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败家子

    这次狱卒得到上司严令，石小凡没有以前那么自由了。骰蛊是带不进来了，狱卒们也不敢和他说太多的话。

    石小凡大喜，将骰子接过:“别哭，回去吧，过几天我就出来了。”

    石小凡安慰着她，给她擦去眼角的泪水。

    曹小梅点点头，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天牢。

    “小公爷，曹姑娘对你真好。”一名狗腿子说道。

    石小凡“嗯”了一声，她对自己确实情深义重。

    宫门禁闭，就连石白凤都进不了宫。这次的事闹大了，斩杀王爷，亘古未闻。

    这已经牵扯到整个皇族，大宋王朝的掌管者，谁也救不了这个败家子了。

    石元孙被停职，禁止入宫。

    可怜这石元孙，一大把年纪跪在宫门外已经两日了。

    石元孙手里拿着的，是家里太祖御赐那块丹书铁券，也就是免死金牌。

    可丹书铁券救不了石小凡的命，因为丹书铁券后面一行字，其中几条不在免死范围之内。

    一是谋反，二是谋杀皇室王亲。

    石小凡犯了第二条，私自斩杀太宗赵匡义一脉的重孙，这足以让这个败家子死无葬身之地。

    为败家子这事，早朝都停了，可见此事闹得有多大。

    赵祯闷在宫里，一直都没有回信。不知道官家是什么意思，众人也是过得惴惴不安。

    但就目前风向来看，石家完了。

    这个时候最能看出人心，许多人开始躲着石家，不可一世的石家终于倒了。

    狗腿子们一并被抓，下人少了许多，刘德旺和双儿陪着一起来到了宫门外。

    石元孙一把老骨头了，跪在宫外一整天了，手里拿着那张丹书铁券。

    无他，只要救犬子一命，石家认了。充军发配，流放贬谪都认了。

    可石小凡砍的是王爷啊，能不能留下一条命都是未知数。

    终于，宫门打开，一名太监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不是赵祯身边的陈琳，这让石元孙心中一沉。

    要是陈琳还好说，多少能打听一下宫里的消息，官家是什么意思。

    这案子，赵祯的想法很大程度上左右这石小凡的生死。

    可太监一脸的公事公办:“卫国公，官家口谕，此案与卫国公无关。卫国公若是真为令郎着想，还请早日回去吧，你在这跪着，对令郎更是不利。”

    太监的话云山雾罩，石元孙打听不到半点有用的信息。

    “敢问内侍，官家想怎么处置犬子”

    太监没说话，哼了一声转头便走。

    石元孙大急:“还请内侍说个明白，此大恩大德老夫没齿难忘！”

    终于那太监关闭宫门的时候回头说了句:“发配，已经定了。明日早朝官家会当朝宣布，卫国公还是早些回去吧。”说完关上了宫门。

    双儿和刘德旺过去扶起早已跪麻了腿的石元孙，双儿这次倒是冷静的多:“国公爷，咱们先回家吧。”

    没有法场砍头，这让石元孙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只感觉天旋地转，腿都是软的:“没杀头，没杀头，没杀头就好啊！”

    说着两行老泪流了下来，石元孙嚎啕大哭。石小凡这个不孝子，大不孝！

    对于石元孙来说，此刻能留住儿子的性命已经是天大的喜讯了。

    发配便发配吧，流放三千里八千里的都无所谓了。即便是到边关充军，石家也能保着败家子在边关不受太多罪。毕竟，军中有不少石家旧部，这些边关将士石元孙都能说得上话的。




第二百六十四章 发配流放
    最高兴的莫过于吕夷简，败家子这次是作死到家了，神仙也救不了他。

    “吕相公，听说那卫国公在宫门口跪了一天，官家都没有搭理。”

    “哈哈哈，石家不是功勋卓著么，到头来怎么样，杀王爷，没抄家灭族算是恩典了。”

    “我听说官家最后还是着人带话了，说的是发配流放。”

    “嗯，那倒也是，毕竟石家与社稷有功，发配也算是优待了。”

    张茂、刘文正还有李德等人，都在吕府为败家子这事乐不可支。

    吕夷简更是开心的不得了:“嗯，除去这个祸害，我等在朝中则无忧矣。”

