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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鸾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春梦关情

    实际上他进门的时候也还勉强能称得上客气,只是为着先前陈昱卿的案子,对杜启崖心生了怨恨,进这知府衙门,就更有些猖狂。

    若放在平日里,杜启崖或许不与他计较,可今日黎晏站在这大堂中,且卯足了劲儿要他这个知府的好看,他若还纵着陈家人,那才真是更落下话柄给黎晏。

    是以他面色一沉:“这是知府衙门的大堂,容得你要进便进了吗!”

    两家人相交的这十几年间,陈正廷都很少听见杜启崖这样的呵斥,那模样像极了他平日在官场的样子,疾言厉色,却并非私下里相处的情状。

    他在大堂中站定脚步,先瞧见的是跪在地上几近瘫软的三儿子,再一斜眼扫过去,入了眼竟是魏子期那张脸!

    陈正廷离开京城的时候,黎晏还太小了,这过去了快十几年,人一长大,长开了,模样大变,虽然仍是通身的富贵,可他又哪里认得出这就是当今齐王。

    可是魏子期不一样他离开京城那会儿,魏子期就已经跟着魏业四处走动了,那张脸,他一辈子也不会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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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不为所动
    ?第146章不为所动

    要不是黎晏早知道陈正廷暗地里可能做过的那些龌龊事,此时听他这样子义正词严的讲大道理,恐怕真要以为,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是个再正直没有的了。

    他嗤笑的表情显然是不屑,落在陈正廷的眼中,便全成了嘲讽和挑衅。

    他活了三四十年,魏业白手起家没能与他一争高低时,他独占鳌头,风光得意,陈家那时几乎一家独大,即便是魏业与他争气锋芒,人前人后他也受了不少的尊敬,鲜少有人这样明目张胆的在他面前表现出不屑,更少有人会这般挑衅他。

    眼前的少年郎,年纪不大,口气却不小,做出一副说和的姿态,可他又凭什么

    那头杜启崖实在不敢开口说,这位殿下已经明着叫他闭嘴了,他还开口,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于是他想了想,不动声色的拿脚尖儿踢了一旁跪着的陈昱明一把。

    陈昱明抬了头看他,眼中全是茫然神色。

    杜启崖面色一沉,这孩子真是个不知事儿的,眼下他亲爹和齐王殿下僵持上了,就像是他先前那样子,一样的不知道对面站着的便是当今齐王,万一等会儿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那才更坏了大事呢。

    他这样子拿眼神示意,是他实在没法开口,可陈昱明又没叫齐王威胁,一时口快脱口而出,哪怕喊出一声齐王殿下,陈正廷在场面上混迹这么多年的人,还能听不出什么意思来吗

    偏这孩子这样蠢笨,一副不明事理的模样,叫他看来头疼。

    杜启崖黑着脸低头看他,等了须臾又抬头往黎晏的方向丢了个眼色,指尖却指向了陈正廷那头。

    要说陈昱明不聪明,他是真的不机灵,但是这会子脑子倒也转得快,一见这情形,好似明白了什么。

    可是没等到他开口,陈正廷已经怒不可遏了:“小子无知,论年纪讲来,我也是长辈,你这副姿态,是哪里来的规矩我看你一身锦衣华服,器宇轩昂,想也是大家出身,怎得出门行走,却这样无知无畏,便是遇上长辈,也如此桀骜,毫无谦卑姿态,反倒与我说起道理来”

    他一面说,一面嗤了一嗓子,倒像是回了黎晏的那一声嗤笑和讥讽:“难道我说的不是正经道理吗你原是魏家的朋友,站在此处与我讲道理,叫我如何听了你的”

