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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隐士的前半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洪山诗人

    两人扭着说道理,那小霸王的推理很有趣。“先尝后买,对不对尝了觉得不好吃我就不买,对不对”

    老大爷不会讲道理,只觉得自己吃了亏,拉着他不让走。众目睽睽之下,他居然抡起拳头,要吓唬大爷似的。我看见了,出于平时对他作为的愤怒,出于对乡亲的怜悯,一把把他推开了。

    我冲得快,他跌得猛。当他看见是我时,突然跳了起来。他内心的直觉是:班上还没出现敢打他的人。他抓起一个梨子,向我扔了过来,我躲闪不及,那时还没学武功,不知道站位和防护,梨子打在我脸上。

    这并不是扩大冲突的关键原因,关键的原因是,他骂了一句话:“妈卖的,老子打死你这狗日的!”

    父母一块骂,说到伤心处,岂能不愤怒。况且,老乡面前,岂容他践踏尊严我扑了上去,与他扭打成一团,不知道打了多少下,也不知挨了多少下。

    当我们被街上的人扯开时,我仍然愤怒地盯着他那被我打出鼻血的脸,大声说到:“杂种,老子一辈子都想打死你!”

    这句话震慑住了他,他没想到,同学中,居然还有这种人,不惜用生命跟他为敌。当然,我的手上,估计也在石板地上擦破了一块皮,高举的拳头,在滴血。

    人愤怒到极点时,他的表情如果你认真看,觉得,那就是地狱。

    他离开的时候,不忘记跟我说了句挽回面子的话。“你跟老子等到!”

    在少年斗殴时,一般说这句话时,就意味着战斗的阶段性结束。这是为逃跑找面子,也是撤退前的恐吓,制止你乘胜追击。

    但是,后来的事实证明,他这句话不仅是说说而已。下周一回学校去后,有同学就告诉我了,在佩服我勇气、赞扬我英雄的同时,无不为我的前途忧虑。“校长叫你,到他办公室去。”

    当然,那小霸王回家,肯定添油加醋地跟他当干部的爸爸说了我好多坏话,他爸爸当然信自己的儿子,要求学校调查处理。本来他爸爸的要求,是要教育我一下,给其他学生看看就行。但这小霸王却跑到校长那里,强烈要求开除我。

    也许他是出于报复,也许他记住了我要一辈子都想打死他的话,想和我拉开物理距离。

    但他没想到的是,当我把前因后果给校长说完后,校长却完全站到了我的一边。学校很严肃地对待这件事,专门找老师,调查了当天在街上的目击者。也在学校里,调查了小霸王的日常劣迹。

    校长的办法是,将所以调查情况,摆到那镇干部的面前,让他自己拿意见。

    要知道,高中虽然在镇上,但校长的任命却是县教育局的。校长与镇长是配合的关系,而并非严格意义上的上下级。当然,小霸王的父亲,并不是完全不讲理的人,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孩子有多坏时,觉得再这样下去,儿子恐怕是要进监狱。

    他送儿子当兵了,在当兵前,只一个要求,要求学校不要在他儿子的档案上,记载什么劣迹。以这样的交换条件,我得到安心读书的条件,而学校以另一种方式避开了他儿子的捣乱,而他儿子,也许在当兵后,会见识到更多厉害的角色吧。

    从那时起,我就认为,“盘摊”,是很恶劣的行为。而今天,我就在盘摊。根本没有作交易的打算,却跟别人讨论斤两。浪费别人的时间,让别人空怀一通希望。

    她们虽然是出来做皮肉生意的,但她们又不是天生的坏人,值得我没成本地拿她们来开心。利用她们想做交易的弱势地位,我涮了她们一把,我反倒有快感,这是什么心理我是不是有病

    如果我不想交易,就应该直接拒绝,不要让人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人家利用自己的青春,利用父母给予的身体,赚钱不容易,起码是要冒风险的。警察抓住的风险,嫖客蛮横的风险,尊严践踏的风险,染上疾病的风险。

