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隐士的前半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洪山诗人
“金总请我,生意上打过交道的,我把她叫姨,你可不能这样叫。”我这样说,是避开我跟金姨的亲友关系,装成我们是生意伙伴的样子,也避免闲杂的议论。这会所,按金姨的说法,几乎是透明的,你只要打听,总能了解别人的**。
在会所,我跟金姨关系的定位,也是刚才跟金姨商量好的,就以合作伙伴的关系定位,我把她叫姨,纯属礼貌和亲热。
“那好,我就把她叫金总,这没问题吧”
就这么说,我点头同意。我现,今天她接到我电话后,到跟我见面,不到半个小时,她也是精心打扮过的,不可能有这么快。估计,她平时每天都特地打扮了一下,等着我的召唤。在双休日,更是如此。
“乔姐,你不约了么”方姐还是把她最关心的问题问了出来。
“我这是陪生意伙伴,她来干什么”一句话就解释够了,不必啰嗦。我问到:“你会打麻将吗”
“当然会,要不然,平时你又很少来,我们靠什么打时间”
这倒是可以理解的。平时她们空闲时间太多,不靠麻将支撑,日子会相当难熬。中国人,能够在麻将的算计中,得到心灵的安慰,这是比较独特的。
有一个笑话,中国载人航天上天,美国总统打电话来,向中国领导人祝贺。但有一个问题:你们中国射飞船,宇航员怎么是两个人中国领导人回答:如果是三个人,这三人会带幅扑克,在太空上斗地主。如果是四个人更麻烦,他们就要带幅麻将上去了,谁还安心工作
毛爷爷是深得中国人传统精髓的,他说中国有三样国粹:中医、《红楼梦》、麻将。
自从修长城开始,中国人对建筑学的痴迷,主要体现在麻将上面了。
还有个笑话,说有一个麻将迷,整天痴迷麻将,但老婆管得紧,没办法出去。这一天,又接到牌友的电话,按老婆要求,他按了免提扩音的键,电话那头传来牌友的声音:兄弟,最近有一个大工程,搞建筑的,你想不想接这位故意问到:什么大工程啊那边说到:建筑工程,共分为四个标段,我一个人吃不下,我只能做其中一个标段,还有两个标段给朋友做,我想我们关系这么好,专门剩下一个标段给你,就问你愿意不愿意。如果愿意,就过来面谈。这位在老婆的指使下,继续问到:甲方信誉如何现在做工程收尾款比较难。那边答到:按进度付款,一次一结,绝不拖欠。
这麻将迷的老婆听到,劝老公到:“这么好的工程,还不赶快过去接,你傻啊”
这家伙出门时,老婆还专门给了他一沓钱:“人家帮你联系工程,你付账积极些,出门在外,不要小气。”
这家伙出门终于与麻友会面,说到:“老兄,我们这一套说辞,还真管用。来来来,开始,麻起来。”
终于到金姨房间了,见到我们俩,我介绍到:“金姨,这是小方。”
金姨伸出手来,礼貌性地跟方姐握了一下,淡淡地说到:“你好。”方姐马上谦恭地回应:“金总好!”
