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海猎影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眀志
七月七日傍晚七时许,华北驻屯军的一个中队,在卢沟桥附近演习。
晚十一夜左右,日军称一个士兵在演习中失跑完,要强行进入二十九军驻地搜查。
开什么玩笑。
二十九军再不受中央政府待见,名义上也是民国政府的正规部队。
再一个,因为之前的何梅协定等一系列事件,大半个华北让给了日本人,二十九军上下快成了汉奸的代名词,宋喆元不想被人骂成张少帅第二,就绝对不会答应。
冀察政府与日军商定,次日可协同派员调查。
失踪的士兵其实已经找到了,但日军隐而不报,在八日清晨时分,炮击驻守卢沟桥的中国士兵。
其实中日方双方都未想到,这起事件会成为全面抗战的导火索。
而日军起先的目的,也只是想如去年,前年一般,主动挑起事端,向国民政府施压,逐步蚕食华北地区,让国民政府承认东北及华北有独立性。
日本人只以,这一次的二十九军和国民政府,也肯定会像上一次的何梅协定前的一系列事变一般,当即退让,寻求和解。
但日本人忘了此时国内国外的形式。
西安事变刚刚发生才半年,委员长脸皮再厚,情商再低,也不敢将说过不久的话当空气。
再要敢退缩,提出过联合抗日的这些地方军阀就敢联合反蒋,英美苏等国也会对他产生怀疑。
二十九军司令部电令前线军官卢沟桥即尔等之坟墓,应与桥共存亡,不得后退。
通电全国“平津危急华北危急中华民族危急只有全民族实行抗战,才是我们的出路不让日本帝国主义占领中国寸土为保卫国土流最后一滴血”
各地纷纷响应。
还在庐山的委员长致电二十九军“宛平城应固守勿退卢沟桥、长辛店万不可失守”。
并通电全国“不屈服,不扩大,不求战,必抗战”
方不为总觉的这句话像是在说别逼老子,不然和你同归于尽
日军也没有想到,国民政府此次竟然这般强硬
看一时攻不下宛平,日本人耍起了就在谈判的把戏。
一是想借谈判给中央政府施加压力,二是想若国民政府不退让,便想趁机拿下平津。
军政部有人提到过这一点,但何英青等人一直不大相信,甚至是宋喆元都以为日军绝不会大规模的擅起战端。
二十九军错过了最好的布防机会,一直拖到关东军集结完毕才反应过来。
方不为很想去华北,但没有一个人同意。
一是他的份量不够,二是他没有理由。
二十九军与西安事变中的十七路军一样,都是冯玉祥的西北军改变而来,根本不受中央政府和委员长待见。
华侨援助的饷款和物资,人家二十九军连根毛都没见过。
而宋喆元登报骂委员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双方的矛盾很深。
此时再派个有特务性质的特派员,刚到地头,怕是就会被二十九军拿来祭旗。
哪怕是他想去华北侦测日军动向也不行。
马春风没有明说,但谷振龙骂方不为目中无人,当陈公树的华北区是摆设不成
方不为只能咬着牙,天天巴着脖子,等华北方面的战报。
十一日,由何英青主持召开统帅部会议,后报清委员长批准,对华北事变做出应对。
这一次,国民政府的反应不可谓不快。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统帅部决议,即日起向华北调运战炎储备,粮秣储备等,至少可供二十万人足有三月之久。
同时报请委员长,请求调动部分德械师北上。
除此之外,统帅部还调派第二师补充旅,秘密进驻上海市区,防守机场等战略要求。
这是怕被日军抄了后路。
怕二十九军擅自妥协,统帅部派时任参谋本部总务厅厅长熊斌赴保定,向二十九军做出一系列承诺要枪有枪,要粮有粮。
这是怕宋喆元成了第二个张少帅。
他一退,华北就会成为第二个东北。
方不为觉的这一招有点神来之笔的意味。
熊斌还没到保定,宋喆元就和日本达成了第一次协议
当然,称不上割地卖国,不过是延照中央政府的一惯风格,答应了部份日本人的条件,同意日本人派人进入卢沟桥以内的宛平搜查。
其实就连宋喆元也没想到,这是日本人的缓兵之计,刚过了三天,日本人就主动撕毁了这份协议。
宋喆元白白背了一次骂名。
但除了方不为,谁都不知道日本人的真实意图,南京统帅部有点慌了。
二十九军一妥协,日本人就能腾出手来,对上海和南京下手,到时候就会成为腹背受敌的局面。
在七月十四日的统帅部会议上,当既有人提出封锁长江,并派海军驻防吴淞口
这是要全面开战的架势,谁都做不了主,只能报请委员长定夺。
委员长半信半疑。
到这个时候,他还是不太本信,日军会全面化开战。
直到日本的军舰开到了下关,关东军各师团陆续往华北集结的消息传来
“中华民族已到了最后的关头,再没有妥协的机会,如果放弃尺寸土地与主权,便是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
“如果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我们只有牺牲到底,抗战到底,惟有牺牲的决心,才能博得最后的胜利”
方不为终于知道这句话的出处了。
委员长与周先生匆匆见
第七九五章 意外 二
除此之外,方不为还准备拉着齐振江去一趟密电检译所,找温玉庆,看能不能把纸条上的暗码尽快破译出来。
方不为直觉,纸条上的情报比那卷胶卷重要的多。
因为间谍在捡帽子的时候,看到铜管内的纸条还在时,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
为了让人不生疑,间谍跟着警察去了医院,等警察走了以后,他才拐湾抹角的回了日本领事馆。
可能是心里着急,也可能是认为刚刚确实是意外,间谍并没有刻意的隐藏自己的行踪,边从军的手下没费多少功夫,就跟到了领事馆。
“胶卷曝光了”须磨弥吉郎神色一冷,重重的一个耳光扇到了间谍的脸上。
若是之前,他倒不用这么生气,至多再让黄浚拍一份送过来就可以。
但自从华北沦陷之后,国民政府的警惕性明显的高了好几个级别,特务处,特工总部,宪兵司令部的特警大队等特务机构,无一不是全员出动,既防外,又肃内,让汉奸获取情报,以及情报传递的难度上升了无数倍。
怕黄浚父子暴露,须磨甚至严禁黄浚使用电话和电台联络。
如果照片洗不出来,难道让黄浚再去机要室拍一次照
太危险了。
间谍被扇的眼冒金星,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他也觉的这次的意外有古怪,但想来想去,也没发现哪里有疑点。
须磨又详细的问着间谍从到咖啡厅,到发生意外,胶卷曝光,最后被送到医院,回了领事馆之间的详细经过。
看似很正常。
“报告!”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须磨喊了一声进来。
“阁下,照片彻底曝光,已无法冲印!”一个日谍汇报道。
“底片上拍的是什么”须磨问道。
“大部分都是文字,好像是会议记录,另外两张好像是地图……”手下回道。
须磨眼神一顿,又点了点头。
他自然知道黄浚传来的胶卷上拍的是什么东西,现在只不过是想确认一下,东西是不是被调了包。
看来手下判断的没错,有很大的可能,这一次是意外。
但只可能是可能。
一个好的间谍,要尽量将所有可能会产生暴露风险的因素排除在外。
“咖啡馆不能再去了,就此舍弃!”须磨交待道,“另外,你近期不要再露面!”
