是不知道。”钱龙揪了揪衣领道:“先别唠我的儿女私情,我就问你,接下来你打算咋整啊,吴恒这一进去,咱们的污点算是暂时洗干净,可关键是..”
“你老干爹快过生日了吧?”我又打断道:“打算啥时候回去给老头贺寿?”
钱龙豁着没牙的大嘴嘟囔:“贺鸡毛贺,他又不是七老八十走不动道,再说咱家现在一屁股窝心事儿呢,还有就是你把人家波姐开了,提前也不知道给弟兄们知会一声,都知道你想让远离旋涡,可兄弟之间本来不就应该互相扶持嘛,他带着帅帅回老家了,走前让我转告你,他很生气,但也很容易消气,只要你需要,他随时随刻归队。”
我心口陡然一暖,但脸上没有表现出半分,继续道:“回去给老头过个生日吧,家里的事儿一时半会儿扯不明白,不差三五天,媚儿也希望你回去,下午电话都打到我这儿了,你也不希望我被你媳妇误会吧。”
钱龙顿了一顿,没好气的跺了跺脚骂咧:“这个败家老娘们,待会看我打电话怎么收拾她。”
我忍俊不禁的笑了,我的这群兄弟有一个很明显共同特征,就是都喜欢“口嗨”,嘴上一副“一家之主”的模样,实则哪个到媳妇跟前都老老实实,恨不得三叩六拜,并不是害怕,只是捞偏门的男人大部分更懂得珍惜眼前的每一份感情,我想这可能也是大家能一直走下去的主要缘故,毕竟“人以群分”。
我揉搓着食指上,几天前姚军旗送给我的那枚戒指,慢悠悠道:“回去的时候给乐子也带上,你和疯子现在都成双成对了,就他还单着,要是有合适的撮合一下子。”
“靠,我走就算了,乐子也跟着一块,你身边要是再有点啥事还过不过了?”钱龙不满的瞪圆眼珠子:“不行,肯定不好使,你要再叨叨,我说啥今天得让你看看社会人到底多大脚。”
“兄弟,咱特么现在西装革履,豪车出入,舞刀弄枪的事儿基本不用自己掺和,你告诉我,我一个人有啥扛不住的?”我语重心长道:“说实话,要不是这段时间被马科的破事缠身,我真有心思给你们全送进夜大去,哪怕是趴桌上睡觉,每个人都得给我混个文凭出来。”
钱龙斜眼哼哼:“那万一有事儿咋整?”
“我把车勇接公司了,白帝和洪莲也在莞城,一个电话过去,啥啥干不了?需要凑人头的地方还有陈晓那帮小崽子,把心收肚子里吧。”我表情诚恳的出声:“最重要的是我马上要参加政商培训,也不想再节外生枝的搞事,你们几个在鹏城,保不齐哪个狗篮子背地里使绊子阴你们一道,到时候我更难办,你想想看,对不对?”
“这..”钱龙磕巴一下,吞了口唾沫道:“成,支开我们没问题,但你得给我保证,有事必须马上打电话,你发誓。”
瞅着跟个小孩儿似的他,我笑着举起右手:“行行行,我发誓..”
“拿咱们兄弟从小玩到大的感情发誓,你要是骗我,那老子怪你一辈子。”钱龙昂头吆喝。
盯着他的眼睛注视几秒,我再次点头:“好,我用咱兄弟这么多年的感情发誓..”
好不容易把钱龙打发走,我一屁股崴坐在沙发上长长的吐了口浊气,随即反锁房门,拨通了谢媚儿的号码:“弟妹啊,皇上我给你撵回去了,想办法把他留住,能留多久就多久,他要是非跑,你就作,往死里作,总之别让他再回鹏城就ok。”
手机那头的谢媚儿沉默几秒钟后,压着声音问道:“朗哥,你们是不是出什么乱子了?”
“啥事没有,你也一直念叨想让他回去好好陪你一段日子嘛,啥也别管了,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也得挡在他前头不是,记着千万别跟他说,咱俩通过电话。”
..
结束通话后,我思索一下,又拨通楚玉的手机号:“小玉啊,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说过想让疯子陪你去巴黎看铁塔嘛,有这么个事儿...”
如法炮制的又跟楚玉挂了一通电话后,我心底的那块大石头才总算落下。
孤军奋战和一往无前,从本质上其实没太大区别,可人有时候真的需要独自战斗,江湖峥嵘,我渴望兄弟伴我左右,牵扯到身家性命,我宁愿一个人处之泰然。
“笃笃笃..”
