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权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岑寨散人
阚树任玉泉镇书记时,戚只是镇经发办办事员,因其写得一手好字且会奉承、懂得看领导眼色行事,相中他后立马调到镇党正办任主任;
阚树调到联泉后,又把他带过去第二年便享受副科待遇;
之后阚树调到县里并没忘了继续栽培,让他调到渑泉当宣传委员,再调到联泉当副镇长;
等阚树在常委会上提名他当镇长时,常委们一看履历很全面啊,先后工作过三个乡镇,熟悉经济工作,主持过党正办工作,党务正务都有参与,这样的干部肯定要培养,遂顺理成章通过了。
不过,官场中人都不是呆子,群众的眼睛也是雪亮的,同样的招数套路用久了难免露出马脚,此次阚树的人事调整方案还没正式端出来,已有源源不断的举报信飞到俞树案前,有些阚树自以为的暗牌,在俞树眼里已是明牌。
“咦,怎么回事?”
拿到人事调整方案后白钰看到附表第一行就愣住了,上面赫然印着“翟华兵,砀林镇镇长,拟调整为县财政局局长,副处级”!
关于财政局长人选,白钰由于情况不熟悉并没有倾向性意见,但翟华兵这个人给他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春节以来两次到砀林镇调研,翟华兵不是“下了村”,就是“在县里跑手续”,总之不想跟白钰见面,以镇长身份汇报工作。
这样的角色,白钰自然没好感,所以县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许永和来征求意见时,白钰特意点了一下,说财政局是处于桥头堡的重要单位,局长人选必须慎之又慎,最好先征询俞树书记的看法。
然后白钰轻飘飘甩了句,从财政局内部选拔更有利于激励机制嘛。
按官场语言艺术,这就是委婉的反对,作为老组织干部的许永和应该听得懂,起码俞树同意后要专门打个招呼,说“俞书记原则上同意”云云。
揣着疑问一行行往下看,却听庄骥东笑道:“我和祥鹏同志刚到商砀没几天,两眼一抹黑,名单上的字都认识,人一个没见过,呃,是不是先大致介绍一下?”
在座常委都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满。
也是,一共八位常委,两位新上任也占四分之一了,按说涉及到47名这样规模的人事调整,再延后两个月是比较适当的。
阚树也很郁闷。
上次为人事调整吵架,白钰也这么说,可板子能打到组织部门身上吗?根源在于去年到现在是商砀的多事之秋,事端一件接一件,县领导病的病、倒的倒、死的死,走马灯似的换个不停。
然而人事调整不能一拖再拖啊,干部任职期限、交流期限等等都有规定的。
“请永和同志简要介绍吧,尽量精炼些。”阚树道。
其他常委都不吭声,听许永和“精炼”地介绍——饶是如此还花了四十分钟,平均每位人选不到一分钟。
“也太精炼了……”
庄骥东感觉根本听不出实质性内容,叹了口气说。他倒也不存心第一次参加常委会就充当搅屎棍角色,而是庄彬提醒过,常委会是最能体现领导干部反应、水平和能力的角斗场,能强硬的时候绝对不能软弱,否则将愈**为可有可无的边缘人物。
“只要占着理的地方,寸土必争,谁也拿你没办法。”庄彬也是从方晟历次常委会斗争中总结出来的经验。
阚树没再理会。
实话实说,对这位明显仗着省**叔叔提拔起来的公子哥,阚树打心眼里瞧不起,何况今天常委会有备而来,绝不可能因为庄骥东而打乱节奏。
“确实调整人数比较多,也是没办法的事,”阚树道,“从去年下半年积压到现在快一年了,基层不少同志都是超龄服役,对组织部门意见很大……这份名单我的想法是不必要一位一位地讨论,同志们直接挑出有疑问的、有分歧拿出来商量,怎么样?”
殷天浩慢吞吞道:“不急不急,都拖一年了也不急在一时,充分酝酿、集思广益嘛。”
庄骥东又冲到前面:“名单里涉及到纪委的调整我建议暂时搁置,其他调整我全部弃权!”
此言举座皆惊!
