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蒸汽与火焰

    遗憾的是，原本对自己抱着巨大信心的格兰特，在他自己的绝对意外中没能进去那个名单。天赋和实力，还有背景势力，以及各种任务与狩猎中实际得来的成绩都在检测与评估中起不到任何作用。只是看到很多与他差不多的人都是如此结局，格兰特慢慢也接受了。

    可还是给了格兰特很多压力，来自各个方面。最近开始被压缩减少的资源输送量使得格兰特有了一丝紧张感，不得不做出一些改变。格兰特知道，等到祭祀仪式开启，直到结束后，各部落内部肯定会发生失衡和意料不到的变化。在这段时间里，若是不去尽可能争取一些东西，过后再想得到，或许那时付出的代价将会呈现倍数的增加。

    “时代或许已经开始变了，大人。”柔和的声音想了想，才小心的说。

    格兰特看了过去，没有说话。小会儿后，他才回答，并点了点头，“红星来临，最近海域和森林中都变得热闹些，或许你说的不错，时代已经开始改变了，我们不跟上去是不行的。”

    半个小时后，房间连接处的宽敞大厅中，欧西里斯带来特洛夫罗与贝琳达几人的全部详细资料，连同与他们同行的雇佣军和赏金猎人的评估，那些装甲车的数据、武器配置等等，也全都罗列了出来。

    一张地图在拼接起的几张桌子上展开，数道红色线条弯弯曲曲分布在地图上。一人拿出笔在特洛夫罗的队伍路线上画上一个叉，待到数十人浏览完资料后，议论声在大厅中响了起来。

    一个半小时后，这里的痕迹被全部清理干净。一辆辆装甲车罩着加长型礼车的外壳，有序从仓库中开出，在凌晨四时左右出发了。




第一二三九章 “灯光”的燃料（二十三）
    “预计多久”车队在中途拉开距离，格兰特看了看车窗前，随意问。

    “中间不停歇赶路也需要一天时间。我想实际到达那边，会是一天半后了。”柔和的声音这时显得很乖巧，借着装甲车内的灯光，她还在研究欧西里斯的那份资料。

    “那麻烦你通知什么夫罗所在队伍剩下的成员，让他们跟紧了，有必要的话，可以发起进攻来拖延那支队伍的脚步。不要等到我们过去后，与各队伍间已经完全脱节。但我想灯光组织的那支队伍也不会这样做，肯定会让自己与其他队伍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倒是不用去担心这点。”说着，格兰特已经选择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靠在了装甲车上，闭上了眼睛，“中途休息时记得叫我，还有，有火焰部落的消息，或是其他部落，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知道了，格兰特大人。”过后，装甲车内再无一点动静，引擎和轮胎的摩擦声渐渐升起来，笼罩住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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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一支像是经过漫长旅行的车队停在路边的一处车站边。夏末，临近秋季，早上已经开始寒冷起来。手臂粗的蒸汽管路牵了几根出来，连接到礼车上个。车站后面，几根用红砖搭建的烟囱周围还围绕着几缕淡灰色的雾气，漆黑的烟雾正汹涌的从里面涌出来，甚至带着一些未熄灭完全的火星子。

    杜德勒拿了车站那里买来的食物和水，脸上有些严肃地走向自己乘坐的礼车。

    将一部分水和食物递给汀娜，杜德勒撕开包装纸，吃着香味十足的东西，只是实际入口后没感觉一点味道。这时的食物对他们的唯一作用就是填饱肚子，保证需要的时候不会让身体机能下滑。

    “不行吗”汀娜喝了口水，看了那几根冒着黑烟的烟囱一眼。成片的黑烟已经将一小片天空染成了淡灰色来，车站周围毫无生气的植物因为清晨凝结的水份打湿了上面的煤灰，颜色也不那么可观了。

    杜德勒吐出一口气，摇摇头，“唯独这一件事情没有被考虑进去。谁能想到这车站的蒸汽储量与压力并不足以一次性让这不到十辆车补足动力。拿了奇尔王国国王势力的身份去问过车站在职人员的最高负责人了，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开了所有炉子，能去烧的人都去烧炉子了。预计还得等两个小时左右，确实没有办法，这东西不能急。”

    “到时候让卡车与一队人先离开，你带队，我留在这里等。”汀娜听后说，“现在已经确定一支队伍被击溃，正在向着另外一支队伍汇合过去。雷狼部落的动作很快，我们这里过后也得想办法才行，否则压力去到第四队伍身上，我怕总有撑不下去的时候。”

