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海风云

    们依然贫穷困苦。

    归根结底，这些外来者滨海不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帮助他们，也并不像他们土著人发展壮大起来，因此吕宋得兔子精直到现在都还仅仅止步于温饱生活，而且这还多亏了他们处于东西方繁华航线中枢地带，以及热带雨林环境下丰富的自然资源。

    南




82 抵达
    时光飞逝，一年多过去了，由孙聚勇带队的“开拓者”号海船至今爷没有一点音信，让在基隆镇中苦等消息的李天养等人渐渐开始焦躁起来。

    按照从西班牙招募得水手们口中得来的消息，顺风之下从阿卡普尔科港口前往吕宋马尼拉的航程，最多也要不了两个月得时间，而孙聚勇他们这一趟，却已经足足过去了快十三个月了。

    靠海吃饭的人都知道，在海上待得时间越长，面对的风险和困难也越多，而对于未知的孙聚勇一行人，李天养他们同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心里也开始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最东方洪门吴道福、何勇的远洋船队，也曾各方打听过，可是过往行船中却从来没有过“开拓者”号的消息，最近的一个消息，也是一年前得初春，“开拓者”号消失在倭国东方的信息。

    当李天养正在心里犹豫着，是不是时候该对外宣布孙聚勇他们失踪的信息时，距离倭国最东方的北海道有着数百里之遥的海面上，一群面黄枯瘦的水手们，正在迎着海风，倔强而坚强地往着西方前行。

    孙聚勇本人也已经是瘦得不成样子了，双眼内陷，皮包骨头，就跟那些两三个月没吃一顿饱饭的难民有的一拼。

    虽然憔悴，可是孙聚勇的眼神里依然冲满了斗志和神气，双眼当中布满的猩红血丝告诉着大家，他恐怕已经是有好几个日夜没有安睡了。

    而当孙聚勇张开嘴的一瞬间，他发嘴里满是血泡，牙齿牙龈之间更是血肉模糊，却是水手长期缺乏维生素所形成的败血症症状。

    “欧！欧！欧！”

    天边突然出现了几只贼鸥清脆的叫声，这在常年以海为生的水手们耳边却是堪比天籁，有贼鸥出现的海绵，也就意味着在这附近有着岛屿或是大陆得存在，这对已经在海上飘荡了有快三个月的“开拓者”号海船的水手们来说，再也没有比这鸟叫声更让人心醉的了。

    “瞭望手，注意观察四周，但凡发现岛屿或者海船，立即回报！”自有那连长开始发号施令，让大家打起精神来，随后又赶紧回报给孙聚勇船长。

    听到手下副手的汇报，孙聚勇那根紧绷着的弦也终于松了下来，原本强撑着的身体在听到这个好消息的同时，就往下矮了好几分，再也不复之前的挺拔了。

    对于这次远航，包括孙聚勇在内的一干“开拓者”号海船上的水手将士们早就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是依然被冰冷无情的大自然给差点大败了。

    寻找阿卡普尔科港口的行程其实还是蛮顺利的，从马尼拉高价挖来的向导水手完全体现了他都价值，虽然在途中也耽误了些行程，同时因为并非顺风的关系，航程比西班牙人横渡太平洋的时间要长了一点，但是也不过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就看到了美洲大地的地平线。

    到了美洲大地上，又花了差不多两个礼拜的时间，沿着海岸线巡游才找到了阿卡普尔科港口到所在地。

    阿卡普尔科港口到西班牙殖民者，对于突然出现在自己势力范围之内的“开拓者”号感到非常震惊，此时美洲大陆除了他们西班牙人以外，还没有其他文明涉足过，至少在他们西班牙人的情报当中如此。



83 归途波折
    不过，到最后菲德尔总督也没能下达攻击“开拓者”号都命令。

    原因很简单，虽然孙聚勇下船去拜会了殖民总督，可是在下船之前他就已经知会过了自己都副手，让他带着“开拓者”号上的水手们严阵以待，并没有停留在阿卡普尔科港口的码头上，而是游弋在港口近海处。

