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先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岑寨散人
方华说很可能就因为亲哥哥,方晟在领导们面前才说不出口,也罢,树红咱也要退一步想,要不是方晟的推力,你我现在什么境地?别说正处,副科都可望不可及吧?人要知足。
可是……好不容易努力到这个地步,总不能说放弃就放弃吧?任树红还是不甘心。
方华烦恼地摆摆手,说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与此同时于舒友也打来了电话,锲而不舍地请求空降到国资委锻炼,伺机解决正厅问题。
方晟耐心地说:“就问你一个问题,幸幸有没有认可?此事非她认可才行!”
于舒友急得跳脚:“她希望把我拴在家里,你也抱同样的念头?”
“真要那样从开始就不会帮,”方晟道,“但上次塑料炸弹的事把我吓坏了,现在你俩口子任何变动都会归咎到我头上,在她没回国前还是安稳点。”
“回国更不可能答应。”
“那就算啰。”
于舒友喝道:“方晟,你不可以抛弃我!你的官儿做得再大,还是我老于的铁杆朋友,什么时候都甩不掉!”
“唉——”
方晟在办公室里转了两圈,道,“我猜调动的事你已经提过,又跟幸幸谈崩了对不对?”
“她总习惯于以自己为中心,或者说以她父母亲为中心,万年不变,”于舒友叹息道,“刚结婚时就这样,现在说二老行动不便更需要家人照顾,瞧,我一辈子搁家里了!”
“我不能干涉你的家事,我的情况也提不出好的建议,总之还是那句话,攘外必先安内,不处理好内部矛盾没法在仕途上有所突破。”
方晟没继续纠缠,挂掉电话后赶往美华酒店出席商务酒宴,被宴请的来头很大——
英国劳诺德仕集团董事梅切森公爵!
劳诺德仁有多牛?它是世界上最神秘、最有势力的古老家族,数百年来被怀疑控制若干个正府和财团,凭一己之力打造当今金融体制和外贸规则,是令各国政要畏惧和不可撼动的庞大家族帝国。
梅切森公爵是劳诺德仁集团最核心权力圈里唯一公开抛头露面的董事,这里所说的“公开”只不过让外界知道他长什么模样而已,具体情况由于他从不接受采访不得而知。
梅切森公爵所有公开活动都会事先与各方协定保密协议,这里的“公开”仅仅让外界知道他出现在哪里,与谁见过面。
他跑到润泽干什么?公开理由是视察劳诺德仁旗下波契特伏财务集团在润泽的办事处,打算注资十亿美元升格为独立核算的财务公司,为下一步参股内地银行、上市公司,申领金融牌照打好基础。
很符合逻辑的理由,怎么推敲都站得住脚。
官场先锋 第1279章 面试晚餐
然而往深处想区区十亿美元的事儿,按说根本无须劳驾梅切森公爵专程跑一趟——华尔街动辄几十亿、上百亿美元收购、兼并、参股项目,按流程和权限都送不到梅切森公爵面前。
那么梅切森公爵的用意何在?
方晟研究欧美数百年发展史发现,劳诺德仁集团的基本战略是一定认定诸如贵族、领主、正治家等对家族具有巨大潜在利益,便会毫不犹豫投入金钱、心血和精力,甘愿做出巨大的牺牲来与之接近,等双方建立起无法动摇的深厚关系后,再从他(她)身上获得更大的利益。
就是说继影子组织之后,自己又吸引到劳诺德仁集团关注了。
影子组织是广种薄收,苦心费诣打提前量;劳诺德仁集团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看准了才下手。
这就是明暗势力迥然不同的风格。
影子组织做的事见不得光,必须未雨绸缪;劳诺德仁集团的风格有些借力打力味道,并不怕被外界知晓,它所做的基本上都可以公开,你明知其目的也没辙。
