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亿万宠婚:一见玄少误终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刘兰芝

    “不去!”紧抱着怀中的孩子,浅浅笑了,垂首自语道,“原来时光飞逝,一转眼就是出殡之日,我哪也不想去,要一直待在慈庆宫里,等着永琰……”

    “苹,清醒一点好不好!”他的声音有些急躁。

    “若是带来了坏消息,我不想听,请你离开!”

    清冷的目光逼视,他的语速极快,“不愿意听就算了,我立马撤回留在朔州的暗探!”

    忽而,唇边漾起一抹笑意,抬首与他对视,“那不是正合你的心意么”

    明祥?愕然,艰难地问出口,“你将我当成什么人”

    沉默了半晌不曾回答,只是一味亲着兆儿的小脸。

    “看着我!”他重重吼了一声,“回答我!”

    “嘘!”压低声音,含笑相视,“别吓着孩子!”

    “郑苹!”他沉了声气,眸中似乎隐着闪烁的晶莹,“本不想亲口告诉你,可我忍不住……据暗探回禀,在大堡山的杀虎口寻获皇叔的坐骑佩剑及染血的甲胄,他极有可能遭遇不测,恐怕凶多吉少……”

    听完明祥?的话,我茫然一笑,魂不守舍地念叨,“是不是该叩谢圣恩”

    “你……”

    不等他说完,抱着孩子匍匐在地,不住叩首,“谢主隆恩,一语惊醒梦中人,让我从噩梦之中惊醒!”

    “你这又是何苦”他别过头,不忍心再看。

    仰视那张属于小奕子的脸,敬若神明地禀道,“现在可以告诉你答案了――苹仅将你当成皇上!”

    翌日,梓宫发引,将先皇灵柩迁往京城西北郊聚宝山的皇陵,随着地宫石门重重关闭,一个显赫时代宣告终结,明永琛长眠于地下,深埋于九泉,我再也不必惧怕他。

    随后几日,在宫中几筵殿行九虞,明祥?躬亲行礼。

    九虞礼之后,神主附享太庙,上尊谥庙号。

    至此,大行皇帝的丧礼才告结束。

    又过了三日,新帝明祥?于奉天殿登基,改元宏光,尊其母淑妃纪氏为皇太后,尊其皇祖母周氏为太皇太后。

    他的登基大典,我去了,仅是看在纪雅芙的份上。

    龙凤珠翠冠,朱锦广袖袍,淡淡的薄纱遮掩住毁坏的容颜,纪太后位居宝座一侧,泰然面对文武臣工的顶礼膜拜,原来她从未疯癫过,似乎笑到了最后,正如她告诉我的那样――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相。

    典仪未完,当着皇帝太后的面,我含泪疾步出殿,将一袭落寞凄冷的背影留在明祥?的眼底。

    小奕子,他还是当年的小奕子么

    丹陛之上、俯瞰天下之人应该是我的明永琰啊!

    快步行在月台上,四处找寻暗处躲避,真不明白为何要来观礼,这只会让心更伤更痛。

    “仅是一瞬就忍受不住,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身后有冷嘲热讽的声音响起。

    蓦地回首,俗不可耐的艳红衣裳直入眸中,“是你,菀贵妃!”

    冷声言语,从骨子里透出阵阵寒意,“被那姓纪的贱妇骗得晕头转向,真为你与永琰感到很不值!”

    “苹愚钝,不明白你的意思。”说着不再看菀贵妃一眼,抬步欲离开。

    拦住我的去路,她笑得阴险,“你我联手拔去眼中刺,如何”

    面无表情,推开她的手就走,“娘娘若是有本事,何须扯上我,今夕不同往日。”

    菀贵妃敛了笑意,咬唇恨道,“郑苹,原来你也不识抬举,一定会后悔!”

    不去理会她,快步离去。

    后悔,此生有太多后悔之事,我已不愿再提,也不愿再想。

    前脚踏入慈庆宫,后脚便有传令太监尾随而至。

    “王妃大喜!”传令太监跪地,将黄绫诏书奉于面前。

    略微站定,寒了面色,蹙眉质问,“喜从何来”

    不曾见我面色骤变,传令太监低着头,依旧细声细气地回禀,“皇上追封忠王为孝义皇帝,晋您为忠王太妃……”

    不等说完,我挥袖一掌扇在他颊上,随手狠狠扔了圣旨,愤然吼道,“这就是所谓的大喜之事么!”

    “这……”传令太监不住叩首,诚惶诚恐,求我恕罪。

    “苹,你怎么了”一抹耀眼的明黄出现在不远处,他焦灼地望着我,仿佛犯错的孩童,怯怯私语,“我以为你会高兴!”