白钰惊的是庄骥东固然与自己磕磕碰碰,但本质并不坏,大方向和原则问题不含糊,期望他能发挥狙击作用。
阚树惊的是涉及纪委的调整原本由金柱一手策划,名单里的六个人都属于本土系,若被庄骥东以情况不熟悉为由压下,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办成。
白钰、阚树都准备说话之际,俞树却颌首道:
“骥东同志还没掌握纪委相关情况,暂时搁置情有可原;弃权也是骥东同志作为常委的权利,我是支持的。”
俞树打的小算盘是庄骥东取代了金柱的位置,这一票原本归阚树系,弃权对己方有利。
阚树深深皱眉:“纪委几个岗位空缺快一年了,也罢,骥东同志都不急我急什么?名单上其他人选,同志们可有异议?”
殷天浩还是慢吞吞的:“象财政局长这样重要且关键的领导岗位,组织部门是不是要多提供几位人选?”
“一般来说是的,这次调整人数太多所以永和也就做了精简,”阚树道,“永和手里还有张备选人员表,如果同志们有了异议就提供第二、第三考察人选。永和,你应该把备选表一起发给常委同志的,下次注意不能偷工减料!”
许永和真是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
明明阚树做的小动作,却赖到自己头上。不过话又说回来,在座谁看不出是阚树的花样啊。
阚树是想砸一锤子买卖,闪电式通过;然而今天从坐下来起就注定不可能闪电,所有人都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想快也快不了。
接过备选表殷天浩只瞟了一眼,随即语速很快地说:“我不同意翟华兵任财政局长,我支持邱冬冬担任!”
这就划出道了。
常委会第一场局部战役正式打响!
掌权人 第1981章 大量搁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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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冬冬是县财政局副局长,大学毕业后在财政系统工作近二十年,可谓地地道道的老财政。
从年龄讲他今年44岁,性格沉稳,年富力强,正是主持全面工作的最佳时机。
这样一位最适宜接任人选为何被阚树压到备选名单,而推举砀林镇镇长翟华兵?
原因很简单,翟华兵是阚树的人,而邱冬冬属于殷天浩那条线的。本质上,财政局长之争就是本土两大派系之争。
但从俞树、白钰角度讲,又不能置之度外,抱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态看热闹。
俗话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财政局长不管由翟华兵担任,还是邱冬冬担任,都会尽心尽职做好本职工作,大的原则和方向都会听从俞树和白钰指挥,不可能事事向阚树讨主意。
然而人事调整不仅关系到利益,还决定常委之间的气场。财政局长位子被阚树系拿下,外界就会解读成“***书记不行”、“白***拿阚书记没办法”,无形中削弱俞树和白钰在干部群众中的威信,执行力肯定会大打折扣。
因此俞树是准备硬碰硬跟阚树干一场的。
“天浩同志提的人选也不错啊,”见其他常委都不吱声,俞树亲自下场,“阚树同志说说看把翟华兵放第一人选而邱冬冬备选的理由?”
等于书记与副书记直接交锋了,会议室里气氛紧绷。
阚树道:“从专业角度讲,邱冬冬接任财政局长是没问题的;但组织部门在考察领导干部人选时不仅仅看专业,或者说专业仅仅是其中一个因素,还需要全面地、综合地进行考量。具体地说,我们希望县直部门领导特别是财政这样重量级部门,主持工作领导除了专业性,更需要懂经济,有丰富的基层经验。在这些方面邱冬冬显然单薄了点,而翟华兵具有更大优势。”
这真是组织人事领导的解释权,总能说得头头是道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邱冬冬在乡镇财政所工作过,也负责过脱贫致富项目对接,我看不出懂经济和基层经验两点上邱冬冬单薄在哪里?”殷天浩冷笑道,“难道说财政局长必须从镇长当中选拔?”
“天浩同志理解有偏差吧,”阚树回击道,“我强调的是主持工作经历,邱冬冬从乡镇财政所一步步到财政局副局长,担任的基本都是副职!”
殷天浩滞了滞,明显接不住阚树抛出的话。
没有主持工作经历的确是邱冬冬的软肋,去年运作竞争财政局长时殷天浩、王厅等人就有这样的隐忧。
“嗯,白钰同志怎么看?”
俞树直接点名,暗想大家为正府组成部门一把手吵成一团,你这位主持正府全面工作的倒不发表意见,岂非咄咄怪事!
