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蒸汽与火焰

    “无形的影响吗”看见布鲁斯教授的脸上并未露出惊讶或是疑惑的表情，卡西亚确信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极限地域的确有着奇异的地方。

    放下记录用的本子，布鲁斯随手拉过来椅子坐到卡西亚身边:“我想知道在那种影响下，你的身体是否有发生什么变化”

    “主要变化还是在于力量增强了不少，另外，一定程度上还影响着我的精神。变得稍微暴躁了些，忍耐能力下降了。其他方面，暂时还未看出来，或许身体上的变化要更加多，只是待在那里的时间尚短，并未察觉到。”

    布鲁斯陷入沉思中，他想起以前从卡西亚身




第九四一章 前夜（九）
    “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布鲁斯站起来，“因为你血液龙类化的程度，这种事情发生并不是没有可能。但我想你和类第二类生物与真正的第二类生物还是有很大差别，但差别现在只存在于表面上。若是以后新手术实行到了你们身上，我建议你不要进行。”

    卡西亚思考了一下，询问到:“那不知道我这种情况在人类中是否算是特例”

    “当然不算！”布鲁斯教授直接一口否定了，“但得分情况，据我所知，除了你之外，其数量连小孩子都能数过来。你心里应该清楚，我说的这些人大都来自两个地方，一是奇拉安第家族历年来不为人知的实验体，第二个，便是阿瓦隆机构里关着的。但那里的安全性绝对可以得到保证，没人担心他们会跑出来。所以、、、”

    “都是来自奇拉安第家族吗”卡西亚说，心里立刻想到了诺儿来。

    “若是没有其他人参与研究，事实就是这样。”布鲁斯教授说，“但我只对阿瓦隆的研究有一些了解，而奇拉安第家族，则完全不知道了。只是你能将两者融合起来看，奇拉安第家族的族长是他们实验的主力人员，而他的身份，在成为族长前，他是被阿瓦隆驱逐出来的一位科研人员。我想研究的内容上，两者或许有很多想通的地方。”

    “目前为止，这种现象我认为不会对你本身照成影响，反而会帮助你很多。所有不用担心，但适当注意自己的身体变化，我想也是必须且有必要的事。至于感应力场上的东西，现在对你来说还有些早，可以告诉你，那种力量大概是在手术第四阶段才会出现的。我知道的也不多，你平时多注意就行了。”

    将身体数据检查完毕，布鲁斯教授告诉卡西亚若是有时间，可以在明天下午时分过来看看最新的分析结果。登上考核运输用的飞空艇是在晚上八时，卡西亚答应下来，待到教授们采集血液完毕，去食堂吃完东西，返回了宿舍。

    在宿舍楼下没有看见叶捷琳，上楼后，除了门上已经堆叠起来的脚印外，声音的探知下，叶捷琳也未在自己的宿舍里。

    宿舍里面还是一片老样子，卡西亚从浴室里出来后，在书桌前坐了很久。四下看了看，明天他就要永远离开这里了，应该不会有再回来的可能。心情好像一下子回到自己才从小城出发时一般，那时大都不懂得的自己对什么都充满期待，满满的热情。现在已经完全冰冷下来，虽然血液变得比以前更加炽热了。

    也没有去找蒙德和塞尔默他们，卡西亚本想道个别，后来想想打消了念头。把宿舍收拾了一遍，卡西亚把借来的书整理出来，在感叹声中全部还给了图书馆。随后去后勤部那里申请了防寒衣物。骑士侍从考核时，帝国会提供给所有考核者相同的武器装备，但为了保险，卡西亚还是做了自己的准备。

    躺在床上，卡西亚在想明天上午是否要去帝国历史学校一趟，这一次离开，回来马诺马将是一两年后，甚至几年后了。莎可那里不知道多久才能将那些奇异文字全部翻译过来，想到有骇在后面作为保护，卡西亚认为自己也没有过去的必要。一点痕迹都可能让骇发现自己与莎可间的联系。

    第二天，卡西亚独自在训练场呆着。骑士侍从



第九四二章 漫长（一）
    叶捷琳穿着淡灰色风衣，头发也再度剪短了些。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仔细看了卡西亚一眼，好像在想什么，但没有说话。

    卡西亚不动声色，将行李箱子移了移:“准备好了”

