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六章 急速扩张（三十三）
“能告诉给杰拉德副官你的东西，我们这边没有一点保留。”很理所当然的话，合作前，丹丽尔就预料到中途会出现这种情况，“关于第一点，涉及到亚斯图斯家族内部的一些原因，其中牵扯到的东西还有太多太多。作为善意的提醒，他们的任何信息，我个人认为知道得越少越好。对于麦克唐纳大人，以及对于我，他们也都只是单纯的锋利工具，知道如何去使用就行了，剩下的，过多去探究恐怕对任何人都不是好事情。”
“不知道杰拉德副官，你的意见如何？”
“既然涉及亚斯图斯家族，我想肯定不会是好事。就当你的提醒是绝对好意的。另外一点呢？有关敌人。不依靠视力的大范围感知，现在加上可以腐蚀角质体的某类药剂，无论怎么看，我都觉得敌人和你当初说明的情况不一样，偏差随着队伍的跟进与进攻，开始越来越大了。”这是杰拉德自己的担心，信息在此刻显得尤为重要。若敌人是一名药剂专家，就难以保证在不能察觉的时间里，自己还有身前的队伍已经不知不觉间吸入了什么东西进去。组织的实力强大，很多难以弄到手的材料等他们都有特殊的途径去获取，“不久前开始思考，你口中的敌人，与目前我们追踪的敌人间倒底是不是同一批人？”
丹丽尔因为这句话也陷入思考中，“不能确定，到死去一名鳞化手术者前，我们对敌人的实力判断便是以帕特里克作为衡量的。或许是同一批人，因为地域和前后时间相差不远。又或者不是，因为杰拉德副官的说明，对照当初在矿山基地内的情况，那时候自己可以活下去，或许真的只是运气吧。”说话不带着感情，丹丽尔正在很理性的分析杰拉德的话和口述的情况。这时她也难以判断。
“无论是矿山基地，还是现在，好像我们对敌人都不太了解。”最后只得出这个结论，丹丽尔的回想里，自己这边好像出了知道敌人是敌人本身外，他们的数量、装备、大致实力分布等等，不说合理的判断，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一个大概的接近数据。
灌进礼车的狂风冷却着丹丽尔的脑袋，路灯连续在她的眼睛中闪烁。道路尽头，属于大片工厂聚集区的冷清已经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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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明弹隔着一段时间就被打上半空，提供十几秒时间的强烈光线。
此刻，相隔几十米远的位置处突然闪烁起一盏微弱的灯具，卡西亚才知道紧急电力网络被启动了。于是移动位置时多了一项工作，但紧急照明灯具的安装地点和周围机器的限制，并不能将之完全打掉。只能留着，可也没有多少坏处。
敌人的突进明显变得比先前更加小心。失去了进攻的**，典型的防御队形，还有可以极快地相互支援的队伍距离说明敌人此刻没有了包围的心情。跟在实验体身后只是为了不失去卡西亚的位置痕迹，以及防止距离带来的时间差造成下一名实验体的死亡。
本来打算在后撤期间可以用转轮手枪的高精度射击减少一些敌人的数量，顺带对普通成员造成心理上的压力。见到敌人目前的状态，卡西亚放弃了这种想法。子弹还剩不到一百颗，不算多也不算少的数量，但这也是卡西亚身上仅剩的东西。闪光弹与钢壳炸弹都用完了，战术刀也没有，幸而对卡西亚本人来讲，最好用的武器还是他自己的身体。
开始带着敌人在巨大的生产车间中绕着圈子，剩下的两实验体因为漆黑环境，只能靠着身体的感知来判断前进道路上的障碍，速度已经降低了三分之一左右。卡西亚此刻跟着放慢脚步，一种敌人既不会追不上，但又无法追上靠近自己的恰到好处的速度。
此刻敌人似乎也默认了这种形式般，两者一时间都以两名实验体为中心，将之当成了不可越过的一条界限。卡西亚担心敌人对此会生出警觉，有些时候也会装作被追上的假象，朝着身后瞄准着打出几枪。虽然隔着几百米，可还是在期间被卡西亚抓住了机会，让两名敌人失去了行动力。