须磨指着鼻青脸肿的手下说道。
“嗨依!”间谍重重的低下了头。
“通知黄浚,尽快想办法再拍一份底片,送到备用地点!”须磨给另外一个手下交待道,“再详细的查一下,那两个女人和三个黄包车夫的底细……”
……
洪公祠,特务处特训科。
方不为坐在冲印室外的椅子上,看似是睡着了,其实心思转的飞快。
他大致能判断出底片上是什么东西,用来定黄浚的黄晟的罪完全够用了。
但问题是,抓了黄浚和黄晟之后,能不能在第一时间审下来
别说拖个两三天,哪怕过了夜,都有可能让他们的同伙警觉,从而逃脱。
正想的入神,“咚”的一声重响传来,方不为扭头一看,冲印室外间的门直接被人踹开了。
除了谷振龙,没人会这么干。
谷振龙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马春风和温玉庆。
方不为赶往特训科的时候,让冯家山给马春风和谷振龙分别打了电话,汇报了一声。
结果方不为刚到洪公祠,行动科科长徐业道就跑来通知他,说是谷振龙刚打来电话,让方不为哪都不能去,在特训科等他过来。
方不为又连忙给谷振龙回了个电话,说是有一道情报是暗码,必须要让温玉庆帮忙。
所以谷振龙顺路的时候,把温玉庆也请了过来。
“东西呢”温玉庆开门见山的问道。
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
可能在这些人里,就数温玉庆知道的稍多一些。
江阴要塞计划泄密之后,委员长密秘召见过他,命温玉庆严密监听南京城内的电台收发频率,看有无疑似向日本人发送密电的可疑电台。
委员长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有所指。
温玉庆哪里会听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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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请假,明天补更
一九三四年春,民国二十三年。
上海,法租界。
一群服饰各异的男子站在三楼一个房间的窗口,目送着一位穿着长袍,带着礼帽的中年男子,在三个护卫的簇拥下上了酒店门口的一辆小轿车。
“站长,这位关特派员也不是很难相处么”上海站的副站长杨定安笑着说道。
陈浩秋呵呵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全赖诸位努力,就连委员长也知道了我们上海站的威名。处长已来电嘉奖,望诸位再接再励……”
自第一次上海事变之后,日本人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盘踞上海,剑指南京。
国民政府对上海越来越重视,经常会派要员来视察慰问,关景言便是此次的特派员。
房间内全都是复兴社特务处驻上海站的几位主要负责人。因情报机构与驻军的性质不同,关景言只能秘密会见,听从了上海站站长陈浩秋的建议,把会见的地点订在了法租界的这家酒店。
几个下属正在小声议论,陈浩秋却是看着渐渐远去的小轿车皱起了眉头。
画虎不成反成犬。这位关特派员对马处长多次孤身赴沪的事迹很是推崇,连自己给他安排的一队警卫也被一口回绝。但愿不要出了意外。
……
关景言看着窗外的景色,兴致非常的浓。不时的问着坐在自己旁边的警卫一些上海的奇闻轶事。
“特派员,马上就要到日本人的地盘了,这段时间又不太平……”
“都说了叫师兄,怎么还是如此见外”关景言笑着训了方不为一句。
方不为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接话。
关景言身为侍从室的副官,算得上委员长的亲信,而方不为只是复兴社特务处行动科的一名小队长。两人之间的地位天差地别。
方不为军校成绩卓异,身手好,枪法好,脑子也转的快,一年前毕业时,被分到了特务处。
刚去不久,正逢关景言外出视察。特务处派人随行护卫,马处长深知这位同学的习性,便专挑有黄埔毕业背景的,方不为正好被选中。
关景言最喜黄埔军校生,常以天子门生自居。再加方不为少年老成,谨慎稳重,一番相处下来,颇得关景言看重。
之后几次赴外地公干,关景言都会让方不为随行。一次偶遇突袭,方不为镇定自若的带关景言突出包围,救了他一命,自此之后,关景言便视方不为为莫逆之交。
关景言每次对方不为的任务评价都是卓异,不到一年时间,方不为的军阶就升了一级,成了少尉。职级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为行动科缉捕股第一行动组第一小队的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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