    “若是要准备，这点时间肯定是不够的。但也基本上达到了自己的要求，家族那边帮助了很大的忙，虽然我并不是他们期望的人选，可好歹也是军部学校给的名额，在资源倾斜上倒是和家族的其他考核者没有什么不同来。”叶捷琳回答，“多久回来的，三天前我才从学校离开，那时也没看到你。”

    “前一天。”卡西亚说，“有具体的计划吗，冻原内部的考核区域你应该去过了，若是在考核期间发生暴风雪天气，考核时间会被拖得很长。渡过前面阶段，那三十六头凶猛生物身边将会成为主要战场，我不怎么建议你参与进去。”

    “并且虽然在规则中有保护我们第二阶段手术者的条例，但是若真的被当成猎物，在里面寻找到漏洞来也是非常简单的。过去看看就行，那毕竟还不是为我们准备的考核。”

    “我知道，爱惜生命是每个人天生就有的本能。”叶捷琳的语气很轻松，但对卡西亚也起到一点安慰作用，“不用担心我，自己与那些人的差距我很清楚。对了，还有一项重要的东西要给你。”

    说着，叶捷琳从行李箱外面的袋子中拿出一份资料:“目前收集到的，有关考核者中实力较为强劲的人的信息。其中有一些是被很多人给予期望，可以获得那三十六个名额中的一个。这些人都得注意，不小心碰到，尽量躲开会好一点。”

    卡西亚将之放在膝盖上，一页一页看着。大半都配有清晰的彩色照片，已经探查清楚的手术开发项目也罗列了出来。更加详细的还有记录在案的具体事项，一些参加过的任务，以及任务的难度和目标。

    记完这些，时间来到晚上七时多一点。这会儿，骇和依耶塔才走进等待室里，看见卡西亚和叶捷琳后，立刻走了过来。

    “卡西亚先生，叶捷琳小姐。”骇礼貌的打过招呼。装束还是那一声白色的礼服，只是视线分辨下，布料好像有些不一样，材料已经完全改变，唯一的相同点只在颜色依旧为白色罢了。冻原的白色世界里，这将成为很好的伪装色。依耶塔则是和叶捷琳一样的淡灰色长风衣，头发被束在脑后。来这里之前提特意去做过头发，黑色变成了偏向淡灰的银色。发质很好，灯光下仔细看看，甚至还有些微的反光出现。不得不说这确实想到了各种方面与情况。

    走过来后便立即坐下，依耶塔四下扫视了几遍，是在寻找着什么，但一个字也没说，安静坐在一边听着骇他们的谈话。

    也都拖着自己的行李，能参加考核的人大部分都是各自势力中的精英，这样一个有着无限可能的考核中，各势力家族都不会再吝啬自己手上的金钱。如同整个等候室中，卡西亚所见的人，也全部都带着自己的行李。特制的武器弹药、以及防寒衣物，确实要比帝国制式的装备好上很多。

    很快来到晚上八时，几个进出通道被打开，穿着淡蓝色服装的工作人员站在门边，只是用机器流程般的检查了一下光学加密过的身份牌。什么也没有询问，或许其中有人会混进去，但这不是他们担心的事。帝国议会考虑到了这一点，在飞空艇上，会有专门的人员来清查这些。至于行李，大家心里都清楚里面是什么，完全没有检查的必要。

    检查身份牌时，工作人员会告诉与之匹配的一个



第九四三章 漫长（二）
    并不是全部都不会，只能说大部分，卡西亚心里自我安慰到。涉及到蒸汽传动与机械方面的非常少，连同神学与历史方面也只有一点点题目而已。关于气候、地域、武器装备与人员配置对作战影响相关的题目倒是非常多，除此之外，有关各种类第二类生物和极限地域的知识也占了不少。

    题目完美避开了课本上的知识，都是需要亲眼去见过，并经历过才能作答的东西。卡西亚对这些确实不怎么懂，即使看的书很多，但想要将之解答出来，好像并不可能。

    看了眼时间，在叹息声中，卡西亚最后还是拿起笔，慢慢写起来。虽然很多并不懂，但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写上去就行了。他这样考虑到。

    变得安静的房间里很快只剩下笔尖在纸面上滑动的细碎声响。几个小时后，卡西亚见全部题目解答完，也没有想着检查一遍，他走到墙边取下铜钟，按下了按钮。

    大约五分钟后，门那里想起了锁打开的声音，敲门声紧随其后。卡西亚走过去打开门，一名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男子站在那里，礼貌说了一声“你好。”