这笔投资对润泽、对方晟都具有相当诱惑,何况去年任大伟就公开承认只要拉到十亿美元就过来陪投资商吃饭。
但方晟其实并不在乎。
任大伟真想给自己面子,第一次来润泽就应该留下来,或者给个诸如一亿美元的低门槛,而非把目标定得遥不可及。
有时吃饭就是吃饭,考虑多了没意思。以方晟的背景和处境,任大伟吃与不吃都不重要。
因此当车丛得知晚宴涉及到十亿美元时,专门跑过来问要不要“向大伟书计回报一下”,方晟淡淡说八字没成一撇呢,等资金到账再说吧。
这一说车丛就有数了,原来市.委书计压根不想拉虎皮做大旗!想想也是,要论身份地位任大伟未必压得住场,人家梅切森公爵出入白金汉宫、白宫等等尤如闲庭信步,华尔街叱咤风云那些金融大鳄在他面前象小跟班似的,上次访华接待他的是仍在位上的燕首长。
晚宴很简单,一共只有六个人:梅切森公爵、首席秘书、方晟、车丛,双方各带了位翻译。
梅切森公爵不喜欢中餐,也不喝酒,爆炒油炸等菜肴一律不沾,主随客便,方晟安排了色拉、牛排和两道清蒸海鱼。
很好的会谈气氛,主题不是酒。
席间梅切森公爵先后问了方晟两个问题,不妨称作为面试,因为劳诺德仁集团搜集的资料只能代表方晟过去,他们更想了解他关于未来的想法。
“我们都知道为了保护不良资产庞大的金融业,大陆设置了类似隔离墙的保护机制,在可预见的十年、二十年后,方先生觉得是否应该打破那堵墙,或者建得更高?”梅切森公爵问。
方晟略加思忖,道:“欧美大学都是开放式的,而大陆高等院校基本有围墙环绕,潜意识的保守会蔓延到很多领域。公爵殿下,您指的不仅仅是金融,更包括整个经济体系和天文数字的贸易系统;您说的墙还分有形之墙和无形之墙,事实上无形之墙更是对外交流的障碍……二十年肯定不够,但二十年能做很多改变,从每个细微环节开始,比如无所不在的行政约束和画地为牢的授权制度,再比如横亘于各国之间的评估、配额、黑白名单等等。我们会一直抱着开放包容的心态去努力,然而谁都不可能承诺得太具体,用数字束缚我们的想象。您觉得呢,公爵殿下?”
梅切森公爵慢吞吞道:“波契特伏是典型的财务集团,习惯于用数字说话,不过意识差异正是东西方有趣的地方,我喜欢不确定,那会让枯燥的生活变得……生动。”
方晟顺势聊到欧美留学生在润泽大学各种趣事,梅切森公爵微笑而有礼貌地倾听,到服务员端上甜点时又问了个问题:
“华尔街金融巨头已大到不能倒,实际上很多国家都面临同样的困境,大陆银行——据我所知哪怕规模非常小的区域性银行都不存在真正意义倒闭,为了稳定民心,正府通常指定国有股份银行接盘,相当于无条件偿付存款,方先生怎么看待这个现象?”
“中国,很多家庭把所有积蓄放到任意一家银行,坚信任何情况下都能拿回自己的钱并享有利息,西方有句谚语说不把鸡蛋放到同一个篮子里,欧美恐怕难以想象这样的行为,”方晟笑道,“基于相同逻辑,银行必须承担超出其义务的职责,这是几十年以来我们金融体制改革举步维艰难以取得突破的根本原因。我们不停地在边缘尝试,让企业债券、银票、理财产品市场化,投资人有可能遭受本金损失,但居民储蓄是不可撼动的,我想中国的老百姓还没做好银行也会破产倒闭的准备。应对的措施是有一些,如存款保险制度,限额兑付制度等等,我觉得远远不能抵销对社会基础的破坏性影响,未来可能要尽可能促使所有银行上市,通过公开透明的财务数据让老百姓有更明智的选择,此外还有次级债务打包、商业运作不良资产等辅助手段……”
梅切森公爵越听眼睛越亮。
两道测试题其实都没有标准答案,梅切森想知道的是,这位被劳诺德仁集团利用大数据层层遴选出来的候选人,到底是不是传统的正治型官僚,他对经济到底懂多少?
