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末新世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月下清泉
一帮人见与脱脱再无可商谈回转之机,也就彻底死了心,纷纷鼓起勇气决心与高邮共存亡。
俞思齐道:“脱脱老贼已经聚齐数十万人马在江南一地,每日钱粮柴薪耗糜巨大,我军已经与之战了愈月;郭子兴、赵君用等则一直在侧牵制老贼,前些日也与元贼战了几场。如今想必元廷为其筹措辎重等已是焦头烂额,只要我等众志成城,长期坚守,再抽冷子毁其粮草,必能使得老贼寝食难安,或许有隙可乘也未可知。”
“说得好!”张士诚鼓掌,大声赞道,“今日继续加固城墙,多备擂石、金汁!通告全城,脱脱老贼已经下了屠城令,全城军民已无生还之幸,想要活命的,就跟着老子杀鞑子,杀尽了城外的鞑子,大家才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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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慈母手中线
夜色初上,谢林忙完一天的白日事物,终于嘘出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毛笔,将它置于笔架上,随手用剪刀减去蜡烛芯顶端的焦枯端,再拨了拨桌上的烛火,室内变得亮了许多。
自于志龙、赵石率队秘密南下已经三天了,一直没有消息传来,靖安军的将领们不禁有些不安,就是刘正风也是每日在室内忐忑踱步,以前每日常去的军营也去的少了。昨日斥候送来益都的军情,益都城外的汉军和义军已经越来越多,棣州骑军、田氏义军、孟氏义军、益都汉军的旗号均有,看其规模已经不下六千之众。
河东的汉军也不少,斥候发现元军正在四处搜罗舟橹,,甚至砍伐树木,日夜打造船只。
诸将心内不安,谢林虽是文官,反倒是强颜安慰众人,现在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于志龙临行前特地在靖安军大营内再次修筑了一层内营,营墙主要以粗木为笼,内添块石和黄土,仔细密实而成。在营墙上特地留有半人多高的胸墙,以便防御。每隔一段距离甚至还有一个高台,上面可以布设两三个鲁安等设计制造的床驽。
谢林看向室外,暮色中庭院已是模糊一片,夏日繁茂的花草现在已经凋零,开始枯萎。只有堂外花盆中几蓬晚菊在凉风中依旧怒放,散发淡淡的菊香。
昨日明士杰派郭峰荣突然秘密来报,言有人鬼鬼祟祟到处打听飞将军等的去向,这些人有不少最后竟然聚集到刘启的军营或城内刘启宅内,最令人担心的就是发现许多人居然一直隐在刘启的宅内,这些人整日也不出户,若不是明士杰有心探查,发现有人每日送进去大量饭食,并分时取走马桶洗刷,还真难以发觉。
那跟踪的探子心细,看门卫不备偷偷翻墙潜入院内,才发现有这么多人隐匿在宅内,因为担心被人发觉,斥候只是通过送饭之人端盛的大屉数量做了估算,大约是百人,若再加上刘启的亲卫,已是近两个百人队了。
如此多的人手聚在宅内,自是异常。
结合昨日刘启突然大邀各部将军聚会的宴请,谢林、纪献诚、明士杰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自于志龙、赵石率军出发后,靖安军的操练时间和强度大大减少,纪献诚只是每日安排了一些各部的对抗项目,并分派人手协助刘正风和谢林修缮城墙,自城外将滚木和礌石运进城内。刘正风则将十台抛石器转移到北城门内,专设了一个百人队负责掌管。
