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太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荆柯守
鲁王更觉不妙,但马公公已吩咐了一句:“好生伺候鲁王,不得有误!”
说着,拔腿就走,正巧遇到了鲁王妃,还行了个家礼,向她一躬,才头也不回出了院,冒雨匆匆而去。
霎时间院子空落下来,在雨声中,鲁王独自呆坐移时,见着鲁王妃进来,才突然一扫,将不远瓷器扫的粉碎,一阵怒吼,到了口中,还是化成了嗬嗬声。
人在屋檐下,怎么不低头,这雨,是下得越发紧了。
深宫,没有谁说话,只有棋子微下,与君王下棋的赵公公后背全是汗。
这与皇帝下棋,既不能敷衍,不能输的太明显,也不能毫无顾忌只知道去赢,帝王的棋术必须最好,但人家让个奴婢与他下棋,是为了解闷,大多心情不好或无聊时,作必须输的一方,还要让皇帝尽兴。
这种分寸的拿捏,实在是不好把握,但对赵公公来说,不是难事。
难的是现在这复杂的局面。
尤其今日,竟可能有皇子要魇咒皇帝,若此事真查出证据,怕京城又要迎来一场血雨腥风,光想一下,赵公公都觉得喉咙发干,后颈发凉。
才想着,有着脚步声,殿外小步走进一人,正是被派去鲁王府的马公公,马顺德。
见他回来了,皇帝一推棋盘,起了身。
“不下了,收拾了吧。”
“是!”赵公公顿时松了口气,忙小心翼翼捡着棋子,收拾残局。
马公公忙上前跪了,向皇帝禀报了鲁王府的事,又说:“根据霍真人的检测,鲁……六爷血脉无异,只是,似乎母系血脉,有点问题。”
这事,事关重大,不仅要听马公公的回禀,皇帝还宣了等在外面一同来的霍无用和御医觐见。
霍无用和御医进来,说辞与马公公无异。
皇帝神色一松,不管怎么说,不管卫妃是不是有问题,起码鲁王是自己亲儿,血脉无异,这就够了。
这至少说明了他没有替别人养儿子,听说还从鲁王书房里抄到了一些文书和一首词,皇帝就说:“呈上来。”
马公公亲自捧着递上来,皇帝先捞起文书看了看,这些倒没什么,只是鲁王府违反大郑律做了一些买卖,虽说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但这仅仅是幌子,没有一家能办到。
无非是置办了一些灰色产业,还不至于让皇帝发怒。
又捡起写着词的纸看了看,这诗看完,皇帝半晌没说话。
马公公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帝才呼出一口浊气:“朕还不知道,我这老六,还有这雅兴。”
“雨夜写词,望江怨,好啊!”
皇帝说着,似乎想笑一声,笑声干巴巴,连自己都觉得嘶哑,因此话一转:“你和霍无用去皇后处,查一下卫氏的血脉。”
“是!”马公公和霍无用都应声,见着无话,退了出去,入了雨中。
镇南伯府
世子院子里的芭蕉被大雨打得摇摇晃晃,屋子里烛光明亮,有人正在小心翼翼端着药碗走到床前。
床上躺着的青年,只着里衣,盖着纯色蚕丝被,脸色更苍白一些。
“公子?”这几个月个头窜高了不少的道童弘道,现在已换了服,长大了些,有些少年样子,他将药放下后,就凑到床边,轻声唤着。
青年刚才就醒了,只是一直没睁眼,此时放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公子,该喝药了。”弘道被他这么冷淡看一眼也不怕,仍梗着脖子说。
青年,也就是谢真卿,这才蹙眉,示意弘道扶自己坐起来。
弘道给他后背处垫了软垫,慢慢扶着他坐好了,就端了药碗,一勺勺喂。
谢真卿喝了,良久不说话,弘道也不说话,垂手站在一旁,等候着吩咐。
谢真卿对此有些无奈,上次道观的人全部血祀,两个人的关系就变成这样了。
弘道的忠心无可置疑,但这脾气实在是比过去更大了一些,偏偏还一副沉默本分模样,哎,实在是头倔驴!
