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先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岑寨散人
方晟很快揭晓答案:“四个字,植树造林!百铁南面的南梵山、东面的五孔山、西面的灵峰山,先在面朝市区的山面开始栽树——不是总等到植树节这天做秀,对农业口子的干部员工来说天天都是植树节!要切块承包,要责任到人,要开展季度和年度考核,要保证明年底站在市府大楼极目远眺,百铁四面山上都有绿色!”
刘培吉张大嘴半晌才怔怔说:“可是……方市长,栽树的费用……单买树苗就得一大笔钱呀……”
“是啊,我很想知道每年给农业条线几千万拨款都用哪儿去了,砸到水里还能看到浪花呢!”方晟嘲讽道,“化整为零给所谓被矿区污染周边群众补贴款,恐怕十有八九落到国企那些人腰包里去了吧?旧账我也懒得去翻,从明年起要确保每一分钱都要用在植树造林上,其它话我不多讲!”
虽然不多讲,寥寥数语已触及农业条线最隐秘的勾当,瞬间刘培吉以及会场里农委、农业局等负责人出了好几身冷汗。
这位市长真是太精明、太厉害了!
无它,方晟是从大学生村官、镇、县、市一步步走过来,始终主持政务抓具体经济工作,对各条线、各部门暗含的利益链和瞒天过海的手法了如指掌,有时确实为了顾全大局忍而不发,一旦说出口肯定不会失了准头。
水至清而无鱼,方晟早在三滩镇就明白这个道理。
接下来枪口转向第三位副市长薛爱国——因为调查爆炸案事件两人产生矛盾,相互都看不顺眼。之后方晟提拔潘海伟为治安支队大队长,再调来贾复恩任公安局副局长兼刑警支队大队长,沈中华则到经侦支队任正委,加之局领导班子里王涛势力日益坐大,等于把薛爱国架空掉大半。
薛爱国已经满腹牢骚,怒火压抑到极限,偏偏方晟还不打算放过他。
“百铁消化下岗矿工工作走在全省前列,各项激励、扶持措施虽说不尽人意还算勉强到位,基本生活补贴也有序发放之中,在这样积极向上的形势下还有个别下岗矿工跑到市府大院门口闹事,那就是故意寻衅漫天要价了,”方晟道,“但往往应该承担起维持治安秩序的警察们不见踪影,打电话报警也千呼万唤始出来,还犹抱琵琶半遮面地不肯从警车下来,隔着车窗劝说调整——爱国同志,百铁警察平时都这样训练的吗?响应速度哪去了?忘了维稳职守规定?关键时刻警察同志不冲锋在前,难道事事都要我这个市长堵枪眼?”
薛爱国也不是吃素的,板着脸反驳道:“说到堵枪眼,从压降产能起我们的警察队伍都是全天候待命从来没有松懈的时刻!但警察也是人,也有家庭,他们不是铁打的金刚!我给同志们算笔账,目前各基层派出所都全员发动对下岗矿工家庭进行‘重点关怀’;各矿区周边要求加强警戒保证24小时巡逻;两条高速公路修葺期间增派双倍人手沿线疏通并快速处理交通事故;环山工业链、两座新桥周边又投入大量警力维持秩序……原来各支队应该各尽其职,方市长要求统筹安排,好,目前刑警、经侦、110都干治安的活儿,就这样还是人手紧张,警察们疲于奔命,领导还处处不满意,老实说我也没办法!”
当着堂堂二三十号市领导,薛爱国公然对抗方晟,摆明了不吃你这一套!
会场里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官场先锋 第1411章 牡丹之谷
方晟却不紧张。
如同历次常委会、市长办公会等公开较量,但凡方晟主动出手都事先做过十分周密的功课,他不会乱开枪,子弹出膛必中目标!
“爱国同志说没办法,但公安系统有不少同志做了认真思考,也拿出些解决方案,我手里就有三套,都是公安局几位副职领导同志会同条线作出的分析与措施,我都看了,很有见地,也很有远见!”方晟淡淡地说。
“嘭、嘭”两记直勾拳把薛爱国打得晕头转向,当场脸色涨成酱紫色!
若说“认真思考”并拿出“解决方案”只有一套,铁定是方晟从双江调来的心腹大将贾复恩所为。
方晟言之凿凿三套,并点明是“副职领导同志”,可见公安局领导班子内部已经四分五裂,完全不把薛爱国放在眼里!
而且,薛爱国声明没办法,领导班子却一下子端出三套“办法”给方晟,这不是活脱脱打脸么?
