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几时照我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葛覃
师父扑了过去,他抱着向冬,把她给压在身下。
子弹穿透了他的后背,一股子火药和血腥味道顿时弥散出来,跟着向冬的手感觉到一阵黏腻的温热。
“师父,师父!”她看着手上的血,想要去堵师父的伤口。
可是血源源不断的流淌出来,哪里是能堵住的。
师父握紧了她的手,把什么塞到了她的手心里。
向冬心里一惊,她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
要不是太伤心和紧张,她都要骂他是老狐狸了。
师父的呼吸急促,几次血从嘴角溢出来,向冬擦也擦不干。
“冬儿……”
“师父,你别说话,我带你去医院,我们去医院。”
向冬想要去抱他,却被他拉住。
“不要了,我已经中毒,活不下去了。冬儿,你赶紧走,离开这里。”
“师父,我不要,要走一起走。师父,你挺住,我,我,我不恨你了,你不要死。”
“呵呵,傻冬儿,我可是一点也不后悔。要是能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带走你,让兰庭和那个贱人伤心后悔一辈子,我,我值了。”
向冬哭的憋气,“你这是何苦呢。”
师父抬起染血的手,把刚才给她的钥匙哆哆嗦嗦的拿过来,然后说:“你们想要的钥匙,我给了你们,你们能放过冬儿吗”
寻芳目露贪婪的光,她上前去抢,“老东西,到死都要护着她,你拿来。”
忽然,师父的眸子一亮,爆发出生命中最后的力量。他一手抓住寻芳,一手把向冬往床里面一推,也不知道按动了哪里,整张床都翻了过去。
云飞跳起来想要冲过去看,却被师父怒吼,“你站住,不要她的命了吗”
向九爷不愧是向九爷,他中了毒又挨了一枪,却还有力气死死扣住了寻芳的脉门,依照他手上的功夫,分分钟可以废了寻芳。
“师父,你快不行了,你放了寻芳。”
师父把钥匙给他,“云飞,你放了冬儿吧。以后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你跟寻芳够吃够用,急别再去难为她了。”
“老东西,你放手,我要把你给活剐了。”
寻芳咬牙切齿,这里的一切当然是她的,可她更想要得到师父在瑞士银行的东西,以她的推断,那些东西虽然算不上富可敌国,但绝对能让她成为世界巨富。
师父算计着密道离开的时间,那股子回光返照的精神气儿一下就萎靡下去,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干瘪,那保养得当的肌肤失去了光泽,整个人变成了尸体。
“师父,师父。”云飞扑了上去。
寻芳拉住他,“别哭了,老东西害的你还不够吗”
云飞一巴掌扇到她脸上,“寻芳,你他妈的有点良心。要不是师父,你6岁的时候给你继父卖到红灯区去当雏妓了。”
寻芳脸上的表情僵了僵,脑子有些短路。
这段过去她都让自己给忘了,忘了她是如何生活在那个烂泥坑里,如何生不如死。她一直把自己当成了娇小姐,以为自己才配过世界上最好的生活。
可是云飞无情的揭开了她的伤疤,时间似乎回到了那个满是黏腻闷热到要窒息的下午,一只柔软凉滑的手伸过来,摸着她的小脸蛋儿,那声音清润甘冽,比冰镇的雪碧都让人舒爽。
他对她说:“多灵巧的小丫头,跟我回家吧。”
她抬起头,看到了雪白的衣角,他穿着白色西裤和白衬衣,白皙的脸恍若冰雪,五官都淡淡的,只有那双眼睛黑的发亮。
他带着碧绿扳指的手拉着她走出了贫民窟,让人给她用牛奶泡澡,去医院治疗身上的疥疮,换上了柔软布料的小裙子,手工制作的小皮靴,他送她去上学,请家庭教师来教她说一口没有口音的英语,去学绘画学芭蕾舞学钢琴……她一下跃上了云端,从饭都吃不上的穷孩子成了顿顿山珍海味的娇气小姐。
这一切,是谁给的,是师父。
纵然她心冷如铁,可想到那些过去还是不由得落下泪来。
师父那段时间对她是真的好,可一切都在他回国带回那个小婴儿后就变了。