    黎晏嚯了一声:“陈老爷架子端的大,道理讲的也大,只是如此说来,陈老爷倒是个最刚正不阿的,一向是帮理不帮亲,那自然你就也是认理不认亲了那我倒想问一问,我们几个在你陈家的茶楼吃茶,那是花了银子的,没有缺你一两,更没有短你一钱你陈家开门做生意,茶楼酒肆迎来送往,人家说什么的便都有,嘴长在我身上,要说什么,自然是我的自由,诚然我今日论了你陈家是非短长,可这位陈三爷,出手伤人,恶言相加,陈老爷,这是个什么道理呢”

    他说着,双手往胸前一环,好整以暇的打量着陈正廷:“他既不规矩,嘴里不干不净的,我动手打了他,那是他合该受着,怎么反倒叫嚣着要押了我们来送官我倒看不懂,你陈家素日在湖州,就是这等作为吗你陈家家大业大,原本该规矩大,门风严谨,陈老爷为人清直,昔年在京城时,也是名头叫的响的,难不成现在回了湖州窝着,就不知道如何教导约束子侄家人了吗”

    黎晏这么一大车话丢出来,字字句句往陈正廷胸口扎,每一个字都要见了血才算完的。

    陈正廷听来当然不受用,心里百般的不是个滋味。

    这三个儿子中,最不争气、最不中用的,就是这个小儿子,从前他胡闹,大多也懒得管,横竖湖州城中他翻不了天,出了什么事都有家里兜着。

    这样的话,杜启崖从前倒也说过,是他不当回事,没放在心上,只想着既撒开了手,那就索性撂开,打他小的时候没约束好,如今长大了,反倒这样子去管教,孩子不听,那也是正常的事儿。

    但是

    陈正廷眼神一变:“我便说你不知道是谁家来的无知小子,先前我说的话,你倒像是一句没听进去,这样子的话,竟还要把后头的这些话说给我听家中子侄如何,是我陈家的事,你站在湖州知府衙门的大堂上,张口便数落我陈家门风如何,这是你一个后生晚辈该管的吗”

    杜启崖听着心惊肉跳的,这位殿下倒像是故意的

    他心下一顿。

    别真的是故意来找麻烦的吧

    带着魏家人一起来的,那八成得是为了孙昶的事儿,这会子故意来找陈家人的麻烦,合情合理啊。

    可是陈正廷还不知他的身份,一会儿真的说红了眼,说到底,还是对陈正廷最不利啊。

    这个陈昱明,跪在那里像看戏似的,竟事不关己吗

    眼下已经说到了这份儿上,齐王还不肯亮明身份,杜启崖暗暗心惊,只怕这是要诱着陈正廷说出大不敬的话来了

    他一回头,恶狠狠地瞪陈昱明一眼。

    陈昱明打了个激灵,那眼神锐利的很,鹰一般的,他感觉后背几乎叫瞪穿了。

    他顿了顿,又暗自清了一把嗓子,这时才扬了声叫了声爹:“您这么跟齐王殿下说话,实在是不大敬着殿下了!”

    陈昱明那里话音落下,杜启崖立时便倒吸了口凉气。

    这个混账东西!

    果然黎晏脸色一变:“杜知府,你倒是个伶俐的人啊。”

    杜启崖慌了神,双膝一并,膝头再一软,几乎就跪了下去。

    黎晏摆手拦了一把:“说出来也是堂堂的四品知府,动辄便下跪,还是在你知府衙门的大堂上,实在不像样子,起来吧,甭跪了,你做都做了,叫我发现了再来请罪,这是眼里有我,还是眼里没我呢”

    杜启崖便跪也不是,不跪更不是,可一抬眼,偷偷地瞧见了黎晏的脸色,吓了一跳,便赶忙站直了身子。

    他掖着手索性退到一旁去,左右想了想,眼下开脱辩解,齐王也未必会听,倒不如实话实说,还能落个实诚二字。

    念及此,他心神一定:“殿下您知道,陈家和下官家里,毕竟有姻亲关系。今次陈正廷这样跑到知府衙门来,恐怕也是听说了陈昱明的糊涂事,只是见了您,又看陈昱明脸上伤成这样,跪倒在地,再加上魏家大爷又在,他才一时错了主意,说了不该说的话。这里头既有个亲戚情分,下官更不敢看他越发对您不恭,这才这才”