“凡未经公安局党组讨论通过的方案一律无效!”薛爱国索性撕破脸说,已被逼到墙角,事到如今也没有退路了。
方晟点到为止不继续纠缠,轻飘飘道:“都是个人建议权当参考,百铁从上到下都有给市长提建设的权利,要鼓励……请禹祥同志把三套方案整合一下以正府办名义下发到公安系统组织大讨论,集思广益真理愈辩愈明,爱国同志认为呢?”
没等薛爱国说话,方晟又转移话题,“下面再谈城市规划和城市建设……”
禹祥全身汗毛竖起,握笔的手都有点颤抖——作为在市正府工作这么多年的老官僚,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方晟面前如此畏惧。
或许所有小动作、伎俩心计在方晟眼里形同透明,或许自己主管事务确有未尽职之处……
或许没有或许,怕就是怕。
偌大的会议室响彻着方晟沉稳有力的声音:
“几十万人口汇集于小小的山间盆地,一不讲布局二不讲前瞻设计,哪里有空地就抢着盖房子,到如今正府手里储备用地竟不足十万平米,比沿海省份个别乡镇还低,实在匪夷所思!”
禹祥赶紧接话:“百铁刚成立时有个大框架设想,即以铁业河为界,南侧沿线是市区两级正府和各部门、事业单位,中间环抱市中心商业区域;北侧以唐峰矿区为依托,分别是轻工业、小商业等。后来涌入人口太多主要是矿区规模不断扩大,优先发展了一系列重工业项目,框架也就被打乱了……”
“那个框架很好嘛,建议禹祥同志尽快组织人手进行规划落实!”方晟不容置疑地说,“铁业河上的桥会越来越多,两岸交通越来越便利,加强功能性布局不会对居民工作、生活产生影响,相反能够节省资源、优化城市结构、改善我们的居住环境。我想明年起从三方面着手,一是该合并的合并,很多机关事业单位就十几个人、几十个人却霸占很大的院落,两三幢楼房,人均办公面积怎么测算的?禹祥同志牵头做个梳理,腾出来的地方出租给商家,原则上今后所有党政机关事业单位都集中到市府大院周边;二是扩大市中心为核心的商业区,唐峰建的会务中心正在洽谈转让事宜,百铁由于特殊地理位置必须扩大内需,加强自给自足,把商业繁荣起来;三是向大山要土地,”方晟拿激光笔指着中间的沙盘道,“我仔细研究过,有几块山谷适宜居住或者开酒店宾馆,开山架桥打通交通就可以了,这方面咱们不能怕麻烦,要创造性拓展百铁的地盘尽可能给子孙留下更多土地,所以刚才叫农业口子的干部员工巡山是一个措施,另一个措施就是勘探队要负起责任,向正府献计献策!”
禹祥笔尖飞快地移动却愁肠百结,相比其他三位副市长,方晟没一句责怪的话,布置的工作却比他们仨加起来还多!
他倒希望象薛爱国一样被数落几句,也就这会儿难堪一阵子,但半点工作量都没增加。
提到向大山要土地的话题,姚胜平皱了半天眉头还是忍不住说:
“关于适宜居住的谷地,多年前就有相关勘查报告,相关部门也做了大量而细致的可行性分析,一度还做了前期试点工作……”
“是吗?”方晟问道,“后来呢?”
“谷地要进行进一步的土地平整,还有开路架桥都需要定向爆破,结果引发落石打死打伤数名工人,试点工作旋即中止。”姚胜平道。
当年熊副秘书长也有参与,补充道:“以最靠近市区的南梵山牡丹谷为例——谷内长满了野牡丹花因此得名,要想修四车道的路必须架三座桥,爆破点达一千七百多个。南梵山崖石头风化严重,植被稀少,大面积爆破的确容易有落石,严重的甚至导致山体滑坡,给附近民宅造成危害。”
“牡丹谷!”
方晟一下子抓住关键词,立即问道,“牡丹谷面积有多大?”
熊副秘书长略一沉吟:“四五百亩的样子。”
“四五百亩山谷开满了牡丹,该是何等的风景!”方晟拍案称奇道,“这么重要的旅游观光资源,为什么一直以来没人提议呢?”
