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君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贰蛋
只是那些将领们却也顾不得去深思,知道城内情况危急的他们,迫切地想要率领士卒回到城内去。
因为韦州若失,他们这些人便会沦为孤军。到时候,根本不具备和宋军相抗的实力。
城东。
正在和天巧、天暴两军酣战的元军在将领的指挥下,且战且退,向着韦州城内退却。
天巧、天暴两军趁势压上。
官道沿线,到处都是元军的尸体。
城西。
这里的元军却是并没有城东元军那样的运气。
自天伤军从城内杀出来后,他们等于被截断退路。如今,想要回往韦州城除非是冲破天伤军的阻碍才行。
这当然不是他们轻易能够做到的。
虽天哭军到现在已是伤亡惨重,也仍是不可忽视。
元军将领们率着士卒向着韦州城方向突进,可很快又被天伤军将士的火力之下被压制下去。
军中鼓响如雷。
前排的元军却是踟蹰不前。
面对天伤军强大的火力网,谁都不想冒然冲上去送死。
军中将领无可奈何,只得组织将士继续抵御天伤军的进攻。突围回城,已经成为奢望。
至此,韦州城战,元军可以说是全面落入下风。
……
中兴府。
此时大夏白马强镇、黑山威福等军司大军围困中兴府已经有些时日。
中兴府城门日夜紧闭,城内将士臣民任何人都不得出城,也不再容许任何人进城。
李秀淑是打定主意要等到蜀中禁军来援。
而在这日,筹备多时的大夏军队也终是向着中兴府发动了猛攻。
四大军司将士共计约莫十八万,齐齐压到中兴府外。
军前掷弹筒沿线排列。
刚刚开战,便是炮声齐鸣。
李秀淑从各地调集过来的勤王将士也有十六万余众,掷弹筒排列在城头上,和元军进行对轰。
城头、城外皆是灰烟弥漫。
团团炮火中,两军皆有将士阵亡。
炮声从上午时分直直延续到正午,大夏军攻势被打退两拨。
其后,大夏军队暂做休整。大军各自回营。
到下午,便又欺到中兴府外。
只这回,他们却是改变战术。军中所有的掷弹筒都被调到中兴府东城门外。
城内西夏守军来不及作出应对。
到近黄昏时,整个中兴府东城门几乎被夷为平地。
女帝李秀淑在宫中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匆匆出宫,亲自赶到东城门督战。
太师仲孙启赋等人竭力阻拦,都未能拦住李秀淑。
这位西夏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君王,展现出让人侧目的刚烈和勇气。不知让得多少男儿汉心中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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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2.屠杀降卒
不知不觉天又明。
在韦州城东,厮杀率先落下帷幕。
整个城外数里范围,到处都是躺着凌乱的尸体。
军旗横陈。
尚且有军旗插在地上,还燃着火焰。
血腥味刺鼻。
有地面被浸染成近乎发紫的红色。
那是血液干涸的痕迹。
整夜的厮杀,元军不知道多少慌乱逃离。
自庆原、鄜延、河东北路赶来的元军至此彻底大势已去。
那些逃离的散兵游勇已经不足为虑,不肯能有余力再阻挡蜀中禁军北进。
天猛军军长郑益杭、天巧军军长邱木科以及天暴军军长袁康博等将在剩余的元军投降以后汇聚。
有将士前去统计投降元军的数量。
众将看着那横陈遍地的尸体,俱是沉默不语。
这场仗,应是胜了,但看着那些静静躺在地上的尸体,众将都实在高兴不起来。
有士卒匆匆跑到邱木科的面前,禀道:“军长,我们找到元军主帅的尸体了!”
郑益杭等人微凛,连忙让这士卒带路。
然后在约莫离着韦州城五里处的官道上看到了涂博达的遗体。
他穿着的甲胄上,有几个清晰的弹孔。涂博达脸上还有着硝烟的焦黑,尸体早已是冰冷了。
这里接近战场的尾端,看来涂博达昨夜应该是想率军突围的,只可惜,他并没有能如愿。
那巫师的大赐福术,并没有能让他真正避过子弹。
过些时候,投降的元军都被缴了械。
这时候已经有蜀中禁军将士实在承受不住那沉沉的疲惫,就在官道上席地而睡,或是倚在官道旁的大树上。
一个日夜的酣战,即便他们是久经训练,也熬不住。
官道上鲜少有再站着的将士。
邱木科、郑益杭等人看着这幕,轻轻叹息。分不清,有哪些人还活着,有哪些人,已经死去。
只那遍地的尸首上,偶有沉睡过去的将士会翻个身。
他们就那么躺在冰冷的尸体上。
邱木科听着城西那头还有枪炮声响,城内也偶有枪声,问郑益杭道:“郑军长,咱们要不要再去城西支援”
“让他们休息休息吧……”
郑益杭轻轻叹息道:“如果城西情况不好,不会到现在还不放求援令箭的。”
看着这些疲惫的士卒,他实在是不忍再叫他们起来。
城西。
副帅张光宝这时候已是初步扫清城内的元军余孽,带着天贵军的将士们也是赶到这城西来。
随着天贵军也加入战斗,这更是加快元军覆灭的脚步。
这边惨烈的情景较之城西还要更甚。
天巧军昨日抵挡两万元军多时,伤亡极是惨重。
当剩余的元军终于选择弃械投降时,不知多少蜀中禁军将士欢呼。但其中,却也隐隐有哭声掺杂。
天伤军军长王达钢在看到张光宝的帅旗以后,很快跑到张光宝的面前复命。
但是,却不见天哭军军长何兴武的身影。
张光宝等人都是放眼张望。
直过去半晌,才有天哭军中的将领跑到张光宝的面前,眼眶通红。
他的左臂上鲜血淋淋。
张光宝看到这自己并不是特别熟悉的将领,问道:“你们军长呢”
这个将领是天哭军中第七团的团长。
他哽咽着答道:“军长、副军长以及都虞候都已经……捐躯了。”
张光宝等人都是微怔。
王达钢脸色猛变,呢喃道:“老何他……死了……”
然后众人忙跟着这将领向着旁侧密林中跑去。
密林中,何兴武以及天哭军副军长、都虞候等高级别的将领都已经被找到,齐齐摆在地上。
王达钢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眼中有泪水流淌下来,“老何……老张……老西……董瞎子……”
这地上,万夫长级别的将领便有四人,千夫长级别将领更是有十余。
天哭军第七团的团长,身形魁梧的铁骨汉子,在旁边泣不成声,“元帅,我们……我们天哭军……几乎、几乎打光了。”
张光宝眼眶通红,缓缓闭上了眼睛,“你们……都是好样的……”
他也没有想到,天巧军竟会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郑益杭在旁实在是忍不住,猛地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吼道:“我去杀了那帮狗杂碎!”
