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燃魂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天空之承
透过前方的枪声,迈德斯察觉到了敌人的战术变化,他倚着大树,半转过身喊道:“2组、3组接应,1组后撤!”
雪止风未停,在顺风处呼喊,嘹亮的声音能够传出很远,可身后的树林中呼应者寥寥。经历过多场战斗,屡次从诺曼人枪口下生还的迈德斯心知不妙,连忙招呼身旁的战士们撤退,自己在树旁匍匐下来,从身上摸出两枚菠米弹和两个备用弹匣,先是用kt半自动步枪对视线中的诺曼兵进行挨个点射,打完了一个备用弹匣,有几个敌兵已经进入了投弹射程,遂奋力甩出一枚菠米弹,再稍稍调整姿势,全力甩出第二枚菠米弹。借着爆炸的声势,他拎着步枪往后撤,边撤边装弹匣,敌人的子弹嗖嗖从旁边飞过,他面不改色、行不慌乱,用眼角余光觅到一处凹地,装好弹匣,敏捷地滚了进去,左摸右掏,把仅剩的两枚菠米弹和一个弹匣取了出来。
“全体撤退!撤回出发区域!联络指挥部!报告新敌情!”
喊出这些之后,迈德斯一边平复呼吸,一边将注意力放回到前方。树林里,身穿白色冬装的诺曼士兵以树木为掩护,有节奏地交替前进,看来在扭转战斗局面后,他们可一点也不顾忌“穷寇莫追”的古代军事哲学,而是采取步步进逼的策略,循着突袭者撤退的方向快速推进。
“菠尔
……投掷!”
这是诺曼帝国南方部队的习惯,北方部队则是喊“菠米……投弹!”
在绰号“冰球”的奥伦斯星球,即便是在南方,气候也不见得有多温暖,从古至今,兵士们对于在冰天雪地里挥舞刀剑是习以为常的。
听到敌人的呼喊,迈德斯没有用视觉去探查和捕捉敌方投掷的菠米弹的轨迹,而是忙不迭地趴下头,避免被爆炸产生的弹片所伤。转瞬过后
第29章 使出杀招
当诺曼军队的全履带式装甲车出现在隘口时,魏斯已经从视野良好的观测兼狙击阵地回到了营地指挥部。
“此前,我们的外围侦察没有发现敌人出动战车,它们肯定是最后出发的,而且,它们的雪地行使速度比步兵的正常行军更快很多,这样才能合理解释它们的突然到来。”埃泽森少校分析。
魏斯站在游击队战士们手工制作的战地沙盘前,一边端详,一边愁思。许久,他抬头道:“敌人为了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看来花了不少心思。我担心他们还有后手,所以,少校,外围警戒人员不但不能撤回,还得让他们加强戒备,千万不能再让敌人钻了空子!”
“已经下令了。”埃泽森回应说。
魏斯点点头:“我们的总体计划不变——只要撑到夜里,就能迎来转机!眼下的关键在于摧毁那些能在积雪上行进的诺曼战车,它们应该不难对付,地雷、机关炮还有反战车枪都能做到,保险起见,提醒大伙使用钢芯弹!”
“已经下令了。”埃泽森的回答跟刚刚如出一辙。
这般默契,令魏斯不由得多看他一眼。眼神中既有赞许,也有宽慰。这位“高参”在联邦军总参谋部供职多时,刚来那会儿,还带着重理论轻实际的毛病,但他的适应能力很强,亲历了两场突袭战,对游击战模式的理解豁然开朗,之后逐渐成为了一个合拍的“齿轮”,以他擅长的方式为抵抗组织贡献“光和热”。
须臾,通讯兵过来向他们报告前方侦察情况:敌军战车已经越过开阔地带进入c区域了。
位于隘口和开阔地带之后的c区域,是一片纵深达超过万尺也即三公里左右的林区。此前诺曼军队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结果遭遇游击队的顽强抵抗。经过一番惨烈的搏杀,诺曼人头破血流地退了回去,而游击队这边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按说此时正是双方整顿兵马、安置伤员的战斗间歇,现在诺曼军队突然投入生力军,必然让抵抗武装这边承受重压。
思虑片刻,魏斯以商量的口吻对埃泽森少校说:“通知大家坚守战线,依托完好的地堡对付敌人,如果我们的武器不能奏效,沿着地道撤回营地!通知第5分队留守人员,立即在防线与营地之间敷设地雷;通知第2分队,调派半数战斗人员,携带反战车枪回防c区域,从侧翼夹击敌军战车部队。”
“还有迫击炮!”埃泽森少校提醒说,“在树林里,敌人的战车速度起不来,迫击炮正好可以发挥作用。”
“你说的对。”魏斯补充,“迫击炮不但有一定的毁伤敌军战车,如果敌人有步兵随行,正好用迫击炮收拾他们。把敌人的步兵干掉了,我们就可以利用地道采取灵活的战术对付他们的战车。”
“对!”埃泽森拔高音量,“迫击炮,机关炮,反战车枪,还有燃烧弹、炸药包,我们可以让这片树林变成埋葬敌军战车部队的坟场!”
