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的前半生
作者:《鬼王的前半生》的小说
 鬼王的前半生
鬼王的前半生 结亲 
“产屋敷无惨。”
 产屋敷琉生不带情绪的看着身板瘦弱,仅着白色单衣扶着被褥坐在榻上的产屋敷无惨。
 居室里间的蜡烛静静燃烧着,平时居住在外间等候差遣的仆役也不见了踪影,仿佛偌大的产屋敷家只剩了产屋敷琉生和产屋敷无惨。
 产屋敷无惨则阴沉的看着站在榻边俯视他的产屋敷琉生,两人的面向有几分相似,明明是父子,产屋敷琉生却面色红润精神饱满,产屋敷无惨则面如白纸眼下乌青。
 “产屋敷家主。”
 无惨并不叫他父亲,只是例行公事般的询问。
 “为了产屋敷家的将来,接下来我的命令你全部听从。”
 产屋敷无惨握住被褥的手指微曲,琥珀色的眼睛毫无波动的看着产屋敷琉生,“我为什么要为产屋敷家族的将来。”
 产屋敷琉生脸上露出薄怒,但是他并未训斥无惨,只是道,“我会治好你。”
 “你做的到吗?”无惨嗤笑。
 他的确想要摆脱这样苟延残喘的病躯,十九年几乎看遍了京都所有的医师,却从来没有听到过肯定的答案。
 面对无惨不敬的态度,产屋敷琉生面上薄怒,但是他依然耐着性子,“我不会骗你,我可以发誓,就算不能痊愈也能多活十年。”
 产屋敷琉生的态度不似作伪,无惨心跳稍微快了几拍,没有什么事情比能更好的活下去让他更为惦记。他按住闷痛的胸口低咳几声,对上产屋敷琉生紧张的目光。
 他不训斥也不说重话,因为他怕无惨被刺激,怕这种小事情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能让产屋敷琉生说出这种话,甚至亲自来看他,必然是真的能牵动产屋敷家的大事。
 无惨视线在产屋敷琉生的脸上停了很久,终于开口。
 “在我面前,发誓。”
 无惨不信神佛,神佛听不到他的声音,但是他知道产屋敷琉生相信。
 产屋敷琉生皱眉,“我用整个产屋敷家发誓,只要你听从我接下来的安排,就算治不好,也会让你像常人一样终老。”
 “你要记好了。”
 无惨压下喉头的铁锈味,死死的盯着产屋敷琉生达成条件以后迫不及待离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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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族的牛车在街道上慢慢走过,灰黑色的车厢上绘着纤细簇生的云竹叶家纹。
 “那是鬼舞辻家的家纹。”
 “听说鬼舞辻家最近和产屋敷家来往的十分频繁。”
 “嘘,过来了,小心被车上的大人听到。”
 在这个繁华而又欣欣向荣的年代,贵族掌握着无与伦比的权利,可以轻易支配平民。
 鬼舞辻千姬坐在车厢内闭目养神,行人的议论声断断续续传入耳中。
 只要想到那个即将见到的人,她的心跳就微微加速。
 即使做了一年典侍女官,也依旧没能压下这种从第一次见到无惨时就悸动不已的感觉。
 她的夫君一定要是产屋敷无惨。
 “千姬大人又来拜访产屋敷家了吗?”
 产屋敷琉生带着随侍笑容满面的迎接着鬼舞辻千姬。
 鬼舞辻千姬身着繁复的红白相间十二单礼服,乌发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相貌清丽而又明艳,分明是一个女子,气场却比在场的众人都要强势。
 “产屋敷大人。”
 鬼舞辻千姬向着面前年轻俊朗的产屋敷家主平淡的招呼了一声。
 “不知道千姬大人对于上次提议的婚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产屋敷琉生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鬼舞辻千姬的反应。
 鬼舞辻千姬眼里闪过一丝不喜,“这件事情家父已经同意了,请您明日前去鬼舞辻家详谈。”
 “这真是一件喜事。”产屋敷琉生眼睛一亮。
 “那么我现在去看望无惨君没有问题吧。”
 “当然没有问题。”
 产屋敷琉生的笑容扩大几分,婚前双方不能见面这种规矩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
 他陪在鬼舞辻千姬的身边,像是直接顶替了鬼舞辻千姬的侍从。
 “夫人……不行……快放开手啊。”
 居室纸门内传出了侍女慌慌张张的声音。
 产屋敷琉生脸上的笑容淡去,还不待他说什么,鬼舞辻千姬已经一把推开门。
 产屋敷晴子姣好的脸上是与之不符的痛恨,她跪在榻榻米上,指甲尖长的手指紧紧掐着自己的儿子。
 旁边的侍女紧张的拽住产屋敷晴子的手却又不敢用力,起不到丝毫作用。
 鬼舞辻千姬眉头拧起,愤怒的伸手推开掐着无惨脖子的产屋敷晴子。
 产屋敷晴子一愣,就要还手。
 产屋敷琉生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谁让她跑出来的,现在把她送回去。”
 “是!”
