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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美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月公子

    面对我待有确定感的质问,玄冥如实点点头,把这分准的猜测坐实。

    “成王要属下给娘娘捎一句话: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若娘娘无狠绝自救之心,那旁人再多筹谋计划,亦是枉然。”

    “不是我心软!”

    略略高声一喝,不免意气间,亦显得犹豫不决。

    “我何尝不急,不乱日日夜夜盘算着脱身之法,可越算的多,越是患得患失;兄长,我眼下太多顾忌了,犹如一具满覆傀儡丝的木偶,最怕自己一时不智妄动,未得解脱,反害人害己!”

    “可当下局势需要快刀斩乱麻。”

    玄冥一句斩钉截铁,我顿时怔住了。

    他稍作调息,道:“皇上当下处境是内忧未平,外患不断。娘娘在大历皇身边时日不算短,很清楚他并非爱屋及乌的宽容性子,反而无时无刻不想至皇上于死地。如今大历已公然和南蛮勾结,把这刀尖对准了皇上的心口,就等时机成熟一刀致命,娘娘真愿见到这样无法挽回的局面出现”

    暗火在胸口中起起伏伏,然差爆发开,却还差一把火候。

    我还需要一个义无反顾的理由,斩断心中犹豫的尾大不掉。

    而此时的玄冥,拿捏得极准:“自古能成大事者,谁不是心狠手辣之辈娘娘觉得大历皇仍有可怜可悯之处,不是因为他顾惜娘娘感受,而是他未被逼上绝路而已。想当初娘娘本家在大历遭受不白之冤,举家锒铛入狱,大历皇为求自保,竟当着权臣顾家礼的面,将您亲弟乐胤公子亲手掐死,那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你,你说什么!!”

    天塌地陷之感毫无预兆袭来,我整个像一团烈火蓬燃起来,不把心骨烧干誓不罢休。

    他垂下头,亦有几分自责:“娘娘勿疑,千真万确。这是当年祖父他老人家亲口对三叔所说,属下无意中偷听到的。论血缘,乐胤公子也是祖父的外孙,想来他老没有说谎的理由;属下猜之所以没向娘娘言明,也是怕您当时承受不住,进而废了祖父于您的期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时间,悲极成狂,我当即狂笑出口,肆无忌惮地宣泄着心中压抑。

    “我李淳元自负聪明一世,却不想还是一个被人愚弄至深的傻子,大傻子!傻到竟对仇人生了慈悲,生了心软,你活该被愚弄,李淳元你活该!!!”

    “娘娘镇定些!隔墙有耳!!”

    怕惊动凤栖阁外的耳目,玄冥一时情急,不顾尊卑地冲上前,将我乱嚎乱喊的嘴给堵上。

    而我在他大力束缚下,不断挣扎,不断闹腾着,如那眼中不止的泪,得不到一刻歇止解脱。




第三百一十一章 醒酒不醒
    心中如沉了一块巨石,无论风浪再大,亦不能在我情绪间掀起任何波动起伏。

    待背后之人稍稍安定,我淡然道:“既然高兴,那为何先前又无故拿杜裕兴出气呢”

    “你不是一直挺鄙夷他那小人做派的吗”

    反质问上我,他眷恋颇深地将锁在我腰间的双臂收紧了些,在我耳边轻语上:

    “既然是个小人,孤何须对他宽和以待时而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让他分分刻刻感到惶惶不安,进而心生畏惧,不敢造次太过。樾棠,这才是驾驭这等宵小佞臣最稳妥的办法。”

    “恩威并施,的确是御人的好手段。然——”

    “然什么”

    肩头人好奇间昂起头问上,而我从容不乱地笑了笑,把未尽之言续上。

    “然你还是忘了先贤敦敦教诲。亲贤臣,远小人,庙堂之势一旦被这等乌合之众主导大流,那便非社稷之福。你可忘了顾家礼的教训他当年不是也对先皇敬畏有加,先皇在位时,他从不敢越雷池一步;然当先皇驾鹤西去,无人再可约束其野心,他便摇身一变成为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佞臣。”

    清幽哼出一声笑,我把心中大道理摆得更端正。

    “天子圣明与否,不在当下,而在长远;能保社稷千秋万代稳固,防微杜渐,这才是真正的大贤明。”

    “你啊,总是喜欢在人兴头上泼冷水,太不可爱了。”

    耳际边幽幽炸起一声叹息,跟着腰间那紧黏不放的禁锢也松开了。

    我还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你有你的特立独行,专横决断,偶尔一二便可,可多了,就是招人心寒的昏庸之举。”

    此时,容舒玄就着玄绸金线牡丹毯蹲坐下身,双臂一伸两腿一蹬,仰躺在毯子,大喇喇地在我面前摆出了个不雅“大”姿态,口中不时蹦出一二细碎笑声。

    静默半响后,他畅意说到:“可谁叫孤这些年压抑得太久,一旦放纵起来,就把不住度了。”

