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败家子

    石小凡在马车上吩咐身边狗腿子:“等会儿看我眼色行事。”

    来福点点头，狗腿子人不少，可打架行，打仗还是算了。

    黑衣人不多，可他们手里的是大刀片子，一刀砍下去非死即伤。

    石小凡一拱手:“各位好汉，我们出门在外没带多少钱，钱财我们留下，还请让个路。”

    为首的黑衣人并不理会:“你们都给我下车，抱头蹲下！快点，不然休怪爷爷手里的家伙不认人。”

    这让石小凡更加确信了，这些人不是来劫财的。是不是要命那就不知道了，自己在西山给赵祯提出的这些改革建议，不知道得罪了多少达官显贵。

    现在京城不知道有多少人对石小凡恨之入骨，分分钟想把他杀之而后快。

    石小凡不敢冒这个险，若是下车束手待毙怕是死路一条，硬拼狗腿子们又没带家伙，怕是拼不过。

    其中一个狗腿子走过来低声道:“小公爷，这些人绝不是盗贼，咱们跟他拼了。小公爷放心，我等定然能护你周全。”

    石小凡一愣，转头一看这人:“你是展云鹏”

    那狗腿子点点头，身边还有几人凑过来，他们纷纷也跟着说道:“小公爷放心吧，我们不会让你受伤。”

    石小凡却忘了，自己带的人有七八个是马步军司的军士。

    当时抓秀王赵青的时候，曹小梅去马步军司调了十几名军士，让他们冒充石府家丁。

    结果这十多个人一去不复返了，他们倒是跟着败家子去开封府把赵青的人头给砍了。可也跟着被押进天牢，发配到了西山成了彻彻底底的石府狗腿子。

    此事还是曹爽在后面上下打点，将马步军司出走这十几名军士的事给压了下来。

    这十几个人已经从马步军司除名，他们被石小凡收留以后，石小凡待他们待遇优厚。

    本来这些人都是驰骋沙场的将士，眼光毒辣，一眼便看出这些人不是山贼。

    狗腿子们不会打仗，石小凡这次带着以展云鹏为首的这七八个人可是上过战场的。

    别看这七八个人赤手空拳，真要打起来加上旺财来福等人，他们未必会落下风。

    想到这里石小凡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自己的狗命应该能保住了。

    只是己方毕竟是赤手空拳，一旦打起来难免会有人受伤。

    突然石小凡一回头，看见一马车的烟花，心中一动:“不必了，我有办法了，你们听我说……”

    那你个黑衣人看到石小凡在那窃窃私语，心中有些不妙，他长到虚劈:“快点下车，不然我们砍死你！”

    “好好好，我马上下车，别急别急。”说着石小凡从马车上下来了，然后狗腿子们把车上的油布扯开，纷纷从里面将一根根烟花拿了出来。

    黑衣人怎么都没有想到，车上居然装着一车武器。不过这武器看起来不过是一根根纸糊的棍子，这也能打仗

    这些武器五花八门，有长的、短的、方的、扁的。这让黑衣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攻。

    “别过来啊，别过来，告诉你们，这玩意儿乃是老子研制出来的神仙炮，一炮打过去，若是打中你们某一个人，你们可就去见了阎王了。”石小凡恐吓道。

    狗腿子们晃亮火折，枕戈待旦。

    火折子的纸制作方法是以藤蔓浸水中泡浓，取出捶扁，再泡加棉花、芦苇缨子再捶，晒干，加硝、硫磺、松香，樟脑等易燃物质和多种香料而制成的。最后折成长扁筒或拧为绳，晚间燃之似无火放在竹筒里，用时取出一晃即燃，很易燃，适合封建时代的有钱人家和帝王。

    而狗腿子们为了燃放烟花方便，都是随身携带。

    黑衣人哪里会被这种奇形怪状的武器所吓到，其中一个黑衣人一咬牙，大叫一声举刀冲来。

    “砰！”的一声，一颗烟花在黑衣人面前爆开，一阵白烟飘过，火药呛人。

    那黑衣人吓得手中长刀落地，他们那里见过这种奇怪武器了，慌忙捡起长刀退了回去。

    狗腿子们点燃烟花，登时火焰齐飞，烟花在一群黑衣人面前炸开，只吓得他们魂飞魄散。

    来福拿过一个窜天猴，晃动火折点燃，窜天猴发出一声凄厉的哨声，“嗖”的一下飞到黑衣人身边砰的一声炸开。

    太他妈吓人了，鬼知道是哪一个家伙先跑的，然后一众黑衣人转过身没命价奔逃。

    旺财将一串鞭炮抡了个圈扔了过去，更是噼里啪啦爆响不停，黑衣人一听这声音跑的加倍快了。

    烟花散尽，众人一看，黑衣人们早已逃的无影无踪。




第三百章 垂拱殿外
    这帮黑衣人什么来历，石小凡后脑勺想想也知道，肯定是自己得罪过的达官显贵干的。

    至于是谁派来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得罪人太多，看来以后得小心了。

    京城中现在想弄死石小凡的，不止一拨人。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富商大贾，凡是触动他们利益的，都恨不能将这败家子碎尸万段。