 跟在产屋敷琉生身边的仆役毫不迟疑的抓向了张牙舞爪的产屋敷晴子,不顾她的挣扎反抗,死死按住了她的肩膀。
 “放开我,你,你们……这是你又新找的女人吗?”
 产屋敷晴子被拖拽着路过产屋敷琉生,呆滞的目光有一瞬间恢复了清明。
 她先是看了一眼躺在榻榻米上被团团围住的产屋敷无惨,又看向了满脸怒色的产屋敷琉生。
 “你们都不会好死。”
 “把她的嘴也堵上。”
 “是。”
 “唔……死……”
 产屋敷晴子被捂住嘴,强行拖拽到了门外,挣扎间,她头上的紫色花饰掉落在了地板上。
 产屋敷无惨半靠在鬼舞辻千姬的怀里,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斑斑红色落在了白色的里衣上,触目惊心。
 耳边的声音混杂嗡鸣着,让他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他不畅的呼吸着,脖子上的指印通红,发黑的视线在脖子脱离桎梏后朦朦胧胧的恢复了一些。
 模糊的紫白色花簇落在地板上,明明周围的一切都不甚清晰,可是它在产屋敷无惨看来却分外刺眼。
 又是那个女人想要他死,真恶心。
 浓郁的厌恶感和胸口的刺痛让他忍不住又呕出了一口血。
 “无惨君!”
 鬼舞辻千姬半揽着无惨,另一只手托在他的脑后。
 她将来的夫君此时微卷的细软长发铺散砸榻榻米上,面色苍白如纸,纤长的睫毛保护着半睁的眼睛,努力张合喘息的唇被鲜血染成了艳丽的颜色。
 如此的凄美,又如此的让人心动。
 鬼舞辻千姬伸出手,轻轻的放在了无惨的脸侧,目光中是绵绵情意。
 无惨深褐色的瞳孔有些失焦,混沌的意识让他想要推开身边的人,却又无力的合眼。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医师过来。”
 产屋敷琉生紧张的看着已经昏迷的无惨,大声训斥着仆役。
 鬼舞辻千姬温柔的抚摸了一下无惨的脸,把他重新平放在榻榻米上。
 而后她起身,冷视着产屋敷琉生,“你们就是这样照顾我的夫君吗?”
 产屋敷琉生衣袖下的拳头捏紧又放松,怒色散去,“让千姬大人见笑了,夫人病了许久。”
 鬼舞辻千姬并不接他的话,“我要把无惨君接到鬼舞辻家。”
 “这不合规矩……”
 “我看产屋敷家的风水怕是养不好人,如果无惨等不到和我成婚的那一天……”
 鬼舞辻千姬和产屋敷琉生面对面的站着,明明比产屋敷琉生矮半头,气势却稳稳的压着产屋敷琉生。
 “我们两家联姻,您还在担心什么呢。”
 产屋敷琉生一时没有回应鬼舞辻千姬,面上却依旧和和气气,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家主大人,医师来了。”
 仆役带着匆匆赶来的中年医师来到了无惨的居室。
 居室内一时陷入了安静,只有医师翻找自己携带药箱的声音。
 医师已经为产屋敷家的少爷诊治过许多次,不得不说他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受到上天眷顾了。
 天生病弱,多处脏器衰竭,刚刚又剧烈挣扎活动过,随时都离去也是有可能的。
 医师收起工具,叹气一声,“产屋敷少爷的身体又差了一些,药的剂量已经不能再加了,不要再做耗费精力的事情,好好休养。”
 药石无医。
 产屋敷晴子跑出来,导致无惨的情况进一步恶化是产屋敷琉生没想到的,而这已经是产屋敷家能请到的最好的医师。
 “产屋敷大人,还是将无惨君接到鬼舞辻家吧。”
 鬼舞辻千姬视线从医师身上又回到了产屋敷琉生身上,毕竟不管是医师,还是别的地方,鬼舞辻家都比产屋敷家拥有的更好,不然产屋敷琉生也不会提出种种并不太合理的结亲条件。
 产屋敷琉生明白鬼舞辻千姬的意思,但是把未婚夫婿接到女子的家里去并不是一个好的开头。
 然而无惨的身体太差了,差到了他担心无惨活不到结亲的那一天。
 “那就麻烦千姬大人了。”
 产屋敷琉生再三思考,还是答应了鬼舞辻千姬不合常理的要求。
 首先要活着,才有价值。
 鬼舞辻千姬点头,“那样再好不过了。”
