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玉狮子
睿王福晋定了定神儿,五叔出事儿!我怎么还叫他‘五叔’!奕!奕!
顿了顿,微微咬着细白的牙齿,奕是怎么出的事儿?怎么给圈起来的?他是要害王爷你啊!
再一顿,仅仅是圈了起来,其实是已经便宜他了!难道,他不应该给圈起来?
睿王颔首,应该是应该的
顿了顿,那恭六叔呢?
睿王福晋的思绪,却还没有从奕那儿移开,说实在话,关三叔其实是救了你的命!你你不能倒转过来,说奕‘出事儿’什么的呀!
睿王温言说道,你说的对你放心,逸轩对我的好处,我都记着,再不能忘的!
顿了顿,说五叔‘出事儿’什么的,不是我的话,是八叔九叔的话嘛!
九叔说这个话的时候,你很该给他驳回去才对!
睿王心中一动,是啊,我当时怎么没有给他驳回去呢?
这个他虽然年轻,到底是长辈,我也不好太落他的面子。
有什么大不了的呀?睿王福晋微微冷笑,你是亲王,他是郡王,小年轻一个,你真要教训他,他不还是得听着?
睿王一笑,没说什么。
恭六叔睿王福晋秀眉微蹙,恭六叔没出什么事儿啊!世袭罔替,双亲王俸,好得很呀!
好得很你真的这样认为?
睿王福晋的语气,极肯定的,当然!
顿一顿,你是说他‘退归藩邸’什么的吧?,这有什么呀?他也掌了那些年的权了,难道,还掌一辈子权不成?
再一顿,他是皇叔,不是皇夫!
这话倒是在理儿。
还有,睿王福晋继续说道,你想过没有,如果恭六叔还在台上,这个宗室银行的总裁,轮得到你?
顿一顿,你和恭六叔,根本就不对味儿吧?
这也在理儿。
醇七叔呢?
醇七叔唉,其实不能叫他‘醇七叔’了,只能叫‘七叔’
好吧,睿王笑一笑,七叔七叔又如何呢?
那有什么可说的?睿王福晋说道,他造反呀!还要害关三叔!他这么胡来,不论谁在‘上头’,也容他不下呀!
微微一顿,何况,他犯了那么大的罪,‘上头’给他的处分,不过就是呆在自个儿家里不出门儿罢了,照旧丫头老妈子一大堆服侍着;七婶呢,也还是‘七福晋’!还想怎么着?这不是仁至义尽了吗?
对,仁至义尽了。
顿了顿,睿王慢吞吞的说道,那神机营呢?
第二三八章 无论如何,你不能对关三叔有二心!
神机营?睿王福晋说道,也是造反呀!神机营的事儿,七叔的事儿,不是一档子的事儿吗?
睿王微微摇头,不能一概而论七叔造反不假;不过,神机营其实并没有造反三个翼长都‘出首’了嘛!本来,好好儿的整顿一番,也就可以了,用不着都赶出旗去三万多号人呢!
王爷,睿王福晋说道,刚开始的时候,也没有说‘出旗’的话呀!是神机营自个儿作,不但违令更加抗旨嘛!三万多号人一股脑儿的往城外头冲,那个场面,想一想,多吓人呀!
顿了顿,哪个晓得,这三万多号人冲出城去,要做些什么?哪个不往‘造反’俩字儿上去想啊?
睿王默然半响,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还有,睿王福晋说道,七叔把持神机营这么些年,那里头,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王爷,你说‘整顿’,怎么个‘整顿’法儿呀?假若关三叔派了你整顿神机营的差使,你‘整顿’的来?
睿王微微苦笑。
过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再次长长的叹了口气。
就是了嘛!睿王福晋说道,既出了这一档子事儿,这个神机营,哪里还能留着?换了你,你肯留着神机营?那不是自个儿替自个儿挖坑呃,自个儿给自个儿埋一大雷,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嘛!
那裁撤就是了,何必都赶出旗去呢?
王爷,睿王福晋微微冷笑,你这个想头,真是‘站干岸儿’!你如果坐在关三叔那个位子上,就不会这么想了!
顿一顿,裁撤?之后呢?这三万多号人,哪个不是恨你恨的咬牙切齿的?哪个不是里里外外趟的开上上下下钻头觅缝的?煽阴风点鬼火脚底使绊子背后捅刀子,你就且等着他们折腾你吧!三万多号人呢!
