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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马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赤军

    崔融是唐中宗时期的文章魁首,然单论其诗作,在唐代可能得排出一百名外去。他这首作品结构简单用词通俗,虽非上品,裴该前世却很容易便记下来了,就此端出来飨客。座中多为老粗,即便张敞周闳等人,也从来未闻其文名,想来不至于太过掉价吧。

    果然一诗吟罢,当场激起喝彩声一片,只有甄随仍然闷着头喝酒,估计完全有听没有懂。祖逖也慨叹道:我等日日北望,企盼胡尘静息,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如愿啊裴该赶紧端起酒杯来安慰和鼓励他:祖君,世上无难事,只要我等夙志不改,坚持不懈,总有驱胡复都的一日!

    这一场酒宴喝到很晚,裴该也有了几分酒意,祖逖扯着他说:文约,契阔已久,今晚还当如在建康时一般,与君同榻而眠。裴该说好啊好啊——待与祖君联床不对,不是床,总之我有满腔衷曲,要与祖君夜话倾吐。

    众人各自散去,甄随他们也必须出城归营,裴祖二人则把臂步入内室。祖逖还把夫人柳氏和新纳的妾——也就是祖道重他娘——也都给叫出来了,命与裴该相见。裴该心说:这就快要托妻献子了吧理论上祖士稚你还有好几年可活,可千万要挺住啊!

    随即命仆役倒热水进来,二人先净面,再洗脚。裴该才刚把双脚泡入热水当中,忽听门外喧嚷声起。祖逖一皱眉头,尚未及询问,便即传来了祖涣的声音:阿爹,裴使君,甄营督与张将军不知何故厮打了起来,都要说寻自家明公分辩曲直

    今日第二更。




第二十八章、屠儿
    甄随还没出城,才刚离开衙署不久,就跟原本占据谯城的坞堡主张平厮打起来了,消息报入后堂寝室,裴该就不禁一愣,他心说我刚才见那俩家伙不是貌似相谈得很投契,胳膊搂着肩膀,就跟对连体婴一般踉跄着走出去的吗,怎么那么快就翻脸了?随即双眉一竖:那蛮子,果然吃多了酒,便要生事!说着话,也来不及擦脚,湿漉漉地就从铜盆里跳出来,欲待前去呵斥。

    祖逖笑一笑,递上手巾:文约不必心急,且拭净了双足,穿上鞋袜再说——虽是仲夏,地上却凉,休要感染了风寒。想彼等必是因酒生忿,不必严责,随便呵斥几句便是了。

    等二人重新整理衣冠,回到前院,就见围拢着一大群人,就中甄随和张平两人面上都有乌青,却仍然不依不饶地互相掰着膀子呢——不过很明显,甄随是占了上风了,张平貌似差一点儿就要被他按倒在地。

    裴该怒斥一声:还不松开——汝这蛮子,因何酒醉使性,与张将军厮打?

    甄随哼的一声,这才松开张平。他还没有开口,张平先朝上拱手,说道:本是末将一时出言不慎,得罪了裴使君,然已然向甄督致歉,他却不依不饶,先动手打的末将

    祖逖一皱眉头:汝如何得罪了裴使君?

    张平面露尴尬之色,嗫嚅着不敢回答,甄随梗着脖子叫道:本来说得好好的,我见彼等都很敬仰都督,还连番劝酒,就问张平,说汝等在豫州,也知道我家都督之名么?张平那厮竟道:‘屠儿之名,如何不知?’

    这话一说出口,旁边很多人都面露尴尬之色。裴该不禁嘴唇一歪,轻轻啧了一声。

    关于自己这个新绰号,他本人到处散布探子,自然早就听说过了。自己在徐州,尤其是淮阴县内大杀坞堡主,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连兖豫之地的坞堡主闻讯也尽皆胆战心惊,故此才造出来这么一个雅号。裴该曾经感到非常恼怒,苟晞所到残破,杀戮士女,始得屠伯之名,我这才宰了几个人啊,就竟然也被冠以一个屠字?

