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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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情况”

    迭戈上校刚刚躺在床上眯了不足一刻钟，就被城外突然的爆炸声给吵醒了，当听到城里城外同时响起了喊杀之声都时候，他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同时连忙叫人进来询问外面的情况。

    “洪门人突然攻城，已经打通了东城门和南城门，正源源不断地杀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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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初见萨拉曼卡
    萨拉曼卡总督的投降，代表着西班牙吕宋马尼拉殖民地彻底落入到洪门人的手中。

    失去了葡萄牙人的支援，西班牙人最大的缺点在优势兵力的洪门面前暴露无遗。

    西班牙舰队和他们水手军士的实力毋庸置疑，但是他们的数量却是一个致命的短板，当洪门集中数倍于对方的人数优势集火对方的时候，且洪门将士的实力也并不逊色对方多少点事后，西班牙人又哪里有胜算的希望呢！

    若是有葡萄牙人的支援的话，那么西班牙人还有两分依托地利优势据城而守的机会，再不济也还能够放弃城池逃亡香山澳或是东印度等其他西班牙殖民地。

    然而一步错步步错，之前低估了洪门人的实力，高估了己方的实力，到如今他们也是后悔无门，只能依托马尼拉城堡的地形来苦苦支撑着。

    此时放弃马尼拉更是一个军事错误，没有马尼拉城堡的坚固城墙，就凭现在迭戈上校手中的这残兵败将，更是没有丝毫能够与洪门人纠缠的可能。

    而弃城逃离吕宋主岛的内陆，更是不可能的事情，别忘了除了洪门以外，大明朝的华侨在马尼拉城池的南部丛林当中，还有着将近万人规模的反抗队伍。

    在之前西班牙军队毫发无伤的时候，这支团结在一起的大明华侨团队就能勉力跟他们西班牙军队对峙上月光景，此时实力折损六七成的西班牙军队，恐怕更不会是这支规模庞大的大明华侨队伍的对手。

    更别说，在萨拉曼卡等人心里，对于大明华侨团伙的畏惧，反而更多于对洪门军队的敬畏。

    谁让他们西班牙人早前没有留有余地地对在吕宋的华侨人员进行惨无人道的追杀呢，这支规模将近万人的华侨队伍当中，几乎就找不到跟西班牙人没有血海深仇的人来。

    因此，落到华侨团伙人的手里的话，恐怕他们西班牙人的命运反倒比落在洪门人手里更悲惨，有着血海深仇的华侨人下手对付起被孚的西班牙人来，可真心会往死里整的。

    反倒是洪门人，就算真的想要夺取吕宋群岛的主控权，但只要他们不想失去西方庞大市场，想要跟西洋人做生意，他们就不会也不可能真的用太过铁血的手段来对付西班牙人。

    俯首投降的人当中，迭戈上校其实并非心甘情愿的，然而一来萨拉曼卡毕竟是吕宋殖民地的最高长官，二来在他不提防点情况下，被萨拉曼卡先手派人给软禁了，使得他就算想要决死反抗，也不得其法，只能眼看着洪门人从破败的城池大门当中，鱼贯涌进来，将自己麾下给缴械掌控住。

    跟随着萨拉曼卡，看着萨拉曼卡总督面似平静、实则紧张地整理着着装，在洪门人的看押下，亦步亦趋地走向洪门在马尼拉码头处参差不齐、所余不多的舰队前，迭戈心中既怨愤自家总督的无能，心底深处也同时不无松了口气。

    是人都会爱惜自己的性命的，作为吕宋殖民地的军事指挥，西班牙王国的贵族阶层，迭戈不能不为了家族、王国考虑，抵死不愿投降。

    可是当萨拉曼卡差不多用强硬态度加上隐藏武力手段，逼迫自己投降洪门的时候，无论迭戈上校承不承



140 兄弟终在沙场见
    这已经算是萨拉曼卡等投降的西班牙所属最好的结果了，不管是出于日后跟西方人的来往贸易，还是出于其他的考虑，洪门都不会对萨拉曼卡等西班牙人痛下杀手。