    “行了,说来说去,都是你们的道理,本王还追究,倒像是本王不通情达理。你是为了亲戚间的情分,我追究你什么为着你重情重义,难道还下手罚你”黎晏环在胸前的手又垂回了身侧去,这会子身份亮明了,话也都摊开来说了,他索性四处扫了一圈,挑了个官帽椅坐了过去。

    等他坐



第一百四十三章:早有此心
    ?”

    魏鸾心里就来了气。

    他愿意帮就帮,不愿意帮,她也不会说什么,原本这个事儿,不清不楚的,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也没和她说明白了,这样稀里糊涂的就到了湖州来,他又当着知府衙门的大堂上亮明了身份,打草惊蛇惊动了陈家人,这一切,魏鸾觉得,他都是有意隐瞒,而他是为了什么,她不得而知。

    这样的认知,已然叫魏鸾胸中憋了一口气,更不要说他眼下这样敷衍的态度了

    她从不愿胡闹,尤其不愿在外人的面前,与黎晏胡闹。

    人家总说她仗着齐王的喜爱无法无天,只有她心里知道,为着黎晏的喜欢,她其实处处谨慎,就怕人家拿住了这个话柄要说三道四,她人小身量也小,经受不住。

    然则眼下

    魏鸾索性提了一提裙摆,往外横跨出去两步,离黎晏又远了些,目光灼灼的直视着杜启崖。

    杜启崖与她四目相对,竟叫那样的眼神看的心里有些发慌。

    他不是怕了这个小姑娘,他心里怕的,是这位齐王殿下。

    一个魏鸾,不值一提,这样的小姑娘,他见得多了,有些小脾气,素日骄纵些,无法无天的,不分时候更不分地方,倘或在他知府衙门的大堂上真的胡闹起来,他便是支使了左右轰出去,也不值什么。

    可是齐王坐在旁边,他不得不对这位魏二姑娘客客气气的。

    杜启崖喉结滚两滚,吞咽一口口水进了肚子里去,忖度了好半天,才问她:“你有话想说”

    魏鸾坚定的说个是,把裙摆再微微一提,绣鞋的鞋尖儿略露出三分来,浅浅的,叫人没看清的时候,她整个人双膝一并,腿窝处再一弯,直挺挺的冲着杜启崖就跪了下去,自然也把她那嫣红的绣鞋藏了个严严实实。

    杜启崖吓了一跳,眼神立马瞥向黎晏,果然那位殿下变了脸。

    得,不用问也知道,这位姑娘得齐王殿下青睐已久,只怕从前在京城时,也是能横着走的主儿,见了什么达官显贵,怕都没这样跪过,这样的大礼他受不起啊。

    杜启崖鬓边盗出冷汗来,一时又觉得自己



第一百四十四章:别逼我
    ?前,说不准皇兄看你正派,你升迁的机会,就来了”

    他这话说不出是威胁还是调侃,但总之不会是什么好用意了。

    杜启崖几乎可以确定,这位殿下对他的印象坏透了。

    若不是对他印象坏到了极点,也不可能这样子夺权。

    他自己都会说,他既无实权,湖州又不是他的封地,再加之他同魏家二姑娘的关系,这件案子本该避嫌才对,可他要卷宗

    杜启崖眸色暗下去,敢怒不敢言,眼看着他扶起了魏鸾,说完了那番话,竟连片刻都不多待,径直就出了府衙大堂,一路往门口方向而去,直到背影彻底消失不见。

    得,正事儿摆上了台面,眼下便连陈昱明的言辞无状也不管了。

    陈正廷由着儿子搀扶着起了身,杜启崖一眼瞧见陈昱明那长松口气的模样,又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你有什么好松下这口气的齐王不说,不代表不追究,你伤了魏二姑娘,对着齐王殿下说了那么多的混账话委屈你,在府衙大牢住上几天,也算是给齐王一个交代吧。”

    陈昱明当下脸色大变,攥紧了他爹的衣角:“爹!”