看到金总比较轻松的表情,方姐估计也缓解了紧张,说到:“早就听庄总说起您,想不到您这么年轻。”
这种客套,明显是在说假话。金姨肯定明白,我绝对没跟方姐谈起过她。此时,金姨暗地里给了我个眼神,我会心一笑。是的,商业的东西,当不得真。
金姨没接她的话茬,只是说:“这厅太小了,我重新订了一个房间,位置大些,有麻将桌,小林在那边等,我们过去吧。”
随着她,我们一起通过一个走廊,拐了几个弯,来到一个房间,进去一看,这就是上次和方姐乔姐三人一起订的那种房间。饭厅在外,茶厅在里,茶厅里,放着一个麻将桌。
我们进去时,林老师正在给我们泡茶。我给他们介绍:“这是林老师,这是小方。”他们点头示意,估计他们认识,虽然平时没怎么打交道,但毕竟在一个会所工作,肯定是见过面的。
“金总、庄总,咱们先喝一会茶,再吃饭,吃完饭后,咱们打牌,怎么样”林老师这样问道。
金姨看看我,我说到:“行,时间不早了,吃了饭,才有劲打牌。”
只见林老师低声在金姨耳边说着什么,金姨吃吃地笑,点头,很开心的样子,估计是在说我和方姐。不管了,反正,金姨什么都知道。我只听到金姨低声对林老师说到:“白酒,多准备些,我们要尽兴。”
这是要拼酒的节奏。要知道,金姨的酒量,至少是我的两倍,也是方姐的两倍,林老师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但有一点我很清楚,金姨这样做有她的目的。而且,她不会故意灌我的酒。
喝茶聊天时,在金姨的引导下,仿佛组成了两个组合:女人组合与男人组合。金姨与方姐在长沙上,谈论什么化妆保养之类的东西。我只好跟林老师,请教高尔夫的打法。
这个林老师,毕竟是运动员出身,高尔夫运动员,不像举重的,一身横肉。但毕竟身材底子还是好的,协调性不错。当然,这项运动本身的训练,也给他带来了某种矜持的气质,显得很文明的样子。估计,正是这些气质,才让金姨看上的吧。
尬聊虽然无聊,但人家对我是尊重的,我也得以礼貌回应。还好时间不长,菜上桌了。
上桌之后,金姨就提出了意见:“在这会所,林老师陪我喝酒的时候多。在做生意时,小庄跟我喝酒。现在我要改规则了,今天我们两个女人互相敬酒,你们两个男人随意,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她说了算呗。
这餐酒,仿佛是金姨有意设的一个局,她与方姐光喝酒去了,菜倒没怎么动。我与林老师,只是礼貌性地互相应酬,每个人只有几两。
我没放弃自己的观察,现方姐喝得有点嗨。她是与金姨坐一边的,我是与林老师坐一边的。她们开始说话时声音比较低,但后来,我听到方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了,我知道,她喝酒的水平到了,她肯定不是金姨的对手。
金姨把控全场的水平比较高,她及时停止了喝酒。这种尺度就是,既让方姐喝嗨起来,又不至于完全喝醉,不影响一会的麻将活动。
酒喝得差不多了,饭也吃好了。撤掉洒席,开始麻将。在方姐和林老师重新帮我们泡茶的时候,金姨给了我一个眼色,我悄悄给了她一万现金,她也没问,只是从这一沓里,抽出一部分想给我,我示意我包里有,她就不再坚持了。
上麻将桌,林老师问到:“金总,庄总,怎么打”
“哎哟,小林,怕输钱吗小方,你们放心,不要你们出钱。这样,我说个规矩,当然有奖有罚,你们听听,行不行。”
大家听金姨讲述规矩,看她安排出什么新鲜的玩法。
“最简单的麻将,推倒胡,既然是玩,就不搞那么复杂,你们都会吧”
这是中国麻将最基础
第二百六十八章 谁人识天机
按乔姐与我通话的时间起卦,得到山水《蒙》卦,动爻为初爻。根据董先生强调的法则,像比辞重要,所以,我先按像分析。
此卦六爻中,除第四爻当位之外,其余五爻均不当位。显示出错乱的特点。这比较符合当前我的处境。
