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妆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姚颖怡
萧韧知道沈彤口中的“他”是谁,那是她的亲生父亲。
“彤彤,一清道人说的那些话你不能全信,或许他是骗你的。”
“那也不能不信啊,再说也没啥,我就是知道他的姓名而已,也不用认祖归宗,再说也没有祖宗可以认。”
沈彤说到这里,格格笑了起来,她的笑声明媚欢快,和所有这个年龄的小姑娘一样,为了一件事、一个人、一朵花就能笑个不停。
“好,那我帮你打听打听,清明中元,也能烧烧纸什么的。”萧韧没有笑,但是口气很轻松。
清明中元,无论是烧纸还是烧寒衣,都是要在路口上划个圆圈,写上姓名籍贯,这样才能把纸钱和寒衣送到亲人手上,免得被别的鬼抢走。
“是啊,听说他们全家都死了,这么多年没人给他烧纸,他在下面想花钱都没有,一定很着急,所以我要多烧一些。”
沈彤说完,歪着脑袋想了想,对萧韧道“可惜中元已经过了,要等到明年春天清明了。”
萧韧失笑,这种事也会觉得可惜吗
回到书院街,沈彤才知道,昨天她一夜未归,黄氏急得一宵没睡。
“你这孩子,不回来怎么也不带个话,有你这样的吗越大越不听话了,你要急死阿娘吗都是阿娘把你惯坏了!”
黄氏嘴里斥责女儿,眼泪却流个不停。
沈彤心中一暖,她虽然不是阿娘亲生的,但是她是吃着阿娘的奶水长大。
她曲膝跪了下去“阿娘,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阿娘,您别生气。”
“傻孩子,你快点起来,地上多凉啊,快起来,阿娘不生气了,你吃早饭了吗”黄氏的身子一直都弱,昨天
清明中元,无论是烧纸还是烧寒衣,都是要在路口上划个圆圈,写上姓名籍贯,这样才能把纸钱和寒衣送到亲人手上,免得被别的鬼抢走。
“是啊,听说他们全家都死了,这么多年没人给他烧纸,他在下面想花钱都没有,一定很着急,所以我要多烧一些。”
沈彤说完,歪着脑袋想了想,对萧韧道“可惜中元已经过了,要等到明年春天清明了。”
萧韧失笑,这种事也会觉得可惜吗
回到书院街,沈彤才知道,昨天她一夜未归,黄氏急得一宵没睡。
“你这孩子,不回来怎么也不带个话,有你这样的吗越大越不听话了,你要急死阿娘吗都是阿娘把你惯坏了!”
黄氏嘴里斥责女儿,眼泪却流个不停。
沈彤心中一暖,她虽然不是阿娘亲生的,但是她是吃着阿娘的奶水长大。
她曲膝跪了下去“阿娘,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阿娘,您别生气。”
“傻孩子,你快点起来,地上多凉啊,快起来,阿娘不生气了,你吃早饭了吗”黄氏的身子一直清明中元,无论是烧纸还是烧寒衣,都是要在路口上划个圆圈,写上姓名籍贯,这样才能把纸钱和寒衣送到亲人手上,免得被别的鬼抢走。
“是啊,听说他们全家都死了,这么多年没人给他烧纸,他在下面想花钱都没有,一定很着急,所以我要多烧一些。”
沈彤说完,歪着脑袋想了想,对萧韧道“可惜中元已经过了,要等到明年春天清明了。”
萧韧失笑,这种事也会觉得可惜吗
回到书院街,沈彤才知道,昨天她一夜未归,黄氏急得一宵没睡。
“你这孩子,不回来怎么也不带个话,有你这样的吗越大越不听话了,你要急死阿娘吗都是阿娘把你惯坏了!”