    这也就意味着萨拉曼卡等西班牙所属，终归能够捡回一条性命，不用担心会因为他们手上所染的大明子弟鲜血，而遭到大明华侨的报复打击了。

    西班牙人幸运逃过了战败所带来的报复，可是吕宋当地的土著人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能够逃过大明人秋后算账的杀戮。

    为了打消大明华侨这近两个月以来所积攒的怒火仇恨，在保护下了西班牙人这个重要目标之后，李天养总不能不给大明在吕宋的华侨们发泄掉他们的怒火和仇恨，只能任由他们开始在当地土著人身上发泄这熊熊仇恨之火。

    之前发生在大明华侨们身上的场景，被残余的大明华侨十倍百倍地还给了土著人身上，到处都是大明华侨成群结队地追杀土著人的身影，同时还有无数原本属于西班牙殖民者的产业，被波及牵连到，不是化作熊熊火焰被付诸一炬，就是被华侨们搬迁一空，不留一物。

    李天养他们除了占据马尼拉城堡几个重要仓储重地以外，其他西班牙人的产业都没有丝毫占据的意思，就这样任由华侨们收入囊中，甚至有种姑息的意味在其中。

    华侨们的遭遇，在强大的洪门情报系统无有遗漏的汇报当中，被李天养他们清楚地获悉了，因此出于补偿大家的想法，还有让大家发泄的意思，李天养他们也就丢了这些芝麻给华侨们，反正最大的利益已经在西班牙人俯首投降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洪门给夺得了。

    失去了武力威胁的萨拉曼卡等人，在李天养面前自然是再也没有了底气的存在，在李天养一番义正言辞，实则成王败寇理论的支撑下，草草见了一面聊了两句之后，李天养就将这一群西班牙殖民者给打发了下去。

    此时的李天养，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最后的扫尾工作还需要洪门将士们去清理。

    李天生等狂鲨旧部姗姗来迟，未能在洪门最虚弱都时候给予洪门人最后一击，成为压倒洪门都最后一颗稻草，此时在得知了洪门彻底击败了西班牙人，曾经以为强大无比的西班牙人最终向李天养这个哥哥缴械投降之后，原本就已经人心四浮的狂鲨旧部更是暗潮涌动，底层出现了越来越多不安稳的情形。

    而在结束了与西班牙人的战斗之后，终于能够抽出手来的洪门舰队，又哪里不能在这种敏感时节察觉到来自远方的窥探目光。

    狂鲨帮精锐战舰被马程宇临走之前一把火烧了个精光，虽然狂鲨家大业大，很快便凑集了一支能够运送两千余狂鲨将士南下的船队出来，可是这支船队当中的海船，真正可以在海上当做战船使用的数目寥寥无几，就连在海上游弋侦查的快舟，也根本达不到原来海贼战船的要求，很轻易就被洪门精锐给发觉到了。

    又花了些功夫，洪门很快就掌握到了狂鲨这支最后敌对洪门的舰队所在，就此禀报给了李天养，由其来定夺。

    洪门能战之士已然不足千人规模，可是在连番大战之后，虽然损伤惨重，但是麾下将士们在这一次次的交



142 求情
    阿帕镇中，早就没了当初李天养第一次前来之时的平静祥和气息，到处都是一片破败之局。

    镇中除了前些时日马程宇他们与李天生他们对峙所形成的战场残骸以外，在李天养洪门舰队登陆，重新回到阿帕镇的土地上时，甚至还能看到不少之前逃亡的狂鲨帮众，在镇中肆意胡为，做着各种不法之事。

    镇中到处是哭声、哀嚎之声，狂鲨帮众毕竟只是一支民间武装，此时此刻他们展现出来的素质，才是他们本应该有的模样。

    “传我的命令，任何敢于再作奸犯科之辈，杀无赦！！”

    李天养心中本就有一股怨愤之火在熊熊燃烧，兄弟相残所带来点挫败感，自己父亲在世上最后一份遗产被人摧残的愤怒，此时终于让李天养爆发了，深严冷漠的表情之下，李天养再也掩饰不住杀机，向身边的吕逑发出了指令。