房间门这时候被人叩响,打开门看到是杨晨,瞟了眼他手中拎着的白酒瓶和熟食,我呲牙笑了笑。
“疯子刚刚突然接到他对象电话,急急忙忙去上京了,好像是有什么重要事,皇上和乐子也买了离开鹏城的机票。”杨晨大大咧咧走了进来,低声道:“我琢磨着下一个应该是我,寻思与其让你帮我费尽心思的找借口,不如我主动上门。”
招呼他坐下,我抓起酒瓶灌了一大口,辣的倒抽两口冷气:“还是你最懂我。”
“这酒是我托老家朋友买的,就你家胡同口那个卖散白杏花村的,我记得以前咱几个每回兜里有啥骚钱,就凑成一堆买二斤,还是那个味儿吧?”杨晨揉搓两下眼眶道:“说起来我真挺长时间没回去了。”
“那就回去溜达一圈?”我揪了揪喉结道:“完事直接改道惠州,咚咚他们几个交代给你了。”
“我要是走吧,心里不落忍,不走吧,你又容易分神,妈的,难搞哦。”杨晨接过酒瓶也喝了一大口,吧唧嘴巴:“我有个疑问,武绍斌,也就是王良的那个大哥,自从跟贺来以后就好像人间蒸发,这老小子的葫芦里到底再卖什么药?”
“等着分出公母呗。”我随手抓起半拉烧鸡啃了一大口,含糊不清道:“他的岁数和精力已经不允许他再做出任何一次错误的选择,怕选错,那最好的方式就是静等水落石出,他自己心里也很明白,类似他这号能人,跟谁干活,谁都得举双手双脚的欢迎。”
“那没事了,知道这个人不需要我过分关注就可以。”杨晨抓了抓侧脸道:“我凌晨的飞机,我们全东南西北的分散,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好处是能给你分担了压力,不管是马科还是敖辉,势必得分出精神头盯梢,坏处是一旦有事,你可孤掌难鸣昂。”
“鼓掌不难鸣,比如我的巴掌如果是拍在他们的脸上。”我自信的昂起头颅:“回老家记得替我到我堂哥那儿走一道,告诉他,我一切安好,让他不用担心。”
杨晨怔怔看了我几秒钟后,举起酒瓶:“喝酒吧...”
头狼 3809 以下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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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晨是在一个多小时多后离开的。
偌大的办公室里,顿时间只剩下我一个人。
往昔的热闹非凡不在,少了钱龙的破马张飞,也没了李俊峰、孟胜乐的絮絮叨叨,整层楼都寂静的像个坟场。
窗外“叮叮咚咚”的雨声砸着窗户,城市在雨水的冲刷中变得模糊异常。
我点燃一支烟,站在落地窗后面,盯着对面朦胧的高楼大厦,自言自语的呢喃:“今年的雨水好像有点多。”
“雨润万物醒,风来烦忧远!”
一道清冷的声音出现在我脑后,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车勇。
我没好气的笑骂:“没看出来,你特么也是个诗人。”
“诗人个鸡八,这是俗语,我这个岁数种庄稼的哪个不是张口就来。”车勇走到我旁边,打了个饱嗝,刺鼻的酒气喷的我满脸都是:“刚刚跟陈晓那几个小孩儿喝了一通,不服老不行啊,以前我喝他们那种水平的,几招全撂倒,现在甭管是划拳还是掷色子都让小青年压的死死的。”
“你也没多大吧?”我咳嗽两声发问。
车勇抖落两下衣领憨笑:“月到中秋晓高低,人到四十知好歹。”
“今晚上说话挺文艺范呐。”我禁不住又打趣一句。
车勇从我裤兜里顺出来烟盒,自顾自的点上一支:“这不为了配合外面的绵绵细雨嘛。”
我实话实说的评价:“其实你挺有能耐的,如果正儿八经干点啥,估计现在也是个腰缠万贯的小老板。”
车勇这个人,最开始接触时候,让我特别的厌烦,为什么会厌恶?归根结底其实就是没辙,要武力有武力,脑子也很清晰,关键时刻还能豁得出去,和寻常只知道舞刀弄枪的亡命徒截然不同。
不过了解以后,又会觉得跟他在一块呆着非常的舒服,他没有地藏、白帝这些人的清高,反倒像个老盲流子一般市侩,嘴里咋咋呼呼的喊着钱,可该干的活一样不会少,除去舞刀弄枪,又特别擅长一些让人防不胜防的战术。
“我就是个弟弟。”车勇脱口而出,顿了一顿后补充确认:“确实是个弟弟,我大哥、二哥活着时候,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保住小命,计划大哥定,落实二哥办,我顶多是个捡个漏,现在他俩没了,我才想起来当初他们教我的每一样都有用。”
“想过报仇吗?”我搓了搓下巴颏问。
“没有。”车勇很直接的摇头,随即反问:“找谁报?怎么报?我哥死了,我哭着喊着天塌下来,那被我们干掉的那些人咋整,我们哥仨从踏足江湖起,就没什么天地君亲师的概念,这些年跟过不少大哥,整过不少仇家,不论什么时间挺尸,都算是老天爷怜悯,我大哥走时候,拉着我的手叮嘱,三儿啊,乐呵一天是一天,别去想没用的事儿。”
我中肯的评价一句:“你们这兄弟感情挺另类。”
“也不是另类,可能是见惯太多的生离死别吧。”车勇想了想后浅笑:“一样的道理,如果哪天你横尸街头,我照样会马不停蹄的游走下家,毕竟谁也不能替谁活,今儿咱吃饱喝足就是赚,你说对吧?”