不过这时也顾不得这些,谢真卿只是顺手拿起一柄小镜子,照了照脸,就见镜中青年眉心一片若有若现的黑气,无语的放下了镜子。
“唉,鲁王这棋算是废了,我也反噬不小。”
“要不是我已经去了三尸,成了妖道,这次非死不可。”
才想着,又咳嗽,把手帕一看,又有些血色,谢真卿有些无奈,几次折腾,这身体怕也寿命不久了,十年?
十年也足够了,只是自代王入京,这卷起的风暴也太大了些,以前的布局,几乎都被撕的支离破碎。
最恐怖的是,连自己都难以查知,怎么形成的,似乎是自然而然,就变成了这样了。
难道真有天命?
赝太子 第七百八十一章 细思甚恐
“轰”
一道闪电落下,雨渐渐大了,打得树枝屋檐一片刷刷声,天地成了混沌,谢真卿久久看着,沉思良久,渐渐露出了狞笑。
“天命?”
“龙君不在争,因此死了,我要是不争,就得落得龙君的下场!”
“天命不是已经死了一个么?上官不如现管,皇帝现在就是天,借他的手,再死一个又何妨?”
“不过,不能粗暴,还是推一把!”
话才落,天上一个明闪,房间内亮的惨白,紧接是滚滚的闷雷声,吓的弘道心里一缩。
谢真卿思略而定,倏然间坐起来吩咐,声音显得从容。
“你不要怕,去齐蜀两王处查查反应,还有,把这个送入隆安帝陵墓第四层。”
“隆安帝陵墓有甲兵守卫,你可以走密道。”
话音刚落,谢真卿对着挨着床的墙一按,就打开一个小暗门,里面是巴掌大小暗格,里面没别的,只一个小匣子,匣子又取出一卷发黄的旧纸,递给了弘道。
“切记不要有误。”
“是!”弘道强忍着不安,应了,转身出去。
齐王府
孙伯兰赶到书房门口,就见着齐王正侧着身子眯眼看着琅玡插架的书架,连忙给齐王请安。
齐王转眼看出他眼有些浮肿,吩咐:“给孙先生送一碗参汤。”
说着自己坐了,问:“事情办完了么?”
“王爷,办完了,府内新置了一处庄子,七百亩,这是地契。”
“还有呢?”齐王接过纸略看了一眼便丢在桌上。
孙伯兰的神情有些憔悴,抬眉看了一眼:“代王府的情况,我也查了查,六家酒楼生意兴隆,却是双吊粉的缘故。”
“只是酒店的人自己都没有方子,是代王府每月拨给。”
“啪”齐王突然之间大怒,在桌上一拍:“孤要知道的,是这些琐事么?”
孙伯兰连忙跪伏在地,不到半年仿佛老了十岁,连连磕头告罪。
齐王一抬眼,就见贴着“戒急用忍”,心不禁一沉,瞟了一眼孙伯兰沉吟不语,他有点后悔了。
自上次打死了一个幕僚,又逼走了文寻鹏,下面的谋士个个是唯唯诺诺,但办的差事却越来越不中靶心了。
“晓事不等于能办事啊!”齐王才寻思着,听到窗外有拍打翅膀声,不久门外仆人就禀报:“王爷,有一只信鸽送回了消息。”
“起来吧,去看看啥事。”不得不说,齐王有些长进了,扫了一眼孙伯兰说着,孙伯兰如蒙大赦,连忙退了出去,在仆人手里接过信,不由变了色,连忙入内呈了上去。
“大王,是鲁王出事了,不仅仅被革去了王爵,还有马公公带着甲兵闯入府了。”
“什么?”齐王一把抢过信,看了看,难得没有暴躁,而有点不安徘徊起来。
蜀王府
此时云重天暗,越显得幽深,远远一阵琴声婉转,似有似无,袅袅不断,在殿中盘旋。
蜀王隔殿听完,叹:“京师风云将变……罗裴今日出京了,你们怎么看?”
众人都是沉吟,一人说着:“这事不是很好办,罗裴现在是西南总督,等闲动摇不得,必须是大事出了纰漏。”
“但是他给皇帝的折子,我等揣摩了,的确有些贼才贼智,要是依策而行,西南怕还是能平定。”
蜀王心里有些难受,叹着:“我何尝不知呢,所以是想和大家计议一下。”
才说着,就听外面有人禀告:“王爷,有急报。”
蜀王心中一惊,知道没有大事,不会来禀告,说着:“进来!”