    得想辙了，狗腿子们打架无对手，可真要是真刀真枪的干了，众人怎是这些亡命徒的对手。

    展云鹏这些军士倒是能打，可双拳难敌四手，万一对方人更多呢。

    最好老子有一把防身利器，短火枪！

    石小凡眼睛亮了，没错，火枪。

    老子要是腰里别一把火枪，那还怕个鸟。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能造出大炮，造出火枪就很简单了，回到南窑，一定要造几把火枪来防身。

    狗腿子们似豆般小的脑袋没想那么多，他们认为这不过是一帮山贼罢了。

    石小凡也不点破，带着众人回了城。

    “小公爷，咱们回府么”来福问。

    石小凡摇了摇头:“去皇宫。”

    来福吓了一跳:“小公爷，可是官家有旨，造不出火炮不准你回京。咱们偷偷的回来也就罢了，你还要这么大摇大摆的去宫里”

    石小凡回头看了看满车的烟花:“去宫里怎么了，我就是让官家看上一看，这烟花不是造出来了么。”

    紫宸殿，赵祯看着八百里加急奏疏一脸愁容，獠人作乱还杀了四州巡检使许政，他们好大的胆子。

    平定獠人不难，派遣大将桑怿会同广、桂二州都前往征讨。同时朝廷派遣侍其洙、朱光浚等将领同时进兵讨伐。

    獠人叛乱原是成不了气候，只是大宋朝一直在南边实行的是安抚政策，南方荒蛮之地许多部落盘根错节。若是朝廷派兵围剿，不免引起这些部落反感。

    这几日朝中大臣为此事忙的不可开交，大家都一致认为必须出兵。不过令赵祯奇怪的是，这些獠人部落一直都对朝廷友好妥协，不知为何竟然反叛起来。

    吕夷简叫嚷的最凶，管他什么原因，必须尽快出兵杀光獠人，为许政报仇。

    “陈琳，你说这獠人为何突然叛乱”赵祯问他。

    陈琳躬身道:“陛下，奴婢不懂这些，听朝臣们说是他们杀了巡检使。”

    “可他们为什么要杀许政呢獠人一直与朝廷相安无事，他们还帮助朝廷平流寇之乱。朝廷也一直对他们都是安抚政策，甚至朕还免了他们的赋税，他们为何要造反”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或许……”

    “或许什么”

    “或许石监事应该能猜出其中原因。”

    败家子没错，这时候赵祯想到的也是石小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赵祯觉得这败家子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起来。每当遇到什么难以决策的问题，只要石小凡一来，似乎都能迎刃而解。

    要命的是这败家子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赵祯不会对他有什么设防戒备心理。

    还有，这厮很适合做朋友。有什么心事可以跟他说，罢官他不气，借钱他不恼。实际上，他就算生气也没办法。

    想到这里，赵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可问题是，这败家子现在不在身边。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火药，乃是大宋军事杀手锏。

    “陛下，石监事求见。”正想着，执事太监来了。

    遇到事的时候，赵祯想石小凡来解决问题。而一听石小凡要来了，赵祯又怒从心头起:“好大的胆子，朕不是让他留在南窑么，他竟敢抗旨！”

    执事太监吓了一跳，慌忙跪了下来。

    陈琳却知道石小凡的脾气，他劝道:“陛下，石监事既然来了，不妨听听他对獠人的看法。”

    赵祯“哼”了一声:“让他滚进来。”

    那执事太监却嗫嚅着不敢说话，赵祯大怒:“朕说让他滚进来！”

    那执事太监这才结结巴巴道:“陛、陛下，石监事说让您到垂拱殿外去见他。”

    让皇帝去见他败家子还真是胆子大的没边了。古来只有臣见君，岂有君面臣的道理。

    陈琳都吓了一大跳:“石监事想造反么。”

    赵祯目光阴沉，幸亏那执事太监又道:“陛下息怒，是石监事从南窑带回一马车货物，说让陛下过去看看。”

