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小郎君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荣小荣
陛下且慢。唐宁上前一步,说道:臣有一计,可先用来试探一番。
陈皇看了看他,说道:说来听听。
寿安侯府,一名妇人看着中年男子,问道:老爷,他们传林儿去县衙做什么?
那姓赵的,搞什么名堂?中年男子皱起眉头,喃喃一句,才说道:不用担心,只是问几句话而已,很快就回来。
平安县衙。
一名年轻人在几名捕快的带领下,走进县衙,问道:赵县丞在哪里,有什么要问的,赶紧问。
一名捕快将他领进县丞衙,说道:赵大人说了,这一次,刑部下了死命令,要彻查那件案子,不过公子不用担心,只要一万两银子,他就能帮寿安侯府彻底的摆平这件事情。
一万两!年轻人顿时大惊,说道:姓赵的疯了不成,去年不是已经给了他一千两,他还要这一万两干什么,买棺材吗?
那捕快立刻道:这也不能怪赵大人,谁让你们当时不小心,把案子做的那么大,那可是八条人命,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压下来?
年轻人眉头拧起来,说道:姓赵的在哪里,让他来见我!
那捕快笑了笑,说道:刑部的人现在就在前衙,赵大人正陪着他们,县衙已经查到了很多证据,要是赵大人将之交出去,就算是寿案伯也保不住公子的。
年轻人咬着牙,沉声道:一万两太多了,姓赵的狮子大开口,也要有个限度!
那捕快看着他,说道:一万两买八条人命,公子可以算算,这波不亏
年轻公子冷哼一声,说道:八条贱命而已,不值这么多银子,你去告诉姓赵的,五千两,多一两都没有!
哗啦!
县丞衙后堂,传来一阵桌椅倒翻的声音。
陈皇大步从后堂走出,一脚揣在那年轻人的身上,将他踹倒在地,怒道:朝廷怎么净养了你们这些混账东西!
第两百七十五章 归心
去年的纵火案审起来其实并不容易,寿安伯是权贵,平安县衙办不了这样的案子,也不可能像审理寻常案件一样,可以十八般刑具齐上,不过,他刚才被套出来的那些话,陈皇全都听在耳朵里,想翻供都翻不了。
根本不用再找什么证据,气急之下的陈皇,当下便让两名衙役拖着他下去,先打二十板子。
这是实打实的二十板,刚刚十板子出头,寿安伯之子就已经哀嚎不出来了,二十板打完,更是干脆的晕了过去。
闻讯而来的寿安伯满面怒气的踏进县衙大堂,指着钟明礼的鼻子,大怒道:姓钟的,你把我儿子怎么了?
钟明礼看着他,平静的说道:令公子教唆他人,谋害徐书吏一家,又恶意纵火,累及无辜,本官已依照当朝律法,将他暂行收押。
谋害个屁!寿安伯大怒道:我儿子怎么会做这种事情,一定是你屈打成招,我警告你钟明礼,不要以为当上平安县令就了不起了,我儿子要是有事,你这个县令也当不了多久!
寿安伯好大的威风!
陈皇沉着脸走出来,冷声道:平安县令吃的是朝廷俸禄,为国做事,他当不当平安县令,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
寿安伯面色大变,一个激灵之后,立刻跪倒在地,颤声道:陛,陛下
陈皇看着他,问道:你告诉朕,朕要任命一位平安县令,是不是还要经过你寿安伯的允许?
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寿安伯额头冷汗直冒,立刻解释道:臣一时激动,冒犯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只是臣的儿子,绝对不可能行此恶事,一定是这平安县令屈打成招,还请陛下明鉴!
朕亲耳听到的,难道有错!陈皇大步走上前,一脚踹在他的肩头,寿安伯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那是八条人命!陈皇看着他,怒道:百姓如果知道他们的赋税就养了你们这么一群畜生,他们会怎么骂朕?
唐宁还是第一次见陈皇这么生气,他稍稍向后退了两步,发现衣服下襟一紧,低头看了看,看到赵蔓拽着他的衣角,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害怕,看来是陈皇现在的样子将她吓到了。
唐宁将衣角从她手里拽出来,男女授受不亲,她也不知道避嫌,总是往自己身边凑什么凑
赵蔓瞪了他一眼,再次抓起他的衣角,攥的更加用力了。
陈皇走到最上方的桌案之后,猛地一拍惊堂木,沉声道:此案,朕要亲审!
