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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监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剑白骨哀

    如此,倒是引得他从好奇有趣化作觊觎与垂涎。

    若能得到这门武功,那,他只要吸收了那人的五行之力,神功自是水到渠成,更加不会与自己体内的凤血相冲,而且,还有龙元……

    念及于此,心底的那股便已无法遏制。

    只要从断浪身上得到那门武功,再去




第437章 季节剑阵
    寒夜降临。

    万家灯火早已熄灭大半,唯有点点火光照着一些仍未曾歇息的人。

    有挑灯夜读的书生,有缝补衣物的妇人,有忍着寒冻之苦编制着草席的老翁,还有那仍在轻吟低唱的歌姬,太多了。

    此刻若是有人能凌驾于九天之上,俯窥而下,自然便会看见这苍生大地的人世百态。

    只是,那些看不见的又该如何

    无人知道,就在某个玄妙之处,有两个超出凡俗想象的高手正彼此争锋相斗,以不为人知的手段较量着。

    ……

    龙渊颤鸣不休,似清泉洗剑而生出的流响,清脆难言,直起而上。

    所指之地正是漫天如天刀般降下的可怕冰刃,笼罩整片天空,几如苍天震怒。

    “圣心诀”

    姜宁望着头顶那般可怕威势,心中是暗叹一声,果然,千年修行还是不能小觑,哪怕是个傻子估计活了千年也能成精了,更何况徐福不傻,不仅不傻而且心机深厚。

    但他同样觉得可惜,可惜徐福空有一身旷世功力,却没有一颗与之相匹配的心,道心。千年的积攒,不过是时间造就的罢了,论及机缘造化,他一人独占凤血可谓是得天独厚,仅此一种便已注定一可想象。

    但,却是走了与那长生不死神的老路,老神在在,甚至比之更甚,那已不是要超越苍生大地,或许他的眼中,人已不是人,而是一种供他戏耍的蝼蚁。

    这便是他与一个求道者的差距,哪怕是那长生不死的神至少也曾朝着前路求索过,达至天下无敌,可眼前这帝释天,从来没有,或许这就是一个凡人突然得到长生不死的弊端,无数人梦寐以求苦苦追寻的境界,对他而言,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他不需要努力,不需要厮杀,不需要争取,时间一到,一切皆是水到渠成,可以轻而易举地达到别人想都不敢想的境界。

    不过。

    姜宁轻呼出一口气,眼神变得有些晦涩,更有些可怕,像是两汪千万年无波的寒潭,幽深难见地,好似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在天空,乍见龙渊飞驰直上,穿入云霄,剑身青光莹莹大放光明,每次剑身颤吟必是无穷剑气洒落喷薄而出,像是化作一顶巨大的青色华盖,高悬在姜宁的头顶,万法难侵。

    而那剑尖更直指天空那张恐怖的寒冰面孔,引得风雷动地火,激荡无穷,天地似要倾覆。

    再看姜宁,一身剑意亦是自体内冲天而起,引得气机逆流,一时间是天昏地暗。

    他并未有所迟疑,抬右手并作剑指任龙渊于头顶高悬,是朝四方而行七步,剑指指遍四方。

    就见。

    姜宁剑指似有神华外散一指东方,嘴里淡漠吐露:

    “春!”

    一指落下,他脚未停手更未停,手臂一展再指西方。

    “夏!”

    七步未至就见他指出的剑指回身一转头也不回的平淡道:

    “秋!”

    直到这最后一指。

    前三指落尽俱无任何惊天变化,无非是造就了三股惊人气机,但与帝释天那以身化作苍天的手段相比实在是感觉有些上不得台面。可唯独这最后一指,一指还没落下,只在半空,天地四方之三蓦的发生恐怖惊变,三股本是无序的气机因这最后一指的起手之势竟生出一丝连贯之意,仿佛化作一个整体,如萤火化作星辰。

    一时间,彼此交融,是如鱼得水,似化作了一个整体。

    “冬!”

    无视着周遭的变化,姜宁再落一指。

    可这一指落下,却无任何可怕气机出现。

    失败了

    非也。

    只见那第四股气机竟是在前三者的彼此交融中被孕育了出来,更像是延伸而出。

    由生入死,有生便有死,这本就是一个轮回,一个整体,正如这世间的四季,枯荣轮转,生死演替。只不过,四季所代表的非是四季,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岁月”。

    岁月如剑,可斩生机。

    天地四方,只在这最后一指落下,先见世间三方无数气机汇聚,继而是化作三柄浮沉于天地间的惊世神剑,剑光流转如星辰璀璨,剑气直冲霄汉,隐隐连贯,赫见彼此交融之下,那最后的北方,一柄剑被前三者孕育而出。