再一顿,换了你不要‘斩草除根’?可是,又不能将这三万人都杀了,怎么办呢?对了,赶出旗去!没有了旗人的身份,这班人,还能怎么蹦跶?就算再恨我,也煽不起阴风点不起鬼火了!再恨我,也没本事下我的绊子捅我的刀子了!
王爷,你说,如果你是关三叔,你会怎么做?还有更好的法子吗?
说到这儿,睿王福晋的情绪,已经激动了起来,面色微微潮红了。
我还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睿王微笑说道,哎,你的理路,清楚的很嘛!以前怎么不觉得?真是要刮目相看了!
嗐!睿王福晋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的不耐烦,王爷,不是我理路清楚,是大伙儿都这么想!那个人同此心!你换一个王公眷属来问,大致也差不多的!我不过就是嘴皮子略略的溜一些罢了!
大伙儿都这么想?
是啊!睿王福晋说道,平日里,你来我往的串门儿,女人们凑在一起唠闲嗑儿,都是这么说的!
这
王爷,睿王福晋继续说道,我不晓得孚九叔为什么说那样的一番话,也不晓得是不是钟八叔的原话
微微一顿,奕誴七叔神机营,哪一个出事儿,不是因为他们自己作死?关三叔那人,真是刀子顶到心口了架到脖子上了,才不对!他其实已经挨了一刀!可是,也没有拿七叔怎么样啊!是七叔自个儿不依不饶的,非得往死里作!
钟八叔呢有差使就好生儿的办差,没差使就安生的呆着,能有什么事儿?怎么就‘五六七接下来就是八’了?这不胡说八道嘛!
睿王见妻子的情绪已经上来了,笑道:你看你,我是请你帮着我参详参详,你倒好,比我还‘上了心事’!
睿王福晋也发觉自己的情绪太激动了一些,缓了口气儿,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
不过,她很快就隐去了笑容,王爷,反正,我觉得,孚九叔的话,话里话外的,有意无意的往关三叔身上引我不管孚九叔是怎么想的,也不管他想做些什么,可是,无论如何,你不能对关三叔有二心!
说到最后一句,神色已是非常严重。
睿王安慰她,再不能的你想哪儿去了?
睿王福晋重重叹一口气,说道:王爷,别的不说,就说公主‘釐降’那一回吧!要不是我唉!
说着说着,眼圈儿已是红了。
荣安公主釐降之时,有两位送亲命妇,一位是庄亲王福晋,另一位,就是睿亲王福晋。
睿王福晋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差使会落到自己的身上,她虽然也是亲王福晋,辈分却低,年纪更轻,这也罢了,关键是她是续弦。
续弦填房,较之原配,天生低人一等,睿亲王福晋这个亲王福晋,同其他的亲郡王福晋之间,天生有一面无形的壁垒,正常情形下,几乎终身无法打破。
至于公主釐降这种大喜事,续弦的身份,就更是大忌讳了。
可是,上头却竟然派了睿王福晋送亲命妇的差使!
睿王夫妇都十分感激,睿王福晋本人,更是感激涕零有了公主釐降送亲命妇的身份,那道无形的壁垒,悄然轰塌,她在王公眷属之中,地位大大提升,不但同其他亲王福晋平起平坐,更凌而上之她送亲的那位公主,后来居然做了皇帝,则她就是亲手替皇帝送亲的命妇了!
这份荣耀,开国以来,唯有她和庄亲王福晋了。
当初,王公眷属中,睿王福晋也是最盼着荣安公主做皇帝的一个。
加上睿王和关卓凡的密切关系,自然而然的,睿王福晋便凡事都站在关卓凡的立场上,形成了以关三叔之是为是以关三叔之非为非的心理定势。
眼见睿王福晋就要垂泪,睿王是最见不得这个小娇妻受委屈的,连声说道:看你,看你!我都说了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睿王福晋拭了拭眼睛,叹一口气,王爷,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可别见怪
你说。
有时候,这个满汉之别,你看的未免太重了些。
睿王目光微微一跳,不说话。
我是这么看的,睿王福晋说道,这个‘满汉之别’,你当它是个大事儿,它就是个大事儿;你不当它是个大事儿,它就不算个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了。
睿王还是不说话。
最紧要的睿王福晋说道,王爷,你的身份的尊贵,不在于你是旗人,而是在于你是宗室。
睿王心头一震,咦
哪怕啊,睿王福晋说道,将来有一天,满汉一模一样了,没有任何‘别’了,只要皇帝姓爱新觉罗,你就还是宗室,还是睿亲王!你的尊贵,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既如此,你操那些没用的心,干什么呢?一不小心,还替自己招祸!