    我眉头顿时紧蹙,冷道:“你这是在玩火。”

    “玩火火是燃了,然结果呢,被烧疼的人却不是孤。”

    蓦地一股急怒乱窜在心,逼得我双拳紧握,再三克制后,我道:“你暗中勾结南夷,为祸渝州百姓,即便当下占了上风,可也失了民心。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的刚愎自用,已毁了你多年苦心维系的光辉形象不说,如今怕是要在史册上落下一笔不光彩。”

    “即便在史卷留下一笔不光彩,总比把渝州拱手送人强上千万倍。”

    躺着的他哼哼而笑,然那股高兴劲儿,已大不如前。

    他道:“如今渝州大半已回归孤手,而借势南夷不过是权宜之计,筹谋间,有所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等战事转移,而慕容曜和宋衍、南夷斗得三败俱伤时,孤再趁势反扑,别说是区区渝州,就是隔江而立的云州,亦是孤的囊中之物。”

    “所有人在你眼中,都成了傻子冤大头”

    面对我一时难抑的嘲讽,他先前悦色大好的龙颜完全被阴鸷所占据。

    撑起半身,他昂起头,语调中颇有轻蔑之意:“谁叫孤有你这么个好皇后,值得天下群起而争呢”

    “哼,你倒是泼得一手好脏水!看来他日朝堂公论渝州功过,我这个大历皇后,又能名正言顺地为你担下骂名。”

    他冷道:“你我夫妻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被天下人唾弃,难道孤身为丈夫的就觉得光荣你的不是,就是孤的不是,抛下这一身尊荣不谈,也个顶天立地,为妻儿老小遮风挡雨的男儿,万不会怂到用自己的女人来挽回什么体面。”

    言过静复来,我俩相峙两头多时,他惆怅自来地再说到。

    “孤真对你不够上心时时迁就,处处



第三百一十二章 误诱毒发
    近来天气本就燥热,加之容舒玄饮过酒,周身热气被这中规中矩的龙袍束缚着,挥发不出,故开始变得焦躁不安。

    在我膝间辗转反侧好一阵,他忽解开腰间玉带,迅速宽开胸口间的龙袍纳凉;我一时间戒心高涨,正防备着他有所不轨,不想只是把脑袋朝我腹部靠近了些,人便渐渐安稳下来。

    经过再三确认,似乎人真在怀中睡过去,我飘忽的心这才落定下来。

    进退两难间,我焦虑的目光忽落在那条容舒玄松下的玉带上,觉着有些眼熟间,故小心翼翼地勾着手将它取到跟前来。

    前后翻转,玉带后那个残破的“玄”字,忽然勾起某些沉睡的旧忆,涌上心头。

    这条玉带,乃当年我与容舒玄大婚时,作为定情信物为他亲手缝制的,也是我亲手为他系上的;不想这么多年过去,他还依然把它戴在身边。

    拇指摩挲着玉带周边线绒,这时光久得,就像这个用金线描绣的“玄”字般,已经被岁月磨得暗淡无光。

    寡情薄意,还是用情至深,突然之间因这条玉带变得模棱两可。

    正在出神之际,一阵细碎动静声打断了我的浮想联翩;抬头望去,却正撞见杜裕兴在暗角处的梁柱后探着脑袋,鬼祟地打量着正殿中的动静。

    蔑蔑笑不由自主浮上唇角,我抬起手指,朝对人方向勾了勾。

    杜裕兴知自己行径败露,犹豫再三,还是挤兑着笑脸悄悄凑过来。

    我压着声说到:“你胆子不小啊,敢暗中窥视帝王起居。”

    如点中对人麻穴,对人不敢明目张胆地吭声间,忙五体投地跪在我跟前不断告饶,意在求我放他一马。

    他这马屁精的一套我早看腻了,不过心思一半仍挂在手中玉带上,想了想,忽突发奇想到一个打发时间的法子。

    我小声吩咐道:“行了,算你走运,遇上我这尊菩萨,暂不计较你为何去而复返。赶紧的,去帮我弄些针线来。”

    被我揪住小辫子,他哪敢不从,点头称是间忙连滚带爬地溜出乾坤殿,按我吩咐取女红用品来。

    不过半盏茶时间,我要的东西已到手,我再次提醒到杜裕兴:“刚才的事,我就当没瞧见;你若再胆敢在乾坤殿周围刺探,我保证你这脑袋伸出去,便缩不回来。”

    说着,我目光垂至怀中熟睡的容舒玄,杜裕兴立马浑身冷颤大作,慌忙谢恩退出了乾坤殿。

    而打发了不相干的人,我拿起这见旧的玉带,一针一线认真地缝补起来。

    拆线,修角,比色,埋纹,下针,一步步精细令我专注异常,进而忘了时间如何悄然流逝。

    “穗子上玉珠也碎了好几颗,要不,你一道帮我换了”