他不再关注她,不再亲自教她写字弹琴,而是整日里抱着那个小婴儿,好像那是他生的一样。
在后来,那个小丫头长大了,于是什么好的东西都成了她的,而自己就变成了她的小女佣、陪衬。
开始,她都能忍着,觉得她比她大很多,应该让着她。可是她没想到的是一直跟她玩的云飞最后也选择了向冬,不再陪在她身边。
他们出去执行任务,那种危险的活儿都是她的,而露脸又轻省的都是向冬的,每次都是她被夸奖,而自己却都是承受师父的冷脸。更可气的是师父把自己的绝招全留给了向冬,把她定为自己的继承人,以后自己和云飞都要听她的。
寻芳这个人天生的嫉妒心强独占欲强攀比心也强,这些像毒蛇一样一日日吐着毒液腐蚀着她的心,终于在有一次不小心偷听了师父和律师的谈话后,让她的心变成了全黑色。
师父竟然把他的财产全给了向冬,她和云飞每人不过得到几百万的存款而已。
师父还给向冬一个保险箱,在瑞士银行里,听说价值连城。
凭什么,钱都是大家赚的,她向冬凭什么要成为第二个师父,坐享其成
她开始的反抗是嫁人,却没有想到一次婚姻更是让她认清了现实。
回到漪澜公馆后,她的计划就开始实施了,她要把一切全都变成她的。
想到这里,那点仅有的温情也断了,她擦擦眼泪,咬着牙对云飞说:“你是大孝子,记得他的养育之恩。那别的呢,他害死你的哥哥难道你忘了吗”
云飞猛然抬起头来,是的,师父不是好人,他是个变态。
云飞有个不能说的秘密,他……有个哥哥,靠出卖**获取食物,养活他。
师父并不是像表现看的那么冷清无欲,他每个月都要约哥哥去酒店住一晚。哥哥会带回家很多钱,却也伤痕累累。
后来,哥哥死了,是自杀。在从酒店回来的第二天,云飞一直觉得是因为师父的折磨让哥哥崩溃。
他收养云飞,其实只是为了赎罪。
师父对着他的脸时,总是长时间发呆,有时候还摸摸,开始他以为是因为自己像哥哥,后来才明白了,其实他们兄弟俩是长得像师父从前的恋人。
他很怕,怕自己成为了哥哥第二,成为师父的玩偶。
直到向冬长大,师父好像很怕她知道这些,所以有所收敛,而他也明白了只要靠近向冬,自己就会安全。
当向冬告诉了师父和他恋爱的时候,师父大发雷霆,可从那次往后,却再也不碰他。
这个变态,是他害死了哥哥,所以也没什么好怜惜的,死就死吧。
向冬从床下掉落后,发现这是师父挖的地下室,有出口通到公馆外面。
她一路疾奔,仿佛这样可以宣泄出心头那些不知爱恨的情绪。
师父死了,师姐和师兄苟且,原来漪澜公馆看似温馨的大家庭只是个假象,她是唯一那个被骗的人。
师兄和师姐都恨师父,她看的很明白,师父也许只有对她一个人是真的好过,对他们都是怀着目的。
她茫然四顾,这才发现自己迷失了方向。
黑夜里,一切都显得格外安静,这座城市像一座要倒塌的暗影,重重的向着她压过来。
蹲下,她抱着自己蜷缩起来,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她又变成了那个因为失去芭比娃娃的无助女孩。
一个人走了过来,他在她身边蹲下,“是你吗向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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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向冬慢慢的抬起头,发现来的人竟然是师父私人医生的儿子,孟园。
“孟医生,你好。”
孟医生握住她冰冷的手,“你的手最近感觉怎么样为什么这么久没来看病”
向冬的嗓子沙哑,她这一刻脆弱的要崩溃,“孟医生,我渴了。”
“走,我带你去我家。”
向冬不仅是渴了,还病了。
她恍恍惚惚在床上躺了三天,等好起来就收到了一个消息:一九神偷向九死了,死在他最得意的徒弟向冬手里。
本来一九是个神秘的组织,道上的人知道的并不多,寻芳这些人公布出来,就等于把“一九”毁灭了,以后世界上再也不会听到这个名字。
看着向冬穿戴整齐,孟医生不由得问:“你还是要走”
向冬点头,“是的,有些事我必须去做。”
“可是警察都在通缉你,出了这个门,你的安全得不到保证。”