众目睽睽下熊副秘书长起身绕到沙盘面前,指着牡丹谷位置说:“离它最近的地方叫东进社区,里面有六个居民小区主要以唐峰集团中下游机械加工产业工人为主,他们都是六七年前才进的厂子,矿区里已人满为患也不分配住房,而且东进社区位置偏僻房价相对较低……”
“当时唐峰集团对购房工人也有贴补。”姚胜平连忙加了一句。
“东进社区往南两里路是条宽约十米的深涧,平均深度达二十米左右,水流湍急,逢特大暴雨还会爆发泥石流,因此正府在离深涧三百米地带筑了道隔离带,防止泥石流漫到东进社区,”熊副秘书长道,“以前为从背面深度勘探南梵山修了座简易木桥,多年没维修已破落得不成样子恐怕没人敢从上面走。过了深涧往里没有严格意义的路,全是高低不平犬牙交错的石头,穿过一道二十多米长狭窄的山缝后又有两条山涧,略窄些,再往前就是牡丹谷,”说到这里熊副秘书长叹了口气,“满谷牡丹盛开的场景委实惊艳壮观,可要想欣赏,普通市民必须确定牡丹花全部开放,挑选个晴朗的日子凌晨三点钟就从家里出发确保中午前抵达牡丹谷,想拍鸟瞰图还得设法爬到山崖高点,但无论如何必须两点前返回,否则日落后看不清山路就要被困在山里了……”
方晟若有所思沉默良久,道:“山奇路险,这句话说得对啊。不过对旅游观光者来说越奇越险才越刺激,历经险阻终于看到心仪已久的牡丹谷会有心愿得偿的感觉……同志们不妨多想想,原来百铁并非我以为的穷山恶水,有温泉,有牡丹,还有什么呢?”
冷场近一分钟,市委宣传部文化产业办公室主任王昕光——他怎会参加市长办公室呢?
说来憋屈,因为百铁没有拿得出手的旅游项目,王昕光空挂着百铁市旅游局局长的头衔,却没有组织架构、没有办公场所,委委屈屈挂在市委宣传部下面的办公室,也享受副厅待遇。
但他也属市正府职能部门,每次都以旅游局长身份“听会”,反正没他的事,听听而已。
王昕光道:“很久很久以前……”
类似于longlongago的开场白引起哄堂大笑,方晟虽满腹心思也咧了咧嘴,道:“可见时间很长了,继续说。”
王昕光不好意思地说:“当时我上中学,具体哪一年真没法考证。我伯父原在大肃矿务局下面的勘探队工作,有段时间来百铁增援,好像是深入到大山腹地勘探矿产,那期间住在我家。有一次他连续十多天没回来,我父亲很不放心多次跑矿务局询问,终于有个傍晚奄奄一息的伯父被人抬回家,全身瘦得脱了形,神智迷糊不清整夜说胡话……”
会场里静悄悄的,连方晟在内都听得聚精会神。姚胜平却觉得王昕光很不妥当,这是市长办公会啊,哪是你说故事似的回忆家事?遂重重一咳,提醒道:
“时间紧张,挑重点!”
“接下来就是重点!”王昕光赶紧说,“伯父临终前有短暂清醒,交待后事之余提到那次勘测,说7名勘探员被死死困在一个山谷里十三天,什么技术手段用尽了都走不出去,后来突降大雪,雪夜里伯父误打巧撞独自一人出了山谷……我没乱讲,那几天我家始终有两位便衣全程守在伯父床边,他讲的每句话都录音,后来矿务系统内部称那儿叫‘死亡谷’,附近几座山峰都划为禁区不准外人踏入半步!”
“噢,死亡谷……恐怕不适合开发旅游吧?”方晟道。
姚胜平本来最反对王昕光讲故事,听着听着却入了神,问道:“它凶险在哪里呢?按理勘探队员都擅长野外特别是深山作业,什么因素困住了他们?”
熊副秘书长到底是本地人熟知各种掌故,使了个眼色,道:“昕光同志先坐下,会后留会儿,接下来请方市长继续提示工作!”