然后就向着那帮正在被缴械的元军俘虏跑去。
“站住!”
张光宝猛地睁开了眼睛,喝道:“皇上有严令不得随意斩杀俘虏,你想要做什么!”
郑益杭的脚步猛地顿住,眼睛通红的回头,“可老何他们……”
张光宝再看地面上何兴武等人的尸体,没有再说任何话。
“都跟老子来!”
郑益杭大吼,带着数百亲卫向着元军俘虏那边跑去。
枪声又响。
惨叫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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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3.占据韦州
无数大夏军在炮火过后涌进甬道。
老太师仲孙启赋身穿银色甲胄,须发皆白,嘶声高喝:“杀!杀!把他们顶回去!”
城头女帝负手而立,默然不语。
这场仗,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这城内十六万甲胄,还能幸存多少。
她只知道,她脚下这片土地,她寸步都不能让。
……
时至下午。
韦州城内外硝烟刚尽,炊烟又起。
官道周围仍是躺着无数的尸首,和沉睡的蜀中禁军将士。
军中各团将士都已经清点完伤亡。
城东邱木科等将差遣士卒将伤亡报表呈给张光宝。
其中天巧军最是伤亡惨重。
虽邱木科、善良才以及裴元德都并未受伤,但因他们酣战的时间最长,军中中层将领阵亡的却是不再少数。
整个天巧军中十个团长,阵亡四个。再有副团长、都虞候也是阵亡不少。
天巧军总体伤亡超过半数。
天暴军也是阵亡将近三千之数。
他们不知道打退多少次想要冲回城内的元军,能够剩下这么多将士,已是殊为不易。
郑益杭的天猛军倒是没有在城外阵亡多少将士,只是在破韦州城时阵亡一千五百有余。
而在城西,天哭军的伤亡较之天巧军还要惨重许多。
他们之前在城外抵挡两万余元军围攻,坚守阵地,死战不退,为此付出极重代价。
军中军长、副军长、都虞候,以及军中负责督查的,共计四个万夫长级别将领全部捐躯。
各团团长、都虞候、副团长等千夫长级别将领阵亡过半。
清点人数后发现,全军仅剩两千余人,且其中半数带伤。光是重伤员便有两百余众。
新兵蛋子小邓子那个班总共十个人,到现在,仅仅剩下他,还有另外一个老卒,就是之前背着他的那个老卒。
这从军也有数年,随着赵洞庭南征北伐的老卒看着趴在老张头遗体上的小邓子,轻声说道:“我从军有两年了,但没怎么真正上过战场。从我刚投军的那天起,就被分在咱们这个班,只是还没有被改编到天哭军而已。老张头那时候也跟我说,让我莫要轻易地冲到最前面去。”
老卒脸上露出些许苦笑,“那时候我也和你这样,没信他的话。后来跟着大部队去打重庆,我冲到最前面,老张头为救我,中了敌军两刀,差点就死了。从那以后我就告诉我自己,以后打仗不能蛮冲。自己死了事小,连累弟兄们罪过就大了。”
小邓子又是泣不成声。
老卒眼眶也是通红,眼神飘忽,呢喃般接着说道:“我知道你肯定瞧不上老张头,但我告诉你,老张头他不是怕死。真要论军功,我们团,乃至整个天哭军,我都敢说没有几个士卒能够比得上他,甚至有许多将军都不如他。以前团里记载军功的将军说过,老张头从从军到现在,杀的敌军,光是有数的就有三百多号。单凭这些,让他做个千夫长都不过分。是老张头自己拒绝了,他说,他就是个种地出身的,大字不识。做兵还好,做将领,那会害了弟兄们。”
“你知道么,老张头家里其实根本就没有人了……每次他领到赏钱,咱们让他请酒吃,他都不许,不是因为小气,而是他将那些赏钱还有他的银奉都捐出去了,捐到了他的老家。所以我们嘴里边嘲弄他,但每次发军饷都乐意请他吃酒。有次他喝醉了跟我们说,他就想他的家乡多几个读书人,多出几个将领。咱们这些不识字的,枪法再准,能杀的敌军也就这么多,但将领们指挥得好,能杀的敌军那就数目大了去了……”
“唉……老张头这么好的人,真不该死在沙场上的……只沙场,却又管过谁是好是坏啊……”
小邓子伏在老张头身上,抽泣不语。
只是等他起身时,低声地对自己说:“以后我供着你,你没做完的事,我替你做……”
他好似在突然间长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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