    而且石勒王弥,乃至于王敦,杀的人也肯定比自己多,只是稍逊于苟晞而已,就没人在背后嚼他们的舌根子,怎么轮到自己,竟然得此殊荣?不过再一想,他也就释然了,这其实是很简单的屁股问题。苟晞杀戮士女,士人间遂得屠号;自己杀了几个坞堡主,故此别州别郡的坞堡主自然心惊;至于那些大杀老百姓的,老百姓又没有话语权,就不可能有什么说法流传开去啊。

    而且据说自己这个新绰号,还颇给祖逖带来了不少的利益。兖豫二州的不少坞堡主们听说了裴该的事迹,纷纷议论,说幸好是祖使君到咱们这儿来了,不是裴使君,否则你我怕是都难逃家破人亡的命运。据说祖使君的粮秣物资,多由裴使君提供,说不定将来也想插手兖豫之事,咱们还是好生供应祖使君,别让他在州内存身不住吧

    祖逖征兵征粮,原本坞堡主们都叫苦,等听说了裴该的事迹,两相比较之下,深感祖使君真是贤官。倘若咱们不遵从贤官的号令,一不小心换得屠儿过来,到时候恐怕悔之晚矣!

    据说还因此流传开了一首童谣,说:祖公到处,军民安堵;屠儿若至,坞墓墟土。

    所以裴该光火也就一阵儿,随即就把此事拋诸脑后了。他心说随便你们怎么说吧,祖士稚要依靠你们这些坞堡主,我可与汝等毫无所求,肯听命的能得活命,不肯听命的那就都去死!我暂且管不了兖豫之事,什么屠伯屠儿,都当春风马耳。

    我要在部属中立英武之名,在士人中立贤良之名,在百姓中立保育之名,在敌人中立智勇之名坞堡主怎么评价自己,还真不必要太过放在心上。

    可是遥遥地打听到有人这么编排自己,跟实际听在耳中,感受自然不同,裴该不禁啧了一声,却想不好该怎么训斥甄随——如今裴祖两家并肩奋战,照道理是应该尽量弥缝双方罅隙的,哪怕己方多退一步也无不可;但甄随是因为别人咒骂自己而不忿伤人,忠诚可嘉,倘若严辞切责,只怕冷了部属们的心啊。

    好在祖逖开口了:今天下丧乱,为朝廷弃汝等,汝等始筑坞堡,保障地方,虽然有功,也实窃州郡之政。我与裴使君既至,汝等便当竭诚效命,以赎不法自专之前愆,仍不肯俯首听命者,自当剿除,以使军令政务,纯出公门。裴使君所杀者,皆不法之徒也,何得名之为‘屠’?张平,还不快来向裴使君谢罪?

    张平倒也没有犹豫,赶紧躬身上前,俯伏拜倒。裴该正想双手搀扶起他来,就听甄随在旁边儿高叫道:苟晞即为我家都督设谋所杀(这是裴该自己宣称的),彼乃‘屠伯’,我家都督怎么也该是个‘屠公’,如何敢说他是‘屠儿’?!

    裴该听得此言,差点儿没一口老血喷将出来——我靠原来你是为了这个理由才殴打张平的啊?那连我都得为张平喊冤!

    双手扶起张平,并且呵斥甄随道:不学蛮子,世上哪来的什么‘屠公’?!

    屠伯是个专有名词,语出《汉书,是说酷吏严延年当河南太守的时候,刑杀过甚,冬月,传属县囚,会论府上,流血数里,河南号曰‘屠伯’。所以这词儿专指酷吏好杀的官员,伯既非爵号,也不是说这人年岁比较大——怎么可能再编造一个屠公出来?