    说着大口吃完食物，汀娜喝完买来的水，吐出一口气后，这才拿上手枪与短剑，“我去外面警戒，你留在车站这里。”说着没等到杜德勒说话，汀娜已经下了车，走向来时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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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速度太慢了。”在卡西亚看来，周围流动的景物在眼睛中就像缓慢一张张换过去的照片，不用特意去观察，都能在礼车此刻的速度下发现他们的细节之处，“车还是太重了，要不要丢些东西下去”最后还是打消念头，卡西亚人为在后面等着敌人追上来也不错，或者沿途见到战斗的痕迹，那时追踪敌人也是一个好的决定。

    但缓慢的速度确实有些让卡西亚不怎么能去忍受，或许是平日里坐习惯了自己的那些车辆。虽并不是什么高级货色，但用在普通人的世界里，绝对算得上是豪华与性能极度优秀的那一类了。没有自己徒步前行快，落下很多，在凌晨上了道路，卡西亚就判断出来了。

    只不过还是耐着性子。的确在以均匀的速度前进，卡西亚不断提醒自己。

    边疆区域，道路不算好，来往的车辆，几乎能说没有。到上午九时半一点，卡西亚也未见到道路上除了自己外，还有其他人驾驶着车辆。道路上因为车辆少，加之最近没有什么大风，从灰尘上的印子，卡西亚能判断出汀娜他们的队伍是向着哪里走。

    估计身后还有敌人的话，大概也会靠着这种方法来追击队伍。卡西亚本身没有清理这些痕迹的好方法，也就没去思考了。早上十一时，前方终于出现一点生气。一座路边车站，几个烟囱还有不大的煤烟再往外冒着，几辆礼车正在那里加注蒸汽。何其熟悉的景象，卡西亚很感叹，但此刻也仅限于感叹了，但又想到了遗憾与无奈的事情。

    声波脉冲扫过去，不是队伍中的人。

    卡西亚在这里做了片刻修整，观察周围，从发现的痕迹里，判断车队应该是在这里停留过。且这里没有应该是长时间都没有什么车经过，但几个烟囱都在冒着黑烟，就能说明一些东西。

    “至少自己没有跟错。”卡西亚想。不久后，他继续开着车往前走，到下午一时，停在了路边。

    火炮炸碎了半边道路，道路旁边的荒地上还有数个火炮的弹坑。很多弹头都嵌进了混凝土中，向着两边几百米外的荒野看过去，能清晰看见一片椭圆形的褐色土地。那是子弹打碎荒草，继而击打在地面上翻起泥土造成的景象。

    下了车，卡西亚像是漫步一般走过去查看。十几具尸体被堆在了一边，简单盖了一层荒草就完事了。大多是枪伤，但也有一些锋利冷兵器造成的痕迹。简单看了看，应该都是雇佣军与赏金猎人了。火焰联盟那边的人，身体特征诸如皮肤和毛发等等，与小国中的还是有些区别。

    不知道组织队伍损失怎么样了，应该不会很严重。卡西亚看了地面上的弹孔，也挖了几颗弹头出来，从倾斜度与弹孔的方向，这场战斗是汀娜他们主动进攻，或是说先于一步发现敌人，然后立即进攻的可能性要大一点。

    但有一点卡西亚思考了一些时间，才得出最有可能的判断来，不觉正符合自己的期望。



第一二四零章 “灯光”的燃料（二十四）
    敌人明确知道的似乎只有一只装甲车队伍被全数歼灭了，至于过程，从目前的动作来看，应该还是不清楚的状态。并且极快的反应与部署下，不久后，敌人另外一支队伍应该就会很快接替过来。

    即便不知道当时战斗的明确情况，可开始到结束的时间是很好判断的，敌人那边不可能不清楚。但还在继续于沿途中埋伏护送队伍，卡西亚能想到的原因大概有两个。一是那支装甲车队并不是此次追击队伍的主要成员。从昨天收集到的信息，诸如那几名雷狼部落的人，还有装甲车上的武器配置等等，这种可能性被卡西亚直接排除。

    剩下的，应该就是敌人总队伍那里给剩下的人下达了继续跟进，拖延护送队伍脚步，以等待增援部队到来的命令。这方面给与一些压力，确实可以让汀娜他们变得谨慎小心，从而不会过分提升速度来赶路，卡西亚想。