    阿卡普尔科作为深入太平洋海域之中的一块未开发处女地，大海作为天然的屏障，已经将九成九的敌人给阻拦在了大海对面，除了他们西班牙人以外，就少有人能够踏足其中。

    因此，西班牙人其实在阿卡普尔科港口当中的防卫力量其实并不是很多，这些年的安稳太平日子，让西班牙皇室对于这片殖民地中的武装力量布局，并不是太看中，至少在孙聚勇他们到达阿卡普尔科港口到时候，港口当中仅有两艘战船守备在其中，其中最大的一艘战船勉强可以列为二级战列舰，另外一艘则仅仅是一艘武装商船而已。

    而“开拓者”号好穿，光是从船身来看，就是实打实地一级战列舰，再在老成有经验的西班牙水手从望远镜中观察到的炮位莱卡棉，这艘海船就算不是一级战列舰，可也相差并不是很大，足以跟己方在阿卡普尔科港口当中的水上力量想抗衡了，甚至犹有过之。

    战列舰相差一级，它们之间到战斗力就事呈几何式增长的，别看此时阿卡普尔科港口除了两艘战船以外，还有为数不少的中小型帆船，可是在一艘一级战列舰面前，他们却也是一点都不济事。

    加上孙聚勇递交上来的，盖着耶稣会印泥的介绍信和葡萄人给出的证明书，至少让菲德尔总督明白，此时出现在他们港口的陌生海船，并非是他们的敌人。

    大明人都能够在阿卡普尔科定居生活下来了，那么菲德尔总督就算再孤陋寡闻，自然也应该听说过大明王朝的，作为有着大明朝正式官身和印章的李天养提督大人，当然也少不了自己书写一份盖了自己印章的大明朝官碟，以证明孙聚勇他们是合法商人。

    几个理由最终汇聚起来，总算是打消了菲德尔总督心底生出的对“开拓者”号不利的想法，转而客气而不乏热情地欢迎孙聚勇他们的到来。

    一旦打消了对“开拓者”号的邪念之后，菲德尔脸上挂起的笑脸，却也多了几分真诚，他虽然是西班牙王室册封的总督，总理美洲这一方殖民地，可是菲德尔同样也是一个商人。

    西方人的王国当中好，皇权并不像华夏大陆当中那样集权，在他们王国当中的贵族阶层，不但有着自己的领地和百姓，而且还能自行制定法律、规定税收。

    故而，作为一个孤悬海外飞地当中的总督，菲德尔同样有着自己强大的权利，能够自行在“新西班牙”制定税收，征收赋税，同时还能自由进行贸易。

    而洪门“开拓者”号海船的到来，也同样意味着封闭的美洲大陆一亚洲大陆之间，终于有了除他们西班牙人之外的另外一支船队能够横渡太平洋，来往阿卡普尔科进行贸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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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抛却对西班牙王国的忠诚来说，阿卡普尔科的对外开放，于他菲德尔总督来说，只有更多的益处，而暂时看不见有什么坏的地方来。

    即便菲德尔总督表现出了善意，可是随后回到“开拓者”号上的孙聚勇依然保持了足够的警戒之心，“开拓者”号除了靠近港口装卸货物以外，其余时候都只是



84 回归基隆镇
    崇祯五年的二月，刚刚开春的基隆镇，终于开始摆脱深冬时节的阴雨绵绵了，久违出现了连续的艳阳天，整个镇子都笼罩在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当中。

    李天养正在提督府衙门当中，制定着今年的大概计划，门口一个冒冒失失的队员却连门都没有敲，推开门就进来大喊大叫道：“提督！提督！他们、他们回来了！！”

    李天养抬起头，望着眼前的警卫员没头没脑的呼喊声，眉头一邹，不虞地说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勤小子你怎么就不知道改改你这脾气呢”

    “不是、提督大人，他们回来了！！”被叫做勤小子的警卫员，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兴奋地喊道。

    “到底是谁们回来了，你倒是说清楚啊！”李天养没好气的望着这个刚刚从笨港学堂演武堂毕业的小队员，疑惑地问道。

    “孙聚勇船长他们回来了！现在就在咱们的码头上靠岸呢！”姓周名勤的警卫员，连忙将引起他如此大心理波动得事情说了出来，顿时引起了李天养的强烈反应。

    “什么！！”李天养不可置信地望向自己的警卫员，想要得到肯定答复一般不由自主地追问了一遍：“你再说一遍！”