“在门口了。”思考敌人是否也再拖延时间等待自己队伍支援的杰拉德听见通讯器中响起的话，由心里吐出一口气，“那五十来人的支援还有一分钟不到，两名鳞化手术、、、”
说到此处，那里相应传来巨大的踏击地面的响动。
“他们已经进入工厂内，很快就能与另外两名鳞化手术者汇合一起。”丹丽尔站在工厂外，看着两道身体布满不规则红褐色纹路的实验体，带着满意的语气说。过来的途中，她就联系上两名实验体的管理人员，告知在实验体因受影响而有失控的迹象时，就立即给他们注射药剂。是帕特里克当初使用的那一种药剂，在实验体身上起到的效果，因体质关系，还要有效很多很多。
奥利代巴和其他十来人加紧时间拖出礼车后备箱中的箱子，拿出武器装备到自己身上。都是口径极大的枪械，能称之为便携式的枪炮。本来是战场上小队伍或是单兵作战用来对付地方重型装甲与防御工事单位的破坏武器，麦克唐纳通过家族和自己的身份，从才打通关系的军部军官那里弄来了一些。都配备蓝银子弹，带来的后坐力连同奥利代巴这种层次的手术者也不能很好地控制。
一分钟过后，四支队伍从不同的方向汇合到丹丽尔身边，在一句“进攻开始”的命令后，气氛当即变得躁动。通知杰拉德包围作战行动开始后，全副武装的六十几人也以均匀的速度进入到了生产车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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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奇妙的感应中再度多出另外两个实验体，卡西亚没有给敌人反应时间，迅速将距离拉开。声波脉冲频率迅速增加，扩展的探查半径中，丹丽尔所带着的队伍进入到了卡西亚的眼睛里。
第一二零七章 急速扩张（三十四）
比对确定是当初在矿山基地见到的那名女子，卡西亚生出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同时，另外两名实验体的突进速度引起卡西亚的注意，工厂内部机器设备似乎并未对之造成丝毫影响，如同在平地上奔跑。比之另外两名更加灵活，能估算出它们保持速度的同时，这两名实验体在转弯和移动时承受的惯性力量。
这两名实验体从另一边过来，正好切断卡西亚可以移动的一个大方向。敌人此刻也迅速分成小队，以将包围网完全展开。那三具动能装甲走上队伍之前，与身后支援保持着一个合理范围的同时，尽可能的提升了自己的速度。丹丽尔带领的支援部队根据杰拉德提供的信息，很快确定目标所在位置，前进过程中迅速分成三支小队，装备重型武器的人成为被保护的核心。三支队伍追着两名冲在前方的实验体，队伍展开后不久，便与杰拉德那边对接而上，彻底形成包围网，只留下一块小缺口，将目标尽可能赶向工厂的后方。
在奔跑中将注射器全部扎进身体，龙类血液进入体内便成为催化剂引发自身血液的沸腾。能感觉到呼出的空气一时间迅速变得火热，体温也随着血管中轰鸣奔流的血液急速升高。几秒钟后，一块块黑鳞像是漆黑的不能被任何物质抑制生长的致命霉菌，腐蚀皮肤般的形式一块快爬满卡西亚全身。
每一步都开始变得轻松，每一步的跨度也自然而然变大，速度的自然提升不得不让卡西亚刻意去降低一些。看了看手指前端角质体形成的锋利尖刺，卡西亚突然想若是有办法对鳞化后的状态进行一些增强就好了。
异常清晰的声波脉冲中，卡西亚很快计算出四名实验体接近自己的时间点。完成鳞化状态的时候，它们似乎也都有短暂的迟疑出现，两者间的感应因为都进入鳞化状态中，一起加强了些。
以后背脊柱上的鳞片为中心线，卡西亚控制着它们一片片有序律动。如同相互咬合的齿轮，一片落下的瞬间，另一片跟着落下，如此往复。后背上很快便形成一片律动频率极快的波浪纹路，以之为中心，细密且微弱的起伏带起一片紊乱的气流散向四周。前不久去到山脉森林中训练的一项小成果，考虑到鳞化后很大几率需要使用喉咙发出带着高能量与功率的低声波，卡西亚思考后采取此措施避免声波脉冲探测的失效。
喉咙处的鳞片几乎同时出现扭曲形状，比之在防空总基地，此刻没有在留下任何余力。观测到低声波顺利覆盖住了所有敌人，卡西亚相应再度降低速度。