方晟略略整理了思路,道:“今天市长办公会上提到的事项,请各条线及时跟踪持续推进,本月25号前要形成书面材料移交给主管副市长和我,月底开会逐项过堂……”
官场先锋 第1412章 死亡之谷
市长办公会结束后姚胜平、禹祥、熊副秘书长、王昕光都留了下来,围着方晟坐定,何超等秘书则在几排桌子外相互核实并整理会议记录。
没等方晟说话,禹祥笑道:“刚刚昕光讲得藏藏掖掖有所保留呢,我听到都不止这些。”
“是啊,死亡谷属于矿务系统禁忌,严禁外传。”熊副秘书长道。
姚胜平恍然:“噢,难怪我在唐峰工作那么久都不知道,昕光具体说说。”
相比他们几个强烈的好奇心,方晟其实无可无不可,满心思白翎和鱼小婷的安危,然而又使不上一丝力气只能听天由命,因此闲闲看着笔记本似听非听。
王昕光道:“市长办公会是很严肃的场合我岂能说未经证实的东西?不过从伯父口述来看死亡谷着实很诡异……”
死亡谷位于百铁西面,即灵峰山再往西可能还要翻越几座山峰,具体位置王昕光伯父王国功语焉不祥。
那天王国功等7人沿着一条已勘探到的矿脉往深处走——他们的任务是大致判断矿脉走向和分布,为后期查探富矿还是贫矿提供第一手资料。
没想到中午时分天色陡变,很快下起了漫天大雪!
王国功等人大呼倒霉,因为大雪封山后寸步难行,要等化冻起码七八天之后,而他们只带了两天的干粮。
稍微一犹豫雪花铺天盖地占据了整个天地,在山风的刮击下成团成块地往下砸,不容分说打在头上、脸上,雪水沿着发梢和耳际浸湿了衣衫,寒气直浸到骨髓最深处,全身冰凉得几乎麻木。
大雪将山川染成一片白色,勘探队员们已完全失去方向感,搞不清往哪边是进山路哪边是出山路,紧急商量后决定赶紧找个栖身之地躲过这场风雪,保存体力,等雪停后再设法下山。
不知在雪地里跋涉了多久,不知摔了多少个跟斗,也不知翻越了几道坡、几道梁,眼看天色渐渐昏暗下来,还没找到意想中的山洞或可供憩息的地方,心中非常焦急。
爬上一处高坡后举目远眺,坡下白茫茫的雪地中依稀矗立着十多个柱状物,一米多高,排列没有规律。队员们精神大振连滚带爬来到坡下,原来是有人工雕刻痕迹的石柱,上面模模糊糊刻着头像,也或仅仅就是简单的线条,总之当前大家没想得太多,沿着石雕一路前行。
石柱的分布忽儿密集,忽儿稀疏,随着山势高低起伏呈现不同变化,再走了一阵,周围景色似乎模糊起来,打量周遭山势,竟与刚才所见迥然不同!
“有问题!”王国功最先发现不对劲,果断地说,“不能继续走了,赶紧回头!”
但雪下得太大,来时的脚印已被掩住,他们心慌意乱之下越走越错,完全迷失了方向!
天已完全黑了下来。
王国功等人挑背风处搭了个简易帐篷,哆哆嗦嗦、半醒半睡捱到天亮,打量四周山峰排列形状平生之未见,查遍随身地图也寻不到,就好像……
好像踏入一片陌生的土地,陌生得令人心悸!
奇怪的是携带的所有仪器都派不上用场,不是疯狂地乱转乱跳,就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估计山里蕴含矿藏比较丰富的缘故。
但王国功等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勘探队员,在漫长的野外作业生涯里也曾遇到类似情况,虽说有点紧张但不害怕,当下决定坚定地沿一个方向走,先离开这片古怪区域再说。
在雪地里跋涉了大半天,有队员惊恐地发现居然又回到原地——他竖了地标!
“原地休息!”王国功见军心大乱建议道。
第二天沿另一个方向边插地标边走,一路上还相互提醒,不料到了傍晚发现还是回到原地!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连续三天迷路并非偶然,而是遭遇到了最麻烦的——鬼打墙!
王国功等人都是搞技术出身,知道鬼打墙貌似神秘恐怖其实有脉可寻:如果没有目标,所有生物运动的本质都是圆周运动,这是因为生物身体结构总有细微差别,比如鸟的两个翅膀的力量和肌肉发达程度有细微的差别,人的两条腿长短和力量也有差别,这样迈出步伐的距离会有差别,左腿迈的步子距离长右腿迈的距离短,积累下来肯定形成大大的圆圈,其他生物也是这个道理。
但人为什么可以走直线呢?靠眼睛不断地修正方向,也就是大脑做定位。鬼打墙实际上是失去方向感,眼睛和大脑的修正功能不存在了,或者修正信号是假的、混乱的,让人感觉在按直线走,其实是根据本能走,走到最后必然是圆圈。
弄明白这个道理并没有给王国功等人什么帮助,因为对于参照物产生激烈争论——都是理工科出身,都爱较劲,面临生命抉择关头谁也不服谁。
吵到最后分成7个人分成三个组,一个组还以石柱为参照,一个组以正当中山峰为参照,王国功组两个人以右侧仙人掌形山峰为参照。
又在山里走了**天,弹尽粮绝还是不停地原地打转,一点头绪都没有,但至始至终也没遇到其它两个组勘探队员。
第十一天,同伴在探路时不慎摔下悬崖,瞬间只来得及叫了声“国功”便永远从他眼前消失。
痛苦万分且濒临崩溃的王国功最终做出个疯狂的决定:白天睡觉,夜里走山路!