    “孙聚勇船长他们回来了，‘开拓者’号海船回来了！！”作为李天养的警卫员，周勤还是多少知道一点李天养平时关注的重点，因此对于孙聚勇他们的回归，在接到信息的第一时间周勤就赶回来给李天养报信来了。

    “好好好！好啊！”李天养听到肯定的答复如释重负一样，一连说出好几个好字，然后欣慰地望向码头的方向，整了整桌上的文件，将它们收好之后，起身就往码头区行去。

    李天养其实都已经对“开拓者”号之行不抱任何希望了，正在心里犹豫着什么时候跟“开拓者”号上的水手亲眷们汇报一声，并按照洪门阵亡将士的标准发放抚恤得时候，却没有想到峰回路转，最后这消失一年多的“开拓者”号，又突然无声无息地回到了基隆镇上，这对于李天养得冲击力，让他那逐渐磨砺出来的城府都把持不住，惊喜之情跃然脸上。

    当李天养匆匆赶到码头区时，“开拓者”号上的一百多名洪门将士刚好摇摇晃晃地走下甲板，或跪或趴地在码头上尽情发泄着四五个月漂流大海，不见陆地的彷徨与绝望。

    闻风而至的诸多“开拓者”号上的水手家人们，在下船的人群中寻找着他们的家人，有激动连声大叫的，也有失望默默流泪的，还有的则望着已经没了记忆中模样的枯瘦汉子，放声痛苦的。

    作为“开拓者”号的船长和主事人，回到了自己的家园也仍没有松懈下课，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与前来交接的洪门成员进行交代，同时拿出一本本账簿和航海记录，交到他们手中。

    李天养差点没能认出孙聚勇来，出发之前的孙聚勇，常年

    累月跑海的皮肤虽然黝黑，但是也让他在四十来岁得年纪里，依然精壮而干练，哪里是现在这个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骨瘦如柴之辈呢！

    “大人，不负所望，我们开到了美洲大陆，找到了阿卡普尔科港口，达成了与阿卡普尔科港口的大佛郎机人总督菲德尔贸易协定。”孙聚勇虽然虚弱，但是看到李



85 回报
    孙聚勇他们的回归，在基隆镇造成了几天都轰动之后，就渐渐平息了下来，随后基隆镇又恢复到它热闹繁华的模样当中，只是在茶肆酒楼当中百姓间的闲言碎语当中，还能听到几句关于他们的八卦。

    李天养在激动了两天之后，同样也恢复了过来，随后被一件件团队的琐事所包围着。

    大明朝的农民暴动依旧没能得到平定，反而是愈演愈烈了。

    农民暴军当中，一些新人冒出头来，其中几人勾起了李天养的强烈兴趣，连连将谍战所的精锐成员安插到他们身边潜伏下来。

    引起李天养兴趣的有两人，其一是为自号闯将的李自成，却与李天养记忆当中那个闯王同名同姓。

    还有一人，则是名为张献忠的前农民军首领王自用麾下八大王，却也是李天养记忆当中，依稀还记得有些印象的人物。

    李自成的出现，证实了李天养关于明朝末年到猜想，也让心中那根本就紧绷着的弦儿，铮铮作响，逼得李天养打起十二分精神经营着自己的团队，扩张着它的实力。

    去岁的洪门，其实发展依旧非常的迅速，之前李天养的稳扎稳打，随着大明朝的农民暴动，让李天养那颗不安稳的心又躁动了起来，一连博了好几回，将静浦、大安、大兴三个城镇也同时给发展了起来。

    到如今，洪门的人口除去归附定居在洪门当中的土著，也已经突破了二十万大关，正朝着三十万的人口数目飞速的前进着。

    谍战所的成员在农民军队当中混得风生水起，除了有两个成员不幸被冷箭、大明军队给绞杀以外，剩下被安插进农民暴动队伍当中的成员，手中都已经有了几分实权了。

    混得最差的成员，现在手里也有了百八十号人手，作为一方头目不再像刚开始那样亲身杀敌，随后的行动自然危险性就低了不少；而混得好的，都已经是一方豪雄，手里流民军队人数已然上千，其实力不可小觑。