    卡西亚将厚厚一叠文件交到男子手上，却是换来一张飞空艇可以活动区域的详细地图，上面标记着各种设施，从食堂到训练场所，以及自带的更大的武器库。

    询问下，卡西亚才知道帝国议会为每个考核者准备的武器不止房间里的那些。一个地域的人数根本装不满整艘飞空艇，即使扩充了房间。飞空艇最大的用途还是在于运输和火力输出上，巨大的配弹仓是除商用飞空艇外必备的结构。

    “我能问问我是第几个按下按钮的人吗”卡西亚收起结构图问。

    “第一个。”干瘦的男子笑着说，“十四天时间虽然不长，但就这样闲着也非常无聊。趁着这段时间，你可以在上面到处转转。但前提是不能到别的考核者房间前去传递答案。”说着指了指天花板，示意着某种东西。卡西亚想那应该是特别敏锐的采集声音的设备。

    回到房间，卡西亚打开叶捷琳带给他的箱子。为双层，第一层是御寒衣服，几层材料压缩制成的，集防御严寒和一定的防弹能力，自然拟态的功能现在已经变得平常。除此之外，手套，面罩，鞋子全在里面。着重检查了一下鞋子，高帮鞋，鞋底带着钢板，材料性能已经接近高级合金。卡西亚用战术刀捅了一刀，只在上面留下几乎看不见的白痕，并崩断了战术刀的刀尖。

    第二层是武器，可以在零下百多度流畅使用的转轮手枪，并配置了很多优质蓝银子弹。还有一把火铳，全身灰白的战术刀，拳头大小的钢壳炸弹，但其重量是普通钢壳炸弹的数倍。剩下的，则是一把流线型的气动剑，通体灰白，剑身很细，只有刺剑的两倍宽，没有护手，整体更像是由粗变细的尖刺。剑柄也很小，作为主要能源的辉管也只有大拇指粗细，两根，为淡粉色。

    辉管类型中，淡粉色基本是“红钢”的标志，其能量是通用性辉管“绿光”的五倍，并且还具有体积与稳定性上的优势。拿起气动剑，重量比起在训练时用的重锤重剑轻太多，但反面来看，因为自身材质关系，使用起来会灵活和快速很多。

    随意挥动几下，这种样式的气动剑卡西亚没有使用过，还有些不顺手的地方。这时看向桌面上的地图，卡西亚找到训练场所的位置，走了过去。

    同一时间，在飞空艇控制室内，除了必要的驾驶操作人员，还有一群淡蓝色着装的专为此次考核服务的人。一些提前准备的机器被放置在控制室一角，由专业人员操控中。

    “机长，捕捉到的十三种无线电信号，有五种超过的预设值，剩余的都在规定范围内



第九四四章 漫长（三）
    等到报告的人离开房间，托维勒斯特坐到桌子后面，拿起一份没有名字的文件打开。是匆忙复印出来的东西，字体上有很多污迹，那是才从打印机中出来便急匆匆整理在一块的结果。

    来源于帝国议会，还带着阿瓦隆机构的署名。是一份正式的通知，关于帝国中骑士王的任命。

    “看来时间并不早了，但好在现在还能追赶上。”托维勒斯特自言自语，看完文件后，他将之随意丢在了桌面上。头发这会儿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身体机能也在各种药物与手术下逐渐恢复到壮年时期。他很喜欢这种感觉，近乎用不完的精力可以让他完成很多以前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去完成的事。但脸面上依旧带着忧愁，这种状态可以持续多久，或许只有他自己清楚。借助零号实验体身上的数据，以往止步不前的研究的确取得了很多突破。可缺陷还是存在。现在更多的只是表象，距离从内部改变，还需要很多时间。

    足够了，托维勒斯特想，现在的状态使他感觉到些许满足。原本以为离开奇拉安第家族会苦恼困扰很长一段时间，但事实却与他自己想象的相反。没有了家族的束缚与其他无关事务的干扰，轻松感很快超过困扰，让他可以专心研究自己的东西。

    并且靠着手中的技术，他现在根本不担心失去奇拉安第家族后，会没有资金与各类硬性资源上的支持。手术带来的超过常人近乎一两倍的寿命并未催生出什么好方向的东西，倒是当这些长寿的人步入极速衰老期后，对于死亡的恐惧和新生命的渴求却被放大了无数倍。