白钰似乎早有准备,翻了翻名单也慢吞吞说:“天浩、阚树两位同志说得都有道理,我个人对哪位人选担任财政局长不持立场……”
啊!俞树心里大吃一惊,阚树也觉得意外目光闪动。
“不过,”白钰话锋一转,“联系近期砀林镇发生的事,我觉得在调查结论出炉前,暂时不能考虑翟华兵的职务任免问题!”
常委们都狐疑不解地看着白钰,包千喜立即问:“砀林镇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怎么不知道?”
“调查什么?”胡旻威不满地说,“针对县处级领导干部的调查必须经常委会通过吧?怎么搞得神秘兮兮!”
白钰从容道:“砀林镇的事嵇华不是汇报了吗?如果市场监督局砀林分局局长柏斌犯有严重违规违纪问题,身为镇长,翟华兵难辞其咎!”
阚树反应很快,立即道:“白钰同志,目前柏斌到底犯没犯错误还是未知数,怎么能有罪推定而且追究到翟华兵身上?这样子市场监督局局长还有问题呢,能这么说么?”
“我想提醒阚树同志,”白钰徐徐道,“我们都必须尊重金柱同志作为老纪委的敏锐嗅觉,不管卡和酒是没收到还是收到后退了,金柱同志亲自派人调查柏斌必定有其逻辑,弄不好……是桩大案要案,我劝同志们都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这番话说得包千喜等人心中一寒。
不过都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可能被白钰三言两语吓住,阚树冷冷道:“参加革命工作连随时牺牲的准备都应该有,还怕这个!”
白钰微微摇头,道:“万事唯谨慎,我赞成邱冬冬为财政局长。”
胡旻威道:“翟华兵是财政局长最佳人选!”
“我同意翟华兵!”包千喜道。
转眼间两票对两票,而俞树、阚树的立场自然不用说,也就是三票对三票。
剩下没表态的三位常委,庄骥东已提前声明弃权,省却了选边站的麻烦——回头看他这一招很高明,可见在商林纪委书记位子上得到了锻炼。
与庄骥东同时上任没几天的正法委书记侯祥鹏情况也不熟,大概率弃权吧?
戴诚正犹豫不决间,却听到侯祥鹏稳当当道:
“阚树同志说得有道理,我支持翟华兵。”
瞬间俞树心头剧震,白钰也深感意外——之前他预感程庚明在这个时候委派侯祥鹏必有所图,却没料到侯祥鹏做得这么明显,毫不掩饰地站到阚树阵营。
这样一来戴诚根本没得选。
如果***办主任听任自己的直接领导被揍得惨败,以后也混不下去了,遂道:
“还是邱冬冬吧,我觉得。”
四票对四票,庄骥东那一票弃权,正好平分秋色。
俞树顺势道:“在财政局长人选上分歧比较大呀,白钰同志提醒的问题也不能不重视,看来先得搁置下来,还请老李(现任局长)再超龄服役段时间吧。”
***书记在难分高低的场面之下拍板搁置,阚树等人也无话可说。
不过因为庄骥东可恶的“全部弃权”,而侯祥鹏投身到阚树系,接下来战斗对双方来说都打得很辛苦——
殷天浩、白钰提出反对的人选,胡旻威等人都旗帜鲜明地赞成,戴诚每次左右为难后不得不站到俞树那边,结果总是四票对四票。
俞树的原则是凡相持不下的一律搁置!
他看出来了,今后必须争取到庄骥东支持方能与阚树系抗衡。而从庄骥东对阚树等人的态度来看,至少没有亲近的意思。
对于俞树施的拖刀之计,阚树等人也没办法,拍板权是***书记的权力,在投票不占优势的情况下,他可以拖着不办。
艰苦卓绝的拉锯战足足打了将近五个小时,累得人仰马翻,可47人的调整名单最终只通过了19人!