“就这么干吧!”魏斯捏紧了拳头。这一战,游击队不容有失,站在占领者的立场上,这同样是一场必须取胜的战斗。上一次见面,他虽然看到泽的心中还有理智和悲悯,但也只是针对平民百姓而言。对于拿起武器与之对抗的游击队,到了战场上,他显然不会心慈手软。
几乎同一时间,在正前方的隘口阵地,数名诺曼军官站在游击队挖掘的掩体里,端着望远镜,聚精会神地观望着前方这片狼烟四起的山林。
“斯卡拉男爵阁下,您没必要亲自到这来。”一名蓄着髭须的方脸军官用带有明显南方口音的诺曼语说道,“白天还没什么,一旦入夜,这种地方不但气温低,还随时有可能遭遇敌人。”
方脸军官说话的对象,在这些诺曼军官中处于“c位”之人,个头不算出众,容貌不算英俊,气质也没有那么的不凡。他跟周围人一样穿着厚实的制式冬装,领口只能隐约看到红底金饰领章的边角。若不是同行者提及称谓,旁人很难从装束上瞧出这是一位将军级的人物。
这位依靠战功进阶贵族行列的诺曼将官从口袋里掏出金色的怀表,打开盖子看了一眼,以不卑不亢、不冷不热的语气说道:“还有四个多小时天黑。我们既然已经站在这里了,没理由让敌人熬过接下来的四个小时吧!”
另一名同样蓄着髭须,个头很高、脸型很长的诺曼军官不无担心的说:“可是,我们面对的敌人是游击队,是一群跟地鼠般卑微肮脏的家伙,而不是联邦的正规军。敌人可以抛弃营地,分散撤入周围的山林,那样的话,我们根本不可能在天黑前结束战斗。”
将官道
:“埃姆登特先生,游击队可以分散转移,但那些为他们提供后援的平民呢也许你感觉不到,但我坚信,这将是一次重创洛林游击武装的绝佳机会。只要我们拿到胜利,接下来的几个月,无论前线战况如何,洛林地区都会风平浪静。”
方脸军官道:“您是洛林人,您了解这儿的风土人情,我们当然相信您的判断。”
这话听着像是在恭维,可是将官却像受到了嘲弄,脸上浮现出不悦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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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不一样的对手
“嘶!这是拿棒子敲虍、用弹弓射鹄——白费劲啊!你爷爷的,这子弹根本打不穿它!”
雪林中,一处连通地道的“翻盖式”射击掩体里,身材敦实、眼眸乌亮的游击队战士把着一支长长的反战车步枪,顾不上肩膀被射击产生的巨大后坐力震得酸疼,一边拉开枪机,往里面装填比拇指还要粗的大口径子弹,一边口不择言地吐着槽。
在他身后的地道里,蹲着一名更年轻也梗瘦弱的游击队战士,听到射手的无奈之言,这名替补射手应道:“没拿错啊,我们用的是钢芯弹!指挥部让我们使用钢芯弹,钢芯弹对钢板的穿透力可要比普通子弹强得多!”
射手将枪机复位:“但愿它们是对的,否则的话,我们的营地可就麻烦了!”
说罢,他面颊贴紧枪托,单眼瞄准,屏住呼吸,稳住紫檀,扣动扳机。
咚……
枪声还未散去,这名射手连忙睁眼,他的搭档——那名年轻的替补射手,也从地道的翻盖口探出头来。见目标没有任何异常,前者懊恼地说:“看来今天不是我们的幸运日啊!伙计!”
替补射手一脸惊惶地看着视线中隆隆驶来的诺曼战车群,颤颤巍巍地说:“要让指挥部知道,只有火炮才能对付它们,我……这就去报告!”