    巨大的风险下,她们做生意是不容易的,维持生活很艰难。我对这种生存艰难的人,不但没有同情,反而充满了戏耍的快感,是不是很无耻

    我是不是已经活成了自己少年时讨厌的样子恃强凌弱,为富不仁

    她们在我身上耽误的一个小时,已经让她们今晚的生意不太好做了,再寻找目标客户,时间有限,而她们的生意,只在夜晚。

    我因为对这项生意的恶意轻贱,而导致别人的埋怨,并且还偶尔感受到某种快感,我觉得,自己确实有点贱。

    我不贱吗在小池面前,大谈什么哲学艺术的东西,其实是为上床,增加作料。在乔姐面前,大谈什么姐弟感情的东西,其实只是为了享受她的身体。看着她被我撩拨的样子,升起自己有魅力的虚幻想象。

    在妍子面前,我好像一个大哥似的,其实,当时当她作妹妹,只是权宜之计,因为那时我有小池。后来当她作老婆,其实并没有真正爱她,心里还挂念着别人。就是结婚后,她及她一家人,给予我巨大的财富和施展能力的平台,而我,却在三个女人之间,三心二意。

    活该我没有子女,这是报应。

    我在班长及战友面前,在部队时,以一幅可怜的身世让人同情。后来发达后,又假意热情和仗义。但是,我却没有真正在内心中,以兄弟般的情感,关照他们所爱所恨,与他们在财富和人生上,共携共进。

    我都是三心二意的,包括对董先生。我到北京,即使谈不上作大丈夫的理想,至少,我的初心,也是企图继承董先生的学问。结果,后来因为有钱了,注意力完全丧失,将那些书和问题,束之高阁。

    否定自己,就能够洗刷罪恶感吗

    我回到文大姐家时,他们夫妇已经睡了,因为他们有早起打坐的习惯,所以睡得比较早。

    我一个人呆在楼上,突然想起喝点茶。但,屋里没有绿茶,我才想起,这不是我家。

    那么,我家在哪里呢现在,我已经没有家了。没有家也是一个奇怪的体验,就是完全的自由,如无根的浮萍,有一种失重的飘然。

    其实,坐下来无聊的时候,可以检讨自己。不用道德,用生理和心理的规律来检讨。

    当缺乏社会约束的时候,人的底色会冒出来。我刚才的经历证明,我与那个被自己讨厌的同学,差距不远。主要突出在一个贱字上,特征就是有点不要脸。

    当年,那小霸王不要脸时,是什么促使着他呢他童年经历有暴力倾向吗有受欺凌的遭遇吗有被打骂的故事吗他有什么心理缺陷,让他显得如此与众不同的讨厌

    以上是我过去的分析方法,但现在看来,有点不管用。因为这种分析方法,只能建立在一个前提上:他不是正常人。而今天我看自己,也有点跟他一样,但我看起来,比较正常。说明,这个前提,好像不太存在。

    是不是每个人基础的快感里,就有欺凌的基因如同小朋友天然想依赖强权父母的保护,天然想抢更弱小朋友的玩具当满足这些需求的行为时,就会有快感

    这是被掩藏起来的人的本性吗也许是,因为,它更原始,也就会更普遍。

    只不过,社会生活的规律,给了我们后天形成的道德和良心,让我们产生了罪恶感,让人自觉地收敛这种行为。

    强大的社会规则,让罪恶感内卷化,并形成制约原始冲动的力量,这就是自律。但过分的自律,会偶尔破坏快感,让人生寡淡。

    我们的文化,喜欢将原始的行为情感化,更喜欢将情感纳入理智的范畴,这恐怕有些不对。

    本我自我和超我,这是对应动物我、社会我和神圣我的阶梯。但今天,神圣的我,只偶尔出现在梦中,或者奇遇,还相当不可靠。

    社会我,因我历史以来的社会关系已经被摧毁,现在处于没有羞耻没有约束的状态。动物我在起作用,人的兴奋点如同畜生,处于饱暖思淫欲的阶段了。

    但是,这有什么不好呢这也许是一个机会,让我重新从动物世界开始,找到我自己。

    窗外月亮已经升起,它很圆。夜很深,我拉开窗帘,隔着玻璃看那月亮,产生了许多感慨。

    如果按神我的解释,那会引来大量的诗歌,并且与人生世代以及思乡之情相关联,如同《春江花月夜》所表达的那样。更进一步,禅宗祖师对本体论的比喻,“千江有水千江月”,或者对认识论的比喻,“如标月指”。这是把人的思想引到不着边际的神圣境界。当然,至今我不太理解的比喻,在神圣的境界中,也大量出现。比如弘一法师的:“华枝春满,天心月圆。”当然,也有人人都懂的比喻:“猴子捞




