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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监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剑白骨哀

    至于那些根骨差者,则便会任人欺凌,沦为端茶递水的杂役。

    断浪根骨差吗

    不差,不仅不差更是不凡。

    身为世家子弟,仅其眼界便非寻常弟子能比,可结果呢,他还是沦为一个端茶倒水割草喂马的杂役弟子。

    手中持着笤帚,他低着头扫着地上像是永远也扫不净的地,可是,却无人看见他那双眼眸里流淌出的不甘和愤恨,以及浓浓的野心。

    江湖,三教九流无数,龙蛇混杂居多,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连这“乾天宫”都是如此。

    趋炎附势,阿谀奉承,人心势力,他自幼便在这其中,所见到的绝非平天王之子那般从一开始便被宫主另眼相待的人能比的。

    ,野心,都会随着那一次次的被人欺凌和践踏而不断滋生。

    特别是当那些人讥笑着说:“看,这就是当年的世家之子……”

    江湖,两字曰之——“名利”。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即便是他的父亲,为了重振断家声威所作所为从约战平天王到与那火麒麟搏杀又何尝不是为了名之一字。

    而如今……

    三分校场,以他现在的身份也只配看着,还远远达不到上场的地步,目光一扫那道屹立在阳光下的霸道身影,断浪的双眼莫名的像是化作潜流暗涌的湖泊,内藏惊涛骇浪却是无人察觉。

    事实上以他断家祖传的“蚀日剑法”若想在乾天宫中脱离杂役的身份还是轻而易举的,可他却从未出过手,不仅如此更是在所有人眼中变得更加任劳任怨,像是对这般的遭遇早已麻木,像是早已泯然众人,真的成了一个杂役。

    哪怕平天王之子时常安慰他,鼓励他,但最后都只是无功而返。

    平静,平静到极致的目光却暗藏着难以形容似滔尽四海之水亦难洗净的光亮,就似一团日益壮大的火焰,迟早有一天,这火焰会宣泄而出,将他眼中所见的一切美好烧的片灰不存。

    那是野心,在得到强大力量后滋生出来的可怕野心,一点点蚕食着他。

    倏然,他抬着的目光一垂,又恢复了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做的事情,扫地。

    因为三分校场上,那尊金色大椅上的霸道身影正回望着断浪的方向,一双精光隐现的可怕眼目带着一股疑惑,只看见那低头似木偶般不停扫地的少年,他目光稍稍一顿才又收了回去。

    然而,不多时,就见人群中忽响起一声惊呼,宫主脸上似有似无的笑意一顿,一旁的文丑丑察言观色,见得这一幕当即正欲开口,殊不料这一张嘴竟是。

    “你……云云云少爷……”

    一旁的宫主亦是敛了笑容,双眼一凝,不形于色。

    “步听云!”

    只见一道身影身着粗布麻衣居然踏入了三分校场内,这个已经消失了五年的人,在当年那场洪水中早已葬身其中的人居然又出现了

    强以宫主亦不免为之错愕。

    当年平天王之子与断浪回来禀报,言步听云已是葬身万钧涛澜之下,怎的如今居然还活着

    但错愕归错愕,当年那个少年如今已是长大成人,不仅如此,观其神华内敛只怕境界亦是精进不少,宫主定定的看着步听云走到他的面前,那张比往昔更冰更冷,像是已丧失七情六欲的脸一压是单膝跪了下来。

    他也愈发变得沉默寡言了。

    众人仍自惊呼,遂见一道飘忽身影已是如穿花蝴蝶般风轻云淡的掠到了步听云身旁,同样也是单膝跪地。

    “拜见师傅!”

    直到此刻,步听云才开了口。

    “步听云见过师傅!”

    宫主浓眉一蹙,先前他曾派平天王之子前去西湖寻一件无上兵器,不想如今居然带回来一个步听云。

    宫主身旁,一沉稳俊逸的青年得见平天王之子步听云齐齐同归,当即温和笑道:“此行没事便好。”

    正是宫主大弟子青霜。

    “风儿,此行可曾目睹那钱塘江上一战”然而宫主在意的却不是步听云的死活,而是那令江湖轰动的惊世一战,传言双方能分江为陆,御风雪为剑,这般惊世手段,只怕也就当年的武林神话无名与剑圣能比拟了。

    眼中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阴鸷,霸者,非与皇者相同,唯信仰力量为尊,以力压人,以势迫人,更何况这偌大江上本就是他一拳一拳打出来杀出来的,如今凭白冒出一个稀世高手自是让他有股浓浓的危机感。

    而且,据密信来报,似乎无双城的那人已经出了“剑庐”了。

    就在平天王之子正欲开口的时候,步听云却已站了起来,似无视了所有人径直离去,只等快要消失在校场的入口,才听的一声冷漠的声音传来。

    “我要闭关!”