很多正治家——或者说正客,在涉及经济领域时与复读机没有两样,乏味地重复经济顾问事先撰写的讲话稿,遇到猝不及防的问题只会强调“我会做得更好”、“麻烦永远是敌对国制造的”等等,并没有清晰而深刻的认识。
晚餐的话题就围绕金融和银行,梅切森公爵并不谈论西方人最喜欢的民.主、意识形态与人权,或许到他的层面早已看穿一切,犯不着为那些形而上学的东西浪费时间。
直到晚餐结束双方握手告别时,梅切森公爵似乎不经意地说三个月之内的某个时候十亿美元会到账,但他不确定是否参加揭牌仪式。
车丛听了笑得嘴都合不拢,方晟心中石头也落了地。
梅切森公爵短短一句话透露三层含义:一是对方晟的面试基本通过;二是与面试通过相辅相成的是,十亿美元投资会如期到账;三是他不会参加揭牌仪式——以他的身份来一回润泽已是屈就,揭牌这种小事肯定交给波契特伏财务集团高层了。
当晚还发生一起小插曲。
梅切森公爵回到房间、方晟等市领导一行离开没多久,已被贬到润泽大学润庄学院的钱存理教授纠结了几个教授、讲师强闯美华大酒店,试图向梅切森公爵表达请欧美国家督促中国正府改善人权、民.主等方面的意愿。
早已潜伏在酒店的特警将这伙人抓个正着,遂一级级请示到车丛,车丛又打电话请示方晟如何处理。
方晟说关到明早梅切森登机,然后放人。
车丛微吃一惊,提醒道方书计,从钱存理身上搜到的所谓万言书等材料来看,具有里通国外、勾结境外反华势力的嫌疑,而且他反复声明他们几个只是代表,可见至少在润泽境内还有更广泛的同盟,是不是拘捕起来严加审讯?
方晟说不是没有形成事实吗?别动不动上纲上线,我们需要不同声音的存在。钱存理这个人……让他闹好了,闹到孤家寡人的时候会感觉没趣的。
哦,方书计这样想啊。车丛若有所思道。
东城大道中段拆迁工作完成后没来得及喘口气,二十多个工程队挟机器设备轰隆隆进场,也难怪,去年招商引资上百亿资金都悬在半空等着落脚,地皮一腾出来就要加紧施工。
看到沙盘上拔地而起的几十幢高楼大厦,郑南通脑子又开始发热,琢磨趁风趁势把东城大道东段也拆光!
娄伯林等副市长都吓坏了。
当初方晟之所以选择中段,而不是更靠市中心的东端,以及离高铁站不远的西端,自然有讲究的。
东端七八个明清建筑群、两个市直机关宿舍区也罢了,最硬的骨头在于南侧座落着润泽最有名的贵族学校——润泽外国语小学!
润泽外国语小学属于民营企业,控股方是晓秋房地产集团,其最大的股东华克江也是美国硅谷图灵集团董事长,就是润泽合作商会会长!
华克江因为健康原因长期留美治疗,仅仅上次全市降税减费大会露过一次面,依旧稳坐会长宝座,很大程度在于他已连续六年成为润泽首富。
西端也有麻烦,分布了一个警备区机关宿舍、两个省级战略储备仓库和一所职业中专学校。
所以别看方晟挥舞刀子砍来砍去,实际上砍的范围、幅度、力道都经过精心算计,巧妙避开了情况复杂的两片区域。
郑南通却想得很简单:“列为文物保护单位的暂且保留,其它通通拆除;市直机关同志要发扬风格带头响应拆迁号召;外国语小学不必整体搬迁,我给它东面截一块,南面压缩一块,北面适当延伸一点形成正方形,不就行吗?”
“这……”在他面前娄伯林恨不得多长两张嘴,“郑市长,学校不能置于商业中心区域内是共识,何况还是小学!再说了,您要求东面截一块、南面压缩一块,具体到实施就是六幢教学楼,而北面延伸出去的却是臭水沟,校方不可能答应……”
官场先锋 第1280章 未雨绸缪
郑南通反问道:“中段同样存在这样那样的困难,不是拆光了吗?”
娄伯林继续解释:“只涉及民宅相对好处理些,东段既有学校,又有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市里稍微一动马上省里就出面干预了,很难开展工作。”
“噢——”
郑南通出神地陷入沉思,娄伯林都以为他准备放弃了,谁知郑南通根本不是一个思路,冷不丁道:
“有学校有明清建筑,可以拆掉后搞文化城嘛,以后把市里所有文体产业都挪过来,还能减轻珑黄街的压力!”
娄伯林被他跳跃式思维弄得没办法,苦着脸道:“郑市长的点子太……太出人意料了,回头让人到实地勘查先拿个可行性方案出来,然后提交常委会研究吧。”
让方晟跟郑南通较量去吧,自己何必总做恶人!