    反倒是被安插进大明朝官方军队当中的成员，至今为止爬升做快的，依然不过是小小的百总，手底下能战之士不过数十人而已，剩下的最多也不过是伍什长之流，没啥大用，甚至还有人依旧只是一个毛头大兵，每每临战都要亲身涉险作战，其损伤反倒比混进农民军队当中都同僚要来的多些。

    有这样鲜明都对比，其实并不出乎李天养他们的预料，农民暴动队伍当中，真正接受过正规军事教育的人才，寥寥无几，而其中成员大多都只是从众的普通百姓，只要洪门谍战所都成员在平时展现出足够的霸气、实力和军事素养，想要爬到高位，到是一个较为轻松的事情。

    唯一比较担心的，反而是他们需要保持足够的克制，既要展现几分军事素养，但又不能显得太过职业化，否则很可能适得其反，引起别人的怀疑。

    作为谍报人

    士，不引人注意是他们生存到法门之一，早在谍战所当中经历正规教育之时，他们就将这些存身之法给牢记在了心间。

    反观大明朝军队当中的成员，在大明朝中混得如此潦倒，却也从侧面体现了大明朝军方的古板与，稍微有点实权的职位，都已经被各个执掌军队都主官们安插了亲信，没有背景光有实力之人，想要出人头地，那却是很难很难的一件



86 乡下
    崇祯五年二月二十，山西平阳府这边的天气依然阴冷，多有积雪未化。

    平定县中更是一片惶恐之色，缘由在于县城城南宋家沟、贵石沟村一带出现了叛匪闯王高迎祥的部队，烧杀劫掠，无所不做。

    上月之时，蒲州千户杨其庄好不容易一组织起来了一支乡勇，出城讨伐在外活动的闯王一部，可惜最终却是寡不敌众，被为数更多的农民暴军给击溃，连杨其庄都差点未能幸免，经此一战之后，平定县上上下下人人闻风丧胆，龟缩在城中再也不敢出去，只是一封封加急求援信件送到了布政司和巡抚衙门，心急如焚地等待着朝廷的援军到来。

    此时的宋家沟已是一片狼藉，曾经平和安详的村子，如今却到处都是魁梧大汉凶狠咒骂之语，以及不少良家妇女喑喑哭泣之声。

    村落之中，不时还有一队队雄壮的士兵来回巡逻，身上刀兵却是一件不差，若非他们身善变衣衫五花八门，说不得有人还会将他们认做一群官兵呢！

    在宋家沟中驻扎的闯王一部，是其三十六营中的第八队，人称闯将的李自成是也。

    李自成何人也，恐怕不用多说大家也多半是如雷贯耳了，不过现在的他还不是日后搞死了崇祯皇帝的那位闯王，而是手中仅有数万人马的闯将。

    说是有数万人马，其实际当中大半之数都是被他们一路裹挟来的百姓而已。

    就算是不愿意加入到暴动军队当中，想要独善其身的百姓村落，可若是被里李自成他们这样的农民军队抄了家中钱粮，没了生计的他们在这寒冬腊月里，想要熬过一年，那可真是痴人说梦呢！

    更别说在他们脖子上面，还有暴民架着的刀兵，若是不从其队伍，那就只是一个身死道消的地步了。

    如此一来，想要这支农民军队有多大的战斗力，那可是有些为难了，除了李自成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不过五千之数的精壮勇士以外，其他人都是李自成手中的炮灰。

    等到什么时候孙传庭和洪承畴的大名军队杀到他们大家面前的时候，也是时候让这群炮灰去堵住对方的追击了。

    李自成他们在宋家沟呆了有两月光景了，在这周边的粮食物资也差不多被他们给收刮干净了，因而再过几天李自成他们就准备动身北上，另寻一地安身了。

    暴动队伍当中鱼龙混杂，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队伍当中过了一夜少了几人，或是又多出两张生面孔来，反正对于这群没有经受过正规军事教育的土包子来说，能勉强维持住队伍不散架，保证自己的粮草不失，那就已经是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