    留下一干面面相觑的众人。

    不过,宫主并未因此而动怒,只是看着步听云离去的背影眸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他斜目一瞥平天王之子,道:“待会来天下第一楼再与我详说吧!”

    说罢,同样是起身离去。

    ……

    角落里,断浪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笑意,戏谑的笑意,原本寻常的面容霎时变得邪气凛然,一个撤身,人已消失不见。

    夜已深。

    孤灯在寒风中摇曳,像是一团有了生命的精怪,看起来显得异常的怪诞和诡谲。

    然而,它却终究没有被吹熄,相反是越来越平稳,从摇晃起伏到直挺挺的亮着,最后居然朝着某一个方向斜斜立着。

    原来,它的前方坐下了一个人,一个少年,穿着身乾天宫杂役的灰色布衣,本来平静的面容随着他的坐下,随着体内内力的翻涌竟然慢慢流淌出一抹青色,而他的周身那草垫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凭空化出一颗颗细小的的冰粒。

    空气中的寒气更像是受到某种莫名的气机牵引朝着他汇聚而去,原来,那火苗正是因此而发生了变化。

    好惊人,惊人的非是这一身寒功,而是这个少年的年纪,只怕还未至到及冠便已到了这般骇人境界。

    只不过,这股可怕寒气凭空陡现的一瞬,周遭空气却又凭白的由冰转烫,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邪异火劲,像是由心底而生,自内而外勃发。

    冰与火,寒与热,二者只在少年体内流转开来,非但没有冲突和走火入魔的迹象,反而是如鱼得水,成互补之用,最后只闻少年发出一声鲸吸的漫长吐息,这两股截然不同的劲力便已齐齐被纳入气海,浑圆如一。

    “水火相济,生生不息!”

    只待气息稳固,少年双眼徐徐睁开,这一睁开,他的身上,便已多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邪异气息。

    “啪啪啪……”

    &




第436章 碰撞
    寒夜时分。

    明月照耀。

    在某间客栈的二楼,窗口立着个人,就在几个呼吸前他自入定中醒来后便立在了这里,放眼看去,只见偌大的一座城如今是尽沐浴在这霜白月光之下,唯有远处偶尔亮着点点红灯。

    隔壁房间的爷孙俩和那一青一白也都早已歇息,无人察觉到他的异状。

    只这一站,他便足足立了小半柱香的功夫,动也不动像是化为一尊石雕,浑身更是散发着古怪变化,就见那月亮底下,无数月光慢慢凝为实质,然后化作星星点灯的光自然而然的流入其体内,直到最后连他的发丝上都散发着莹莹之光。

    直到他睁开眼,内里星光流淌,双唇轻启,低声道:

    “你若敢毁我一子,我必斩你!”

    他虽这样说着,可脸上神情全然没有半点恼怒生气,反而是挂上了一抹浅笑,这个表情如今对他来说可真的是罕见异常,随着修为日境界愈发精深,那些所谓的外物除了特定的人和事外,这个世上能让他如此的已是少之又少。

    不过,当一件事朝着自己所想的方向发展的时候,相信无论是谁也都会如此。

    天山,可不仅仅只有一个乾天宫,他姜宁又怎会想不到这般变故,虽是可能性极小,但如今到底还是发生了。

    ……

    乾天宫。

    “精神之道?”

    冰面人眼神阴沉,想到片刻前看到的那双眼睛,他是惊疑不定。这般手段已非等闲凡俗可以比拟,放眼整个江湖,恐怕能认出这般玄妙手段的也不过一掌之数,而他恰恰在内。

    一旁的断浪却有些愕然,只因他却什么都没听到,只看见身旁的怪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实在荒唐。

    可不等他有所动作,那冰面人却是身形一卷竟是凭空消失般没了身影,这般神乎其神的手段只看得断浪呆愣当场,手足冰凉。

    天山,风雪终年不化,可谓世间绝地。

    但见天地间,一道身影自乾天宫飞纵而出,一起一落直达百丈,脚下的雪山陡壁在其脚下似不过沟壑土包般,飘忽不定,简直犹如陆地神仙。

    或许对世人而言他确实是神仙,一个长生了千年的人早已是脱离了凡胎的桎梏,超脱了生死,又如何不是神仙。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待行至一处极巅,他猛的顿足,眼神死死的凝望向神州大地上的某个方向,那双眼睛的方向。