反正是死,夜里看不清路冷不丁摔死也罢!
想不到这一招还真灵——漆黑一团里没有任何参照物,不会被任何信息误导,闭着眼往一个方向走倒误打巧撞回到当初进山地点,遇到正满山搜寻的救援队。
听到这里姚胜平奇道:“这等古怪诡异的事怎能一封了事?起码要派人把问题搞清楚,再说还有几位勘探队员在里面呢。”
王昕光道:“我只回报自己知道的部分,不加评论……我伯父昏迷和清醒期间里说了很多,两名便衣静静坐在床边只听不问,全程录音,直到伯父去世才悄然离开,连矿务系统领导都不晓得他俩的来历,只隐隐听说京都派来的。”
“那件事我也听说了一点点,百铁老勘探队员讲的,”熊副秘书长接着说,“王国功救出来后有关方面要求沿着他所说的方向增加人手搜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是很奇怪,连续找了二十多天翻了十多个山头就是没痕迹,也没发现古怪的石柱……之后撤回了绝大多数人员,只留一支队伍象征性做做努力——也是应失踪队员家属要求,后来渐渐有说法可能误吃了迷幻草之类的东西,王国功所说的都是幻觉等等,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不可能是幻觉!”王昕光愤愤说,“我伯父思路很清晰,讲的很多细节都对照得上,包括队员之间对话也符合各人性格……”
熊副秘书长摆摆手道:“幻觉之说可能就是矿务系统为平息社会上的猜测和不安编造的,但灵峰山再往深处区域是不成文的禁区也是事实,多少年了没人敢越池半步。”
姚胜平看来很喜欢探讨神秘性的东西,笑道:“禁区就是让人打破的,如果条件许可我看可以组织探险爱好者、户外运动者进去瞧瞧,几十年了,如今各方面技术、设备都有翻天覆地的革新,完全能大胆探索嘛。”
“就怕有伤亡……”禹祥道。
王昕光道:“可以采取民间团体自发组织的方式,网上随便一喊几十个驴友俱乐部报名。”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方晟向来不信这些东西,沉吟片刻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凡是奇奇怪怪的现象总有科学解释……我关心的是交通问题,如果花很小的代价把路通到灵峰山背后,不妨试试;如果施工难度超过牡丹谷就没必要,我也不想死亡谷成为冒险家的乐园。”
“这件事请昕光牵下头,熊秘书长配合,”姚胜平赶紧跟进,“先拿个大致方案出来,看看需要用多少钱,然后再决定如何组织民间探险爱好者进山。”
“好,好!”王昕光难得接手与旅游有关的工作,高兴得满脸红光,“我明天就把方案送到您办公室!”
事情都谈完了,方晟率先站起来出会议室,走到门口似乎不经意地说:
“嗯,牡丹谷的事儿也由昕光牵头,农业局苏若彤同志配合,请禹祥市长跟进督办。”
禹祥心一紧。
他很清楚苏若彤在方晟心里的份量,她参与此项工作足以证明其重要性。也就是说方晟的实际态度并不象在会上那样淡淡的,而要作为重要项目来抓!
“明天我就召集相关人员开会,着手牡丹谷开发工作的落地!”禹祥道。
王昕光这几年冷板凳也坐够了,此时如同抓到救命稻草,忙不迭道:“我连夜整个草案出来供明天会议讨论。”
“好!”
方晟本来已往前走了几步,听了这话停住,拍了拍王昕光的肩夸道,“干工作就要象昕光这样招招准备在前面!”
“应该的,应该的。”
王昕光被夸得如腾云驾雾,笑得嘴都合不拢。他早打听到方晟喜欢开发旅游资源,润泽珑黄街、鄞峡鄞坪山都出自其手笔;他还知道方晟对旅游业的定义是无污染无公害且具有可持续发展的潜力,所以一直在悄悄搜集资料、整理笔记。
就算没有今天市长办公会的话题,他也会设法找方晟当面回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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