进来是个仆人,把一份情报奉上,蜀王接过随手一翻,浑身不禁一震,站立而起,似乎觉得热,命:“将珠帘拉开些。”
“是!”立刻有仆人拉开,又自退了出去,一阵凉爽的夜风立时袭了进来,吹得衣角簌簌作响。
“王爷,出了什么事?”
蜀王在这几个人面前,总能很快定住心神,略一沉吟,把事简略说了,喃喃:“老六这是出局了?”
说着,就将这份情报传下去,让在座几个谋士看。
都看完了,谋士低声议论,有的还露出喜色,毕竟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了,一个谋士却不说话,只是沉吟。
表情,似乎也并不高兴,有些担忧之色。
蜀王忍不住问:“纪先生,可是哪里不对?”
纪鸿绪手里摇着一把折扇,满身书卷气,这时蹙眉:“主公,您有没有觉得,这发展有些过快了?”
蜀王没有听明白,发展过快,什么意思?
“主公,这一二年,您不觉得,比过去十年发生的大事都要多?”纪鸿绪脸色有些凝重:“无论是您与齐王矛盾加剧,还是清园寺勾结大妖,以及神祠显灵,天降陨石。”
纪鸿绪屈着指:“还有鲁王被削王爵,卫妃被降位份,一件接着一件,情况发展的太快,应接不暇。”
“您不觉得心惊?”
蜀王一怔,渐渐变了颜色。
这一二年,好像整个世界都加速,事件一个接一个来,之所以他一直没觉得哪里不对,大概是因父皇老了。
十年前,父皇还身体康健,大权在握,而他们才开始封爵,一级级往上爬,根基不稳,没到争嫡白热化的时候。
最近一二年,父皇身体明显一日不如一日了,齐王嚣张跋扈,他这个与其年龄相近的亲王,就是争夺太子最强有力对手,二人自然混战一片,彼此针锋相对,关系越发恶劣。
现在被这谋士一提醒,不由悚然一惊。
是啊,就算是因父皇身体不好了,这一二年各种事情都冒出来,但这时间与代王的崛起隐隐暗合,未免让人多想一些。
“是啊,最近一二年,大事频出,实让人应接不暇。”蜀王顿了顿,转身问:“你觉得和代王有关?”
“这历次大事,府内都在收集探察,我蒙王爷许可,得观大要,但可怖的是,真的似乎一件都和代王无关,可每次都是代王得了便宜,一步步从代侯、代国公、乃至代王。”
“要是有关还罢了,没有,细思甚恐。”
蜀王听了心一悸,出神良久,拿起传回到手的情报,放到了蜡烛上一点一点烧了。
火焰照亮了殿内,还差一点就烧到尽头时,被扔到了地上。
有人就问:“主公,那罗裴处?”
“先不动他,看看代王的动静再说。”蜀王的脸在烛光下神色难辩,说着。
赝太子 第七百八十二章 有大案要破
顺天府
夜里,这里较之周良告密时还要压抑,因下着雨,集合在院中的几百衙役没有人举着火把,只远处屋檐下灯笼随风摇曳,微末的光稍稍照出这些人的神情。
一片寂静中,一个个都忍着大风冷雨,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在蓑衣下挂长刀,一片肃穆森严。
片刻,从后院屋里走出一个官员,正是铁青着一张脸的府尹潭平。
半夜被人从被窝里喊起来,还要冒雨工作,这怎么都不可能让人舒服。
“代王是怎么回事?白天不做事,大半夜的折腾人玩?”
心里腹诽着,对此很不满意的潭平,还不能将这种话说给别人听,只能郁闷站着,就见上百人一齐行礼:“给大人请安!”
“你们起来罢!”潭平在一个举着油纸伞仆人前,扫了一眼,沙哑着嗓子:“你们是本府,以及刑部的要吏。”
“每个人都有善捕的名声,要不调不到这里。”
“今晚有大案要破,水云祠窝藏大匪沈三,今晚要一体捕拿……”潭平眼都不眨下,立刻给水云祠按个罪名——笑话,难不成喊着水云祠是淫窝,祸及王府和宫内?
见着下面个个无声,潭平满意的一笑:“除了你们,衙役已出动,连接的道路已经封锁,我们有侦拘之权,具体由我们主办。”
“水云祠一体人员,一概擒拿,拒不投诚,敢于反抗者,格杀勿论!”