    “自己以前就是一个几乎不出去实验室的科研人员。”回想起自己真正年轻的时候，托维勒斯特才发现此刻的生活才是他应该深陷进去的。

    、、、、、、、

    不知不觉就是一天，卡西亚倒是觉得时间过得很缓慢。待到身上的汗水蒸发完，他穿上衣服，拿起气动剑准备去食堂。一天的练习下，他熟悉了这种相对轻巧的气动剑，感觉不如同锻钢剑那般，但熟练后，配合剑身红热状态发挥出的威力将会非常大。

    但在冻原中，他知道完全发挥这把剑的机会并不多。剑身的高温将会暴露自己的位置，引来第二类生物还好，至少在思维上，它们远远达不到人类的程度，虽然很多类第二类生物懂得配合。主要的敌人还是以其他考核者为主，尤其是在狩猎那三十六头凶猛生物时，在远处放冷枪将会非常致命。

    而此刻，卡西亚也想好了在达成自己计划的同时，他另外需要去争取完成的事情了。是在登上飞空艇后不久想到的，来源于那串对应每个考核者的代号。就走在叶捷琳前面，几步远的距离，以卡西亚的听力，很轻易便捕捉到了叶捷琳的代号。

    即使自己从绝大部分人的眼睛里消失，他还是担心隐藏的敌人会以叶捷琳他们为目标来寻找自己。对自己来说，叶捷琳等人都很重要，但对敌人，他们的生命并算不得什么。家族的保护能规避掉大部分帝国内部的威胁，只是奇力士、、、、

    随着从卡西黑身上看到的幻象，卡西亚心里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在无意识间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是那颗红色结晶体，格罗特并未说明他



第九四五章 漫长（四）
    脑袋瞬间倒向一边，躲开三发麻醉针。同时卡西亚靠着手腕力量让气动剑旋转而上，挡下剩下的两枚。再看向楼梯口那里，声音波纹中，一道人影正小心翼翼地向后方撤离。

    站在原地考虑了几秒钟，卡西亚还是捡起被挡下落在地面上的麻醉针，毫不掩饰的追击上去。刚才根本没有注意自己的脚步声，遵循动静，楼梯口那里的人绝对能感觉到自己正在离开。对这次考核没有丝毫想法，卡西亚觉得自己在今后的行动上并不用考虑太多方面，保证自己的安全与计划的顺利实施就行了。

    速度被猛然提升上来，每一步落地都故意踩踏出“咚咚”的敲击声音。激荡的声波让前方谨慎撤退的人完全暴露在了卡西亚的感知里。冲出楼梯口，不到几十米的距离，卡西亚就看见一个带着帝国议会为他们准备的面罩的男子。

    对这么大的动静感到有些吃惊，男子不再犹豫，这时同样猛然提速，朝着上一层跑过去。卡西亚将速度与之持平，一直追在后面。

    “应该快赶过来了。”卡西亚这时想，同一时间，前方灯光下，几个走廊拐角处一时间冲出四五人来，见到带着面罩的男子立即开枪。十几道“簌簌”声音连成一片，穿行的麻醉针几乎将走廊不大的空间完全封锁掉。

    男子身形当即扭曲起来，双手也抽出腰后的战术刀，一面躲避，一面挡下有可能刺在自己身上的麻醉针。卡西亚趁此机会直接将两者间的距离拉近，拿着麻醉针的手朝着男子的后背捅了过去。

    完全没有预料到身后的人还会向着自己冲过来，男子只能下意识将身体扭向一边，腰部的所有骨头好似变成了软体物质，接近六七十的角度也未发出任何声响。同时，他的一只手直接翻转过来，用战士刀刺向身后。

    “叮——”的脆响中，卡西亚适时提起气动剑，挡住攻击。而男子同时从地面上跃起，借助腰部扭曲的力量在半空中翻转过来对着卡西，空气刹那间流窜开，男子一脚横扫过来。

    卡西亚身体后倾，躲开之后迅速欺身而上，直接将还未落地的男子撞飞，顺势还将手里的麻醉针用作匕首，捅在了他的身上。

    男子在空中立刻调整自己的位置，几个扭转后边将所有的力量抵消，安然落在地面上。但他身后的几个监察员在这几秒钟时间早已将他锁定，待到他站稳，背上已经插上了十几发麻醉针。

    下一刻就瘫软在走廊上，剧烈的呼吸声随即响起来。还在挣扎，感到监察员走近，男子用手捂紧自己的面罩，但只是浪费时间的做法。面罩随后就被监察员拿下来，露出他涨红的脸，额头上满是鼓胀的血管，跳跃的十字瞳孔怨恨地盯着卡西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