“笃笃笃..”
房门被人叩响。
我下意识的回过去脑袋,见到是杨晖的亲信小弟陈晓,迷惑道:“怎么了?”
杨晖进去之前,把他手下那帮小崽子全都安插进了公司,不过都不是什么重要职位,有的负责保安前台,有的充当司机秘书,而陈晓则算是我们这层楼的保安队长。
“没啥事,二哥今晚上从鸡棚子里打出来电话,说你心情可能不太好,让我过来..过来..”陈晓尴尬的抓了抓后脑勺,始终没好意思把“陪你”说出口。
“这小子挺有趣的,二十岁不到三进宫,身上光是故意伤害的案底就有八九起。”车勇乐呵呵道:“刚才我们几个一块喝酒来着。”
说着话,他抬手摸了摸陈晓光不出溜的大脑门开玩笑:“你是天生秃还是后天培养的啊?”
“习惯。”陈晓往后稍了一步,避开车勇的手掌,皱了皱鼻子道:“我们这帮人都是二哥从鸡棚子里弄出来的,清一水这样。”
“剃头不为僧,打坐不念经;列队不为兵,睡觉不关灯呗?”车勇笑的愈发夸张。
陈晓歪着脖颈思索几秒,马上翘起大拇指:“您总结的相当到位,当初二哥要我们时候就说过,之所以乐意带着我们玩,就因为我们全是里头出来的,虽然没当过兵,但是纪律性没问题,诶卧槽,说着说着跑题了呢,勇爷,你别老打岔我行不。”
说罢,车勇又看向我道:“朗哥,我看你一个人从屋里呆着也没劲,要不咱找个夜店开大趴啊,我跟你说,人生必须得嗨,老一个人东琢磨西寻思,早晚会得抑郁症。”
“玩会儿去?”我拍了拍脖颈,冲着车勇努嘴。
“闲着也是闲着,玩呗。”车勇没有任何推辞,大咧咧的吧唧嘴:“你说你也刚不到三十,咋见天活的像个小老头,那啥..大兄弟,咱找个姑娘多点的场子玩哈,要那种能玩开的,钱不钱的无所谓。”
“开啥玩笑勇爷,我们年轻人玩还要钱?”陈晓晃动着大脑袋,掏出手机:“诺诺,把你那几个整天吆喝着想找款爷的小姐妹都喊出来,今晚上给你们介绍个大活儿..”
半个小时后,我、车勇和陈晓以及杨晖、魏伟手底下那帮小青年冒着大雨离开公司,准确来说,应该是他们一群小的,领着我们上夜店侩货。
真是不接触不知道,原本我想着这帮兜里凑吧凑吧可能都没俩钱的小崽子应该没啥女人缘,谁知道一个个随手就能喊来三四个年轻貌美的小丫头,而且全是不同于场子里的那些如出一辙的“网红脸”。
福田区一家名为“乐乐迪”的大型夜场,我们一群人包了个大台,足足能有二三十号人,而且还在不停的增加,小青年们喝着酒摇头晃脑,我也不自觉跟着年轻不少,细细想想从离开崇市以后,我好像都没这么肆无忌惮的玩闹过。
酒过三巡,已经到了下半夜,刺眼的镭射灯仍旧飞旋,dj台上性感的model疯狂的扭动身体,把气氛再次推向高潮,一个领班打扮青年满脸堆笑的凑过来出声:“晓哥,老板特意交代给你们送个大果盘和几打啤酒,兄弟们玩好别玩倒哈,今晚上二楼有重要贵宾,你可千万给兄弟点脸,说啥不能闹腾。”
“啥级别的贵宾能大的过我老板呐!”陈晓喝的舌头有点打结,一边跟随节奏摆动脑袋,一边叼着烟卷大声发问。
领班摇摇头回答:“咱也不知道啊,我还没上去呢,你们前脚刚来,老板后脚就急急忙忙领着一大票人进包房了,整晚都小心翼翼的陪场..”
“嘭!”
“咔嚓..”
话刚说一半,一道黑影就好像喝醉酒似的,从二楼跌了下来,重重砸在距离我们不远处的一张茶几上,喷出来一大口红血。
“啊!!”
散台周边的男男女女尖叫声瞬间四起,大厅里瞬间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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