寿安伯身体一颤,软倒在地。
皇帝审案,根本不用那么多弯弯绕绕。
他只要坐在堂上,亮明身份,晕倒之后被强行叫醒的寿安伯之子就什么都招了。
他早就看上徐书吏的妻子,那天晚上,趁着徐书吏不在家,潜入徐家,想要用强,徐书吏的妻子誓死不从,他便失手掐死了她。
恰逢徐书吏回到家,他便一不做二不休,命手下打死了徐书吏,毁尸灭迹,一把火烧了徐家,伪装成失火的假象。
听他招供完毕,寿安伯早已满面苍白,瘫在地上,犹如烂泥。
好大的狗胆,真是好大的狗胆!陈皇平日里接触都是国家大事,诸如此类的民间案件自是不会上奏于他,此刻气的身体颤抖,魏间急忙上前一步,立刻道:陛下息怒,龙体重要,龙体重要。
他向唐宁使了一个眼色,唐宁会意之下,立刻让彭琛将寿安伯之子带了下去。
陈皇逐渐的平静下来,说道:即日起,除去寿安伯爵位,贬为庶民,其子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立刻移交刑部,依律处置!
寿安伯浑身抖如筛糠,跪倒在地,颤声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饶命?陈皇看着他,冷声道:你让朕饶他的命,那谁来饶徐书吏一家的命,谁来饶那六名无辜百姓的命!
平安县令钟明礼!陈皇忽然开口说了一句。
钟明礼立刻走上前,躬身道:臣在!
这件案子,你办的很好。他看着钟明礼,说道:京师不比灵州,朕知道你平日里办案会遇到诸多阻碍,朕赐你玉牌一枚,见此牌如见朕,若有人敢阻挠,以抗旨处置!
魏间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牌,笑着说道:钟大人,还不谢过陛下。
钟明礼立刻回过神,伸手接过,躬身道:谢陛下!
不必谢朕。陈皇看着他,说道:平安县是天子脚下,出了这样的事情,丢的是朕的脸面,望你以后能尽职尽责,不要让朕失望。
钟明礼躬身说道: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陈皇站起身,又道:平安县丞徇私枉法,罔顾人命,立刻革职查办,一同交予刑部处理,平安县丞乃是你之佐官,你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钟明礼道:臣全听陛下和朝廷安排。
陈皇摆了摆手,说道:县丞与你共治县衙,朕可不想再派一个捣乱的麻烦进来,你心中若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尽可直言。
钟明礼想了想,拱手道:臣,臣心中倒是有一位人选
陈皇离开之后,县衙中的衙差捕快们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陛下亲临县衙,赵县丞和郑县尉被当场革职查办,去年徐书吏的案子水落石出,寿安伯之子被依律惩处,寿安伯也被削了爵位,贬为平民。
最让他们震惊和不可思议的是,当今天子,居然微服私访平安县衙!
皇帝在他们眼中,自然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只存在于那座高高的宫墙之内,普通人一辈子也难以见到,谁能想到,他们作为一个小小的衙差,有朝一日,竟然能看到活的皇帝。仅这件事情,便足够他们吹嘘好久好久了。
钟明礼走出前堂的时候,看到县衙的一众官吏都整齐的站在院子里。
谢大人!
谢大人!
见他走出来,众人纷纷躬身行礼,整齐划一。
钟明礼看着众人,疑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一人走上前,看着他,认真的说道:徐书吏是我等同僚,大人为他昭雪冤屈,当受我等一拜。
钟明礼摇头道:这是本官的职责,你们不必如此。
那官吏拱手道:常县令赵县丞和寿安伯府勾搭成奸,令徐书吏蒙冤而死,我等有心无力,大人与常县令和赵县丞不同,您刚直不阿,不畏强权,我等日后,愿为大人驱使!
愿为大人驱使!
愿为大人驱使!