黄氏嘴里斥责女儿,眼泪却流个不停。
沈彤心中一暖,她虽然不是阿娘亲生的,但是她是吃着阿娘的奶水长大。
她曲膝跪了下去“阿娘,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阿娘,您别生气。”
“傻孩子,你快点起来,地上多凉啊,快起来,阿娘不生气了,你吃早饭了吗”黄氏的身子一直都弱,昨天都弱,昨天
。
第二八二章 竹蜻蜓
“一一一清道长,他他死了”
满室静寂,黄氏的声音凄凉清冷,颤抖如同冬日冷风中摇摇欲坠的残叶。
沈彤的目光从黄氏脸上一扫而过,看向窗台上的那盆蝴蝶兰。
“对,就是一清道长,阿娘认识他吗”
“不,不,不认识”,黄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佯做镇定,但是放在膝盖上的一双手却在簌簌发抖,“阿娘就是觉得这名字耳熟,可能是听你或者芳菲说起过吧。”
“那您可能是记错了,我和芳菲只是见过他而已,应该不会向您说起他的,您应该是听隔壁李太太说的,李先生和一清道长同为王府幕僚。”
“对,瞧阿娘这记性,就是听李太太说起的。”黄氏的额头已有薄汗,她想用帕子去擦,可是她的手颤抖着,无论如何也解不下刚刚坐下时顺手别在襟前的丝帕。
“嗯,我想也是,您一定是听李太太说的,唉,一清道长死得真惨,前后胸各中一刀,孤苦伶仃死在破庙里,如果不是老大夫给他收尸,恐怕就要成了野狗狐狸的腹中餐了。”
沈彤轻言细语,像所有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一样,把从街上听来的闲言闲语讲给母亲听。她的眸光清澈如春日湖水,似乎并没有看到黄氏那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你说,你说道长是独自一人死在破庙里的他身边没有旁人吗”黄氏原本颤抖的声音忽然变得凄利高亢,沈彤还是第一次听到黄氏用这样的口气说话。
“是啊,道长被发现时身边没有其他人,那时他还没有死透,老大夫看着他咽气的,当时我也在,道长圆睁着双眼,眼珠子凸出来,像我在张家园子里见过的一种金鱼。唉,我在王府里见到他的时候,他身边还有一个小徒弟,那小徒弟和我差不多年纪,一清道长很疼他,走到哪里都带着他,也不知为何,这次小徒弟没有和他在一起,若是有徒弟跟着,道长或许能够早点就医,说不定死不了呢。可惜啊,道长死得太快了,老大夫那么好的医术,也没能救下他。”
沈彤的语气里是深深的惋惜。
太可惜了,一清道人真是死得太快了。
上辈子她被送去了死士营,这一世她也差点被死士营带走,虽然一清道人把这一切推到陶世遗身上,可是沈彤是不相信的,陶世遗想要搭上杨家,还要通过关明觉,更何况是找到行踪诡异得令龙虎卫也无能为力的死士营呢,若说这里面没有一清道人的事儿,沈彤是不会相信的。
一清道人之所以不承认,无非是当时的情况下,一清道人担心沈彤会一怒之下再次对他出手,才把那件事一带而过。
沈彤深吸一口气,她怔怔地看着黄氏,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她终归是黄氏抚养长大的,虽然少了那八年的记忆,但是从蓉娘的话里,她能感觉到黄氏对她的疼爱。
“阿娘,您哭了”
黄氏眼中有泪。
“阿娘年纪大了,听不得这种惨事,唉。”黄氏站起身来,想去拿放在长几上的针线,可是长几上空空如也,并没有针线,针线就是炕上,她刚刚在那里坐过,针线原本在她的手边。
“阿娘,您是担心一清道长的小徒弟吧。”
耳畔忽然传来沈彤的声音,黄氏又是浑身一震。
“徒徒弟没有没有。”