实验体间的交流更加频繁，它们敏锐的感知能捕捉到卡西亚身上发出来的所用声波频率。但并不知道意图，唯有低声波使得他们感觉到了一丝危险而已。
十来个呼吸的时间，卡西亚已经远远探测到生产车间的尽头。实验体在此刻迅速接近，速度与距离的数据正在实时计算，才停下不过半个呼吸，与它们间的距离就被拉进二三十米。
“呼、、、”呼吸带着重量，且有淡淡热气。卡西亚停下奔跑的脚步，转身冲向离得最近的实验体。当两者间的距离被拉进，卡西亚才感觉到另外一种熟悉的气息。
“考核中那些被增强的类第二类生物吗？”早在帕特里克身上就知晓此气味，可也仅限于知道罢了。鳞化状态里，原本还存在的危险信号跟着减少，现在变得非常微弱。即便这些实验体作为改良后的第二代，但里面依旧没有一个能与零号比较。
“咚！”实验体连续起跳，每一步都在混凝土地面上踩出浅浅的脚印。集聚的力量让他在某个时刻冲出，身前的空气在此刻成为屏障。黑暗中只能捕捉到一道黯淡的黑红色流影窜开，划过三四十米的距离，身影凝为可见的实体时，它已经站在卡西亚的身旁。血红色十字瞳里全是包裹卡西亚的深沉黑色，角质体形成的细长锋利尖爪同时刺向卡西亚的身体。
可下一刻，伴随卡西亚转身带出的风气，一只同样布满鳞片的脚已经来到它脑袋近旁。“嘭！”眼前的景物通通融化，一度成为急流形状。扭曲的脖子带着它的脑袋撞在自己的肩膀上，歪斜的身体没有反应出任何动作，直接飞了出去。
“温度感知已观测到敌人！”行进中的杰拉德注意到前方多出来的温度感知成像，立即在通讯中通知所有具有这项感知能力的成员，“敌人现在处在包围中，会马上进行突围。所有成员注意，以前方四名鳞化手术者、三名动能装甲成员，以及丹丽尔副团长处装备重型武器的成员为中心，辅助他们进攻敌人！此外，注意拉开距离！敌人速度与灵活都异于普通手术者，一旦被近身后立即交互射击掩护撤离！”
“听从命令射击！必须集火封锁敌人的行动范围！”丹丽尔在另外一旁补充。同时，当温度感知中属于卡西亚的成像颜色在几秒钟内急速变得鲜亮，甚至在最后超过注射了药剂的实验体时，直觉中一直未曾消失的不安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帕特里克的话不知道为何，开始在丹丽尔脑袋中回响，像是圣堂边的大钟，在警示他们虔诚的信徒。
“先等、、、”
“照明弹准备！火炮准备！”丹丽尔的话被杰拉德打断。见到成像中还在变得鲜亮的影子，丹丽尔才发觉自己的脚步竟然有些迟疑，“杰拉德副官，等一下，有、、、”
“什么？”杰拉德听见丹丽尔的话，才问出，前方同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一道属于风的呼啸。他的直觉告诉自己有东西正袭击向队伍，连忙吼出，“所有人注意规、、、”
话音落下时，照明弹升上半空，开始燃烧发出微弱的光线，一道黑红色的流影从前方激射而来，带走杰拉德身旁十来米远的一名成员，再度飞射十几米远后，重重撞在一台机器上被动停下。
第一二零八章 急速扩张（三十五）
照明弹发出雪亮的白光，一声嘶吼从身后传开。杰拉德回过头，钢铁机器的护板被撞出一个凹坑，鲜血正顺着凹槽流到地面，是被撞到的那名成员的鲜血。实验体就躺在一块几乎压扁的尸体上，失神的眼睛受到照明弹的刺激，十字瞳孔急速回缩。
从机器上拔出身体，耷拉着的脑袋被实验体扶正，摆了摆才回到原位般。鲜血顺着它冒着热气的嘴巴缝子流了出来。走了几步远，摇摇欲坠的身体渐渐找回平衡，实验体没有理会杰拉德等一众看向自己的目光，速度逐渐提升，几个起跳下，再度冲向了前方。
就这样静默看着实验体离开，杰拉德一时间连同后续的命令都没有下达。
“敌人的温度不正常！”丹丽尔随后的话才将之带出，“温度感知中你应该看到了，比实验体还要高上很多。我相信那可不是什么手术开发项目，那只是因为敌人开始真正的活动他那具身体，使用自己以前都没有机会使用的力量与实力罢了。”
“那要撤退？”杰拉德发出质问，见丹丽尔没有立即回话，他继续说到，“既然大家都清楚现在已经不可能就此撤退了，接下来想想怎么对付敌人是最好的。丹丽尔副团长你说的的确有道理，只有身体在快速消耗能量的时候，才会引起自身产生这种可以说有些骇人的体温。但另一面，你不觉得这也是敌人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开始为了争取自己活下去的机会吗？”