    “明白！”

    吕逑大仇得报之后，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拥有生机，同时对于实现自己愿望的李天养更实际死心塌地，得令而去的他带着一群群精干的洪门子弟，气势汹汹杀进了港中。

    不多时，一片喊杀之声伴随着洪门子弟铿锵有力的呼和之声下，阿帕镇原本喧嚣末世的场景，很快就得到了控制。

    不久之后，洪门队员们压着一队队垂头丧气的狂鲨帮众，或是当地乘机而动的地痞流氓出现在了李天养面前。

    无视着这群趁乱而动的无胆之辈，李天养径直带着人回到了自己家都庄园中，之时当初那个硕大富有的庄园，此刻也没能逃过被人觊觎的风险，大门围墙已经被人推到，状元中的下人长工之辈也尽是逃散而去，李氏庄园此时看起来却是一副破败之相。

    “哥哥。”

    李天养没有第一时间看到朱娟这位姨娘，反而是见到了垂首以待，一副可怜模样的小妹玉珠：“母亲因为这几日镇中暴乱，得了急病无法前来迎接哥哥，派了小妹前来，还请哥哥见谅。”

    朱娟大的远见或许没有，但是小聪明她是从来不缺的，李天生战败的消息恐怕随着这群狂鲨败兵溃逃回来，就已经落入到了朱娟的耳中，此时她不在第一时间来找李天养求情，反而让玉珠这个李天养同父异母的妹妹前来迎接，自己却不管真假地卧病在床，却也让她之后的求情更多几分力量。

    “走吧，去看看姨娘的病。”

    朱娟好歹算是李天养得长辈，虽然并非李德正妻，可是在这个时代也让李天养或多或少有些拘谨。

    兼且，李天养本心之中也并未下定决心要对自己弟弟痛下杀手，在回到阿帕港的这一路上，脑海中也一直在思索如何发配自己这个弟弟，对于姨娘这些小手段，他也算是乐见其成，至少日后处置自己弟弟到时候，也让自己不对弟弟下杀手，给外人一些理由。

    家中主宅因为身处堡垒之中的关系，虽然阿帕镇中混乱四起，但是李德淫威犹在，李天养和李天生兄弟间的战事不管谁胜谁败都不会置李宅不顾，所以其他狂鲨败众也好，还是镇中趁乱而起的流氓也罢，倒也没人敢把主意打到李宅中来，所以到还算是平静。

    仅仅是一个多月不见，朱娟这位主母的神情气色又苍老了几分，四十来岁的老妇人此时看起来却也不差刚刚过世不久的吴老夫人几分了。

    这些年里养尊处优、生活优渥所养出来的好容颜、好气质，只是月余光景就被她给败坏得差不多了。

    此时躺卧在病榻上的朱娟，不用伪装都跟一个病入膏肓的老妇人没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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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母爱
    “桃姐，情况怎么样她这是得了什么病症”

    吴昌桃被李天养招了过来，原本是为了诊治父亲得病症，今日却又派上用场来诊治朱娟这位没有太大深交的姨娘，因此，李天养也实在装不出多少关切的模样，只是客观的询问起刚刚诊断完朱娟的吴昌桃。

    “哎，已经毒入骨髓，没了救治的可能了，看情形也就只有数日光景好活了！”

    作为医者，吴昌桃不因为朱娟她们母子与洪门敌对的关系，而像其他洪门子弟一样敌视她们，而是把其当做了普通病人看待，同时为自己无法挽救朱娟的性命而有些懊丧。

    “毒谁下的”

    李天养一惊，脸上平静的态度有了变化。

    “这是一种慢性毒药，我在夫人喝的药碗里也发现了毒药的踪迹，估计怕是夫人自己给自己下的毒！”

    吴昌桃语出惊人，把李天养给吓了一跳。

    在惊诧之后，李天养转头注视正低着头带着满目悲伤为朱娟小心翼翼叠加被子，一副慈孝儿子的弟弟李天生，还有虽已是并入膏肓，但是却依然欣慰拉着年轻儿子手的老妇人朱娟，突然之间李天养却是明白了朱娟这样做的理由。