黄氏说完这句话,似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她大口地喘着粗气,沈彤冷冷地看着她,她怀疑下一刻,黄氏就会晕倒。
沈彤走过去,扶住了黄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阿娘,朗月没有回到一清道人身边,他现在下落不明。”
“什么”黄氏猛然扭过头来,惊恐地瞪着沈彤,“你你杀了他”
“我没有杀死朗月,如果他死了,就是您把他害死的,他在我这里,好吃好喝供养着,可是现在呢,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一清道人得罪过很多人,那些人看到朗月落单,弄死他如同捏死一只蚂蚁,看看一清道人的下场就知道了,说不定此时此刻,朗月已经追随师父而去了,师徒一场,也是缘份。”
沈彤迎上黄氏的目光,她从黄氏眼中看到了怨恨,看到了懊悔。
这是前世零碎记忆里的阿娘吗
是吧。
“昨天你急匆匆走了,难道不是去追杀朗月吗彤彤,阿娘从不过问你的事,但是你要去阿娘说实话,你把朗月藏到哪里了”
这是质问,严厉的质问。
沈彤松开扶在黄氏胳膊上的手,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没有去追杀朗月,因为我知道追不上了。我更没有藏起他来,我想您应该很清楚,他是自己走的,不是吗”
黄氏惊愕地看着沈彤,好一会儿才问道:“你是怎么知晓的”
沈彤叹了口气,道:“阿娘,您让雷婶的小孙子帮您传信儿,可您买给那孩子的零嘴儿太贵重了,贵重到让我一眼就看出破绽。所以我把他带回的小纸条给替换了。一清道人在王府里担任幕僚多年,想要找到他的笔迹并不难,西安是古都,皇帝的宫殿找不到,可是想找个做假字画的却不难,于是我没费吹灰之力就找人模仿了一清道人的笔迹,昨天您收到的那个字条是假的。”
每天,一清道人都会让人在书院外面等着,宝哥儿从那人手里拿到纸条儿,再去沈家把纸条交给黄氏,黄氏看完也写一张纸条,再由宝哥儿把那张纸条交到书院交给那个人。
纸条放在竹蜻蜓里,宝哥儿并不知道竹蜻蜓里有什么,他把竹蜻蜓交给那人,那人再把另一只竹蜻蜓交给他。
宝哥儿拿着竹蜻蜓在街上跑,没人会留意小孩子手里的玩具。
昨天,宝哥儿从书院外面带回了一只竹蜻蜓,可是回来的路上,被人撞了一下摔倒在地,竹蜻蜓飞出去,宝哥儿从地上爬起来,捡回竹蜻蜓,他并不知道,这只竹蜻蜓已经被替换了。
第二八三章 而已
黄氏的脸色变得像纸一样白,她不可置信地瞪着沈彤:“你你把字条替换了”
“是啊,我还记得字条上写的是什么,是说会在食物里下迷药,让你想办法提醒朗月装作中毒,然后趁着所有人全都中毒的时候逃出去阿娘,我说得对吗”沈彤轻声问道。
黄氏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大颗大颗滚落下来:“你还说不是你把朗月藏起来的你让人在外面守着,等他逃出去,就把他抓走了,对不对”
沈彤摇摇头,她叹了口气,道:“阿娘,我若是想把他抓走,还用得着来这一出吗他本来就在我的掌控之中,我何苦再把他放走后再抓回来我只是想要看看,我身边通风报信的人是谁”
从她盯上宝哥儿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每当宝哥儿出现在自家巷子里时,都是江婆子和欣妩不在的时候,所以还能是谁呢,总不会是桔子吧。
可是她不信,她不想相信,她希望这一切都是欣妩搞出来嫁祸到黄氏身上的。
黄氏目瞪口呆。
沈彤苦笑:“当宝哥儿拿着竹蜻蜓去书院送信的时候,我就让人把他带走了,直到这些事全都发生了,才把他放出来。阿娘,朗月跑了,如果我想查总会查到宝哥儿身上,一清道人当然也会想到这一层,为了保全您,他会杀掉宝哥儿灭口。雷婶只有这一个孙子,您的儿子是心肝宝贝,别人的孙子难道就是尘土蝼蚁吗”