谢林与纪献诚商议后,城外靖安军还是需要加强戒备,纪献诚令各部士卒夜宿时轮流着甲,谢林则将城内的差役也集中部分敢战之人,全部呆在县衙内待命,对外只说是仿照军卒,开展操练,以备战时之需。
同时纪献诚将打探的消息秘密告知了刘正风,不过刘正风虽然吃惊,倒不是太过在意。于志龙等已经消失了这几日,万、夏侯、刘等人均已向他问询,按照与于志龙原先商议的说法,刘正风虽然做了解释,不过如此时间之长未见,难免会引起这些人的狐疑,私下做出些探查行为也可理解。至于那隐匿的百多人不足虑,城内刘正风的嫡系兵马在五百之上,再加上衙差等,完全占有压倒优势。
之前刘启曾向刘正风禀告过,手下有些亲信部属因为长期在营内操练,极向放松一阵儿,故轮流在自家宅内安排了一个院落,令这些人儿郎轮班入城玩乐,他担心这帮人丘八气太重,不敢放任其外出,再说大战前放任手下青楼馆台终不不好看,故只是召些歌姬、粉头入府,加以犒赏。
刘启最近变现的与刘正风挺热乎,按照刘启的说法,一笔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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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两个刘字,大家虽不同宗,但同姓,今后的路总要互相帮衬。刘正风也就没有太多想。
不过燕栖楼极为谨慎,他的探子自成一系,出入魏员外家宅异常小心,此前几日又密令众多手下暗暗混入城中,一入魏宅再不出去,明士杰等并未察觉。
“大人,今日之事已经做毕,属下告退。”县主簿程世林终于放下手头的事物,来到县衙大厅请示,见谢林呆呆的看向院外而沉思不语,关心道。“这秋夜风寒,还请大人保重身体。”
“啊,既然事毕,你且归家歇息吧,这几日大家操劳了许多,改日本县必宴请诸位!”
“不敢劳大人之请,改日众同僚自会备好酒席,恭请大人高坐。”主簿程世林施礼告退,提着一盏灯笼,顺着院内的小径归去了。
谢林注视主簿程世林缓步离去,此人虽是自己的心腹,但是明士杰所探查的消息异常重要,谢林可不想在此敏感时刻多生事端,故县衙之人均为告知。
如今是第三日了,南北两个方向至今仍然没有进一步的消息,飞将军的境况究竟如何呢。谢林再次陷入沉思。
此时城外靖安军大营内,数人在帐内团团坐,正在聊着这两日的事情。
纪献诚第一次独掌重担,心内焦急如焚,但是面上还是沉稳。也出言安慰众人莫太过忧虑,以免部下士卒有所察觉。
“俺对将军很是放心,只是偏偏自昨夜就连着下了一日的阴雨,想那山路难行,将军又带着骑军,只怕这路上更是—”马如龙担忧的摇摇头,不再说话。
纪献诚也是为此不安,在这关键时刻,这天老爷也是不给方便,前面月余滴雨不下,怎的自昨夜居然下起了绵绵细雨。山路本就崎岖难行,再加上雨水湿滑,必定严重影响行军速度。
“这雨虽然出人意外,但是对于那些山上哨警的元军来说也是不利于其观察,两位将军都是心细之人,定能妙计破解。现今我等还是做好准备,已应有变!“
就在半个时辰前,明士杰突然禀告,在跟踪前来打探的人一段时间后,竟然发现两个衙差熟悉的人,潘贵和黄皮。
这人虽然将胡须和眉毛做了修剪,但是因为是经常出去县城和采石场的大户家奴,与一些衙差私下里非常熟稔,终于被人认了出来。
听到是采石场的大户家奴,纪献诚等不禁一愣,距离那日采石场之战已经月余,大家忙于操练和作战,当日的事已经淡淡忘去,今日不料遇见了相关之人。
明士杰道:“单他二人尚未
第二百零四章 夜惊
