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蒸汽与火焰

第一二六七章 疯子、陷阱和包围网（中）
    雨幕中多了一道被硬生生撞击出来的人形通道，康斯坦斯每一步都深陷泥土里。跨过前方河流的简单起落都重重踏击着地面，看上去偏瘦的身体却能在接触地面的瞬间让之凹陷出半径数米的深坑。

    这就像一场加速跑，傍晚的雨幕中，多了一条灰白色的通道。脚步以极快的速度踏击地面，带着康斯坦斯以超过百米每秒的速度冲击向前。所过之处已经掀起一阵大风，像是湖面上行进的小船般，切开了雨幕与地面上的积水，仅靠着奔跑就开辟出一条短暂的路线。

    一千五百多米的距离在康斯坦斯眼中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前一段还保持着匀速，待到距离缩小至几百米时，速度在一瞬间被提升到了恐怖的速度。身体打碎的雨珠甚至被康斯坦斯带走，在他身前形成一片迷糊的半圆形薄膜，一层一层叠加着。

    “咚”当目标小楼确切出现在康斯坦斯的感知中，距离下一刻就拉至不到四百米。一名女性坐在二楼房间中查看地图的场景出现在康斯坦斯的脑袋中。也正是此刻，距离再度缩小，腿部力量随即增加，连续的脚步变成了跳跃，不到两三个起落，康斯坦斯已经去到小楼前方百来米远。

    一千多米的加速在此刻终于起到作用，距离似乎早就在开始探查的时候就计算好了，康斯坦斯跳跃着落下的瞬间，二三十米范围内的地面被巨大的力量下压凹陷，成为一块圆形的小水塘，很快被横流的雨水灌满。而康斯坦斯也再其后成为一道流星，在这百米距离的半空中拖出一条水雾组成的长长慧尾，冲击到了那幢二层小楼之上。

    轰然的撞击声里，小楼因为康斯坦斯的没入而剧烈摇晃。不过所有声音在此刻都好像消失一般，或许只是眨眼的时间，突然升起的橘黄色光亮照亮这小片地方。小楼二层房间的所有外墙上突兀多出一条环形的鲜艳红色熔痕。无论是砖石，还是混凝土，亦或里面用于紧固的钢筋结构，在一瞬间就被超高的温度融化掉。一道圆形的高温气流冲出小楼的范围，如同罩住小楼的光环，此刻再度向着周围扩张了数米远。温度让圆环气流所过之处的空气产生波浪状的扭曲形态，似乎将空间也就此切开。

    小楼的第二层在康斯坦斯冲击进入的瞬间，就被整个横向完全斩开膨胀的空气这时才从那条横向的熔痕里疯狂挤压而出，一时间甚至改变了小片地方内雨水的角度。砖石结构的小楼根本抵抗不住，摇摇欲坠间轰然倒塌。

    却是地面在此刻同时颤动起来，它们感应到了毁灭力量带来的恐惧。小镇上淹没脚踝的雨水受到力量，水面之上跳起密密麻麻的水珠。只是那么一瞬间，莫妮尼娜所在小楼往下坠落的砖石里面，一点火星般的光亮出现，没有任何时间过渡，那点火星剧烈膨胀开，如同在这傍晚时分的云层下加了一盏巨大的灯具，开关打开后，光亮就已经去到了它们能达到的极限位置。

    没有丝毫的声响，一朵巨大的蘑菇火云在傍晚下屹立在高空的云层下，小镇无声息间便成为一片废墟铸造的平地。雨水在冲击波中形成一道持续张开的圆形浪潮，不断堆叠着朝向远方扩展。狂风再大的力量也在此时变得紊乱，无声的冲击波扭曲着空气，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周围发散。

    雨水改变了方向，冲击波穿透的空间里，雨珠全部成为水雾。水雾描绘出了冲击波的实质形状，一两秒后，冲击波带着水雾形成一块长度超过一两千米的半球形帷幕，它将还在上升的蘑菇火云笼罩在内，继续向着四周的更远方扩展。

    震颤空气的巨大爆炸声音这时才扫荡出去，像是十几道惊雷一同绽开，地面和空气都在震动，小范围内的雨珠在这声响里几乎解体成为更为细小的水珠，漫开了很大一片范围。

    巨大声响下一刻便戳破了冲击波形成的透明半球形水幕，继续落下的雨水将之打得支离破碎，上升的蘑菇火云这会儿也失去大半色彩，火焰被浓黑的烟雾所替代。但它继续往上升高，想要触及高空中奇异形状的云层，但都被高空的狂风撕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坏。等待他的结局不过是在其后迅速被雨水吸附掉，重回地面。