“不,我没想害死宝哥儿,我没想”黄氏掩面而泣。
“阿娘,我很纳闷,您是如何提醒朗月的莫非还有人帮您”这是沈彤一直想不明白的,从昨天事情发生直到现在,她一直都在想,她怀疑到自己身边的人,尤其是韩无忌和小妹。
这是她最不想发生的事。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今天她不会急着向黄氏挑明。
黄氏停止了抽泣,她用细若蚊蚋的声音说道:“朗月不吃野菜,一口野菜都不吃你在榆林时,有一次我想朗月想得紧了,就让轿子停在王府别院外面,我想远远看看他,有两个婆子买菜回来正在说东家的闲话,其中一个婆子蒸包子要蒸两种馅儿,道长爱吃野菜的,小徒弟却是一口野菜也不吃。我就记住了,他不吃野菜。”
沈彤默默叹息,或许也只有亲娘才会从别人的只言片语里记住孩子的点点滴滴吧。
“所以昨天您蒸了野菜馅的包子,朗月是第一个晕过去的,想来除了他不吃野菜以外,他对药物也很敏感,也正因为他不吃野菜,因此他吃包子时就像吃药一样,反而让他能细细品尝包子的味道,他很机敏,感觉到不对劲儿便立刻装成中毒,而这个时候,看管他的人却真的中毒了。在此之前,他从看管他的人口中得知路友出去谈生意了,知道外面没有其他人,他便趁着别人中毒悄悄逃走了。”
其实朗月并非没有中毒,他和欣妩一样,都是中毒不深,欣妩为了洗脱自己,不得不假装中毒,其实她早就醒过来了。朗月不用洗脱,他在苏醒之后,确认韩无忌和小妹还在昏迷,所以他立刻逃跑了。
如果没有欣妩的那一出,沈彤还不会想到朗月是自己逃走的。
就在发现朗月逃走的时候,她以为还有内应。
直到文先生把欣妩吓得坐起来之后,沈彤才想到朗月或许和欣妩一样,中毒不深,不用医治也能自己苏醒,在她到家之前,朗月就已经醒了,然后他逃跑了。
而那个时候,路友还在外面,黄氏诸人都在昏迷,欣妩虽然醒过来了,但是她担心被人怀疑,不敢起来。
“阿娘,您以为一清道人会按照您在字条上叮嘱的那样,派人在外面接应朗月,只要朗月逃出去,就能被送到一清道人身边,从此安全无忧,对吗”沈彤淡声问道。
黄氏全身如同筛糠般颤抖,没有人接应朗月,朗月逃出去,便人间蒸发,他没有被送到一清道人身边,他不知去向!
她怔怔一刻,忽然,她看向沈彤,一双原本秀丽平和的眸子像要喷出火来:“是你,是你害了他!如果不是你替换了字条,又带走宝哥儿,朗月就不会下落不明,你不但骗了我,你还害了朗月,一清道长是不是也是你害死的你这个白眼狼,我含辛茹苦把你抚养长大,你不知报恩也就罢了,还要害了我的朗月,那是我的亲生骨肉!”
沈彤惊讶地看着黄氏,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黄氏,黄氏如同一只暴怒的母兽,她指着沈彤,目眦尽裂:“沈家只有他一个了,为了他,我不能和夫君同赴黄泉为了他,我明知陶世遗没安好心还要虚于委蛇为了他,我硬生生与他骨肉分离为了他,我被平婆子打骂侮辱。可你呢,却夺走了我的孩子!早知你狼心狗肺,我就不该把你养大,早在道长把你抱来的那一天,我就该把你掐死!”
黄氏的手指碰到了沈彤的鼻子,接着一口痰啐到了沈彤的脸上。
沈彤没有躲避,她呆立在那里,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前世坠崖时脑海里忽然闪过的那一幕,母亲坐在花架下绣花,她满头大汗跑过来,母亲慈爱地给她拭去额上的汗水。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