    章纹冕服,蔽膝佩绶,明黄色的朝服上绣满灿金龙纹,望着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我怅然笑道,“为什么不换过衣服再来,是为了向我示威么”

    眸中溢出暖暖温情,明祥?低低言语,“朕……不,我以为你会欣喜!”

    欣喜!明祥?居然用上这个词!

    “为何欣喜是为庆贺你荣登大宝,还是为永琰得到了追封谥号!”说着说着,我直直跪下,语声越发寒凉,“若真想让我欣喜,恳求你将永琰还给我!”

    “你究竟想怎样若是不满意,朕还可以加封追授,还可以御赐风水吉地为他修筑陵寝!”

    泪,宣泄而出,止都止不住。

    嘴角抽搐,声音凄惨无比,“如若时光能倒流,如若煊赫的追封能换回永琰,我宁愿什么都不要!”

    他看着我,许久不语,脸色清寒如水。

    忽的,我跪行上前,攥住绣有金龙的袍角,颤声悲泣,“你是天子,是神明,能否让老天爷放过永琰,我真的真的很爱他,真的真的很想他……求你,求你了!”

    缚住双腕,将我从地上拽起,一字一句自牙缝迸出,“还要我说多少遍,明永琰死了,被瓦剌铁骑斩于杀虎口,血染黄沙,再也不会回来了!”

    被他禁锢在怀中,空洞无神的双眸瞪得老大,瞢瞢相问,“你说什么,为何我听不懂,你是在说我的永琰么”

    将我箍得很紧,他长长叹息,“真不知是你没救,还是我没救了!”

    身后传来德惠声响,那是宽大裙摆迤过地面的声音,只听有人轻咳一声,唤道,“皇上!”

    明祥?错愕不已,慌忙松开圈在我腰间的双臂,讪讪笑道,“母后,有事么”

    “许久不见苹,过来看看。”纪雅芙微微一笑,伸手搀住我。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从前,我去乾西所探她;现在,她来慈庆宫探我!

    风水轮流转,仅是一两月光景,这太讽刺了!

    将他们让进内殿,亲自斟茶递水。

    随后挨着纪雅芙坐在绣榻上,见我满脸都是泪痕,她从袖里抽出丝帕递过来,柔声柔语,“苹,这些时日苦了你!”

    死死攥住帕子,恍惚一笑,笑中含泪,“娘娘,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恨,恨天无天眼,恨人无人性。”

    用衣袖为我拭泪,她低低轻语,“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存下去,万事想开些。”

    面纱完全遮住她的容颜,仅露出一双柔情似水的明眸,我看不清她的神情,不知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是不是来自她的真心。

    纪雅芙与明永琛一起骗了我,将我与明永琰骗得好苦,害得好惨,还该相信她么

    人生如梦,已无眷恋之人,已无眷恋之事。

    多日以来,我一直反复想着同一问题,在她与明祥?面前,终于可以吐露心声,“我想出宫去!”

    不等纪雅芙答话,明祥?倏地起身,厉声道,“不行!”

    我一愣,瞥眸相望,迎上他清澈的目光。

    深寒的眸子里掠过几许深情,他张口结舌为自己辩解,“朕说过善待你,就不能让你……再说兆儿还小,孩童成长需要良好的环境,住在宫里至少可以食住无忧,还可以给他请最好的师傅授业……”

    这是怎么了,明祥?为何如此紧张兆儿

    轻轻咳嗽提醒,柔弱的眼神变得迷惘,纪雅芙含笑,“皇上想得太遥远,兆儿只不过是数月大的婴孩,离请师傅授业的年纪还早许多。”

    猝不及防的一语,令他骤然僵住,未曾多想,脱口而出,“皇叔不在,朕要担负起照顾苹母子的重任,朕要给予她们最舒适安逸的生活!”

    “伦常乖舛,立见消亡,皇上不会不知这般浅显的道理!”纪雅芙的声音陡然高了八度,隐着森然怒意,“苹升为忠王太妃,便是长辈,直呼其名,于情于理不合。”

    “这……”别有用意地瞥我一眼,明祥?低垂了头,道了声,“儿臣明白。”

    不去理会她们,暗自神伤。

    天下,不再是永琰的天下,我是什么身份,称呼我什么,早就不重要了!