射手稍稍迟疑了一下,伸手拉开枪机,将5pir口径的特种子弹装入枪膛。这种反战车步枪,是由同口径的轻型机关炮改造而来,虽然采用了相同的枪管,但考虑到后坐力以及单兵操作的射击精度,正常情况下,子弹的装药量减少了四分之一,射程和威力都有一定程度的减弱,只不过这种减弱对于常规战斗来说,影响微乎其微,反而因为便捷性和可操作性,受到了游击队战们的欢迎。
“去吧!伙计!赶紧去吧!如果调不来火炮,就不要回来了!”他一边瞄准,一边对缺乏战斗经验而且性格偏软的搭档说道。
年轻的替补射手如蒙大赦,他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踌躇片刻,逃跑似地钻到地道里面去了。
敌军战车越来越近,大马力发动机的轰鸣声愈发清晰,金属履带运转时的刺耳摩擦声,以及战车布满铆钉的狰狞外观,无不从感官上对抵抗者形成冲击。战斗位置上的游击队战士们虽然难以避免的产生了惶恐、畏惧之情,但意志坚定者能够顶住重重压力,坚守岗位,坚持战斗。
咚……
又一枪轰出,身材敦实、眼眸乌亮的射手本没有对战果抱希望,一脸冷漠地继续装填,然而就在这时,突然发现自己连续攻击的那辆诺曼战车逐渐减速,最终停了下来。片刻过后,它侧边的车门被打开,车上有乘员探出身子来,似乎是在呼唤附近的步兵过来帮忙,但随行的步兵受抵抗者的火力所阻,并没有紧紧跟上。紧接着,战车顶部舱盖被打开了,一名乘员爬了出来,动作敏捷地跳下车,跟打开侧门的同伴将一名貌似没有了知觉的同伴给抬下车。
离开战车的乘员,短时间内失去了装甲的保护。这样的机会,游击队战士们可不会错过。身材敦实、眼眸乌亮的游击队射手迅速改变目标,瞄准车外的诺曼人开火。在不足千尺的距离上,他的射术即便达不到指哪打哪的程度,也有十之七八的准确率,这一枪,便把从车顶爬下来的那名诺曼军人给撂翻了,另一人顾不上察看同伴伤情,忙不迭地关上车门。然后,战车又重新开始移动。
有了刚刚“一发入魂”的经验,抵抗武装的反战车步枪射手再次盯准了战车正面靠上区域,那里是驾驶员的观察窗,虽有装甲和钢化玻璃的保护,却是这个铁疙瘩的相对薄弱位置。射击,射击,不断射击,肩膀被震到失去直觉的地步换个肩膀继续射击。遭到敌军枪弹扫射扑下身子,避过子弹又继续起来战斗。就这样,当诺曼人的战车挺进到离阵地还有三四百尺的位置时,抵抗者的战线看似摇摇欲坠,仿佛诺曼人再使一把劲就能拿下胜利,可在这“局点”时刻,为求生欲而迸发超常力量的却是抵抗者。他们的枪弹,他们的炮火,还有单兵投掷的燃烧弹、菠米弹,以及他们埋设的地雷区、敷设的爆破点,神奇地在一段很短的时间内集体发威。那些能够在雪地里快速行进的诺曼战车一辆接着一辆“趴窝”了,等到抵
抗者的火力因为弹药供应和战术策略原因减弱时,已有一多半的诺曼战车失去了行动能力,其中又有约半数冒烟起火,已然归属到了重伤或损毁行列。
突前的装甲战车群遭到阻击,推进速度近乎停滞,这段时
第31章 救赎与拯救
寒意浓重的天空中,三架联邦军战机以三角编队向西飞行。在它们的敞开式座舱里,飞行员们暴露在外的脸部皮肤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白色冰霜,但他们那蓝色的眼眸里看不到半点对寒冷的畏惧。
在这个积云颇多的高度,三架飞机必须保持恰当的距离,既避免在云雾中走散,又防止发生碰撞。如果缺乏足够的训练,是很难把握好这个度的。
飞行中,领机飞行员和他的搭档不断朝地面张望。机翼下方是阿尔斯特的山川河流,是他们的祖国和家园,然而寒冬时节,地面白茫茫一片,利用自然地理特征辨别方位非常困难。在这种情况下,城镇成了较为可靠的参照物——每一座城镇的城区轮廓和街道分布都有各自的特点,尤其是在山区,城镇的朝向、建筑集中度乃至于集会广场的位置各不相同,但是,想要辨认出城镇特征,飞机就必须低飞。
离目标区域越来越近,领机飞行员向他的同伴们做出手势:降低高度,下去看看!