第三百五十八章 喝茶遇半仙
    早上起来吃早餐时,人有七八个,大多数是要离开的,我埋头吃饭,没注意这些房客。刘大哥记住了我刚来时的约定,不接待新的客人了。

    吃过早饭后,刘大哥邀请我喝茶,说有好节目,要我参加。但他迟迟没泡茶,好像是在等人。

    我们简单聊了聊关于资助学校的前期工作,也听了听这学校的基本情况。

    “在云南农村,能够考上普通高中的人,是比较少的。大部分人,初中未毕业就出去打工了,有的聪明的孩子,本来读书有前途的,但父母却让他早早辍学,出门挣钱了。”

    这不科学,我问到:“为什么呢”

    “读书虽管长远,但还能救急,从短时间看,性价比低,不是好的投资对象。”刘大哥言简意赅。

    在他的解释下,我明白了大致的原因。对于农村普通家庭来说,将一个青少年劳动力送到只花钱不挣钱的学校,经济上是划不来的。

    云南农村,人均收入低,仅靠山地农田,温饱倒是没问题,但就是出不来钱。要挣钱,只能到城市打工,才能解决燃眉之急。比如哪家要有个病人,如果没有几个人打工挣钱,是无法医治的。

    另一方面,读书是一个投资长见效慢的投资,急需用钱的农民是等不起的。况且,县和乡镇高中的教学质量差,把好孩子没带好,即使孩子聪明努力,但老师不给力,所以也考不上好大学。上不了好大学,其实对转变命运帮助也不是很明显。

    我说到:“我们的目的,就是要培养出一些考上好大学的学生,起到示范效应,让聪明勤奋的孩子有希望,也会带动家长,支持孩子上学吧”

    “理是这个理,你的方法也新式,但要起到很大的效果,还需要让多数学生得到出路才行。比如职业教育,比如技术或者艺术教育,你要想,这地方的学生见识面与智力开发强度,是远远比不上内地,也比不上昆明的。”

    拓展出路,刘大哥给我出了个新思路。

    此时,楼上下来两位,刘大哥站起来,表示欢迎。并介绍到:“两位老师,这是你们的小老乡,小庄,也是文化人。”

    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被人叫做文化人,但看样子那两位是四川人,倒也可以以老乡的名义,展开话题了。

    那个叫葛老师的人,头发很长,有点艺术家气质,穿着一身冲锋衣,年纪倒有五十来岁,但胡子长头发长是他的特征,面容沧桑,双眼有神。

    而另一位叫贾老师的人,却穿着一身白族衣服,只是没带所谓的头巾,细皮嫩肉,身材修长,目光要么游移,要么迷蒙,总之,不是仙风道骨的气质,但有点妖怪神经。

    葛老师提着一个小布包,一边往外拿东西,一边对刘大哥说到:“来来来,看看我这趟的收获。”

    他往外拿的是茶,确切地说,是普洱茶,只不过茶型、茶色都不一样,倒有四五个品种。他与刘大哥看来是老熟人,两人互相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刘大哥就开始泡茶,他每泡一种茶的程序都略有不同,把这几种茶分别泡在了不同的茶壶里。

    当每一种茶倒进我们面前的各个小杯的时候,只见葛老师摊开右手,在我们面前划了一圈,刘大哥和贾老师都开始端起茶杯,分别观察汤色,一一展示优雅。我也不能不模仿,以示自己也曾是懂茶玩家。

    此时,贾老师的鼻孔里发出丝丝的强烈呼吸声,他在表达闻香的境界,并且竖起右手食指向天上指去,双眼微闭,如吸毒都巨嗨的境界,如祈祷者对话上苍。

    “这个节奏”他说出这话时,我吓了一跳,茶香味居然隐含着节奏,这跳跃太冲击,我猝不及防。他的手指动了动,我发现,他大约在空中划了一个8字,突然明白过来,这仿佛是乐队指挥,在指挥一支四节拍的曲子。