于志龙年少有为,现在又是一军之首,都说郎才女貌好成双,遍观身边的年轻男子,辛氏发现还就是于志龙最为合适!难得的是听几个周围的人说于志龙对于兰似乎也是有些情意,还曾亲自去与于兰谈过话。而于兰也曾入过靖安军军营,转门给于志龙送过药。
这妮子做事瞒得老娘,若非用心打听,辛氏至今还不知晓。
可惜偏偏这于志龙与于兰同姓,这倒是不太好办。
自西周就有记录,如《国语?晋语四》里“同姓不婚,惧不殖也。”《左传?僖公二十三年》里“男女同姓,其生不蕃”。
按照唐律,同姓之人婚配,徒两年,若是同宗之人,以奸罪论处。自宋以来,这条律法一直尚存,不过处理的刑责或有不同。宋元还有“乾杖而离之”的律法。
自古很多传家之姓或起源于祖宗之封地,或起源于氏族部落,或起源于官职、技艺等,如齐、鲁、姬、司徒、军、卜 、 陶等。不似王姓,来源颇杂,特别是后世又有许多姓氏因为各种原因改为王姓。
初期同姓之人都是一个祖宗传下来的后代,同姓之人不婚,主要还是为了避免近亲婚配、生子,不至于后代出现较大概率的畸形或弱智儿。只是到了近代世人终于明白真正的近亲血脉通婚才最有可能造成后代的遗传缺陷。
古人虽不明白此中原理,但是多年经验流传,遂有同姓不婚之言。
辛氏以前还心里惋惜,于兰也是有此顾虑。她们虽然是妇道人家,但是世俗礼法的传统还是对其有很大影响力的。
以前大家都在不断的东奔西走,被官军追剿而疲于奔命,谁也不会太过于关注于志龙和于兰的可能关系,现在已经稳定月余,有些心思活泛的就开始絮叨起各家各户的家长里短了。有心人数次见到于志龙到城里曾找过于兰,两人白日里的情意绵绵自是落到其他人眼里。
见于兰不愿多谈,辛氏知道女儿家在自己的事上总是有些羞涩,放下手中的针线,对于兰道:“前些日我托人私下问了赵石兄弟,问过那于志龙的家谱族系。”
“娘,你问这些做什么”于兰心里一惊,接着大羞,放下手中针线,忍不住娇嗔道,然终于按捺不住心思,忍不住问道:“那赵石大哥怎么说”
“你呀!”噗嗤一声,辛氏禁不住笑了出来,指头在于兰的脑门上点了点。别看于兰总是在母亲面前装作一副无事的样子,如今听到辛氏竟然问询于志龙的家谱族系,这芳心里忍不住怦怦直跳。
“这城里估计也只有赵石兄弟能知道些于志龙家里的事了,虽然生辰八字他不晓得,但是好消息就是于志龙的祖上其实是于家的养子,其祖上应该是其他的姓,绝非是姓于。”
“真的!赵大哥是这么说的”于兰大喜,声音也大了些。鞋底也不纳了,放在桌上,两手紧紧拉着母亲的手。
“是—”辛氏爱怜的伸出手抚摸于兰的白皙的脸庞,这些事于兰无法亲自去做,只有自己去打听了。“现在你总放心了吧!”
于兰听到辛氏如此说,自然也明白了母亲对于志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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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意的,如今又知道了两人本非同姓同宗,这与当世律法不符的障碍也就没有了,至少不需担心他人在背后议论长短了!
于兰娇羞地依偎到母亲的怀里,双手搂住母亲,俏脸紧紧贴住母亲,嘴上强道:“还是娘最好,兰儿又有什么不放心的!”
小倩在旁抿嘴轻笑,于兰给了她一个白眼,小倩也不说话,只是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在自己的小脸上刮了几下。
“若是这次战后一切顺利,娘就给你哥说说,待他同意后,再去问问那于志龙的心意。只要你们心甘情愿,娘就正式托人说定这件事。”
于兰喜道:“让娘费心了!也不需要这么快!再说只怕我哥那里不甚愿意。”
“亲妹子的事他怎能不上心总不能为了自己,不让妹子一直不出嫁吧!”