    部分水份被高温蒸发成了水汽，弥漫在爆炸中心周围。一片不大的小镇已经完全失去最开始的样子，除了对角位置还有一片小楼留着第一层的建筑外，其余住房全在冲击波与热浪中成为废墟。爆炸中心，一块直径接近三百多米的大坑取代了那里的建筑，残留的火星子里还能看见一大片焦黑的干燥地面。雨水被冲击波送到了千米外的地方，要落下来还需要一点时间。

    离得爆炸中心数百米的地方，等到雨重新打下来，将铺开一层的泥土混成泥浆时，一支手才从泥浆里面伸出来。胡乱晃了晃，像是想抓住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一道人影从泥浆里坐起来，硬挺挺的不动。很快被暴雨冲刷干净，露出康斯坦斯布满暗红色的身影来。

    “真是疯子，小楼下不知道埋了几枚弹头。”康斯坦斯边说边吐出几口鲜血。即使提前感觉到了，可爆炸已经成形，根本没有躲避的余地，只能靠着生物电感应力场保护自己。但那些弹头的威力完全不是火炮和航弹能比拟的。作为对每个手术者都有致命威胁的战列舰级飞空艇，他的次级主炮便是使用这些差不了多少口径与威力的弹头。

    “疯起来连同自己本人也炸吗”身体上虽然没有伤痕，但还是伤及了脏器，康斯坦斯看了一眼前方隐隐约约的爆炸区域，巨大的深坑里似乎在冒出黑黝黝的光芒，“得先找地方资料恢复，这里的目标太大了。”



第一二六八章 疯子、陷阱和包围网（下）
一起身，脑袋里就传开阵阵眩晕，莫妮尼娜从哪里弄来了这么多战列舰级飞空艇的次级主炮弹头，康斯坦斯没有力气去思考。感应力场将所有飞溅的弹片挡下了，但冲击波与热浪，还有弹片上的力量并不能完全防御，很大一部分在过后传递到身上。没有防御类型的手术开发项目，但靠着身体硬抗让康斯坦斯很难受。

    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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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六九章 消耗、交易和利用（上）
两边在此刻都没有了语言，等了好一会儿，对方才说话，“其实很佩服你的勇气，什么都不了解就硬着脑袋冲进来了。整件事情放在以前或许要好一点，现在嘛，这个时期，自己的动作与行事就代表了自己的态度。红星来临，你如此的实力，不该不了解吧哪一次不是各势力内部重新洗牌，都是大家默认的规则了，只会听从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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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七零章 消耗、交易和利用（下）
放下通讯器，莫妮尼娜看向被摧毁的小镇，凝视很久才偏过头。拿起箱子，她转身走向另外方向。脚步很慢，不到一两千米的距离花费了她数分钟时间。过后脚步倒是越来越快，提前准备好的药剂开始起到应有的作用。

    通讯器传来联系时，莫妮尼娜已经开着礼车驶向据点方向。在这处小镇待了很长时间，不过在上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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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七一章 去到三阶段的定论（上）
    帝国内部手术者为抑制龙类组织，将这一步交给了抑制管。火焰联盟那里，则是变成了抑制第二类生物引导身体改变所带来的影响。按照科尔克瓦的说法，奇异者的死亡率并不高，相比较帝国的手术，要低上很多很多。并且很多时候，奇异者也并不需要镇定剂这般的东西来帮助抑制才植入体内的活性很高的龙类组织。

    可他们却需要面对另外一个难题。第二类生物的引导会引起身体某些部位的异变，随机性的事件，像是隐藏在这些地方的极高天赋被第二类生物的引导提前引爆了一样。这样的随机事件所引发的后果，却是和帝国的手术非常相似了。

    奇异者将这种病变的组织称为畸变，高度活跃，且具有自我意识般的部位。等同于增殖后不受控制的龙类组织，会侵略性地不断吞噬周围的器官和机构用于壮大自身，最终达到吞噬整个奇异者的过程。

    当然会有一些特征，类似发烧后体温升高一样的反应，奇异者们注意到这种状态后，往往都能确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过后靠着自己，或是靠药物与治疗，用以缓解与抑制这种情况。

