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不长诀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含朝
“而派遣去冀州的兵力,也远不需要八万的全部,重点还是防守鄞州,只在冀州挑拨,扰乱人心,引开大周的主要兵力和注意力,让鄞州有缓和的时间。”
“到谈判之时,西青在鄞州的情况不会那么糟糕,也就能占据尽量多的鄞州土地,又在冀州有势力支持,叫大周人草木皆兵,谈判之时,纵使西青是主动求和的一方,也绝不会落了下乘。”
太尉道,
“陛下说的是,只是臣有一事不明。”
启帝道,
“说。”
太尉恭敬道,
“既然兵分两路,那么臣是领兵去鄞州,还是去冀州”
启帝背着手,
“自然是去鄞州,尽量拖住他们的时间,而冀州,不过要打草惊蛇罢了。”
“臣领旨。”
十日后。
鄞州,姚远道,
“西青现在,既然极有可能是要拖延时间,那么我们便要更早地去冀州支援,把西青全部从冀州打出去。而后专心攻打鄞州,应当就是最合理的做法了。”
宫韫点头,旁边坐着的将领们皆表示赞同。
宫韫站起身来,就听见外面鼓响。
骠骑将军猛地站起,惊道,
“是战前鼓!”
“怎么回事西青不是已经没人了吗”
“这七日里明明已经将西青援军歼灭,难不成还有什么变数”
大多数人不发一言就冲了出去,大战在前,没有时间让他们发牢骚。
“将军,有西青道士兵从城墙一里外开始挖洞,一直挖到城墙以内,现在已经潜入城中了!”
“找!马上将所有人派出去找!”
“粮草处增强守卫,每个营帐里都要留一个人,衣服盔甲和军令牌都要看好!”
“是!”
沙尘飞扬,众人去到自己该去道位置上,而巡逻的士兵一阵阵,却根本无法轻易找到西青将士藏身之处。
姚远道,
“怎么办,如今这种情况,咱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再往下攻,万一他们混进咱们的队伍里或者是夜袭,只怕是难以一下子反
应过来。”
宫韫双手叉腰,粗砺的双手搭在腰上,绑着衣袖道布巾带着几分灰黄,面上的几道新伤凝血,血痕仍挂在脸上。
只怕,这是有些人精心策划,要一报还一报。
西青京城被大周潜伏,夜不能寐,现在鄞州也被人潜伏,时时刻刻都要如履薄冰。
纵使结盟,知道要以利换利,也未必能尽数看着自己道利益被剥夺。显然是睚眦必报之人,与这样的对手结盟,不知是好是坏。
西青五皇子,这般做派,究竟时想做什么
营帐中,
“太尉大人,五殿下来信了。”
太尉接过,余宸的字落于眼中,太尉喃喃道,
“不知五殿下此计可曾与陛下说过。”
倘若说过,事情成功,便是五殿下道功劳。
倘若没说过,事情成功,这功劳便全都会被陛下算在他道头上。
这无疑便是五殿下道拉拢与示好了。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这八个字,不过是上次五殿下派人千里迢迢从西青京城传过来的信。
他当时恰节节败退,生怕不能拖住时间,争取足够道时间和保住最大量道土地。
五殿下八个字醍醐灌顶,让他一瞬间想到了在大周已经收复的城池里放自己道人。
于是收到信的当晚,他遣人从城墙一里外挖洞,不过一天就挖得差不多了。
五殿下这次,无疑是雪中送炭,解决了他道燃眉之急,计策亦是过人。难怪陛下最近这么看重五殿下。
太尉拿着信,信上告知他可按兵不动,继续守着。
大抵西青求和的队伍就会出发了罢。
太尉攥紧信,五殿下……确是可造之材。
长安之中。
杨晟转着自己大拇指上的扳指,背着身子,
“可办好了”
少府恭敬地低头答话,
“回殿下的话,臣下已经将宫中专税调拨出来了一部分,倘若殿下想用,随时都可以用。”
杨晟轻笑一声,
“可知漠北十三城中最缺什么”
少府道,
“是女子。”
杨晟笑道,
“之前父皇将漠北十三城交给本宫,本是想在百官面前打本宫的脸,但现在,倒是帮了本宫大忙了。”
少府恭敬道,
“殿下的意思是”
杨晟道,
“用这些钱,在长安和青州买够赎够女子回来。去漠北十三城中,告诉他们,只要一家有一个人愿意参与征兵,一家的人,无论老少,都能够娶上媳妇。且那些征兵的人三年后还家,一样能娶上媳妇。”
少府面上惊喜,
“殿下好计策!入军营固然有可能丧命,但是,漠北十三城最不缺就是壮汉,
不肯和亲归去来(13)
不肯和亲归去来(13)
宫长诀笑,
“你知道吗,上一次花灯节的时候,那时你救我,我正放着孔明灯,其实也是在许愿。”
楚冉蘅看着她笑,
“在许什么愿”
宫长诀仰头看着他,眼睛里的光引坠了漫天星辰,
“一愿,愿双亲如梁上燕,朝朝岁岁得相见,二愿,愿宫氏平安得存。”
三愿……”
她忽然低了头,腼腆地一笑,
“三愿,愿待万事尘埃落定,太平之时,能得一人为伴。”