过了好一会儿,睿王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好吧,我就听你的,那些没有用的心我且少操一些吧!
睿王福晋拍了拍胸口,嫣然一笑,这就对了!
睿王看着妻子的朝天髻,慢吞吞的说道,王公眷属梳这个‘朝天髻’,目下,是不是主要还是在家里的时候梳着玩儿的?出门在外的,梳这个‘朝天髻’,不大多见吧?
睿王福晋没想到丈夫的话头一下子转到这上头来了,略略一怔,说道:
是进宫请安,按品大妆,一定还是‘旗头’的;至于出去上香串门儿什么的
想了一想,嗯,王爷说的不错,很少人拿这个‘朝天髻’抛头露面的至少,我没有见过。
说到这儿,醒悟过来哪儿不对劲儿了,今儿个九婶过来,可是梳着‘朝天髻’的!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在转着相同的念头:这个孚王,到底想干什么呢?
一边儿话里话外的,往关三叔身上引;另一边儿,却又紧跟着皇帝开出来的风气,叫自己的老婆第一个以朝天髻抛头露面,这
怪了。
第二三九章 摊上大事儿了!
睿王福晋刚刚说过,这些日子,没听说宗室里头有谁犯了事儿,第二天,宗室里头就出事儿。
当时,睿王正在宗室银行上值东屋西屋慢悠悠的闲踱,宗人府来人了,是一个叫华祥的理事官,也是个黄带子,气喘吁吁的,请过了安,身子还没有完全站直,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王爷!咸安宫那儿出事儿了!学生们打起来了!
前文有过交代,咸安宫宗学者,八旗最高学府也。
睿王愕然:咸安宫的学生打架?
匪夷所思!
不像话!他瞪大了眼睛,几个人打架?都谁啊?有没有人受伤?
唉!华祥苦着脸,就是伤了人啊!伤的还很厉害!
微微一顿,打架的就两个人,受伤的那个,是不入八分镇国公奎椿的儿子,叫做兆祺;动手打人的那个,那个,呃,呃
打住了。
怎么吞吞吐吐的?睿王不耐烦的说道,你倒是说啊!
华祥咽了一口唾沫,艰难的说道:打人的那个,叫做马骥。
这个名字,叫睿王很愣了一下:这不是个满人的名字啊?
咸安宫宗学里头,没有汉军的学生呀!
他突然反应过来了
不对,有一个!
脑子里立即微微嗡了一声,是那个小虎?
就是他!
睿王的声音有点儿发颤了,伤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奎椿的儿子,叫做兆祺。
哦,这个奎椿啊,不对!呃,什么来着?哦,兆祺这个兆祺,伤在哪儿?很重吗?
华祥拿手在左额角比划了一下,这儿砸了一个大口子!血像涌泉似的往外冒!现在,人躺在太医院里,咸安宫的人过来报信儿的时候,还昏迷着
顿了顿,压低了声音,生死未卜呢!
睿王在心里重重的骂了一句:他娘的!
这可真是摊上大事儿了!
拿什么砸的?
砚台!呃,兆祺的头开了瓢儿,那块砚台,可也碎裂了!
睿王不由嘿了一声,手还真黑!
顿了顿,那个小虎呃,马骥那个马骥现在哪儿呢?
出宫去了大约是回朝内北小街了吧!
睿王再次瞪大了眼睛,什么?!
唉!王爷!华祥说道,您不想一想,整个紫禁城都算上哪个敢去拿他呀?
呃这倒也是。
说明一下,咸安宫位处紫禁城的西南角。
为了什么打起来的呀?睿王眉头紧蹙,奎椿那个儿子,那个哦,兆祺,怎么会去招惹这个马骥呢?
不是去招惹马骥还不能那么缺心眼儿!
顿一顿,华祥说道,兆祺招惹的,是肃顺那俩孩子,不知怎么就惹恼了马骥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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