    但凡不会选择根治，属于身体的一部分，实行彻底治疗反倒会导致这些具有天赋的部位失去他们应有的优势。所以，这些出现问题的部位在过后都会成为奇异者们特别去照顾的地方——身体的本能很少会出现欺骗自己的谎言。

    这是相对于手术一二阶段的情况，待到正常渡过这时期，想要去到第三阶段，科尔克瓦给出的答案便是尝试去控制发生畸变的部位，看成对身体有天赋的部位、功能进行最为初期的利用未尝不可。

    “利用或许还说不上，我自己认为更像是带着绝对命令一样的压制。靠自己使得这些部位不会在正常情况下出现不利于自己的因素。仅是这一点，越往后，就感觉越困难。控制它们的话，听教导我的老师讲，过后可以做到，不过难度更大。并且越是具有天赋的人，这种难度相应地就会加大很多。奇异者身上，具有天赋是好事，也是坏事。因为这些天赋大概率会反馈到畸变部位的数量上。也就是说，具有天赋是一回事，想要将之完全发挥出来，成为优势，就意味着你必需比别人小心，比别人更加努力的去训练和锻炼，来压制这些畸变部位才行。双向的事情，这就是我的大致感受了。”

    “另外，到现在为止，对于这些因引导而畸变的组织，就我自己所了解的全部资料，除非是被逼迫得没有办法，靠药物和治疗手术的奇异者很少很少。我们都将之看成一种考验。而抑制上，精神就显得尤为重要。”科尔克瓦那时很努力的去形容这种不好描述的东西，“它和思考、想法不一样，有时候，你真的可以感觉到它的存在。”

    “我们正坐在这里说话，你看着我确确实实坐在后座位上，但另外一个我却好像是在一旁看着我们两人交谈一样。如同一个拥有我全部感受，不受我影响，却又可以控制我的绝对旁观者般。大概就是这种不算好的感受吧。我的锻炼还太少，进入这种状态还需要很多前提条件才行。不过当我第一次感觉到这种状态时，就是我确定进入第三阶段的时刻。”

    卡西亚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这些话，手术阶段在第二阶段不再前进，虽说自己的速度绝对在帝国的历史里能排上前几位了，但还是不够。

    “能在自己休息时，在一旁亲眼看见自己正在休息一样。”找到其他可以替代理解的方式。将其中能与手术者相互转化的部位都替换后，卡西亚最后得出的结果，与自己最初所设想的还是有些不同。

    “不仅仅是那群老教授们，军部学校中的资料也一直提醒我们，不到最后完成五阶段的同化融合，拆下所有抑制管就意味着慢性死亡，存在极大的风险。可根据科尔克瓦的说法走下去，自己似乎应该拆下全部的抑制管，尝试人为抑制那些增殖组织。”

    感觉到这里出现了分歧，卡西亚过后又想到另外一种可能。

    “即便龙类组织是人为植入身体中，但同化融合让他们变成了自己的一部分，虽然是不完全的。说到命令性的控制，是否可以理解成为开关一样的状态。”想到了让龙类组织主动增殖的事情。以往，龙类组织要么是受到巨大刺激，要么便是自己在拆除一些抑制管导致失控被动造成。知晓巨鲸的方法后，卡西亚有了可以去主动开启关闭的开关，但巨鲸方法依旧不是靠着自己。它更像是一个过后安装在自己身上的按钮，这些时间里做到的，不过是按下按钮的手法动作更加娴熟罢了。

    确实没有主动靠着自己的命令去让龙类组织增殖，要说身体上有什么特异点，有类似科尔克瓦所说的畸变部位，卡西亚认为只有龙类组织了。

    且顺着这条线索走下去，卡西亚很顺利的将之与鳞化状态牵连起来。同样是极大部分需要靠龙类血液来激发的状态，卡西亚至今没有主动进入过鳞化状态。虽然知道那些物质来自于自己的骨头，还有血液，但如何让它们受自己控制的这一点上，一直都没有大的突破。

    “难道这就是我要去解决的问题点”躺在厂房的横梁上，卡西亚睁开眼睛看着铁皮敞篷，哒哒的雨声似乎代表着无数的确定信号一样。

    科尔克瓦并未将他自己如何可以控制畸变部位的过程陈述清楚，他对那过程有着相当的模糊概念。就像对精神的概念一样。

    “不断的训练，还有不间断的任务吧。”科尔克瓦补充了一些，“我是在一次任务回来后发现这种情况。等到反应过来，我的老师便说我进入第三阶段了。就是这样一个根本不被人察觉的过程。”