郑南通脑子里正翻腾着文化城的一系列构思,没留意娄伯林埋了个“提交常委会研究”的地雷,随口道:
“方案要体现前瞻性思路,不能只考虑眼前利益,文体产业是长线投资,前提要营造友好和宽松的发展环境。”
“是的,是的。”
娄伯林应道,烫手山芋甩出去了,后面怎么办他才懒得操心呢。
梅切森公爵前脚刚离开,后脚电话短信纷拥而至,省.委宣传部、省.委办、于云复、于道明、陈皎、爱妮娅……
有的关心见面谈话内容,有的询问面试有没有通过,没一个打听十亿美元能否到位。
“切记,绝对不能做国际金融寡头在中国的代言人,他会毁掉你的一切!”于云复严肃地告诫道。
于道明则半戏谑半劝告地说:“担忧者不少,暗中羡慕者更多,谁不希望被劳诺德仁青睐啊!这么多人瞄着不是坏事,听说钟组部要找你谈话了,关键在于把握好分寸,在刀锋上跳舞也体现水平啊。”
其实大清早车丛就带着翻译去省.委回报了,带着晚餐谈话录音、现场速记记录等等,交由相关部门审查。
方晟问心无愧每句话都经得起推敲,事实上也压根没涉及当前敏感的、忌讳的话题,纯粹在探讨金融和银行。
同样梅切森公爵也深知自己一举一动受到各方关注,来润泽谈什么、谈到什么程度都反复斟酌,不会刻意引起争议。
他是来做事的,不是来惹事的。
爱妮娅很罕见地用了个陌生号码,劈头就说这是一次性的用了就扔,很安全,然后转入正题,问道:
“最近范晓灵听到什么没有?”
“有段时间没联系了……”方晟道,“再说她所在的三局属于外围,根本打听不到核心机密,有的就算知道也未必透露给我吧?”
“瞧你做贼心虚的样子!”爱妮娅毫不留情揭露道,“我倒是听到点风声,据说钟组部高层正在整理一批人的档案,其中好像有你!”
“风声、据说、好像,这些词不象爱妮娅说的话。”
“我说真的,不开玩笑!”
方晟也知道爱妮娅从来只谈工作,不喜欢开玩笑,遂道:“你说的一批人除了我还有哪些?”
“都是据说啊,人家说了五个名字,詹印、吴郁明、窦晓龙、沈直华,还有你。”
“啊!”
方晟呆住,脑海里霎时翻出去年与于云复在书房里一席谈话,当时于云复也把这些人拿出来做比较,从沈直华有可能与窦晓龙共事,分析说有个不祥的预感即他很可能会跟詹印搭班子!
据此于云复还叮嘱他在润泽无须把力道用足了,更不能动用赵尧尧庞大的资金,因此方晟对梅切森公爵带来的十亿美元真是可有可无,并不十分在意。
“我到润泽还不足一年,按说不太可能调动得如此频繁吧?”方晟问道。
“是很奇怪,我试探问过,人家也说不清楚,”爱妮娅道,“实践证明詹印抓经济不在行;吴郁明还可以但比你差一筹;窦晓龙单从去年后两季度润泽与临州较量来看是输了;沈直华目前除了众所周知的稳没发现过人之处……”
方晟哑然失笑:“你在打击对手,壮我士气。”
“就事论事,实事求是,对于你的认识我恐怕比一般人深些,”爱妮娅深沉地说,“听到消息后我花了很长时间考虑,然后尝试着换位思考即如果我处在老大的位置,面对当前经济一蹶不振的窘境,怎样利用手里的棋子盘活局面?这样想的话,还在意什么干部任用制度、任期规定?把人才投放到最需要的岗位才是当务之急啊!”
“这么说你也快了?”
“嘿,今上需要能干的省.长,而非四平八稳的省.委书计!”
“说得我朝不保夕的样子。”
爱妮娅郑重其事道:“提醒你呀,以前循序渐进花十年、二十年培养梯队的情况不会再有,节奏越来越快,思路越来越隐蔽,包括今上在内都耗不起时间。对了,据说核心圈已开始磋商年底换界事宜,哪些人下是早就明确的,关键在于哪些人上,不可避免要测评、表决、摸底等环节,咱们的老领导沈高很有优势呢。”
与于云复说得几乎一模一样!
“大热必死,会不会是第二个肖挺?”
“老沈比老肖更深沉,而且不象老肖恨不得把与桑首长的关系弄得众所皆知,平衡论在某种程度也深受最高层赏识。”
“我不喜欢他过于功利,去年下半年起居然动起利用房价拉gdp的念头,真是为了正绩不顾老百姓死活了。”在爱妮娅面前方晟从不藏着掖着,直率地说。
“历来只有百分之一的能称为正治家,其余都是正客,正客所做的一切就围绕一点,那就是有利可图,不管经济利益还是正治利益;跟正客打交道也有好处,什么都能协商和交换,就象窦德贤为了保住清誉、维持朝明体制内太平而同意推荐严华杰提拔副省.长,换你在他的位置肯让步吗?”