两人聊着高兴,小倩凑趣,也恭喜于兰。
她们正聊的高兴,突然听到院外传来有大批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低沉的咒骂和吆喝声。很快传来梆梆的打门声,声音又大又急,似乎来人心情异常急躁。
夜里的擂门声突然传出来,自是惊动了这个院里的诸人。这院里宿的都是是军中家眷,分为主院和左右两个侧院,里外十几间厢房住有五十余人,除了老弱就是女子,到了夜间院门都是上门闩的。
因为辛氏、于兰身份特殊,主卧院落留给了她们使用,厢房则住着小倩姐妹。
一个老叟披着外衣,踢着布鞋赶紧出去开门,自顺天军入城后,这城内治安尚好,夜盗等几乎绝迹,偶然出现几个不长眼的蟊贼也早就给衙差等擒住,关进了县牢内。
昨日已经下了一整天的细雨在今早停歇,路径洼地上还残留着积水。老叟走的慢了,院外的人不耐烦,一边擂门,一边不住口的催促。
待老叟将院门一开,哗啦啦进来十几个军士,高举着火把,竟然手执刀枪,态度凶恶。
“四处仔细搜查,不要放走了奸细!把所有人全部叫起来,都集中到大屋里去!”一个头目模样的军士大声下令。士卒们轰然答应一声,留下两人把手院门,其余的军士三三两两的进入各个厢房夜宿的男女老幼全部赶出来,都带到正屋大厅里。
一时间整个院里闹成一片,众人自梦中惊醒,昏呼呼的不知所以
第二百零五章 突变
辛氏所居的附近几个院落都住着军属,没有多久,于兰就听到院门打开,陆续从外面又被带进几批家眷,这些人都被赶进了大厅内,刘娥也在其中。渐渐的被集中的家眷大约有七十余人,那头目见人多,都站立着不好监控,遂喝令这些人全部坐下。
一些人见势头越来越不对,这帮军士说是搜查奸细,但是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将大家全部关押,却一言不问的处置太过诡异。有心人互相低声交谈,问询有谁认出这批人的来历,只是厅内人虽多,竟然无人知晓。
辛氏轻声问于兰道:“兰儿,情形不对啊,这屋里的几乎都是各部军官的家眷!”
于兰嗯了一声,皱眉道:“我也不识得他们!”
刘娥道:“我认得其中几个面目,似乎是刘启的部下。”
“不许说话!将军有令,今日暂且委屈诸位,为了防止奸细溜走,偷风报信,不得不将诸位暂时集中在一起,待挨个问询后自然将诸位释放。对不住之处还请各位原宥则个,但若不服管教莫怪我刀下无情!”几个看守立即呵斥。
这边闹腾许久,终于渐渐静了下来。士卒们均面若冰霜,不发一言,只有那个头目不时地进进出出,下达命令。
因为厅内有七八个军士在冷眼监视,众人不敢再言语,厅内渐渐静寂,只听的城内一阵阵秋风扫落叶之声。
未几,突然城内传来呐喊声,开始是一处,接着是另一处,不久又有几处,呐喊声越来越大,伴着秋风,众人隐约听得里面竟然有喊杀声!
厮杀声此起彼伏,声响渐大,已是清晰可闻。
屋里众人惊得面面相觑,动静这么大,听的厮杀声如此高昂和激烈,难道是官军打进城了吗
于兰看看室内的看守,发现这些人虽然紧张,却不太过在意。均在不由自主地谛听城内的厮杀声,神情间反倒是有些亢奋,有几个忐忑不安的走来走去,眼光不时扫向室外的夜空。
于兰心里一动,难道这些厮杀之事,他们早已知晓了
此时县衙大堂上,谢林脸色惨白,对身前的一个衙差道:“本官一向对你不薄,为何竟然做鞑子内应”
这衙差面对昔日县尹终是有些敬畏,不由退后半步道:“大人何苦与贼为伍,今日朝廷大军既到,正是大人脱离苦海,弃暗投明之时。小的只是看不惯贼人所为,愿为大人前驱而已。”
这衙差本是县衙所属一员,后于志龙等入城,此人就与同僚一起为其留用,还是在谢林手下做事。今日谢林才知道此人竟已经做了元廷内应。
“谢大人若是此时归附朝廷,小的必为大人做保,在宣慰司大人那里美言几句,以前附贼的事就此作罢。”一个军官打扮的粗壮汉子在旁道。
“恕下官眼拙,不知这位如何称呼”谢林看了这人一眼。
“小的益都东西道宣慰司下军情司百户燕栖楼,贱名有辱大人清耳了。”燕栖楼淡然施礼道,“卓大人,顾大人对谢大人的才干是赞不绝口的,若无大人助贼谋划,刘贼怎有今日之盛”
燕栖楼的话既有拉拢之意,也是间接暗示谢林附贼后的所作所为必将受到益都路的惩戒。若无立功表现,只怕后果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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