    四剑分立四方,气机连贯竟是自成方圆,像是横贯于天地间最耀眼的四颗星辰,化作一方牢笼,将天空那张巨大面孔囚困其中。

    赫然是一方剑阵。

    姜宁接过功成身退飞回的龙渊,望着天空那个已散去变化,恢复人身的帝释天,瞧着对方惊骇震撼的表情,他面无表情的道:

    “阵名“诛仙”,乃我步入天人之后再进一步的生死之道,你既自比为天,今日我就炼四时为剑,布下这座剑阵,就让我看看,岁月之下,所谓的天荒地老是否只是妄言而你这个天,又是否能敌得过这柄岁月长剑。”

    龙渊入手,姜宁一身气机极尽升华到了极点,发丝衣衫上,甚至他整个人都弥漫上了一层惊人的气机,远观之下就如浑身上下都在发着光,那是滔天无匹的浩瀚剑光,吞吐不停,恐怖异常。

    “转!”

    一字甫落,四剑再起惊天变化,剑阵已成,如今似得号令,乍见四剑剑身齐齐一颤,四股古怪气机登时弥散而出,化作一缕缕剑气朝帝释天落去。

    有的灼烫如火,有的冷寒如冰,有的更是充满了浓浓的寂灭气息,犹如死河过境。

    然而,最惊人的,却是四剑所围成的方圆天地内,长生不死千百年,对于自己一身的生机气息,帝释天可谓是再熟悉不过的,那也是他最为在意的,然而,此时此刻,在这剑阵之中,他却骇然发现自己的一身生机竟在慢慢的被磨灭。

    又是那种感觉,就好似在老去。

    ……

    惊心动魄之局已至如火如荼的地步,可惜却无人得见,如此战场又岂是寻常人能轻易涉足的。

    然而,万事终有例外。

    就在那间不起眼的小小客栈外,在那条幽静的街道,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月光的映照下那被无数年风雨岁月洗磨的青石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个人,又是那个散发的中年人。

    他若有所思的抬头看了看那被推开的窗户,感受着里面如日中天的剑势,蹙眉久视,好半晌,才低低的叹了口气,拿起了身旁的胡琴。

    集镇不小,甚至在过去的一段岁月中这里还繁华过,依稀可见远方一座座早已人去楼空的老屋,空空荡荡,落满灰尘,放眼看去竟不在少数,半掩在枯叶树藤之中,有的更是早已坍塌破败。

    而如今,也就只剩下这几百户的人了。

    之所以如此,全是因为不远处十数里外的一个山庄,拜剑山庄。

    江湖路,山高水深,在这个泥沼里,有的人不会武功也可以做到名震天下,而武功,有时候也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强弱。

    拜剑山庄,顾名思义,名里带剑,必是与剑有着千丝万缕的纠缠,其所倚仗的便是傲家的铸剑技艺,中原之内只怕是冠绝武林,所铸长剑万斤难求。

    天下高手无数,剑客更是数不胜数,而一个剑客则必须要一柄剑,一柄好剑,可想而知,这能铸造出好剑的“拜剑山庄”在江湖中是何等的地位。

    昔年无数武人不惜长途跋涉千百里,自四方而来,莫不是为求得一柄好剑而绞尽脑汁,肝脑涂地,故此才落得个“拜剑”之名。

    可惜,那般盛况早已散去多年,如今的拜剑山庄更是门可罗雀,逐渐淡出了江湖。

    ……

    月明星稀。

    小镇已变的静谧,推开的窗户外皎若似白霜的月光落了进来,将角落里木床上的那个身影映了出来,化作一个模糊的轮廓,像是那里摆放着一尊坐像。



第438章 众生棋局
    昏黄的灯火远远的被挂在黑暗中,火光的映照下,一间铺子慢慢露出了它的轮廓,原是一间开在街角的陋店。

    店家是两口子,年岁似已到中年,脸上的皮肤黝黑粗糙,双手的十指上更是长满了日复一日磨出的老茧,灰袄油渍斑斑,许是撒了些汤汤水水,男人正往锅炉里架着木柴,熬煮着里面的豆浆,妇人则是熟练的擀着包子皮。

    一旁的草堆上还爬着条土狗,像是有些岁数了,通体的黄毛早已变作枯焦色,黯淡无光,如今正吐着舌头舔食着主人给它倒的豆浆,还有两个包子。

    人间多苦,或许算不上苦,对于那些锦衣华服的富贵人家来说这般的生活的确是苦,可对这两口子来说他们的脸上却洋溢着踏实满足的笑,男人见妇人一人忙的久了,趁着炉火正旺便忙走到近前握着那双被冻得冰凉的手不停哈气,在掌心搓弄着。