 她目光柔和的落在已经昏睡的产屋敷无惨身上,“那么今天就让无惨君好好休息,明天我会准备妥当来接他。”
 产屋敷琉生目送着鬼舞辻千姬的离开,又站在了产屋敷无惨的身前。
 他看着毫无知觉昏睡着,面容却比女人还要精致的儿子,在产屋敷家里养了十九年,总是不是毫无用处。
 “你们照顾好少爷,美子跟我走。”
 被点到名字,也是最开始尖叫出声却任由无惨被产屋敷晴子掐的侍女身体一抖,慢吞吞的跟在了产屋敷琉生的身后。
 产屋敷琉生停住,神不守舍差点撞在他背上的美子猛地跪在了地上。
 “不需要这么害怕。”
 产屋敷琉生神色平淡的看着惶恐的侍女。
 “家主大人,我错了,求求您放过我吧。”
 “产屋敷家的仆人有些太多了,不如还是送到老地方去处理吧。”
 “是,家主大人。”
 跟在产屋敷琉生身边的仆役分出两人,拖走了哭喊挣扎的美子,动作熟练的一如拖走产屋敷晴子时。
 今天的夕阳颜色十分灿烂,不过可惜的是产屋敷家的人并没有谁有心情或者有这样的空闲去欣赏。
 产屋敷琉生眯了眯眼睛,大踏步的向着庭院后的仓库中走去。 
鬼王的前半生 启程 
任谁也想不到,与产屋敷家主相濡以沫的产屋敷夫人平常是被关在没有窗户又昏暗的储物仓库里。
 随着仓库的门被打开,细长的光线照在了在仓库中间跪坐着的产屋敷晴子身上,她看不清逆着光来的人是谁,但是却对那几乎刻入骨子的身形没齿难忘。
 她的眼睛闪烁着诡谲的光,毫无理智却熟悉的仿佛做过千百遍,伸手朝着产屋敷琉生扑了过去。
 然而常年被关押着没有人照顾的女人,除了对自己病弱毫无还手之力的儿子动手,压根就不是产屋敷琉生的对手。
 产屋敷琉生轻易的抓住了她的头发,任由她无关痛痒的撕咬踢打着,迫使她看着自己。
 昔日也是京都知名美人的产屋敷晴子此时一脸凶相,眼角有了些许细纹,甚至一句完整得话都说不清。
 “夫人病得愈发重了。”
 产屋敷琉生将产屋敷晴子推开,什么也没做身边的仆役十分看懂眼色的将还要扑向产屋敷琉生的产屋敷晴子按住。
 “给夫人准备的饭食再丰盛一些,不要苛待她。”
 产屋敷琉生嘱咐完就转身离开了,唯有又被独自关在仓库的产屋敷晴子发出愤恨的尖叫。
 产屋敷无惨再次睁开眼已经是深夜了,房间内已经只剩他自己了。
 淡淡的月光从窗纸外透进室内,窗棂的影子在榻榻米上交织出一道道格纹。
 他艰难的在榻榻米上撑身坐起,然而这样并不剧烈的动作还是让他的眼前又黑了许久。
 “明天无惨少爷就要被送去鬼舞辻家了。”
 “哈哈,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有什么消息?快说快说。”
 “你听到今天医师来的时候说了什么?他说无惨少爷病成这样已经不用再加药了。”
 “鬼舞辻家是怕少爷直接一阵风吹来就死了,才急着要带走去结亲的吧。”
 产屋敷无惨指尖深深的掐入了手掌之中,脸上难看的甚至崩出了条条青筋。
 “鬼舞辻家的小姐对少爷可真是深情,这么多人都没有姑娘愿意和少爷结亲,也只有她,生怕少爷死了急着要结亲。”
 “不管少爷死了还是去了鬼舞辻家都是一件好事啊,照顾了那么多年脾气差又半死的病秧子,我早就受够了。”
 产屋敷无惨只觉得胸腹间火烧火燎的疼痛,他伸手捂住嘴,又有点点鲜血从指缝溢出。
 混蛋,混蛋,都该去死……
 耳边从未停过的窃窃私语,背后的妄言,让他越发偏执易怒,然而才被生母想要置于死地的他这会连摔砸东西的力气都没有。
 产屋敷无惨目光阴鸷的盯着薄薄的窗纸,视线仿佛要穿透那层纸,杀死外面的仆役。
 不会如愿的。
 产屋敷无惨目光从窗纸移到了枕边,用无力的手拿起枕边早就备好的布巾,慢慢擦净了嘴角和手掌中的鲜血。
 他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白色布巾上团团深色阴影,神色阴郁的松开手,任由它掉落在床边,而后吃力的躺下休息。
 门外守夜的仆役依旧在窃窃低语。
 ……
 “无惨少爷,家主大人请您前往友人家中拜访,请更衣后去会客室。”
 产屋敷无惨在侍女的呼喊中睁开眼,她手中的托盘上放着与以往孑然不同的崭新灰色狩衣,立乌帽子,蝙蝠扇,以及一些零散的配饰和一个钱袋。