说到这里,下面一阵不安的骚动,这些人都在郡县有名捕神捕之名,立刻得知不对,大匪沈三虽手上有三条人命,又糟蹋了些姑娘,但还真用不到这样大的阵势,更不要说格杀勿论这四个字了。
这不是市井小说,这是极严重的字眼。
正寻思着,潭平却是不理,转身而去,外面飞快跑进一人,行礼:“大人!”
“可查清楚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从接到代王派人送来的消息,得知要半夜冒雨出去,顺天府府尹潭平就着人去查一下发生什么事。
回来的这个正是被他派去的人,潭平问完,这人就立刻回话:“大人,小人已查清楚了,代王之所以方才送信,要半夜去处理神祠的事,乃因宫里刚才来人,传了口谕,呵斥代王办差不用心。”
“我说呢,原来是这样。”
原来代王是刚刚被皇帝呵斥过?
原本心里的不满跟怨气,一下子就消了,甚至这位顺天府府尹还对代王有了一点同情。
他作为顺天府府尹,别看这官不算小,甚至还有些权利,可京城贵人多,他这个顺天府府尹又是要处理京城的大大小小的事,一不留神就可能被拖入几个权贵相争的漩涡里,那真是谁都有理谁都惹不起,唯有自己这夹在中间的人最可怜。
而代王,身为皇孙,现在是亲王,可还是要处理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一不留神就可能既得罪了人,又得罪了神明,这可比自己这个顺天府府尹更倒霉。
他是要帮着代王做事,但不过是打下手,真有问题,肯定是代王顶着。
“都不容易。”潭平抹了一把脸,叹着。
“报——”就在这时,有人进来,急急报:“代王到衙门前了!”
“代王来了?”潭平忙让身旁人举着油纸伞,自己整了整衣冠,大步迎接出去。
到了衙门外时,停在门口的牛车上已下来了人,两旁是穿着蓑衣带着斗篷的骑士,正撑起油纸伞给代王遮雨。
后面一辆牛车上也下来了人,同样被人撑伞挡雨。
代王脸色严肃,后面跟的三人则手捧着,就着灯笼仔细一看,见都搭着绣缎龙明黄袱子,不过就这一看,形态也能看出,这是王命旗牌、圣旨、天子剑,这是全套仪仗都带来了!
这阵势可不小,府尹潭平饶有心理准备,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被捧着的圣旨和天子剑,可是如朕亲临,见者都要行礼。
潭平也顾不上地上潮湿,忙领人跪倒:“臣顺天府府尹潭平,恭请圣安。
“圣躬安。”代王淡淡的说着,一摆手让他们起来。
“不要再耽搁了。”代王根本就没打算进衙门,而一挥手,直接吩咐:“事不宜迟,今夜就解决水云祠——立刻出发!”
“是!”连着府尹潭平在内,都低声应着。
深宫·皇后处
大殿里太监涌入,让女官宫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皇后站着,动也不动,只是垂眸看着。
她的面前,两个身材魁梧力气大嬷嬷按住了卫妃,马顺德从太监举着的托盘里捏起一根银针,说:“得罪了。”
就要去扎卫妃的手指取血。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大胆!不要碰我,本宫是皇上的女人,你不要碰我,皇上,救命!”
本来老实本分的卫妃,见马顺德靠近自己,立刻拼命挣扎,那疯狂劲,让不少人心里一惊。
两个嬷嬷险些没按住她,霍无用表情阴冷,朝卫妃的肩一按,正大力挣扎的她,顿时身体委顿在地,一副麻痹的样子。
马顺德深深看了她一眼,顺利取了血,法器盖上银盖,由自己亲自护送,要送回到皇帝处。
“皇后娘娘,贫道先告辞了。”朝着皇后行一礼,霍无用转身就走。
他带着的人也跟着走了,留下卫妃一脸麻木跪坐在地上,让皇后忍不住朝她多看了几眼。
难道卫妃的血脉有问题?
这从来只见过测试皇子宗室子血脉,可从没见过测试后妃血脉的事,难道卫妃是什么前朝后裔?