    不苦,确实不苦。

    人世百态,众生万相,如此一幕亦不过是这红尘万丈中的冰山一角罢了。

    如今天色未明,为了生计两口子自是起了个大早,想趁着这般寒冻时节积攒点置办年货的钱。

    不多时。

    冷静的街道上忽多出个脚步声来,由远而近,男人下意识的抬头寻着声音瞅去,心中则是期盼着对方能来店里坐坐。

    可这一抬头他却是神情一愕,就在他发愣的功夫,那脚步声的主人已经走了过来,从未亮的晨色里走到了灯火下。

    原来,不是一人,而是两人。

    很奇怪的两个人,脚下步伐居然起落一致,以至于听着就好似一个人的脚步声。

    左手边那人怀抱长剑身形直挺挺的就似一颗不会动摇的青松,再看他的脚,这大冷天的,居然打着一双赤脚。一袭青衫披散着头发大踏步而行,似是赶了很久的路,只见其头顶和发梢俱已多了一层寒霜,脸色更是白的吓人,不见丁点血色。

    右边哪位虽穿着简单,但也有些奇怪,这大半夜的,对方手里却托着一架胡琴,看似不紧不慢的步子可等落下竟是与那抱剑而行的青年一般无二,不落半分。

    只等到了近前,二人齐齐止步,连停下的动作也都一模一样。

    就听那蓝袍托琴的微须汉子开口了,声音平常普通。

    “两碗豆浆,再来四个包子。”

    看的愣神的店家心道定是遇到了江湖中人,忙点头应道,更是细细打量了二人一眼,非是好奇,只是心中就怕遇到一些打家劫舍的歹人,见二人不似穷凶极恶之辈,心里这才稍稍缓了口气。

    可这之后发生的事却更加奇怪,那二人挑了个角落坐下,居然啥也不说,除了蓝袍中年人小口吞咽着豆浆,他对面那个青年却一直不发一言,更是静静地坐着,动也不动。

    只等中年人碗里的豆浆去了一大半,青年这才有了动作,他将怀里的剑靠在腿上,慢条斯理的喝起了豆浆。

    趁着空隙,姜宁咽下嘴里的豆浆眼目微垂的道:“你待如何”

    “唉,江湖上如今已传出剑圣走出了剑庐。”

    对面的蓝袍中年人模样普通,话语更是普通,嘴里是叹息一声,当年剑圣未曾归隐之际剑下所杀之人无数,如今再出这江湖说不得要再起波澜,腥风血雨。

    “他是为了你”

    姜宁目光蓦的一抬,望向对面的人。恐怕任谁也想不到当年武林中被盛传一时力挫各派的武林神话居然是如此的貌不惊人。

    无名默然,却非是默认,而是看向了他。

    如此,不要开口姜宁便已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眉头微蹙。

    “我”

    思绪翻转,像是想到了什么,姜宁蹙眉舒展开来。

    “你想让我如何”

    无名端着小半碗豆浆,好半晌才道:

    “罢战!”

    无论是他或是无名,如今心里都早已明白,只怕与剑圣相遇的那一天,必是一场无法避免的惊天厮杀。

    中原神州,天下高手无数,但顶峰剑者却寥寥无几,自当年无名一人一剑力挫几大派后,神州武林便就此凋零如秋,一蹶不振。

    近些年,后辈之中能有所成就的剑客更是凤毛麟角,惨淡不已。

    无名当真是以一人一剑压的整个武林抬不起头来。

    如此,他们这般境界的人想要寻一个对手何其难也,如今姜宁横空出世,自是首当其冲,就连无名那日也是忍不住出手试探,而剑圣那般求敌成狂的人就更加另当别论了。

    “罢战”

    姜宁闻言沉默,老实说非是必要他并不想和剑圣交手,至少不是现在,相较之下他宁愿再与无名一较高低。

    非是怕,而是时机未到。

    如今断浪习得万川归海,摄他人之功为己用,一身功力日益剧增,愈发浑厚。不仅如此,现在连帝释天也上钩了,只要他练就了万川归海,那,一切便只需等到时机成熟便可。

    而所谓的“万川归海”,也不过是他的一个谎言罢了,若非身不由己,加之此间高手层出不穷……

    似如炼蛊,群虫互噬,汲取万虫毒性于一身而化蛊王,可蛊虽凶猛,却还有一炼蛊之人,收蛊毒为己用。

    万流而归江,万川而归海,因为从头到尾,不论他二人摄取多少人的功力,达至什么地步,正如那成蛊的虫儿,始终都逃不出姜宁的掌心。届时时机一至,无需妄动干戈他便可收二人一身功力尽归己身,集龙凤之力于一体。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从头到尾,他才是那万千河流最后的汇聚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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