涉及纪委的6人应庄骥东要求暂时搁置;其他22人均因分歧太大被俞树拍板搁置。
俞树宣布散会时,捧着薄薄的几页纸阚树难言心中滋味,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赢了还是输了。
还是在秘密武器侯祥鹏加入自家阵营的前提下。
常委们刚起身离座,俞树突然接到个电话,听了两句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摆摆手示意常委们回座位,然后继续接听。
常委们面面相觑,尤其年纪稍大的殷天浩、胡旻威真的感觉老腰快折断了——就算啥事不干坐五个小时,年轻人也吃不消啊,还得绞尽脑汁应付常委会各种复杂场面,实在累得快趴下了。
何况都还没吃饭,真是又累又饿。
这通电话足足打了近十分钟,俞树才放下手机回到座位,满脸峻色道:
“白钰同志的提醒不幸成为现实,刚刚得到消息,在调查组初步找柏斌约谈后他突然甩脱监视失踪,四十分钟前在离砀林镇二十多公里的乱石岗被发现……人已死了,被卡死后从12米高的石崖扔下去的!”
“啊——”
常委们震惊万分,有的倒吸凉气,有的错愕且不安,有的暗瞟白钰微微折服。
白钰问道:“柏斌在约谈时有无交代什么?”
俞树一字一顿道:“迫于强大的政策攻势,他透露违规违纪问题与砀林镇镇长翟华兵有关!”
“咣当!”
包千喜正在喝茶,听到“翟华兵”三个字,一个失神茶杯摔到地上。
“具体提供了哪些线索,或者事实?”
阚树不愧是本土系核心,最先稳住心神后问道。
俞树叹道:“他说思绪很乱需要回家整理,有必要的话还会形成文字材料,调查组看他精神状态也不太好,就结束了谈话。对了,他说给金柱送酒送卡也是翟华兵指点的,翟华兵说金柱平时就好这一口,还说通过金洋的路子送肯定笑纳……”
简直就是活脱脱打脸!
阚树沉声道:“太让人失望了,一个分局长居然在临死前无端诬蔑镇长、前纪委书记,死有余辜!”
既然拿不出证据,阚树就能把责任都推到死人身上。
“当时柏斌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被杀,”俞树回了一句,转而道,“现在请同志们讨论的是,要不要对翟华兵采取措施?”
会议室里长时间沉寂。
几分钟后包千喜迟迟疑疑道:“就凭柏斌那句话么,到底有没有过硬的证据?”
胡旻威也帮腔道:“这叫死无对证啊,没法证明柏斌说的真话假话,或许为了推脱责任故意为之呢?”
“对的,故意为之!”阚树思路豁然开朗,手指轻叩桌沿道,“他抛出耸人听闻的话题引起调查组兴趣,赢得回家喘息的空间然后伺机潜逃……”
掌权人 第1982章 事关宥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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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树继而说:“柏斌看透调查组想抓大鱼的心理,把祸水引向翟华兵;装作没精打采的样子要回家写文字材料然后潜逃,一系列行为表明他压根没有坦白从宽的想法,反过来证明交代内容不可信!”
“有道理!”侯祥鹏赞道。
白钰道:“金柱查柏斌,金柱被杀;调查组上门约谈,柏斌被杀;接下来轮到谁?现在采取措施,其实是对翟华兵的保护。”
“呃——”
经此一说阚树居然有些动摇,从内心讲他未必不承认翟华兵有可能与柏斌同案,但出于家丑不可外扬原则,宁可关起门来怀疑也不能让翟华兵落到调查组手里。
然而人命关天,阚树又犹豫起来。
包千喜道:“那干脆让警方直接保护翟华兵,在尚未取得证据前常委会不研究是否对他采取措施。”
“那就说不通了!”庄骥东冷笑道,“好端端的凭什么保护翟华兵,总要给外界一个说法吧?”
“因为柏斌临死前乱咬的!”包千喜道。
“是不是乱咬目前尚未证实,”殷天浩道,“万一指证属实岂不是自打耳光?”
戴诚还是一贯的公正立场:“同志们,我想不管出于什么考虑,调查组根据柏斌交代的内容找翟华兵核实确认并了解相关情况总是可以的,同时鉴于金柱、柏斌连续两桩命案的危险性,在此过程中顺便对翟华兵的人身安全加以保护,想必大家都能理解。”
这叫不是软禁的软禁,不是调查的调查,虽说内容没变但形式上让阚树等人能够接受,至少不叫“采取组织措施”,后面还有回旋余地。
见阚树、包千喜、胡旻威都不吭声,俞树道:
“就按戴诚同志说的办,同时进一步提升砀林镇安全级别,加强交通卡口的检查和把守,防止命案的再度发生!”