    “这节奏舒缓,略带辛酸,比起第一杯,这一杯夹杂着一丝突兀,老葛,怎么说”

    瞧瞧,这艺术,这通感,在蒸汽缭绕的桌面上,朦胧出某种令人寒颤的意境。

    “就是发酵时,温湿度没掌握好,稍微有点酸味。”老葛这一解释,差点让我笑出来,幸亏还没开始喝,要不,我会向对面的贾老师,喷出一口茶汤。

    “依我看,这茶的本质倒是很独特的,只是味稍微酸了些。”刘大哥语气平和,公正如此,可以当茶届包公了。

    “对,这是我走了好几座山找到的,茶叶是当地农民给我的,茶树我也看了,确实是深山老树,品种很古老了。”葛老师解释到,语气正常,有见怪不惊的大家风范。

    “不!意义绝不止此!”贾老师喝了一口茶汤,卷起右手掌,以指关节敲打桌面,并且又闭起了双眼,仿佛要用有声节奏,展开一个宏大叙事。

    他打了一段节奏,大约是四节拍中突然夹杂几个三节拍的点缀,然后仿佛对神灵说到:“对话,古老的基因与古老的山民对话,对话的内容,就是辛苦,艺术的特质,就是酸。”然后,他突然睁眼,对老葛说到:“这种茶,像极了一首云南歌谣,你不晓得吧”

    我与刘大哥面面相觑,不知道他所说何事。而老葛显然是贾老师的知音。“当然当然,我也有过这个联想,你的节奏看来,就是那首。”老葛还没说出那歌的名字,就笑着对刘大哥说到:“这歌你应该不陌生,况且,杨丽萍还给它编了舞蹈,如果喝这茶时欣赏这段,美不可言。”

    刘大哥并不说话,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好像在等待着他们继续表演。

    表演果然开始了,这次打节拍的是葛老师,而唱歌的是贾老师:“太阳歇得吗歇得。月亮歇得吗歇得。女人歇得吗歇不得!”

    一曲下来,果然让我感受到巨大的震撼。我从来没听过这样的音乐,神秘感与画面体验并行而来,心的悸动与茶的香味居然结合互融,把人带入纯粹艺术感受的空间。在那一瞬间,我仿佛忘掉了自我,进入了那声音和回忆舞蹈时的画面,配着这茶味,进入到了那山民的女性的生活。

    宏大叙事,不一定是黑白片,也有可能立体和彩色,偶尔,在高手们演绎下,会如五朵金花般灿烂。

    小池带我听过很多音乐会,但从来没有音乐,像今天这样动人,尽管葛老师只是敲着木桌。而贾老师的唱,声音干涩,气息也不连贯,但所有声音都从胸腔挤压而来,嗓音的撕裂般的干净,让人体味到生活的神圣。

    让人体味到,女人的伟大,与日月相比,她们是造物的主人,她们沟通生灵与自然。

    然后是其他茶种的品味,让我体会到,用音乐和节奏来表达茶味的丰富含义,让通感开启我的联想,让人觉得奇花异草,无所不能。仅仅是几杯茶汤,让我体验的丰富精彩程度,比我这一生喝的茶,都要满足。

    “只要有心,以小见大就有了工具,艺术,只不过把它们表达出来,只要遇上知音,它就会活回来,在这茶汤里。”贾老师这段话,诗歌不像诗歌,序论不像序论,哲学不像哲学,但得到了其他两位的首肯,在我观察中,这两位点头的人,不像是在客套了敷衍,只是我没有懂得而已。

    在随后的攀谈中,才知道,那葛老师,是西南农学院的茶叶专业教授,近十年来,在云南深山找古老茶树和茶种,已经成了他的主要工作。只要是暑假,他都泡在云南的深山里,一身冲锋衣,也怎么换过。

    而贾老师,则是四川音乐学院的作曲老师,坚持在云南采风已经多年,据他所说,他已经收录了原始的当地民间歌手乐手声音,大约有几千小时的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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