“我不会为人事放松吏治,但影响到发展的话会毫不留情。”
“说明你还达不到正治家高度,只是行走在沈高、窦德贤等正客前列。”爱妮娅不客气地评价道。
方晟恼怒道:“你这通电话就为了尖刻地批评?”
“生气的话连正客都算不上,”爱妮娅悠悠道,“我是想提醒你,润泽那边不要铺摊子了,马上着手聚合和收拢,为下个新岗位做好准备。”
“太急了吧?我的判断至少要到明年上半年,等小换界定当下来再折腾我们,否则一年就挪地方要被说闲话的。”
爱妮娅轻飘飘道:“提个建议,具体怎么做在你。”
放下电话,站在办公室落地玻璃窗前,方晟真是思绪翻腾。
从步入厅级领导干部行列以来,每走一步倍觉艰辛:红河满目疮痍,百废待建,加上瘌头般历史包袱的地皮问题;鄞峡本土派尾大不掉,国企横行霸市,利益关系盘根错节;在润泽整体环境的惰性更令他举步维艰,每项决策,每道命令都必须冲锋在前,去发火,去督促,去检查。
一年不到的时间里,方晟利用市.委书计威信解决了一些历史问题,也上了几个大项目,旁人觉得够可以了,起码能确保润泽亚军的位置了,在方晟看来还远远不够。
因为到目前为止做的都是些修修补补的活儿,关于润泽的未来,方晟有更宏大、更长远的前瞻性规划,倘若说出来,恐怕要让至今还死抱着三圆环规划的郑南通大吃一惊。
是的,很宏大。
在方晟预想的前瞻性规划里,龙头就是岳家滩,龙身是珑黄街,龙尾是海边滩涂,连结它们的脉络有高架、有地铁、有河道,在地图上拿铅笔连起来就是一条昂首腾飞的巨龙!
如之前娄伯林指出的,方晟同样认识到市区充斥着大量明清建筑,拆迁成本太高,也不利于文物保护;罗团地域狭窄,里面高科企业、研发机构等已装不了,没有发展前途。
怎么办?其实方晟的前瞻性规划与郑南通三圆环规划有异曲同工之处,那就是按区域划分城市功能:市中心以珑黄街为核心的繁华路段重点是商业和旅游;罗团着重发展高科新产业;学校、医院、居民区等逐步向东南方向发展,也就是以方晟刚刚划出的岳家滩为中心。
区别是方晟不象郑南通那么激进,搞大拆迁大搬迁,把珑黄街周边住户都赶跑。
老百姓对故土是有感情的,拿江业新城来说发展十多年了,居住环境、服务水平、公共设施、交通网络等都甩老城区几条街,但执意留在老城区的依然不在少数,原先县城中心区还是繁荣热闹。
如果——按方晟的猜测明年上半年调整,只在润泽两年而不是常规的三年,那么爱妮娅的劝告很正确,在剩下一年多时间里不能搞大拆大建,不然扔下烂摊子谁帮你收拾残局?
江业新城,方晟只不过搭了个架子,后面靠朱正阳、樊红雨、庄彬三任领导花大力气做填空题,安抚老城区居民,才取得长盛不衰的地位。
红河开发区由樊红雨接任,稳扎稳打进一步贯彻落实方晟的举措,落户企业在一系列激励政策扶持下逐渐发展壮大。
鄞峡有稳健务实的房朝阳坐镇,一方面清理之前激战本土派的满地狼藉,一方面利用达建落户、国腾全面市场化等调整产业结构,一年多来各项经济指标稳中有升,后劲十足。
官场先锋 第1281章 深夜谈话
说明了一个很残酷又很现实的问题,那就是方晟并非神通广大的孙悟空,在现行体制下无法以一人之力改变一个城市的命运,改变一个城市的发展轨迹。干部总有任期,干得好会被提拔,干得差会被调离,绝少有安安稳稳在某地主政十年的。
带来的后果是什么?每位新任领导上台后都要放火,都要提出自己的施政纲领,都有贯彻自己意志的远期规划,象江业新城连续四任领导合力打造的局面不能说空前绝后,恐怕也是奇迹般的壮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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