夜幕下回到正府大楼,一溜边办公室都熄了灯,唯有夏艳阳还在与几个人讨论什么。
泡方便面时打开手机,陡地心里“砰砰”连跳数下,原来蓝依终于发来消息,很短的两句话:
我在外一切很好,勿挂念。
蓝朵也很好。
赶紧打电话给她俩,还是关机;手指颤抖着发了一连串消息,却不再有回音。
郁闷得直揉心口,吃完方便面正准备挑灯夜战,这时嵇华悄无声息进了办公室。
“刚才你向俞书记汇报柏斌被杀的?”白钰问。
“您手机关机了,又听说正在开常委会所以……”嵇华谨慎地关好门,压低声音说,“有个情况为保密起见没在电话里说,思来想去还是当面汇报……”
“什么?”见他神秘兮兮的模样,白钰诧异道。
“柏斌的死可能与……”嵇华声音压得更低,“可能与宥发集团有关……”
顿时豁然开朗!
黄晓松坐镇商砀不也就为了此事?!
嵇华道:“柏斌含糊说砀林镇是野生动物实际上就是保护类动物的地下市场中转站,作为市场监督部门负责人,他早就发现端倪,但与镇领导交流过程中被警告不准多管闲事……”
“镇领导就是翟华兵?”
“刚开始柏斌吞吞吐吐不肯说名字,后面再三逼问之下也就默认了,不过那段对话的审讯记录被**抽走了,还关照我们绝对保密。”
白钰沉默半晌,道:“的确要绝对保密……从今夜起务必保护好翟华兵,不管他说不说。”
“嗯,白***……”
嵇华似乎意犹未尽的样子,隔了会儿道,“宥发的名声很响,也是惹不起的角色,她——凤花花与县里有家中药材加工厂有些瓜葛呢。”
白钰来了兴趣:“商砀居然有中药材加工厂?环保手续和检测合格证很难搞到吧?”
“三年前外地人过来投资建的新厂,当时县领导们都抱着怀疑态度,觉得省市两级肯定不可能同意,结果大跌眼镜,四个月不到所有手续办得妥妥的,当年就建成投产!”
“对环境有污染吗?”
“它是在中草药、药材基础上做的粗加工,要说绝对没污染肯定不可能,但应该比西药厂污染程度低很多,况且它就在县郊位置离芦山很远,也不在环保红线范围内。”嵇华解释道。
“凤花花跑的手续?”
“不是,”嵇华低声说,“她是实际投资人!起初商砀都不知道,眼看厂子投产后效益还不错,工人工资也还可以,有些家伙就打起了吃大户的主意上门检查什么的,没想到两三个星期后到厂里吃拿卡要的领导们都被市纪委直接**!后来渐渐有风声传来,原来凤花花才是厂子的大老板,而宥发集团与市领导的关系……在商林、商砀都不是秘密吧……”
程庚明自以为别人都蒙在鼓里呢。
白钰摇头叹息,道:“这家厂生产出的东西销往哪儿?”
“保密,没人说得清!产成品打包出车间后密封入库,每周走一趟铁路货运,够牛吧?所以厂子从来不为销路发愁,也不存在库存积压,生产多少外运多少。”
“这样啊……”
白钰觉得越来越看不懂程庚明,似乎,宥发集团的存在不仅仅为了他吃喝玩乐,为了打些野生动物和名贵补品,而涉及更大范围的产业链。
“白***,正因为案子涉及宥发集团,我想……我想……”嵇华想了半天都没说个所以然。
白钰却洞察他在想什么:嵇华害怕了,不敢再往深处查,而想把案子推给黄晓松。
在办公室里来回踱了几圈,白钰道:“嵇***啊,这事儿恐怕跟你担忧的方向有点不一样。”
“不一样?”嵇华愕然道。
“说白了吧,你是不是怕程书记秋后算账?”
“成书记在维护宥发集团利益方面从不手软,与凤花花的关系也是路人皆知……”
“是的,以程书记的权力和意志是会算账,不过,”白钰道,“如果程书记知道金柱胆敢派人调查柏斌也就是与宥发集团的勾当,第一反应应该是敲山震虎喝令他收手,若不悔改直接拿掉他纪委书记职务吧,也不至于下作到派杀手的程度,非但成本太大还容易走漏风声,更重要的是吸取各方注意力,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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