“那又怎样,该报的仇还是要报。”
孟医生拉住她,几天的相处让他们熟悉了很多,“向小姐,你听我一句话,你现在废了一只手,右手虽然康复了但远没有以前那么有力度,就留下来让我给你治疗另外一只手。”
几天的时间,向冬瘦了很多也沧桑了许多,这一年来的生活变化让她从那个鲜衣怒马神采飞扬的女孩变得阴沉内敛,“谢谢你,可是我没有时间了。”
“你为什么总要逼你自己这也是你脱离了一九的好机会呀,我想九爷也是这样想的。”
向冬忽然深深的看着他,眼神尖锐。
“你,好像知道的很多。”
孟医生不再遮拦,“是的,我父亲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曾经跟我父亲说过希望你过普
第二百八十四章 大河向东篇 心在骚动
云飞跟寻芳吵的厉害,他拔腿就走,把她一个人扔在路上。
寻芳气的大叫,他都没有回头。
这不是俩个人第一次吵架,相反的,从师父死的那天开始,他们就频繁的吵架。
先是拿到的那把钥匙,却根本打不开瑞士的保险箱。俩个人在那里吭哧了半天,人家都报警了,俩个人才姗姗离开。
本来以为拿着师父的死亡证明可以认领保险箱,却不知道那个老东西早就有遗嘱,说需要人去用钥匙自动打开,凡是打不开的,都是贼。
拿不到保险箱里的东西,俩个人大吵了一架,然后回去要卖房子分道扬镳。
就这栋房子,还有房里的古玩玉器摆件儿,也能卖几千万,再加上师父在银行的存款,就算没有保险线的东西他们也是富豪了。
寻芳忽然不想分了,她觉得失去了云飞自己没有安全感。恰好她怀孕了,用这个孩子留住了云飞。
他们去澳洲住,尽管吃穿不愁日子过得很富足,可是他们俩个都知道,心头有刺,入夜不安。
虽然他们知道向冬被抓到牢里去,没有个二十年出不来,可是总要疑神疑鬼的,特别是云飞,经常把身边经过的人当成了她,好像她的影子无处不在。
就在刚才他,寻芳知道她又把那个欧巴桑当成了向冬,要知道向冬最喜欢扮的就是中年女人。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寻芳狠狠的骂着,转身回了家。
云飞去了酒吧,点了一杯皇家礼炮,一个人喝闷酒。
正喝着,忽然闻到了一阵熟悉的香味儿。
他的心尖儿一抽,忙回过头去。
他看到一个女人从他身边经过,往洗手间的方向而去。
他没看到对方的脸,只看到一个背影。
可仅仅一个背影,他就认出了那是向冬。
没错,苗条纤细的身材,走起路来慢条斯理优雅又十分有活力的姿势,绝对找不出第二个人。
他站起来,跄踉着就追过去。
酒保看到他离开,迅速拿了一包药放在他的酒杯里。
云飞追到洗手间,那女孩正在对着镜子补口红。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冬儿。”
女孩转过来,一脸的诧异。
那是一张跟向冬有三四分相似的脸,正拧着眉,愠怒的看着他。
相似却不是,云飞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他对女孩说:“对不起。”
女孩笑笑,“没事,认错人了吧”
他尴尬的点头,“是呀,你长得像我个朋友。”
女孩子抿唇笑,好像在说你这搭讪的套路有点老。
云飞把人给松开,他转身就离开,仿佛为了证明不是为了搭讪。
回到吧台,他端起自己的酒。
还没等喝,那个女孩子也跟过来,她的手搭在他的肩头,轻轻拍了一下,“我可以在这里坐下吗”
他点点头,“当然,请随意。”
女孩子对酒保说:“给我来一杯长岛冰茶。”
云飞并不说话,闷头喝酒。
女孩的酒来了,她冲他举起酒杯,“都是中国人,我们走一个。”
“你是国内来的”
女孩点头,“留学生,你是华裔吧,不过看着蛮含蓄的。”
“难道西方人就不含蓄了”
女孩耸耸肩,聪明的避开了这个话题,“你说呢”
他轻轻笑起来,跟女孩子碰了碰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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