丹丽尔一直没有回话，但在另一边却真实地摇了摇头，否定了杰拉德所猜想的情况。最后她还是下达了进攻的命令，温度感知中，四名实验体此刻正与敌人混在一起，一时间像是是谁都不能将对方立即拿下的情况。
“将距离拉至百米内，找好掩护体后，寻找机会对敌人进行攻击。装备重型武器的成员尽可能依靠掩体往前突进，那些东西只有在击中敌人时才能发挥效用。”丹丽尔接过身旁递来的双管猎枪样的武器，样子虽然简单，拐杖样式，加上一枚扳机就是整个武器的全部，甚至没有瞄准装置。但成年人手臂粗细的枪管，以及一种有些复古的金属颜色，却足以说明越是简单的东西，越能发挥出巨大的破坏力。
队伍向前拉进，杰拉德跟随丹丽尔的动作一起，三具动能装甲不带着掩饰地走在最前方，身后队伍以机器和敞篷的粗壮顶柱作为掩护体，保持着队形向前行进。
数着照明弹这时飞过百米的距离，想去到四具实验体周围，将那块被黑暗与阴影笼罩的地方照亮。但那里先于一步飞出来零碎的零件，以及一名实验体来，将照明弹通通于半途中打落。
“咚！”杰拉德看着实验体将一颗照明弹打成四散的火星，两块未完成加工的零件紧接追上，将之快要下坠的身体再度向前送出十几米的直线距离。
温度感知里，实验体与敌人一直混在一起，根本找不到射击的机会。丹丽尔那边同样反应出相同情况，几人的速度与灵活很多人并不能跟上，位置的交替几乎使得几人一直都处在无规律的移动中。现距离对手术者来说已经很近了，但抓到敌人的影子，并让子弹切切实实打在他的身上，此刻无异于是一件没有运气加成就无法完成的事情。
“全员继续推进距离，拉近至前方战斗范围五十米处。”却是丹丽尔自己依靠掩护体向前突进，首先下达了此命令。内心的不安有正向着恐惧发展的趋势，丹丽尔知道队伍再这样围在边缘，前方一点点小意外都可能让队伍遭受巨大的损失。
与此同时，四名实验体的攻击让卡西亚感觉到些许压力。可以使用重击将三名实验体打开，然后专注对付一个，或是不在抑制身体内的躁动，使得自己抽出尾巴，同样可以用较快的速度解决掉他们。只是考虑到目前除了实验体之外，应该只有自己会是鳞化下显现出这种形态，而敌人的通讯大概率一直与骑士侍从那边联系在一起。所以在通讯上并未彻底断开，或是敌人未全部死亡前，卡西亚认为自己还是稍微隐藏一些东西下去为好。
观察到了敌人的推进，这正是卡西亚希望见到的。需要用战斗来使得他们无意识渡过受到低声波影响的前段时间。
四名实验体此刻已经失去了交流，卡西亚的攻击他们不得不认真对待。
7号一直依靠战斗本能寻找机会，但比之有思考的进攻，本能在此刻反倒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好用。浑身鳞片在小半镀上火红色的纹路后，再也不能朝更大的范围扩展。包裹角质体的武器这时也只能在卡西亚身上留下白痕。
又是四名实验体非常默契的联合攻击，改良上，这方面似乎就是托维勒斯特研究的重点。不需要交流，仅靠训练与技术来稍微实现了一些效果。
背部鳞片的律动速度变得更加快，“咔咔咔”的声响带着紊乱气流，极快的律动让拍打与摩擦生产的热量，此刻有了将空气扭曲的热度。那像是自身的强大散热系统般，至少在数颗照明弹再度升上半空，杰拉德与丹丽尔见到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此。
“动能装甲准备！”看见一样进入鳞化状态的卡西亚，杰拉德重重吐出一口气，“小组成员在其后辅助，这次碰到个难缠的敌人，必须小心谨慎对待！”说话间，三具动能装甲已经进入战斗范围内，而杰拉德带来的其他数十位成员此刻脱离各队伍，汇合在他身边。奔行的过程中，数十人全身都开始不同程度的发生肌肉蠕动。连同杰拉德此刻，其主要关节处，十数块雪白的光滑骨质体刺破皮肤，像是骑士时代的铠甲般，包裹住了他的所有关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