    “哎……”

    虽是跟朱娟交集不多，而且之前大家还多有心计较量，但是此刻李天养却是不由自主从心底里敬佩这位为了自己的儿子付出一切的妇人。

    直到夜已渐深，毕竟李天生此时还是阶下囚的身份，他自然是不可能在朱娟的床榻前过夜的，因此在安顿好自己母亲入睡之后，李天生也是被洪门士兵给带了下去关押起来。

    在李天生被押下去之后，原本还一副安详入睡模样的朱娟立即就醒了过来，曾在儿子面前一副平和模样的眼神，此时却是透露出一股强烈的痛处之色，就连脸上也多有变形。

    “随喜，去请大少爷来一趟吧，就说我这个老妇人有事相求！”

    好不容易撑起身子来，在一阵颤抖姿态下朱娟吩咐身边丫鬟。

    “是！”

    丫鬟得令下去，前去寻找同在李宅当中下榻的李天养。

    对于朱娟的相请，李天养一点都不意外，从吴昌桃告诉自己朱娟对她自己下毒那一刻开始，李天养就知道了朱娟接下来的打算。

    早有准备的李天养自然也没有拒绝朱娟的相邀，在深夜十分走进了朱娟那布满草药和破败气息的房屋之中，面见这位时日无多的妇人。

    “来了，我这孱弱之身就不招呼你了，你就自己找个位置坐一坐吧！”

    朱娟拖着虚弱得身子，从病榻上支撑着下了床，以自己所认为的最好易容面向李天养。

    “都是在自己的家里，孩儿哪里用得着姨娘您老照顾！”

    第一次，李天养再朱娟面前，情真意切地说了一个孩儿，这是因为她这番位李天生牺牲所换来的李天养的尊敬。

    “也对，这里也是你的家，大几千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生分才对。”

    朱娟似乎听出了李天养话语当中那份真情，貌似欣慰地回答道。

    两人同时沉默，一时间却是找不到什么话题来聊天，直到朱娟的一阵咳嗽打破了这份尴尬。

    在李天养第一次主动为朱娟拍抚后背，端着药碗为朱娟服药的空挡，朱娟突然一把抓住李天养到手，抬头满是恳切地注视着李天养。

    “老身已是时日无多之人，也要去跟老爷会面了



144 发配流放
    “新大陆！！”

    “对了！！”

    李天养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一下子展露开来，多日以来困扰他的问题仿佛就在这短暂的思索当中迎刃而解，突然都动作甚至一下把朱娟悄然隐藏的动作都给下住了。

    不过徒然开窍的李天养，此时并没有发现朱娟这位姨娘安度里都动作，而是突然发力扶起朱娟，将其搀扶在圈椅上坐稳以后，这才开始开腔：“这事儿我有办法了，不过这需要姨娘跟天生吾弟坐下思想工作，希望他能遵守我的发配，不要再出现在吕宋以北的地域当中。”

    “啊”

    朱娟被以为李天养是铁了心要收拾李天生，都已经准备鱼死网破了，却突然发现李天养又回心转意，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之后才醒悟道：“好好好，我一定说服天生听你的话的！”

    其实李天养的突发奇想，也只是他突然回想起自己已经遗忘的一些东西，既然他本心里不愿意对自己都弟弟痛下杀手，又需要在大众面前给出一个交代，那么当朱娟提议让自己流放弟弟的时候，他一丝灵感之中终于回想起被他遗忘的事情。

    海洋在这个时代是茫茫无涯的未知之地，可是在后世谁又不知道整个地球是由四大洋七大洲组成的呢。

    海洋且不论，七大洲当中，这个时代已经被探寻到的就有了欧洲、非洲亚洲和南北美洲，南极洲即便在后世之时也是存在感寥寥，这个时代李天养和其他欧洲的探索者们恐怕即使发现了它都存在，也会因为它没有开发价值而对其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