    “愿意出宫,也好!”纪雅芙攥住我的手背拍了拍,客气地问道,“是回芳华苑、菡馆独居,还是另外再给你筑一处别苑,你还年轻,日子长得很,不指望你为永琰守着,若有适合人选,本宫亲自为你赐婚……”

    “不必了!”断然拒绝她的美意,微微扬起脸庞,面无表情道,“不管永琰是死是活,他都是我的全世界,我的全部生命,我会为他守节,一直守下去,至死不渝!至于出宫之后的去处,娘娘不必费心,我自有打算――玉泉山华严寺就是郑苹的归宿!”

    她笑了,笑容有些哀切,“好,不枉永琰那么疼爱你!”

    一晃过了三日,行装收拾妥当,是时候该启程了。

    既是去佛寺修行,不用太多人跟随,我仅带了青芮同芸娘。

    临行之际,影竹攥着我的衣角不肯松手,哭得一塌糊涂,仿佛受尽委屈的孩子。

    “就走么”他立在玉阶下,萍萍相望。

    点了点头,涩然苦笑,“就走。”

    没穿明黄服色,一袭青衫依旧,“如若不来,你都不准备与我告别”

    微微屈膝朝他行礼,“皇上日理万机,不必在意这等琐事。”

    幽幽黑眸直直逼视我,眼底浮起深深悲凉,“你真的舍得走,难道宫里就没有什么人能让你留恋,就没有什么事能让你割舍不下……”

    勉强牵起一抹微笑,语声瑟瑟发颤,“记得皇上说过,永琰被斩于杀虎口……他是我这辈子唯一割舍不下的人,可惜已血染黄沙,深埋地下。”

    “你还有朕!”他快步登上玉阶,对我厉声怒吼,“朕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你,你不能就这样走!”

    “皇上!”我将影竹推到他面前,淡然而笑,“你若是在意我,在乎我,请善待影竹,为她寻户好人家,她跟随我多年,从江宁来京城再到宫中,我将她视作亲妹妹。”

    “主子,您……”

    拨开她攥紧衣角的掌心,我指了指明祥?,释然笑了,“他是小奕子,只是不知还是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奕子……”

    决然转身,一步步奔下玉阶,身后传来影竹凄然的哭声……

    登车而行,回首相望,九重天阙遮掩在浓雾阴霾之中。

    走,走得越远越好。

     




第132章 张望
    披衣穿鞋,立在墙边,推窗向外张望,只见两人各不相让,争得脸红脖子粗,我轻唤一声,“青芮,进来!”

    听到我的声音,艾宝宝兴奋不已,拱手行礼,微笑道,“姐姐,早安!”

    面无表情地瞟他一眼,轻声道,“早!”

    重新打来清水,青芮一进屋,便呆住了。

    抬头见日光,低头见瓦砾,她惊得合不拢嘴,“这,这是怎么了”

    怕她担惊受怕,我轻描淡写一句,“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

    “奴婢这就禀清师太,找人前来修补。”

    “不必了,我喜欢这样,风景极佳呢,昨夜便是伴着月色星光入梦。”

    为我绾发梳妆,青芮小声道,“入秋夜凉,您还是要多多保重身子啊!”

    微微一笑,“我没事,好得很呢!”

    她不放心,再次问道,“主子,屋外那人是谁,竟在台阶上睡了一夜。”

    “噢,他是过路的客商,被流寇劫走财物,走投无路,来寺中借宿的。”说着垂眸想了想,缓缓吩咐道,“拿些吃的,再取几两银子,将他打发走。”

    “是。”青芮应了,立马去办。

    不一会儿,丫头进屋,手里多了大瓷碗,“他走了,留下了这个,说是改日重谢的信物。”

    抬眼一瞧,碗底趴着一只小龟,我轻声笑道,“艾宝宝,还真是怪人一个!闲来无事,养着,说不定还能长寿万年!”

    龟龄鹤寿,记起从前经常说永琰是癞头鼋;人生无常,若他真是长寿延年的癞头鼋该多好啊!

    秋色很美,漫山遍野的黄栌叶红得像火焰一般。

    每日清晨,青芮都会撷来一枝红叶,插在案头的宝瓶里,为清冷的屋子增添几分色彩。

    晃眼过了一月,已熟悉青灯古佛的幽居生活,寺中人不多,除了青芮芸娘,其他人几乎不同我说话。

    独坐木犀树下,郁郁天香扑鼻,遥望枝头银黄橙红,缓缓念叨,“枝头万点妆金蕊,十里清香,十里清香。”

    青芮端来茶点,置在乌木小几上,“这是太后娘娘特意遣人送来的冰糖桂花糕,据说进贡奉上的珍品,您尝一尝。”

    看都不曾多看一眼,不动声色道,“拿去扔掉。”

    “这……”丫头有些迟疑,怯怯相望。

    “心静止如水,不愿再碰染有世俗之气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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