    “这样一支队伍一支队伍的来正好，等到敌人那边察觉到不怎么对劲后，其数量也能帮助组织队伍这边减少大半来。”启动了礼车，卡西亚继续赶路时想，“过后沿途上应该还有几次骚扰样的攻击，根据次数和时间间隔，或许可以判断出敌人的增援部队会在哪个时间区间到达这边。那时找到机会跟上去就行。”

    剩下的，便是卡西亚感觉无聊的开车时间。中途好歹是找到了事情来做，一面开车，一面练习声波的使用。触及极限范围地去使用声波探测，并从中更加快速准确地搜索出敌人这点，卡西亚认为过后或许会时常用到。要延长使用极限范围声波探测的时间，并减轻使用时对自己的负担。

    没有好办法，卡西亚只能像以前锻炼自己耐性时的方法，不断去冲击使用它的极限，与此来获得增长。另外，近段时间，随着对声波探测的深入，卡西亚似乎见到了声波探测的极限。有一个上限速度，超过后便会令声波脉冲的探查失去效用。

    当然，声波探测对现在的卡西亚来说已经足够用于探测使用。在攻击手段上，也只是开发了低声波这一种手段，对于脑袋中已经建立了模型和数据关系的高强度超声波，因为各种原因，尚未进行实际试验。

    只是想到再有几个月，从观测到红星开始，就快过去第三个年头，卡西亚突然觉得时间的跨度在过后只会越来越快。肯定会遇到更加强大的敌人，以及更多经历了漫长战争筛选验证后的各类武器。信息的重要性卡西亚绝对将之放在第一位，所以过后能有什么东西来代替声波探测的工作，卡西亚感觉是需要提前做好准备的。

    思考与练习中，开车直到傍晚，一截被树林包裹的道路边，卡西亚在意料之中于里面见到战斗的痕迹。

    这一次见到了护送队伍的报废车辆，被火炮击中，最后扛不住巨大的火力射击所导致。看了看护送队伍几个技师们对礼车的再度加固，确确实实极高的提升了大部分部位的防御能力，至少在车门上面，卡西亚见到了嵌进去的狙击子弹。虽不用想，对应的是中型或轻型狙击枪械，但随着特洛夫罗他们的死亡，剩下的敌人里，可以很好驾驭重型狙击枪械的人应该是没有了。

    敌人的尸体比上一次少了大半，不到五六具。地面上的痕迹显示敌人也吸取了前面那些人的教训与经验，很好把握住了进攻的程度。打完就跑，大概就是这种模式。

    大概还相差三个小时的车程。礼车上，卡西亚看着傍晚开始变得昏暗的光线，计算出大概的距离。过后会不时打开车前灯照亮道路，查看地面上的痕迹，以确定方向与路线。这样行至夜晚十一时，卡西亚在一处道路的拐角发现了第三处战斗痕迹。互相都有伤亡，这一次死亡的人数更少，加起来也不过五个人而已。

    “难道是国王势力的秘密队伍与汀娜他们汇合的缘故”卡西亚想。

    回想了一下地图，前方是有一座小城市，猜测护送队伍应该会在那里修整。于是卡西亚坐上礼车，继续朝着那座城市前进。到凌晨三时左右，卡西亚将礼车扛进荒野中，盖上荒草后，坐在里面休息。

    道路上的痕迹因为靠近城市的缘故，已经不能从中找到线索。这里距离城市还有十来千米的距离，接下来并不能判断汀娜他们是向着哪一个方向走。明天早晨，卡西亚决定去城市一趟，收集一些信息后再出发。

    “跟不上汀娜他们，等敌人也行。”卡西亚想，随后闭上眼睛。

    与此同时，距离城市边缘还有四五千米，在一片地势有明显起伏的位置处，汀娜的黑影似乎已与周围融成了一体。

    杜德勒这时走上这处较高的土坡，与汀娜一起看向土坡前方那条灰色的道路，“决定好了现在考虑的话，还有反悔的余地。”

    汀娜摇摇头，“不了，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敌人渐渐蚕食干净。今天上午与国王势力的队伍汇合后，就让他们与我们分开走另外一条路线，也是为了接下来的行动。敌人还不清楚有国王势力队伍加入，这是我们的一个优势。一天时间，最开始袭击我们的那支队伍也该在今天遇到这些人汇合了。无论我们怎么走，下一次遭遇敌人的话，肯定不会像今天这般轻松。总之都会在过后一两天的时间内遇到，我认为我们掌握主动的话，成功的概率要大上一些。”