    货物赵祯和陈琳互相对望一眼，这败家子又弄回来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是什么样的货物”赵祯问。

    执事太监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清楚是什么货物，直说道:“有长的，也有方的短的，奴婢也不知。”

    陈琳在一旁答道:“或许是南窑又研制出什么火器，石监事这才着急入京来报喜吧。陛下，咱们过去看看便知。”

    赵祯“嗯”了一声:“走吧，去看看。”

    到了垂拱殿外，赵祯气不打一处来，狗腿子们拉着一车纸糊的玩意儿，这什么狗屁武器了。

    谁家武器是用纸糊的，这不是瞎扯淡么。赵祯再怎么不懂火器，也没见过用纸糊的玩意儿。

    “怎么回事，石小凡呢”赵祯怒问。

    要命的是败家子不见了，他压根就不在这里，只有一干狗腿子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

    狗腿子们可没有石小凡那样胆大包天，他们见到天子登时吓得六神无主，赵祯问话，他们谁敢回答了。

    这可是天子，旺财和来福等人只知道跪在地上磕头，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赵祯一看更怒了:“石小凡去哪儿了，快说！”

    赵祯一发怒，狗腿子加倍害怕了，来福结结巴巴:“小、小、小……”

    陈琳暗自摇了摇头，站出来问道:“你家小公爷去哪儿了”

    来福不敢回答赵祯的问话，陈琳一问，他才敢哆哆嗦嗦的说了出来:“小、小公爷去、去会宁殿找公主去了。”

    赵祯一听气的几欲晕去，这败家子和赵嫕无名无分，他竟然敢私自去会宁殿，这岂不是毁了嫕儿名声的节奏么。

    幸好这时败家子出现了，石小凡在前面领路，赵嫕坐着轿子跟着后面。

    “公主，这就是臣做的烟花，特意请您来瞧瞧。”



第三百零一章 信号传递
    真特么嚣张，你一个声名狼藉的败家子去将待字闺中的公主给请到这里来，岂不是毁了公主的清白。

    然而石小凡总有他的一万个理由:“陛下，臣听说长公主肝气郁结，太医束手。适巧臣造了些烟花，想来能对公主的病情有所缓解。”

    赵祯一惊，确实是自己的妹妹这些时日抑郁寡欢，太医看了也是束手无策。赛太医隐晦的说道，赵嫕这是心病。

    心病还需心药医，赵祯知道是因为那个败家子。从他杀了赵青那一刻，赵嫕就没有心安过。

    当时赵嫕几乎疯了一样闯进文德殿，她不惜以死相逼，就是想求赵祯救败家子一命。

    杀亲王，这可是诛九族大罪。若不是赵嫕，石小凡那有那么轻易能去西山流放。

    石小凡在西山待了好几个月，回来不久又去了南窑。他根本就没有空来见赵嫕一面，在感情面前，石小凡是心大。

    他觉得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的，岂能天天儿女情长嘤嘤嘤。他要建功立业，为大宋朝造出大炮，造出火药。

    可女儿家不一样，赵嫕的心一直悬在这个败家子身上。于是整日郁郁寡欢，闷闷不乐。

    太医说是肝气郁结，多因情志抑郁，或突然的精神刺激及其他病邪的侵扰而发病。

    肝失疏泄，气机郁结，则情志抑郁；久郁不解，失其柔顺舒畅之性，故急躁易怒。

    气郁生痰，痰随气升，搏结于咽则见梅核气，积聚于颈项则为瘿瘤，气病及血，气滞血瘀，冲任不调，故月经不调或经行腹痛。气聚血结，日久成啯瘕积聚。

    说白了，就是少女怀春，想石小凡想的。

    而石小凡打着为赵嫕治病的幌子，赵祯登时没了脾气:“烟，烟花是什么东西”

    “烟花不是个东西，陛下，烟花就是用火药做出来好看的。就跟元宵节我们放的天灯一样，用来欣赏的。”

    赵祯一听又有些微微发怒:“你不在南窑造火药，回京就是为了给朕看这个”

    石小凡却一肚子理由:“治病啊治病，臣在南窑听说公主病了么，这才火急火燎的造了些烟花回来给公主瞧病的。火药虽急，然还是公主病情为重，你说呢”

    赵祯被败家子一顿抢白，登时哑口无言起来。是啊，比起赵嫕的病情，火药算个屁。

    至于石小凡为什么知道赵嫕抑郁寡欢，自然是曹小梅告诉他的。败家子上了南窑第二天，曹小梅骑马来找他了。

    曹小梅还是一句话，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要陪你在南窑，和你一起造大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