她复抬头看着他,眼中的光坚毅,
“可容我面目可憎,孤魂归还,可容我心机深沉,身囿冰寒。能愿我所愿,爱我所爱。”
她看着楚冉蘅,双目相接,一字一句道,
“我亦如此,愿他所愿,爱他所爱。”
楚冉蘅凝视着她的眼睛,道,
“我也有三愿。”
“一愿,愿宫长诀常伴父母身侧,承欢膝下。”
风吹起她手中花灯的穗子,她的心随着穗子摇曳。
楚冉蘅握住她的手,
“二愿,愿宫长诀最珍视的宫家平安得存,不受风浪侵袭。”
“三愿,愿宫长诀嫁给她之所爱,十指相扣,白头偕老。”
最后一愿,如波涛汹涌而来,直击她的心脏
宫长诀眸中竟隐隐有了泪光,她却笑着,眸中的光璀璨,故意与楚冉蘅玩笑,
“未有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如何嫁呢”
楚冉蘅握紧她的手,轻声道,
“天地为媒证,明月主婚姻。”
宫长诀泪盈于睫,夜风妖娆清媚。
灯火阑珊,二人隐于小巷阴影之中,恍恍惚惚的月色和灯火让人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楚冉蘅张开手,宫长诀猛地一下子扑进他怀里。
泪浸入他的衣衫之中。
浪潮般涌来的喜悦与感动将灯火隐耀,世上唯有他们二人。听着对方的心跳,两股心跳交融着,逐渐合到一起。
楚冉蘅将一柄很长的骨玉雕花簪子插进她发髻中。
宫长诀呜咽道,
“你……往我发上插了什么”
楚冉蘅低头,看着宫长诀,
“定王一族的标志,或许,该是定王妃的标志。”
“从第一代定王妃手中传下来,一直到我手里。期间经过七代定王妃。”
他看着她,认真地问道,
“现在给你,你愿意吗”
清俊精致的容颜放大在她眼前,她看得见他瞳孔之中的她,她在他的瞳孔中央,是他眼中的全部。
宫长诀破涕为笑,却埋进他怀里,
“嗯。”
楚冉蘅摸着宫长诀的头,本该笑的时候,他眸中却并未有半分笑意,伤痛与悲哀凌厉夜色三分。
还有两年,他不信,两年时间当真找不到一个办法可以扭转死局。
关无忘在高楼之上,看着并不显眼的远处的小巷,手中握着一块霜花玉佩,他转眸,将霜花玉佩随意丢在案上。
拿起酒杯,对着月色一饮而尽。
楚冉蘅将宫长诀一路送到宫府门外的宽街上,宫长诀忙站住脚步,不准楚冉蘅再往前走,
“叔父夜里有出门散步的习惯,万一让叔父碰见你,只怕回了家,叔父要骂,告诉父亲就不好了。”
楚冉蘅只是笑,摸了摸她的头,
“好。”
宫长诀道,
“我要看着你走,你走了我才进去。”
楚冉蘅顺从地轻声道,
“好。”
对她笑了笑,而后转身向反方向走。
宫长诀确认了楚冉蘅已经走了,才回头往宫府走。
看见宫府门前的石狮子,倒像是见到了当初她在这里痛哭,将那柄紫玉簪砸成两半的模样。
宫长诀不自觉伸手摸了摸发上那支骨玉雕花簪子。
垂下眼,泛起自己都未曾发现的笑意。
楚冉蘅只是站在阁上看着她,她的欢喜与明媚,倘若只停留在这一刻,他只希望能永远记住。
有一阵风吹过,宫长诀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不知为何,竟忽然觉得阴风阵阵。
宫长诀不以为意,提步就进了宫府。守门的小厮还像往常一样问候。
翌日清早,外面街上人声鼎沸,还有敲敲打打的声音,硬是将宫长诀吵醒了。
宫长诀起身,梳妗端着铜盆进来,一遍伺候她洗漱一边道,
“听说冀州如今有难了,老爷和姚大人在边关一筹莫展。直叫人没办法。”
宫长诀疑惑道,
“冀州”
梳妗道,
“是,都说鄞州差四座城池就可以收复了,谁知道中途西青又出了这幺蛾子,真不知西青如今就这么点兵力,何必要冒这个险,就不怕老爷叫他们再无翻身之日吗”
宫长诀听着梳妗的话,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你最近,似乎对这些战事极了解,从前你从来都不发表看法的。”
宫长诀想到之前花灯节,那个赠予梳妗花灯的郎君,故意打趣梳妗道,
“让我猜猜,是谁告诉你的呢”
梳妗看着宫长诀戏谑的样子,红了脸,
“小姐胡说什么呢。哪有人教我。”
宫长诀故意挠她的痒痒,
“哦~没有是吧。”
梳妗笑着一边躲一边狡辩,
“哪有啊!”
梳妗指着梳妆台上的骨玉雕花簪子,
“诶,小姐怎么忽然多了支这么名贵的簪子。”
“奴婢可听小姐说,要把自己所有贵重首饰都当掉,再也不买新首饰,怎么小姐忽然出尔反尔啊”
宫长诀气得笑起来,
“明日我就把你嫁出去,看你还敢乱说。”
两个人在屋中笑,却听外面的器乐敲打声愈发大了。
宫长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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