按卦像体用吉凶分析,上卦无动爻,则为体卦,艮为山属土。下卦有动爻,为用卦,坎为水。土克水,体克用。虽然能够保持自身的安全,但需要耗费很大的精力。
按卦辞分析。“亨。匪我来求童蒙,童蒙求我。初筮告,再三渎,渎则不告,利贞。”这个卦辞有启迪蒙昧的意思,也有勇于承担责任,不要再三犹豫的意思。
按爻辞分析,初六爻,爻辞为:“蒙,利用刑人,用说桎梏;以往吝。”
此卦是指向非常困难的一卦,阴阳不当位,主客不当位,前进舍不得,后退又回到蒙昧,进退两难之中。里面既说到“刑人”,表明有凶险的成分,又脱其桎梏,这又是自由的意思。
在我多年实践中,遇到这种指示性极其模糊的卦像还很少,尤其面对自己的问题时,感情因素是避免不了的,就更加糊涂了。
在糊涂的时候,该怎么行动呢
一种方案是,不动。但此卦又说不动也不行。第二种方案是,随心而动。但此卦又遇上阴阳不当位,不知道该向哪里动。
按此卦的象来比喻,这就好比一个孩子下山,遇到一条大河,前进吧,前途未卜。后退吧,又是险峻的高山。进退两难之间,需要名师指点,打开蒙昧。
但此卦并未有打开我的蒙昧,如果按常规的方法,我再测一卦,得到更清晰的指示。但此卦已经说明白:“再三渎,渎则不告。”意思是,一个问题再三问,而不去行动,则没有必要告诉他了。
算卦本来是要解吉凶、找方向的。但此卦却让我更迷糊。天机谁能知依据我的经验,只能根据此卦的片言只字来寻找线索了。
从大方向来说,这个卦总体上有一个“亨”字,说明还不至于太凶险。这个卦还有积极行动的意思,怎么行动呢按老师的话来执行吧。老师是谁呢
如果命运偷袭者让乔姐作使者,或许就是要听她的吧
周六去参观比赛之前,我还是作了一些准备的,与几年前张哥认识我的时候相比,我的形象也有所变化了。加上型墨镜等装备,他如果不是很注意,是不会现我的。
我有意迟到了些,在进入球场外大厅时,参赛选手和观众已经进去了。此时,只有会所练习场的经理还在大厅,当她看到我时,惊喜到:“庄总,您还是来了,今天很帅哟。”
“看热闹嘛,张哥来了吗”我问到。
“哪个张哥”经理想了想:“想起来了,你上次问过他,他来过了,已经进去了,要不要我帮你找一下”
“不需要,我自己进去就行。”
我进去后,六位选手已经开杆了,大家坐电瓶车,都向第二洞的方向赶去。当时在出点,只有我一个人,看到的只是他们的背影。
我要了一个电瓶车,让他开着我向最前面那一拨队伍赶。在依次越中,我利用余光观察辨认,终于现了张哥,他在第三辆车上,身边好像坐着一个年轻姑娘。当然,这也不稀奇,我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要让张哥现我。
我让司机故意放慢度,我把脸别一边,不让张哥看见我,让张哥他们的车跑前去了,然后再跟住最后一拨人到了第一落点。下车后,在人群的最后面,观察张哥的动态。
他真在铁道部的那个领导后面当观众,我离他大约有二十米,但我不能跟得太近,不能跟铁道部官员那一组观众,也不能跟李主任,因为他的观众中,明显有几个熟人,上次打球在一组的,那两个空军的军官也在。
有一个传说中的某二代也在打球,我跟住了他。他的观众群中,中老年人比较多,我也不认识,比较安全。
此时,我就是那个偷窥者,相对于张哥来说。
他身边始终是那个年轻的姑娘,还挽着手,这明显是情人关系了。但这并没有什么,我内心中并不反感。乔姐是我的情人,张哥做生意,在外面有个把情人,没什么稀奇。
我拿出手机,假装拍风景和比赛选手,悄了几张照片,当然是张哥与那个姑娘。
跟着队伍走,有时前有时后,我的目光总在张哥身上。高手们打球的进度起伏,有小鸟球没打成的,也有前面领先,但击球失误打入深草的,从领先变成了落后。观众的队伍位置互相交叉错落,但我始终将张哥锁定在我的视线内,但又不能让他现我。
在队伍的交错中,不注意,我现了一个令人吃惊的身影:金姨!她与一个三四十来岁的人在一起,当我现她的时候,她正与身边那个人亲热交谈,他们居然手拉着手,非常自然。
她估计没有现我,要不然不会如此放松。