三架白色战鹰旋即扑向低空。很快,飞行员们在地面找到了一座冒着炊烟的城镇,可是没等他们飞临城镇上空,地面上突然出现了跳动的焰光。紧接着,呼啸而来的炮弹当空炸开,白昼的烟火并不绚丽夺目,爆炸产生的硝烟仿佛墨汁甩在了灰色的幕布上,分布没有规律,而且旧的没消、新的又来,爆炸激起的气流则让飞机像是汽车疾驰在山间的崎岖道路上。
没有雷达的年代,防空炮依靠人工观察、人工判断,小口径防空炮射程近、威力小,大口径防空炮射速慢、精度差,一般来说,几百发炮弹都很难打下一架飞机。三架联邦军战机稍稍调整航向,便避开了敌军弹幕集中区域。很显然,他们无意将精力以及宝贵的炸弹耗在这里,在飞过城镇上空后,领机飞行员打出手势:爬升,跟着我继续往前飞!
三架战鹰各自拉起机头,带着对敌人的藐视,很是不屑地飞走了。
地面上,那座城镇内外的若干开阔地带,一门门高射炮依然昂首指向天穹,一群群诺曼军人仰着头,看着敌人的飞机消失在云层中。战斗警报暂时解除了,但这些人并没有解散,一部分继续留在炮位上,大多数围拢到炮位附近的火堆旁,依靠柴木燃烧散发的热量抵御户外严寒的侵袭。
占领洛林之初,诺曼人执行的是少量部队常驻、飞行舰艇机动巡航的策略,但是随着抵抗运动的进行,他们不得不增派部队,采用各种常规和非常规的手段镇压抵抗者,而洛林抵抗武装获得并使用飞机突袭诺曼驻军,俨然成为了这场“不对称战争”的重要转折点。自那之后,诺曼军队不得不在洛林山区派驻战斗舰艇,向各处据点和城镇增派地面部队、增加防空装备,这些作战力量被牵制在了这片贫瘠而险峻的土地上,而不是派往前线跟联邦军正规部队交战。更让诺曼人头疼的是,洛林的抵抗运动仿佛是一种可怕的、具有传染性的病菌,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不但没有被消灭,还让不少原本情势安定的占领区也躁动起来,或大或小的游击队,让当地的诺曼军队疲于应付,后方吃紧又反过来增加了前线部队的负担——早前惬意的轮休变成了不讲时间、不讲地点的不正规作战,军官和士兵们无论精神还是身体都难以获得足够的放松。
洛林山区的西北端,洛林抵抗运动的元勋们正与诺曼占领军的精锐部队进行一场殊死搏杀。在茫茫雪林中,经验丰富的抵抗者竭尽所能地发挥他们的主场优势,让诺曼人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但双方实力上的悬殊差距,以及诺曼军队在战术执行力方面的“先天优势”,使得胜负的天平不断向进攻一方倾斜。若不是无迹可寻的地雷、满地的残肢断臂还有受伤同伴的哀嚎让诺曼人在胜利唾手可得的关口暂时停止了进攻,抵抗者这一仗已然满盘皆输……
看着周围所剩不多的游击队战士,看着每一个张难掩绝望之色的脸庞,擅长鼓舞士气的魏斯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在旁人看来,如果这支抵抗武装及早转移,避免跟诺曼军队硬碰硬,此时不会落个濒临团灭的境地,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诺曼军队为这一仗进行了周密的布局,除非游击队撇下老弱妇孺自行疏散,否则,无论这支抵抗队伍朝哪个方向转移,都将面临诺曼人的围追堵截,失去预设工事的庇护,战斗几无胜算。
就地坚守,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战士们,继续布设地雷,阻挡敌人从正面突破,防备敌人从两翼和侧后迂回!诺森,诺森!把你们的机关炮移到左翼去!巴克斯,弹药!没有弹药你们的火炮小组暂时充当掷弹兵,直接投入战斗!”
地道口,埃泽森少校细致地部署战斗。
换做是自己,魏斯心想,也只能做到这样的程度。既然有一个埃泽森在这里调度战局,自己没必要呆在重叠位置上,他背起狙击步枪,整好雪地伪装服,攀上那高高的雪梌,充当游击队的鹰眼和尖喙……
俯瞰林地的特殊视野里,诺曼人的分布和调动情况一目了然。魏斯看到诺曼士兵们的士气并不高昂,身体状况也不甚理想,但他们拥有充足的步兵火力,机枪菠米弹喷火器的组合在阵地攻坚战中相当有威慑力,再加上装甲战车的掩护,若是不惜代价,一心一意从正面强突,拿下战斗没有太大的悬念。
中路佯攻、右翼主攻
看到诺曼人在林间分兵两路,少数部队正面推进,多数人马向战线右翼移动,魏斯冷哼了一声。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诺曼军队利用纯熟的战术策略赢得了无数胜利,以至于他们在潜意识里形成了战术胜过一切的观念,哪怕是这样一场强弱分明的战斗,也不愿意来一次“鲁莽”的全军突击,赢下一场以力胜技的战斗,这样反而给了抵抗者见招拆招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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