    石元孙被双儿和刘德旺搀扶着，坐上轿子回了府。都这样了，听天由命吧。官家不是说了么，明日早朝会宣判，发配了。

    接连被两次下大狱，这败家子一定是在作死了。败家子要被流放发配的事很快传开了，这很奇怪，在信息相对闭塞的古代，这事传播速度堪比瘟疫。

    东京城，很多人都知道卫国公府那位败家子要被发配流放。

    不同于以往，这次人们更多的是叹息。

    如果放在以前，这简直就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败家子被发配流放了，东京城安定了。

    如今不行了，人们都在念叨这败家子的好来了。他是东京城的大好人，大善人。开放夜市、冬天送石炭据说都是此人的功劳。

    最重要的，他杀了嗣秀王。

    嗣秀王作恶多端，为百姓所切齿痛恨。因其是王爷，百姓敢怒不敢言。

    曹小梅漫无目的的走在夜市上，听着人们在谈论着石小凡。这次不一样，人们都夸那败家子的好。

    这让曹小梅越听越是泪流满面，不过有一样好处，他被流放，可以远离京城这个知非之地了。

    曹小梅跟她父亲曹玮镇守过边关，地方上虽然没有京城繁华，但是干净。

    京城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太多太多了，地方百姓质朴、简单，没有这么多争斗。

    消息传的这么快，人们都知道他被流放了不知道是真是假，曹小梅决定去一趟卫国公府，打听一下真假。

    到了卫国公府，府门却是紧闭。这个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看卫国公府的笑话，也有人会来表示实际上是些漠不关心的同情。

    闭门，懒得理会这些闲言碎语。

    曹小梅不管这些，‘咣咣咣’的在门外敲着大门。

    石元孙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就这么一个儿子，犯下如此泼天大祸，这辈子别想再回京城了。

    府门被敲的震天响，刘德旺道:“我去看看。”

    刘德旺是府上老管家，她通过门缝看到外面是曹国公府的曹小梅，于是便开了门。

    若是旁人，刘德旺是不会开门的。这时候来表示安慰的，多半内心是幸灾乐祸的。真正关心的，早就动用一切关系在奔走了。

    曹小梅怒气冲冲:“为什么关着门”

    刘德旺不敢招惹这位女煞星:“国公爷说不想见客，不想被旁人看笑话。”

    “有什么笑话，小公爷做的这件事顶天立地，有什么好丢人的！”曹小梅把两扇大门推开:“咱就是让人看看，你家小公爷这事做的不丢人，把大门打开，石小凡为民除害，是我们的大英雄！”

    “好，”屋子里的石元孙听到曹小梅夸儿子，登时豪气陡升。对啊，败家子虽然无法无天，但这事我石元孙支持他:“说的好，我儿子即便是被发配了，也是他老子心中的英雄！”

    曹小梅一看到石元孙，大喜的奔过去:“石伯伯，小凡真的是要被流放么”

    石元孙点点头，又叹了口气，适才的豪气瞬间没了:“官家是这么说的，明日早朝就会宣布。”

    “那我知道了，我要回去准备准备。”曹小梅问完了话就要走。

    石元孙吃了一惊:“你这丫头，你准备什么”

    “准备行李啊，”曹小梅回过头:“我要和小凡哥哥一起去发配，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啊”石元孙差点惊掉了下巴:“胡闹，凡儿是流放，你一个姑娘家跟着胡闹什么。”

    “谁胡闹了，小凡哥哥不在京城，我还留在这儿干什么。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回头我得多准备些盘缠，石伯伯我走啦。”说着也不理会石元孙，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石府。

    走到门口的时候，曹小梅对愣在当地的刘德旺说道:“大门就这么给我开着，不许关！”

    看着一阵烟一样走了的曹小梅，石元孙也是愣了半响，随即“嘿”的一笑，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曹小梅，这丫头还真是不错。是石家的好儿媳，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我的凡儿。

    即便是与公主的事吹了，不还有这个曹小梅么。石元孙又开心起来，京城有什么好。大不了老子也辞官，和儿子一起流放外地去。

    沉寂了数天的皇宫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忙碌，宫门大开，今日是群臣上朝的日子。

    因为败家子杀秀王这件事，东京城是满城风雨。虽然百姓们认为赵青是死有余辜，可那是宗室王亲。

    赵宗彦等人不会放过他，吕夷简也会煽风点火。众人早朝不为别的，就是因为石小凡这件案子。

    垂拱殿庄严肃穆，这才是一个朝廷该有的样子。

    朝议开始，群臣鱼贯而入，赵祯早已坐在龙椅上等着了。

    赵祯冷这个脸，很明显，这几日他也在为石小凡这混蛋的案子震怒。

    这败家子，都是往日娇纵太过，这才闯下这等大祸来。赵祯不会再罩着他了，也罩不住了。

    “陛下万岁！”