    当然啦,屠儿也确实不是什么好词汇,儿有轻视意,大概是因为坞堡主们瞧着自己年纪轻,故此才以儿字来命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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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该强令甄随向张平致歉,然后才驱散众人,与祖逖返回内室。

    两人借着酒兴,铺开地图,指点天下形势,足足说了大半夜的话。按照祖逖的意思,既然裴该带了兵过来了,不妨就与自己会合一处,再谋河南,然而裴该却摇摇头,婉拒了:

    祖君前番致书说,郏县之战虽然取胜,所部精锐却折损甚众,兖豫诸堡异心萌生——须知彼辈多是小人,畏威而不怀德,亦不如编户齐民容易治理,是以我想要仔细跟祖逖说说自己破灭辖区内坞堡的经验,再一想,这事儿我通过来往书信也讲过不止一遍了,奈何祖士稚听不进去啊,主要是太急功近利了,那我再多费唾沫星子也没啥用。于是顿了一顿,收束住思绪,折回去说道:故而裴某来此,是壮祖君声威,以平兖豫骚然之态。至于再攻河南,恐怕时机未到啊

    裴该说了,最近江东颇有不稳的动向,倘若我等并力北向,建康方面却从后牵绊,恐怕后无退路,更难成功——若取河南,关中易固,即长安为胡贼所陷,天子也可逃归故都,此岂建康所欲见之事?我过兖豫,还待南下求会第五盛长(第五猗),彼近日之势,君可见否?朝廷既拜琅琊王大都督陕东,则不当再遣第五盛长都督江北四州,而既已遣他来,建康又不允其入荆。南北水火之势,由此可知矣。

    祖逖恨恨地一捶床榻:都只为自身权势着想,无人心系国家社稷!

    裴该微微一笑:这也是必然之理。若无自身权势,如何统一军政,驱逐胡虏?是以乱世之中,人人可为且欲为曹操!今日之势,如蛇双头,相逆而行,其身必裂。且南北相隔千里,天子仅一隅之地,琅琊王却奄有江淮,臣势既大,朝廷不可不倚靠之,却又不得不防备之。而若使第五盛长入荆,则陕东大督之任,形同虚设

    祖逖瞥了裴该一眼:文约,卿也欲为曹操么?

    裴该一拍胸脯:裴某之心,祖君素知,何必问耶?然我虽无不臣之心,若建康遣人来替我牧徐,我必逐之;即长安遣使来召我入关,我亦坚辞不受。祖君,且扪心自问,若两方欲夺君之兵权,君又如何做?

    祖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若果有才智之士,强过祖某,来守兖豫,祖某自当为之执鞭!

    该愚鲁,天下才智之士,可继祖君,守牧二州,统驭豪杰,兴师北伐者,不知都有谁哪?

    祖逖闻言,不禁垂下头去,良久沉默不语。

    要说祖士稚可能真是毫无私心,但同时他也自视甚高,放眼四顾,就觉得北伐大业只有自己才能完成,就目前而言,找不出第二个人来——索綝荀组王浚,乃至于死鬼贾疋老朋友刘琨,谁能比自己强啊?那若换一个人来主掌兖豫,驱胡大业还可能成功吗?自己怎么能够拱手把兵权给交出去?

    所以裴该趁机就说了:我过祖君处,为君壮声势,随即便将南下,沿江而归,以吓阻江东,使建康不敢掣肘。其后稍加积聚,再可与祖君共谋恢复故都,救援长安。祖君,须知欲速则不达,君此前郏县之战,便是积储不厚,急于发兵,乃至功败垂成。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若不步步为营,即便取下洛阳,恐也无力再向关中了——君请三思。

    裴该真不觉得靠着自己手下这五千人,就能够协助祖逖,顺利地拿下河南地,对战胡汉重兵集团,除非他把徐州放空,把兵全都领出来。但一来实在舍不得徐州的基业,二来后无退路,一旦遇挫,就怕难以复振——风险和收益不成比例啊。