    正在压收尾阵脚,这声提醒忽搅乱的专注;一慌神,手中金针失了准头,扎在我的无名指尖上。

    血珠倏地滴在那个金线重绣的“玄”字上,如溅开了朵红梅,鲜艳中带着触目惊心;疼自然不在话下,而不等我反应,有人比我更着急地风闻而动,拔掉我无名指间上的金针,立马将我的手指放入口中。

    吮吸着伤口,容舒玄口齿间稍作停留,又拿出在唇边呼止疼痛,见仍在出血,又再一次放回口中。

    如此反复四五次,我手指上的出血状态得以缓解。

    “刚我是无意的。手指还疼不疼我让人取药膏来给你擦。”

    “你,你刚才”

    我迅速抽回手,刚被容舒玄一时柔情给迷住了心,可此刻忽想到一事,我顿时脸色猛变,心慌大作。

    “怎么了刚才”

    “你,你刚把我的血吞下去了!”

    一股按不住的慌窜起,我人前问得结结巴巴。

    “你的血又不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吞下去又如何”

    笑眯眯地盯瞧着我,忖度一二,容舒玄脸色也浮出了几分诧异。

    “怎么,莫非你在嫌弃我脏”

    那股膨胀的惊



第三百一十三章 凤逃金宫(一)
    如今局势突变,似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防止惊动殿外守卫,我连忙将中毒的容舒玄扶进内殿。

    费了九二虎之力把人弄上的金榻,我连忙用那条修补好的玉带,将容舒玄的双手反绑住,以防人脱逃走漏风声。

    “宫中禁卫森严,你,你是逃不出去的。”

    打死结间,大汗涔涔的容舒玄背对着我,使着吃奶的劲儿告诫上。

    方寸本乱又添刺,心慌间下手便失了轻重,将人重重撂倒在榻上,他额头磕在榻边木缘上,响得极其刺耳。

    吓得魂不附体的我即刻跳下金榻,退避三舍;尖着心观察了许久,见无异样,终还是卯着胆子走上前,把人给翻转过来。

    倏地,一幕触目惊心闪入眼中:他眉角出被生生磕出条血口子,鲜红的血正缓缓从伤口溢出。

    “你莫要再激我,不然自讨苦吃的人是你自己!”

    话虽人前强硬,然我当下行为已经出卖了自己的内心,迅速掏出绢帕,战战兢兢地将他迷住眼的血处理上。

    “刀子嘴,豆——豆腐心。”

    口中调虽微,然于这只有我二人在的内殿,他这有气无力的话却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他一字一字缓到:“以前你成天——成天吵着要我的命,如今如,如愿以偿了,又在后怕什么你这,这不是心口不一,是什么!”

    话太熬心,我骤然喝斥上:“还嫌毒发不够快闭嘴!”

    “赔上半条命,能了你一个心结,不亏。再——再者,我若真有个三长两短,晋儿那孩子便是我大历后继之主,容家江山不至于后继无人;你,你素来疼爱他,自——自然会留下来为晋儿分担社稷重责。所,所以樾棠,趁早打消逃宫的念头吧,你这辈子都逃不出去的。”

    说着,他吃力的抬起手,覆住我的手背。

    “当初,当初迫于形势有太多身不由己,你因乐胤的死迁怒于我,也是,也是理所当然的。因果报应,故今日下毒之事,我,我亦不会怨怪你半分,更不会追究。放心。”

    “可我却无法再面对你,一天一时,一刻一秒都不行!”

    乐胤惨死他手,如今就是我心头一根拔不去的刺儿,何况我李家血仇,还有我这些年所受的屈辱,我实难摒弃已深前嫌,原谅这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

    怒涌再复,一时理智失去的我,顺手将手中沾血的绢子揉成团,塞入他仍喋喋不休的口中。

    我狠声道:“覆水难收,破镜难圆,我们这辈子除了仇人可做外,别无他选!你想继续熬,继续耗,我不会奉陪,晋儿那孩子更不会!”

    狠绝在心,当即斩断我多时的优柔寡断,我扔下毒发中的容舒玄疾奔出内殿。

    人至乾坤殿殿门前,四周守卫亦如我来时般森严;定住心神,挽了挽被夜风吹乱的鬓发,我顿时心中生出个主意来。

    “那个,你过来。”

    瞧见一小内侍在殿外值夜待命,我连忙招呼上。

    “皇后娘娘金安。不知诏小的有何吩咐”

    我道:“今夜本宫会留宿在乾坤殿,你去椒房殿通传一个叫‘王顺’的内侍来,本宫有些琐碎事要交代他去办。”

    “是。”

    对方未起任何怀疑,谦顺地领了我懿旨,便快速赶往椒房殿传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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