 侍女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生怕无惨看不顺眼,不肯换上许久也没有穿过的狩衣。
 产屋敷无惨已经在病榻许久,没有出门,穿过这样正式的衣服了。
 出乎意料的是,无惨并未闹脾气,而是任由她服侍。
 侍女小心翼翼的把衣服一件件套在了无惨过于瘦削的身体上,又把他微卷的黑发束起,戴在立乌帽下。
 大概是这样外出的装束和许多年不变的白色单衣差距太过于大,侍女竟然忘记了说话。
 灰黑色的衣服称的产屋敷无惨肤白如纸,微卷的碎发落下几缕垂在脸侧,他神色阴郁,眼下有着淡淡的青色,骨节分明又瘦削的手捏着尚未打开的扇子抵在唇边,这副模样甚至比京中流传的美人图还要让人挪不开眼。
 是久病让他的气质沉郁,然而这依然不减他的丝毫风采。人间大概再也没有这样绝色的男人了。
 鬼舞辻千姬端着药碗站在门前,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盯着无惨看。
 无惨看到了那个女人,却没有要招待的意思。
 “千姬大人。”
 侍女匆匆向鬼舞辻千姬行礼。
 鬼舞辻千姬后知后觉的把过于热烈的视线从产屋敷无惨的脸上移开。
 “啊,我是来给无惨君送药的。”
 无惨看着鬼舞辻千姬递来的木碗,气味苦涩的黑色汤药轻轻荡漾着。
 “无惨君?”鬼舞辻千姬有些不安的开口。
 他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神色,接过了鬼舞辻千姬递来的药,一饮而尽。
 苦的过分,气味浓重的汤药些刺激着胃部,无惨喝完后就忍不住丢掉药碗,呼吸变得粗重了许多。
 鬼舞辻千姬担忧的看着他,伸手扶住无惨的胳膊,“无惨君,你,你想要去鬼舞辻家吗?”
 “怎么会这么问?”无惨缓和了片刻,面无表情的看着离他极近的鬼舞辻家小姐。
 “贸然请你到鬼舞辻家……”
 “这种事情,怎么会是贸然。”无惨用扇子抵着唇,第一次正眼看向鬼舞辻千姬。
 即使一直在病中,他的礼仪与姿态依然十分完美,更不用说那副绝大多数人都无法比拟的容颜,鬼舞辻千姬看着无惨的脸,他不快的语气就被她不自觉忽略了。
 “我要带上几个用习惯的仆役。”无惨开口。
 “无惨君想带什么都没问题。”
 鬼舞辻千姬生怕无惨不同意去鬼舞辻家,但凡他提出的要求,就没有被拒绝的可能。
 无惨点头,看起来心情似乎变得好了一些。
 “我已经让产屋敷家主先行一步了,无惨君,我们也走吧。”
 “嗯。”
 无惨脚步有些虚浮的和鬼舞辻千姬并排走着,虽然只是简单的告诉她要带走的仆役的名,也让鬼舞辻千姬觉得的自己和无惨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产屋敷家门口停着两辆牛车,车厢上都绘着鬼舞辻家的家纹。
 鬼舞辻千姬冲着无惨笑了笑,“无惨君,车上我已经特别布置过了,到了鬼舞辻家我再带你参观。”
 即使十分想要和无惨同乘一辆车,但是已经要接无惨到鬼舞辻家,鬼舞辻千姬也没有作出和男子同乘一车这样的出格举动。
 无惨对着千姬点头,在仆役的搀扶下走到了位于后方的牛车内,而车外随行的正是被他点名一起带走的四位仆役,包括昨天值夜的两人。
 他看着跟在车旁边不敢说话的几个仆役,发自内心的笑了笑。
 车厢内布置的的确十分舒适,坐垫以及脚下都铺着厚厚的毯子,将震动减到了最小。
 然而再小的震动车厢也不可能不晃,坐了没多久无惨就感觉到了不适。
 他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并不充沛的精力被消耗的更快了。
 “前面是什么人!快停下!”
 车夫大吼一声,随后车厢剧烈的晃动,似乎是撞上了什么东西。
 无惨手上的力气并没有多少,即使抓着凸出的坐垫,依然不受控制的磕在了后车厢。
 不算猛烈的撞击依然让他的嘴里泛起了铁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