县衙一众官吏纷纷低头躬身,唐宁靠在门上,长舒了口气。
这一次赵县丞算是彻底栽了,岳父大人凭借此事,在县衙一举树立了威信,这些人对他心服口服,以后做任何事情,都会顺利许多。
更何况,他手里还有皇帝赏赐的玉牌,见牌如见君,和尚方宝剑一个效用,虽然不能上打昏君,下诛佞臣,但以后像什么寿安伯武安侯之类的小角色,见到这牌子,只能站好了乖乖挨打,不敢再猖狂。
他揉了揉发涨的脑袋,好不容易休个假,还有操心着操心那的,他就是个劳碌命啊
一双纤细的手掌从身后探出,代替了他的手,帮他轻轻揉按着。
钟意站在他的身后,轻声道:相公辛苦了。
谁让她是我家娘子的爹呢唐宁揽着她的腰肢,说道:不过这两天可真累坏了,我们快点回家放松放松
第两百七十六章 青天县令
皇帝亲自叮嘱过的事情,刑部的动作很快。
去年闹得沸沸扬扬的纵火案,最终的证据全都指向寿安伯府,寿安伯的爵位被直接削掉,寿安伯之子也被打入天牢,刑部从审案到复核,只用了不到一天时间。
八条人命,又引起了极大的舆论,根本平息不掉。
按照时间来推算,今年的秋后处决名单,那位寿安伯之子是赶得上的。
这自然是一件震动京师的大事。
去年的那件案子,加上县衙的小吏,死了有八人之多,哪怕是在京师,这也是重大的案件,引得了无数人的关注。
但此案虽然备受关注,最后却是不了了之,刑部不确定是失火还是纵火,案情便一直搁置了下来。
百姓们再次听到此案的时候,案情已然告破。
据知情者透露,此案乃是刚刚上任不久的平安县令,不畏寿安伯府的强权,以雷霆手段,镇压了县衙内和寿安伯勾搭成奸的县丞,力破此案,还徐书吏了一个清白。
百姓对此无不拍手称快,而那位钟县令,经此一事之后,在百姓口中,便成了公正严明,不畏强权,为民做主的青天大老爷,两日内,前往县衙报案的百姓都多了起来。
唐宁原本担心这几件案子无法查下去,没想到陈皇居然随手就送出了那么一块牌子。
寿安伯的案子不是这几件案子中最复杂的,但却是背景最深厚的,如今连他都被一撸到底,其他人自然不足为惧。
有了这块牌子,便如同是有了一道保障,可以不用当一个憋屈县令,京师的诸多权贵豪族,县令的面子可以不给,却不能不给皇帝面子。
唐府,唐淮站在桌前,提起笔,将寿安伯两个字划掉。
唐琦叹了口气,说道:人算不如天算,谁也没有预料到,陛下会去平安县衙,此次平安县丞入狱,寿安伯被削,刑部那边的安排也没有了作用,平安县衙铁桶一片,却是不好再渗透。
唐家自今年伊始,便一直流年不利,几乎没有一件顺心的事情,连向来不信运势之说的他,心中都有几分怀疑,他们唐家,莫非真是霉运当头?
唐淮抬起头,说道:陛下已经关注到他,暂且先不要去找平安县令的麻烦。
唐琦有些自嘲的笑笑,说道:我一个国子学士,出了国子监,便什么都不是了,能找何人的麻烦?
天然居中,白发老妪将一叠卷宗烧掉,看了苏媚一眼,淡淡道:下次再想送人情,你自己去想办法。
小气苏媚瞥了她一眼,走回自己的房间,看到坐在桌前的唐宁时,揉了揉眼睛,惊喜道:你今天没有去宫里?
我请了几天假。唐宁看着她,说道:这次的事情,谢谢你了。
我才不听谢谢,嘴上的谢谢有什么用,还不如身体上的谢谢。苏媚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要是真想谢我,就陪我打几圈牌,再陪我睡一觉,就算是谢过我了。
苏媚是个现实主义者,所以唐宁今天来的时候,就做好了献身的准备。
他一边摸牌,一边还得防着小桃偷看他的牌给苏媚通风报信,这小丫头片子一会儿过来偷瞄一眼,一会过来偷瞄一眼,难怪苏媚总是不点炮。
唐宁打了一张东风,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掌握唐家的什么罪证
苏媚看了他一眼,说道:当然有,看你要什么程度的罪证了。
唐宁想了想,说道:能把他们一举扳倒的。
苏媚看着他,问道:扳倒唐家可不容易,你觉得你能付出什么代价?
唐宁想了想,扳倒一个有着几十上百年的底蕴,在京师如日中天的家族,并不是一件容易事,怕是被她睡一辈子都无法偿还
别做梦了。苏媚瞥了瞥他,说道:唐家要是能扳倒,也不会等到现在,你那小胳膊小腿的,最好不要打这样的主意。
连她都这么说了,看来时机的确未到,唐宁打了几圈麻将,说道:我先去看娘,一会儿回来陪你。
小桃一边收拾床,一边说道:小姐啊,你说唐公子他是不是也修行了什么媚术啊
苏媚将那大布娃娃放在柜子里,说道:胡说,男人怎么能修行媚术?
他没有修行媚术,怎么能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不过小姐啊,你也总不能这么偷偷摸摸的一辈子,以后唐夫人要是离开这里了,唐公子也不来了,你可怎么办?
苏媚深吸口气,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小桃,你过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唐宁这次来天然居,并没有碰到那名老妪。
老乞丐已经和他解释了蛊术到底是怎么回事,揭开了那一层神秘的面纱之后,唐宁对此就不怎么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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