我仿佛觉得自己身处一个错综复杂的环境之中,处处充满尴尬和不适。如果按宋处长说法,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集市啊,钱,为什么充满了貌似感情的色彩
那些欢呼声、叫好声、掌声,在这个绿草鲜花的阳光下,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在这个生机勃的环境中,仿佛世界充满了所有可能。
人们的**在滋长,关于食物的现代符号:金钱;关于性的现代装饰:爱情。而分配这些的都是权力,但权力在此时却给自己镀上一层生产的外衣。
在收入总量不变的情况下,分配几乎是个零和游戏。这虽然让分配不至于听起来恶劣,但至少没有生产高尚。生产增加总量,而分配不能。
权力是个巧姑娘,它在打扮分配的形象,在今天这个权钱交易的场所,分配能力极大地干扰甚至支配着生产,仿佛分配本身能够增加社会总量似的,变得伟大起来。大家的喝彩与表现出的兴奋,好像这种伟大是真实的。但我知道,这一切是参与者共谋的自欺欺人。
我的目光不得不经常从注视张哥与那个姑娘的亲密关系中抽离出来,要注意一下金姨的情况了。金姨与那个男人的关系,并不与我的利益迫切相关,但在感情上,我毕竟把金姨当我的亲人,不自觉地转移着自己的目光。
我现在离张哥越来越远了,因为金姨所跟的队伍,明显落后,我还只能跟在这落后队伍的后面,以防金姨现了我。
但是,有一丝迹象传过来,我的自觉告诉我,金姨一定现了什么,她已经与那个男人没牵手了,这不太正常。虽然他们还在说话,但已经保持着礼貌般的距离。
人与人之间的亲密程度,有时不单从距离上判断,但从态度和姿势上可以看出。故意的倾向、夸张的表情以及手势,都可以表现。
金姨是不是现了什么
我得离开,我一方面要躲避金姨的现,另一方面,不能将张哥丢失在视线之外,我快步向前走,想跟上前面一个团队。在流动的人群中选择好一个隐蔽的角度,真的是很困难,但没办法,我只能尽量做到最好。
当年班长告诉我,最好的伪装是普通化,也就是丢在人群中找不出来。但我的墨镜估计是个特征,让我有点引人注意。一般平时打高尔夫的人或者观众,都喜欢戴墨镜的,女士的墨镜太阳帽是标配。
但今天,很少有人戴墨镜。因为观众们来捧场,就是要让打球的领导认出自己来。如果你只想看球赛,你尽可以去观看职业高尔夫比赛。今天的观众都是演员,是要让选手看到自己。从这个意义上说,这集市里,观众才是另一个赛场的运动员。
他们用掌声、赞叹和喝彩来比赛,在众多的观众中要突出形象、表现热情,让选手打分,这真不容易。
这几个小时真难熬啊,但也不是没有收获。第一,可以确认,张哥在外面有情况。他与那个姑娘肯定不是一般的关系,我在现场确认,并留下了许多照片。第二,金姨有情况,但属于什么性质,暂时无法判断。
比赛终于结束了,在回来的路上,我及时地混入了军队团体,与那几个熟悉的人招呼起来。谁知道,宋处长也在里面,我怎么没现他呢
原来他改变了装束,一身运动员打扮,为遮住太阳,他居然把衣服的帽子戴上了。宽大的运动服改变了他的身材,头上的帽子掩盖了他的面孔,况且,他一直都在我的前面,我居然没有注意到他。
尽管我一直带着墨镜,但他还是一眼把我认出来了:“庄总,你也来了怎么样,李主任厉害吧,我说他要拿第一,没错吧”
“宋哥,我怎么没现你你这一套装束,居然伪装成这样,我都认不出来了。”我跟他开玩笑。
“但是,庄总,你以为你戴个墨镜我就认不出来你了吗”他这明显是借用一个小品的台词:“你以为你穿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了”,车上的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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