这件事实在是让她很难不往这方面想,皇后若有所思,还是吩咐了一句:“请卫妃下去休息。”
两个嬷嬷连同着宫人,拖着卫妃下去。
有宫女在雨中进来,与卫妃擦身而过,小步到了皇后跟前,低声报告:“娘娘,奴婢按您的吩咐去查,发现外面都传开,都说……都说鲁王之所以被削爵,是因鲁王后院的王妃、选侍,都去过水云祠上香,而水云祠被发现是淫窝,闹得满城风云,或因此事,才有了削爵跟降位的旨意。”
竟然是因这个理由?
这还真是皇后不曾想过,但这也解释不了刚才马顺德和霍无用给卫妃测血脉的事,而且就这么点事,或可能引来皇帝呵斥,却不可能让皇帝削去鲁王的王爵。
人的感情培养很难,毁灭是一旦,皇帝再凉薄,也不会不知道后果。
真这点事,赐死涉及的王妃选侍的可能性,都比削爵大一百倍。
赝太子 第七百八十三章 这就是皇帝
皇后想了想,索性先压下这不解,问:“此事和代王有关么?”
水云祠成了淫窝,扯出鲁王的事,很难不让皇后往代王身上想,毕竟代王不久之前才奉旨处理神祠。
宫女回话:“皇后娘娘,是道梵两教出手对付水云祠引出来的事。”
“除此之外,没别事?”皇后问。
“还有京城一些权贵女眷也被攀扯,不过都传的不如鲁王的多。”
就是没有关于卫妃的传闻,但卫妃跟鲁王的事,应该比这些更严重,皇后隐隐猜到了一点什么,吩咐:“去查查卫妃。”
说完,就又吩咐:“摆驾,本宫要去见皇上。”
凤辇很快备好,皇后上了辇,因住处变更,与过去离得更近,没多久就到了皇帝处。
下了辇,抵达殿门,就见着皇帝的大太监赵公公就要出来,见到是她,忙跪倒行礼。
皇后见他脸色有点煞白,忙制止了。
“你可是生病了?脸色不太好。”皇后看似关切问。
“老奴没事,只是出来吹吹风。”赵公公忙陪笑说。
只这一个照面,里面情况,皇后就已心里清楚了,她稍稍平复一下心情,就露出微笑,往常一样进去。
殿里,皇帝一动不动坐在椅上,见皇后进来,这才起身。
“皇上。”皇后见他神色,忙上前几步扶住:“是不是又没有按时休息?”
皇帝勉强笑着:“你怎么来了,这样晚,用过膳了么?一起用罢。”
“用过了,倒是皇上,听说还没有用膳,臣妾吩咐了,先上些粥,总得调和下胃气再用。”
顿了顿,皇后又问:“臣妾本不应该干政,但卫妃还属皇家的内事,特来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皇后叹着,皇帝听了,沉重坐了下去,皱眉说:“让这老奴来与你说吧。”
赵公公应了是,看了看皇后的人,皇后就对她们说:“你们先退下。”
“是。”女官领几个宫女退了出去。
“皇后娘娘,这事、这事说起来,其实是从水云祠的事开始……”赵公公简单说了一下周良告密的事。
“……后来测试了六爷,发现的确是皇室血脉,但血脉却不纯,有妖族的血统……就测了卫废妃的血脉,结果发现,卫废妃是混血,的确有妖族血统。”
皇后不由蹙眉,这事可大可小,可自己这位夫君,可一直致力清扫妖族痕迹,要不尹观派也不会在这二十年兴旺,正寻思着,皇帝说着:“朕本以为,卫妃温懿恭淑,有徽柔之质,不想此女却有妖族血脉,现在细想,真的是不寒而栗。”
说着问皇后:“皇后,你说此事该怎么办?”
大殿里,因皇帝突然一问,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赵公公垂首在一侧,不发一言,仿若一尊泥偶。
皇后听了,若有所思,美目瞥向皇帝。
见皇帝认真望着自己,仿佛真的无计可施,正等着自己出主意,一叹:“皇上,这本是谣言,闹大了不好,六皇子既然是您的子嗣,还是宜复王爵。”
“卫妃有着妖族血统是有错,可她本人未必知道,话说前朝人妖混淆,不少人有着妖族血脉,也不是太大的事。”
“就算她千错万错,却为皇上生下六皇子,对嫔妃来说,生育就是有功,若您觉得不喜,降到嫔位就是了。”
后宫女子,无论什么血统,大多一生被圈在小小天地里,若得宠些,还能有个盼头,若被帝王厌弃了,日子就不会好过,有的是踩地捧高的人。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