    群臣参见完毕，赵宗彦开始发难:“陛下，盐铁使大闹开封府，私自斩杀皇室宗亲，罪恶滔天！大宋朝乃太祖太宗打下来的江山，盐铁使不杀，难以告祭太祖太宗在天之灵！”

    赵宗彦就一个目的，杀了石小凡。

    此言一出，立刻受到朝中许多遗老们赞同。许多人都认为石小凡该死，必须严惩不贷，否则王室宗亲威严难存。

    “臣反对。”有一人站了出来，没想到居然会是吕夷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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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含糊其辞
    吕夷简居然肯为这败家子站出来说话，赵祯都有些意外。

    只听吕夷简说道:“陛下，盐铁使私自处斩嗣秀王，着实罪大恶极。然其一，秀王爷强抢逼死民女在先，按太祖遗训，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秀王爷该受律法惩治。其二，石家世代忠良，为大宋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卫国公又仅一独子，不宜处极刑。臣以为石小凡应发配边疆，终生不得回京。”

    吕夷简虽然自私自利，为排除异己不择手段。然他却算不得奸相，在大是大非上他还是讲原则的。

    吕夷简辅佐年少的仁宗，在太后临朝听政的情况下，正确处理北宋社会诸多矛盾，保证了北宋社会安定，经济发展，为宋代名相之一。

    嘉祐八年，配享仁宗庙庭。宝庆二年，绘像于昭勋阁，为昭勋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刘太后临朝称制。吕夷简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正式拜相。

    刘太后性格刚愎，又不明习国政，但朝政非经她批准不可。吕夷简一方面要细心处理国家大事，一方面还要小心翼翼地约束太后的放纵和独断专行。

    在这种情况下，吕夷简本着公忠报国之心，殚心竭虑地处理万千事务。小事他照顾太后的颜面，大事则寸步不让，有时惹得太后非常恼怒。

    遇到这种情况，吕夷简总是详细剖白，再三陈述自己的意见，迫使太后接受正确意见。

    这几点上，吕夷简算得上是明相。

    但同样，吕夷简身上也有这诸多毛病。比如反对他的人不够宽容。这些人物常常被他贬往远方任职，如孔道辅、范仲淹等。

    欧阳修更是直言不讳的批评吕夷简“二十年间坏了天下。其在位之日，专夺国权，胁制中外，人皆畏之”。

    其实欧阳修这么评价吕夷简，有些以偏概全了。

    吕夷简厌恶石小凡，恨不能将他赶出京城，永生永世不要见到他。然却并无杀败家子之心，况且这事上是赵青有罪在先。

    实际上，吕夷简内心也暗暗佩服败家子的勇气。他为了提民夫申冤，竟然连王爷都敢杀。

    赵宗彦一听不乐意了:“吕相公你什么意思，赵青有罪自有宗正寺审理，然后报与陛下决断。赵青如何定罪还轮不到他一个小小的盐铁使，他枉顾国法斩杀亲王，天理难容！臣请求陛下，杀了石小凡以儆效尤！”

    “对，杀了石小凡！”

    “陛下若不杀了此人，我等赵氏子孙还有何面目留与京城。这大宋朝到底是谁的天下”

    “求陛下为臣等做主！”朝下宗亲纷纷站出来，请求处以极刑。

    石元孙一听大惊，慌忙站出来跪地哭诉:“犬子年少无知，还请陛下宽恕其死罪，臣愿代子受过。”

    此言一出，群臣大惊。石元孙一把老骨头，怎么能替儿子去死，这分明逼着官家网开一面。

    赵宗彦大怒:“卫国公，虽说子不教父之过。可令郎是杀人之罪，自有其自己承担，岂有父代子偿之理。”

    朝堂之上嗡嗡之声大作，都在纷纷议论起来。

    “够了，”赵祯一听大怒:“赵青逼死民女，死有余辜！盐铁使动用私行，更是不可饶恕。然处以极刑，朕如何对得起为大宋江山效犬马之劳的这些将士！”

    赵祯意思很明显，就是想保住石小凡的狗命了。

    范仲淹站了出来:“臣反对处斩盐铁使。”

    “臣也反对。”说这话的是韩琦。

    “臣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