    不曾犹豫,赫见他炮衫猎猎作响,而后双眼一凝,目光所及之处,风雪竟是被生生凝结成冰,继而散为冰粉,比之风雪还要寒的寒劲,可怕到了极点。

    可惜,却像是没有达到他想要的目的,那冰寒摄人的目光兀的一收,继而一声声澎湃如鼓的心跳声竟是从他的胸膛中传了出来,由小而大,从微不可闻到最后的扑通如雷不过短短几个呼吸。

    此声一出,只见这天山上一些适应这般环境而活下来的生灵,如雪狼诸般野兽,皆在听到此声后似受其感染,一个个惊慌四逃,可不等跑出去多远腹中那颗心脏竟然亦随之澎湃跳动起来,无论是声音还是此起彼伏的间隔居然都愈发接近。

    只不过如此剧烈跳动十数下,一个个口鼻内便俱是溢出血沫,夹杂着内脏的碎块,承受不得这般可怕跳动,命毙当场。

    ……

    另一端。

    “扑通……扑通……”

    愈渐澎湃的心跳声慢慢从姜宁的胸膛里响起。

    以他这般境界,体内骨骼血肉,五脏六腑莫不是早已随心,可如今居然能不受控制的急剧跳动起来,超出了身体的承受。心乃人之根本,如今一乱体内劲力竟是隐有乱窜的趋势。

    “劫有意思!”

    感受着心脏传来的阵阵痛楚,姜宁蹙眉一展,体内气机霎时由生入死,几在刹那,一股寂灭枯绝的气息登时自他体内蔓延而出。本就伤势未愈的他,如今苍白的脸色骤然变得枯槁死灰,连那双眼睛都暗淡了下来,就好像那秋时的枯叶,随时会凋零般,惨淡的可怕,一身生机更是飞快如叶凋亡,散去。

    他胸膛内那可怕到几欲冲出的心跳声终是弱了下来,不仅弱了,更是弱到几近停止,极快极慢的突兀转变让人措手不及,就好像前一刻还暴雨惊雷下一刻便已是晴空万里。

    他的心跳快停了,远在天山的那个心跳也是兀的的停了,就好像二者有种莫名的联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感受着身体的可怕变化,就好像他失了长生不死之身化作了凡躯,这千百年来逃过的岁月猛的一下临身,由生入灭,由荣转枯。

    不得已,强忍着反噬之痛,他是硬生生的切开了二者的联系,身躯陡然一震,口中“噗”的一声便吐出一口血水,将脸上冰雕面具冲的粉碎,露出了一张脸来,而那血水,竟是乌红发黑,远看似如墨水一般。

    二话不说,他就地盘坐在风雪中,两者心跳虽已分开,可那股由生入灭之意却未曾消散,如跗骨之蛆竟有星火燎原之势,转化着他体内的生机,近化死气。

    ……

    客栈中。

    姜宁默然的合住了窗户收回了投向天边的目光,转身回到了床上,却非睡下,而是同样盘坐了下来。

    “终究,还得亲自走上一遭!”

    嘴中话语刚落,他腿上横放的龙渊居然开始铮铮作响起来,似要挣扎而出,犹如一活物。说话的同时姜宁更是合上了眼目,而那龙渊颤鸣之声亦是就此终止古怪非常的散去,蓦的安静了下来。

    然而,一切并没有就此结束。

    不知过去多久。

    客房里,就见那扇被姜宁亲手合住的窗户忽猛的又开了,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推开,又像是被风吹开,可屋内寂静无声何以有风

    “呼!”

    同一刻,归为寂静的龙渊是暴起“呛啷”一声,竟自行出鞘而出,倒插在姜宁的面前摇晃不止,似在应和。

    黑暗中,至此唯剩一柄青光莹莹的剑流淌着摄人的光华。

    只是,没多久,连剑光也敛去了。

    一片漆黑。

    太过可怕。

    那种老去,死去的感觉,他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未曾体会过了。

    不过,好在他有凤血护体,肉身近乎不死不灭,哪怕死了,他也照样能活过来。

    只等磨去那股古怪死意,他第一件事便是去想那人是谁,可惜任他绞尽脑汁空有千年的见闻与阅历却始终没有这个人的印象。

    直到像是记起些什么。

    “断浪!”

    他这千百年来曾化作各般身份拜入一个个大宗门,大势力,所见奇功妙法无数,唯独对断浪那门功夫有些另眼相看。

    之所以如此是他曾在暗处见断浪驱使那门魔功不仅能吸人一身精气内力,更能将诸般天地之气化为己用,犹若海纳百川,共存一身而毫不冲突。当真是臻尽道家之理,所谓的上善若水,天人合一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若说夺得他人内力他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但,两者却无法共存,唯有同化成自己的,方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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