    他可是熟知后事的,不提桓温刘裕等人的北伐,就说绝世名将岳鹏举吧,十万岳家军酣斗偃城,几乎就把兀术的主力军团给彻底打垮了,可是只要后方金牌一到,他不退也得退。倒还真不是岳飞愚忠,问题你缺失了后方基地,还怎么可能长驱直入,渡河北进?于是——十年之功,废于一旦!所得诸郡,一朝全休!社稷江山,难以中兴!乾坤世界,无由再复!酿成了千古的大悲剧

    建康都是些什么货色,裴该心里清楚得很,他们能够任由你们裴祖二人顺利挺进河南,甚至于把司马邺都给救出来?除非你有随时翻脸,都可以直接兵指建康的实力!而且就算你真有实力了,对方若瞧不见,或者睁眼瞎,仍然要在背后搞小动作,那也很恶心啊,你总不能真的冒天下之大不韪,不杀胡虏,却先去把陕东大都督给剿了吧。

    这年月的天下,终究还是士人的天下,终究还是皇权的天下,一旦背离,千夫所指,自家阵营恐怕也会瞬间分崩离析裴该每每想到这点,都不禁有些羡慕石勒,外族在这方面,天然的禁锢恐怕多少会小一点儿

    但即便如此,石勒也得先依附胡汉政权,等势力雄大了才敢自立的不是吗?



第二十九章、劫兵
    裴该来到谯城的第二日,于城外列开阵势,自己与祖逖并马而行,检阅士卒。

    祖逖定睛观瞧,不禁暗暗心惊,心道裴文约真练得好兵哪!首先说裴家军的装具很精良,这倒并不奇怪,裴该在徐州南部已经种了好几年的地了,并且还顺利拿下了彭城的铜铁矿藏,既能自己铸造兵器,还能铸钱购买物资;祖逖虽与裴该相交莫逆,但也知道裴文约既非自家部属,也不是彻底无私之人,他就不可能把最好的东西全都拿出来给自己,肯定主要用来装备徐州的新兵啊。

    其次,徐州士卒的精神状态都很好,个个挺胸迭肚,志气昂扬,而且满面红光——看起来吃得不错嘛。去岁兖豫是平年,听闻徐州风调雨顺,难得的大熟,而裴该还在江东的时候,跟祖逖谈兵,就说过必须得让士卒吃饱饭,如此才可经常性地训练,战阵上遂能不弱于敌,看起来他是真有实力把徐州兵填饱喂足哪。祖逖心说不成,我得再跟他好好说道说道,让他多资供我一些粮秣物资。

    第三,是裴家军的队列很整齐,一个个方阵就如同刀砍斧凿的一般。当然啦,在裴该看来,这还远未够班,比起后世长街阅兵的队伍来,简直就松垮散漫到令人发指当然时代环境,乃至食物都完全没有可比性,他也不能过高要求。裴该前世读过不少历史穿越小说,谈起练兵的法门主要有两个:一是军体拳,二是队列训练。军训时候学过那几手军体拳他早就扔到爪哇国去了,但队列训练大可搬来运用,所以练兵的时候,乃是生顶着刘夜堂甄随等人的不解和疑惑,强行推广的。

    其实队列训练也不算什么新鲜花样,据说明代的戚家军就能够顶着瓢泼大雨依旧挺立如松,队列不散。只是这年月对于队列的要求并不很高,尤其是新募的兵卒,而非亲信部曲,一般没人会花费太多精力和时间去练队列,练站姿——基本都是消耗品嘛,费那劲干嘛?