    汀娜说着看向杜德勒，“今天一共死了五个人，算上受伤的三个，如此消耗下去，我们撑不了多久，再一次就得向着第四队伍靠近了。总得做些事情，不论是否成功，过后我们也都得考虑与其他队伍汇合的准备。”

    “那行，我让他们加紧时间准备吧。”杜德勒点点头，他心里也明白，只不过他的观点，是再将时间往后拖延一些为好。下了土坡，杜德勒走进撑起的帐篷中，那里，剩下人正在检查与组装武器，技师们也按照着每个人的要求，抓紧时间改造一些武器与必要的辅助设施来。



第一二四一章 “灯光”的燃料（二十五）
    按照汀娜的想法，再两三个小时后，队伍就该行动了。会派出诱饵，主力部队先一步行动，去到城市另外一方等待。过后诱饵才会出发，那时两支队伍将配合着一起行动，去到离得城市有三十千米左右的一处城镇修整。至于敌人是中途跟上来，还是就等待在中途，又或者是会等到队伍去到那处城镇后才发起进攻，过后都能很好应对。

    因为现在的队伍不仅仅是眼前的这些人了，虽然国王势力的人在汀娜和杜德勒眼中都不算不上质量很好，且看出国王势力没有出尽全力，但总计六十人数量的队伍，和全部备好的装备武器，这会儿对汀娜他们确实是一股可以很好加强队伍的力量。

    转了一圈，杜德勒去到另外一个帐篷坐下，揉了揉脑袋后，开始认真看面前的地图。汀娜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且杜德勒自己原本也有此想法，虽说提前了些时间，但仔细计算和计划下，未尝不能保证计划实施后获得百分之**十的成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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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多久”格兰特缩回从天窗上探出的身体问到，“清晨时候可以赶过去吗”

    “不久了，若是中途不补充的话，清晨可以达到目标城市的边缘位置。大概是四个小时左右。但计划会在两个小时后的这处车站进行简单的修整，预计是一个小时，大人。”柔软的声音中，女子指向地图上的车站标识，“可以让车队不停歇赶路，大人。”

    格兰特想了想，吐出一口闷气。坐了快一天半的车，虽然身体上没有丝毫的不适感，但格兰特总觉得越是要与前方的队伍汇合，心情便越发沉闷。

    “不了，按照计划修整后再前进，总感觉自己不在状态上，说不定节约了这一个小时来，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说着坐下，靠在装甲车上，格兰特继续自己的话，“等会儿记得通知队伍的所有成员，让他们随时保持警惕。一天半时间都在赶路，精神很容易在沉闷的空间里变得不怎么集中起来。另外，让通讯员向总队伍传达与接收信息的频率高一点，既然不久前总队伍说有找到科尔克瓦的消息，就应该有后续才对。”

    “这才是我应该去搜查与对付的目标，火焰部落公认的强者与精英。几个大部落间的协议下，在火焰联盟境内几乎没有与之交手的机会，这次不能错过了，想实际看看情况，至少能在任务之中多一些兴趣。”

    “我会的，大人。”女子很温顺的回答，“要通知前方的队伍停止行动吗护送队伍目前就在目标城市附近，下午时开始有明显的主动进攻倾向。从以前信息得出的规律，这种较为反常的行为或许预示着至此过后时间里，灯光组织那边不会再被动防御了。”

    “不用了，清晨去到目标城市边缘，我个人是希望他们主动进攻的。这样威拉德那里，过后也就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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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开眼睛，天色还是一片灰蒙蒙。没有朝霞，夜晚的大片繁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片片风吹来的厚实阴云盖住，直到此刻也没有散去。云层一片连着一片，如同结冻的水面，一点点将天空盖住。

    起了风，卡西亚醒来就感觉到了凉爽。灌进来的空气带着青草和花粉的味道，耳边的声音也多了杂草间细碎的摩擦。周围就是一片微微荡漾起来的荒草的海洋，卡西亚一面抹掉车前窗上凝结的水雾，一面看着这幅景象，深呼吸了几口。

    清晨六时半，卡西亚展开声波脉冲，确定道路上没有就近的车辆，才下了车，循着昨晚的脚印，将车扛到道路上。预热了小会儿，看着前方几乎没入在起伏不大平原上的城市，卡西亚旋动开光，礼车匀速向着前方行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