    “只是对自己不适用。”很明白自己身上最开始植入二十四根抑制管，就代表着自己绝对没有科尔克瓦那样的天赋。不间断的锻炼倒是有的，但起到的效果不大。

    不过急速运转的思绪间，卡西亚很快想到了一个可行的方法来。



第一二七二章 去到三阶段的定论（下）
    卡西亚知道自己对于别人有一个巨大优势，这具身体的体质因苏卡琉斯而变得特殊。若以上的猜测和推论都正确，相比较其他人，卡西亚认为自己已经算得上是半个三阶段手术者了。

    科尔克瓦说过自己感觉到实质性的精神，在任务回来偶然发现可以对身体畸变的部位进行命令形式的控制后，便进入到了第三阶段。听起来非常轻松，但卡西亚可以想象科尔克瓦为此付出的代价和训练。不间断任务的难度绝对不会低，毕竟他从科尔克瓦身上感觉到了危险气息，自己也明白若是不进入鳞化状态，对科尔克瓦的机会并不是很大。

    重点当然不是在科尔克瓦的任务难度与训练上，而是在于命令形式的控制上。可以从中知道，在未进入第三阶段前，科尔克瓦不能进行这种控制，作为一种表现和特征，卡西亚这时反过来看自己，才发现了这特殊的一点。

    “自己不能控制身体主动进入鳞化状态，龙类组织的增殖也是经由巨鲸方法来刺激。但自己确确实实进入过鳞化状态，并在这种状态下，可以开始控制龙类组织的增殖了。”两者都是靠着外物来实现，卡西亚感觉只要这个结果存在，自己应该就能从中找到捷径、、、不称为捷径，课本般的学习方法更加合适。

    进入第三阶段的过程在自己身上仿佛被打乱，甚至相反。不过卡西亚设想，若是有机会、时间来让自己没有次数限制的不断循环进入鳞化状态，并在鳞化状态维持的时间里努力练习对龙类组织的控制、、、即便过后会从这种状态里退出来，但控制龙类组织的感觉绝对不会从脑袋里消失。

    并且在借由龙类血液进入到鳞化状态的那短暂过程中，卡西亚也能靠着没有次数限制的循环不断去感受和体会。

    “只要拥有足够的龙类血液，自己就能凭空多出两位精细教导自己的老师。看成有模板的训练，在不断的循环里，总能从数量的堆积中去寻找到那种被科尔克瓦称为说不明白的感觉。积累下，某个时间自身能做到与模板一样，或许那时就是自己进入到第三阶段的时候。”

    突然想到的方法在其后被卡西亚从各个方面进行设想和考量，“不能说绝对可行，但也找不到不成立的依据。”

    已经不止一次怀念在军部学校时的好处，卡西亚这时体会到了身处在军部学校那种环境，或是成长在大势力中的便利性。

    普通人之间可能没有这般巨大的资源和出身差距，手术者群体的圈子中，若自己在进行手术时的梦境中没有和苏卡琉斯交谈，不说自己会被处理掉，即便过后成为一个植入根抑制管的手术者，面对钢铁浇筑起来的牢固势力堡垒，卡西亚确实想不出来除了主动加入到这些势力中为之效力外的其他选择。

    就算是一众小国中不错的奇尔王国，内部的手术者们，资源和手术开发项目资料的缺乏就已经逼迫着他们去做身体机械化改造。而这种改造，往往都是两个极端的表现要么是没有各种资源去利用，要么便是什么资源都不缺少。

    “当初决定离开帝国的时候，就应该多些想想接下来的所有方面。”说后悔倒不是，只是卡西亚感觉随着时间推移，考虑得更多是好的方面，但也有不好的地方。

    确定这种方法可行后，卡西亚转而回想以前对第三阶段的猜测。声波探测一直都在关注据点周围，没有特别情况去打扰他的思考，卡西亚开始不断向过后的计划中添加种种东西。唯一情况只有探查的过程中，有一股低声波从很远的地方传递到了这里。

    卡西亚猜测是爆炸造成，明显感觉距这里有一段距离，也就没有具体去在意了。

    今晚同样没有卡西亚想要的结果，据点内部呈现的安静、平和反倒让卡西亚个人感觉到不适应。

    从半睡眠状态中醒来，卡西亚看时间正好是凌晨五时左右。在横梁上活动身体的时候，一直车队从远处进入声波脉冲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