    裴该可没打算把普通士卒都当消耗品,他觉得自己距离慈不掌兵的要求还很远,上次蒋集岗之战折损了小三百人——还多数都是祖逖训练出来的老兵——就把他肉痛得不得了。当然啦,想要如同后世美军蹂躏小国那样,争取打低伤亡甚至零伤亡战斗,在这年月完全是天方夜谭,但裴该总觉得身为将领,总应该尽可能减少己方的损耗,而即便无法回避,必须得打消耗战,也不可浪掷士卒性命,更不能因为可能的损耗而疏忽了日常训练。

    烈风劫火二营是徐州军的精锐,文朗所部骑兵就更不用说了,裴该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血在练兵上面,此番排列出来,也有向祖逖炫耀的意思。然而祖士稚心中虽惊,脸上却并不肯有丝毫表露,策马自阵前缓步行过,只是偶尔略略颔首而已。

    裴该忍不住问道:君看我军士卒如何,可堪一战否?

    祖逖侧过脸来问他:可曾经历过血战?裴该先点一点头,然后再摇头:自然也曾战场搏杀,然尚未遭遇强敌。唯一碰到过的强敌,也就是支屈六的羯胡兵了,但那都两年前的事情了,不必拿出来说——正经这五千兵马,有超过七成都是那一战之后才始招募的。

    祖逖笑道:观之颇为雄壮,然是否面临强敌能不动摇,尚未可知也。昔日洛阳禁军,亦甚可观,然而随即又怕这话说重了,扫了裴该的面子,因此赶紧转圜:然以之威吓江东,颇足够了。

    裴该自然明白敢战之卒不是靠站队就能够站出来的——当然也不可忽视队列训练的重要性——但也不希望把才刚训练成的部队就拉上血火不测的前线,去面对强敌;事物的发展能力的养成,总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因而他并不在意祖逖的刻意贬低,笑一笑说:我欲先将此军扫荡徐北坞堡盗匪,再北上以攻曹嶷,若能灭曹而归,始可与祖君会合,进讨胡虏咱们不急,一步步来。

    面对的敌人逐渐棘手,战斗烈度逐渐增强,在裴该看来,是一支强军成长的最佳途径,既不会因为始终不遇强敌而导致血勇不足战技原地踏步,甚至于生出虚幻的骄矜之心,也不至于脊梁骨被反复打断,百战老兵永远培养不起来。本来在乱世之中,如此养兵实为奢望,好在有祖逖顶在前面,先帮裴该把强敌给扛住了。

    在建康结交之初,以及才刚北渡之时,裴该是把祖逖作为自己的榜样,但如今看来,祖士稚很可能是一道阶梯,只要能够攀缘而上,自然强军可成,壮志可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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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该在谯县附近停留了整整六天,然后便留下部分粮秣器械马匹,辞别祖逖,率军折往西南方向,经汝阴汝南前往荆州,要去拜会第五猗和荀菘。可是才刚进入荆州地界,就遇见了一支徐州的商队,带来消息说:宛城已被攻克,荀菘已然归降了第五猗。

    裴该闻讯不禁皱眉,心说我靠,历史又变味儿了

    详细情况是,去岁第五猗受命都督四州,当即率沿途所招募的千余兵马逾越南山,进入荆州最西北方向的魏兴郡。魏兴上庸新城三郡虽然归属荆州刺史部,但实际上与梁州的关系更为紧密——两汉时,这三郡原本都只是汉中郡的一部分而已——建康政权的手一时还伸不了那么远,故此第五猗可以肆行无忌。但是接着再往东走就不成了,遭到新任荆州刺史王廙的阻拦,想要折向南阳方向,荀菘又已占据宛城,不肯接受第五猗的指挥。

    正当第五猗兵寡力弱,难以进一步扩展势力的时候,突然间喜讯从天而降——杜曾率领残部北上,亲自跑到南乡的三户亭来拜谒第五猗,请求依附。并且杜曾还与第五猗商定了婚事,将第五猗的庶女嫁给杜曾之侄杜略为妻,随即两军合流,顺利镇定了南乡郡,进取襄阳。建康所署荆州刺史王廙率军来御,结果被杜曾杀得大败,第五猗就此得以进入襄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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