    陈正廷脸上也不怎么好看,拍开他的手:“素日你嘴上惹祸,今次真是闯了大祸了!去,到牢里待着去吧,不然还等着齐王下手惩处你吗”

    他好歹是明白事理,也晓得杜启崖只是要关押陈昱明几天,委实算是很客气了,他儿子冲齐王说的那些话,就是推出去砍了头,都未必能消了齐王那口气的。

    现下齐王丢开手,杜启崖把人关起来,算是小惩大诫,事后齐王便也不好再转头找麻烦,不然显得小家子气,那是招人笑话的。

    那头杜启崖见他不说什么,也松了口气,支使了左右拿了陈昱明去,也不敢吩咐特别关照他,就怕哪一日齐王问起来,再节外生枝。

    等到衙役们押着陈昱明退出这大堂,杜启崖才黑着脸叫陈兄:“当着齐王殿下的面,这样诉苦,你是存了心想害死我”

    “我若存了心要害死你,就该在这大堂上,把你收了孙家人银子的事



第一百四十五章:烫手的山芋
    ?第146章烫手的山芋

    他一张口便说“别逼我”,这话落在陈正廷的耳中,再没那样刺耳的。

    他这个亲家,真不是什么好人,实际上说穿了,他自己也不是。

    大家半斤八两,说是亲戚,从前他也没少给杜府送银子,逢年过节的,或是遇上个什么事儿的,大把大把的银票送到了杜启崖面前去,就连去岁杜启崖生辰设宴,他特意打了一尊小金佛,送到了杜家去。

    那一尊小佛是纯金的,里头是实心儿,拿在手上沉甸甸,看起来不算十分大,但真费了他不少钱。

    所以说,今次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杜启崖转头收了孙家的银子,把他们晾在一旁,他心里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眼下他却又是这番说辞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连魏家那个小丫头都会说,真就是把孙昶推出去看了,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来,你怕什么呢”陈正廷的面色丝毫没有舒缓下来,“你叫我别逼你,又说体谅我丧子之痛,倘或你真的体谅了,当初就不会收了孙家人的银子,闹到如今,连齐王殿下也惊动了”

    他把尾音拉长了,音调径直砸下去,落在地上,几乎砸出坑来:“你现在会说孙家背后有魏家,魏家背后又有齐王府撑腰,当初直接把人推出去砍了,还会有现在这么多事儿吗所以杜启崖,打一开始,你的主意就不是这样的,你不过是为了银子,想着一拖再拖,等到我什么时候冷静了,劝我就此揭过这码子事儿,横竖你能找出借口来,也总能够想出法子来劝我,我若不听,你自然再另想他法。如此一来,既收了银子又不得罪人,岂不两全其美”

    其实他说的都对,杜启崖那点子见不得人的心思被他这样拆穿,登时面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他自认话说的和软,语气也十分的好,那真是拿陈正廷当自家人,才在这府衙大堂说出掏心窝子的话来,可是陈正廷呢

    “你这便是打算不领情了”杜启崖彻底黑了脸。

    他在四品的位置上待了几年,底下的人看见他,都是客客气气的,他舍出去一份人情,还没有说不领的,偏今日陈正廷做的就是这样的事。

    陈正廷是个惯会察言观色的主儿,生意场上待的久了,自然而然养成这样的习惯,见了人说话办事儿,看人脸色,听人语气,能玩笑打趣是玩笑打趣,倘或真是变了脸的时候,那就得敛起来,甭给彼此招惹了不痛快。

    更何况两家人说是亲家亲戚,可这世道上,亲兄弟间还有撕破脸谁和谁也不往来的,更不要说只是这样八竿子打不着的所谓亲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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