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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圣者晨雷
“天下岂为天子一家之天下乎?天下之事岂唯天子一人顾忌之事乎?”陈安平在给邓若水的信中如此写道:“富豪一昧索求无度,凌迫百姓,天子一人爱民,又能何为?长此以往,必有不忍言之事也,陈涉吴广,岂祖龙迫之而起乎?”
即使是胆大如邓若水者,在看到这番言语之后,也是冷汗直冒,他没有如陈安平之言,将这封信在《大宋时代周刊》上发表出来,而是回了一封信,告诫陈安平要慎言。
收得邓若水之信,陈安平气犹难平,他随着赵景云在四乡调研过,因此有渠道可以直接向赵与莒上奏,见邓若水之处无法,便干脆将自己给邓若水的信件原样附了一封,直接上奏给赵与莒。
此时是大宋炎黄八年正月,赵与莒收得了陈安平送来的“新年礼物”。
博雅楼到冬天的时候会燃起壁炉,这比火盆实在要好上一些,又免得上炕盘腿那么麻烦。火光照在赵与莒脸上,他红润的脸庞神情因为奏折上的文字而忽闪忽动,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渗了出来。
谢道清凝视着天子的面庞,在诸妃子中,她算不上得宠,若不是已故的杨太后坚持,她甚至连成为妃子的可能性都没有。这让她在后宫里谨言慎行,加上她原本就大度而有见识,所以杨太后薨逝之后,赵与莒待她反而更好了一些。她最喜欢看的便是赵与莒批阅奏折时的那种专注神情,这个时候,赵与莒展现出来的并不是平时的深沉,相反,有的时候他会象个小孩儿一般,因为奏折上的好事而欢笑,或者因为奏折上的坏消息而动怒。
赵与莒现在看的这份奏折谢道清知道,那是名为陈安平的书生写来的,此人原本是跟着赵景云的太学生,因此知道如何向天子递专折,但这个折上递上来后,还是引起了不小的惊慌,其中指责革新有可能逼得天下百姓学习陈胜吴广揭竿而起的句子,让负责替赵与莒臻别奏折的博雅楼侍学士很是犹豫,不是否该呈上来御览。
最后还是问了谢道清,谢道清不敢隐瞒,才呈了上来。又怕是坏了天子的好心情,也只敢在午饭之后处置一些不太重要的政务时才混杂在一堆奏章之中。
“官家会如何反应呢?”谢道清心中暗想。





大宋金手指 第三三三章 当罚则罚
第三三三章 当罚则罚
赵与莒对于陈安平所反应的问题并不觉得奇怪,事实上,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资本自其诞生以来,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里都是鲜血淋淋。资本本身没有意识,它就是饕餮,将它能吃到的一切都吃下去,甚至包括它自己。这种吃法不仅吃相难看,而且结果必是自我毁灭。
就如马克思所说,它产生了自己的掘墓人。
他终于将奏折看完,然后叹了口气,将身体向后靠了靠。
魏了翁转奏的张端义对当今大宋的看法之中,便有“官家放出了一头怪兽”的说法,张端义如同陈安平一般,都看到了社会财富虽然远比当初要丰富,但这同时,贫富之间的差距也远比革新前要大,巨大的分配不公平,使得底层民众虽然也得到了革新的好处,可这好处与他们所付出的一切相比几乎是微不足道。
这种矛盾长期积累下来的结果,便是整个社会都面临着崩溃。在单纯的农业时代,土地资本的无节制扩张使得土地兼并横行,失去生计的农民便会借助一场危机进行一次王朝更新,而如今大宋已经进入工业时代,失去生计的工人恐怕会借助火枪和蒸汽机,来对社会财富进行重新分配。
如此一来,原本是那些贪心不足者与被剥夺者的矛盾,便转移成了赵与莒与寻求社会稳定的新兴产业大军同各种希望社会动荡便乘机火中取粟者的矛盾了。赵与莒是真的不希望,自己为国战而训练出来的军队将枪口调转过来对准国内。
可如何解决这一问题呢?在陈安平交待事情原本经过的冷子强的事例之中,冷子强或者贪婪无耻,但是他的做为在法理上确实是有证据的,并不违备大宋律令。指望着通过法律途径去解决这个问题,明显是不可能的,而且总指望着一两位圣君名臣去替底层百姓出头,也明显是短视的。
这些百姓,须得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的利益才行。
想到这里,赵与莒心中动了一下,目前情形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只要自己手中牢牢控制着军队,那么冷子强之流最多也只能倚仗一些泼皮无赖——也就是后世人所说的流氓无产者了。
他正想着这件事情,又有内侍进来禀报道:“胡福郎求见。”
赵与莒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又活动活动手脚,坐久了身上便有些不舒服。他示意谢道清将那些奏折都收好,然后命内侍将胡福郎引进来。
因为外边在下雪的缘故,胡福郎的斗篷上沾上了细碎的雪屑,他自然不敢穿着沾雪的斗篷进天子办公之处,因此在博雅楼外,他便将斗篷摘了下来,交给一个内侍。那内侍知道他与天子关系不同寻常,笑嘻嘻地搬了个衣架子来,放在承檐之下,然后替他将斗篷挂起。
胡福郎又在门前的地毯上蹭了蹭脚,那地毯已经相当旧了,这让胡福郎心中微微一怔。
天子富甲天下,而当今天子更恐怕是比历朝皇帝都要有钱,他为人也不是那种惺惺作态的,但这种小地方还可以看出,天子讲究的是物尽其用。
“九哥来得好,今日便与我一起去荣王府,与太妃和与芮一起吃个家常宴。”赵与莒的情绪便没有受到开始奏折的影响,见着胡福郎后还是如同当初一般,按照排序唤他九哥。宋代天子在称呼臣子时原本就比较随意,故此胡福郎虽是感激,却也不至于到不敢应承的地步。
“官家最近常去荣王府啊,臣听得荣王说了。”胡福郎小心地回了一句。
自从杨太后薨逝之后,赵与莒去荣王府的次数就明显多了,不仅仅是因为不必再顾忌杨太后的感受,更重要的是,全氏夫人如今也老子,年过半百,身体也不是十分康健,赵与莒的身份决定他还不能将全氏接入宫中奉养,便只能带着儿子女儿去讨老人家欢喜。
“隔三五日便要去上一回,如今政务都上了正轨,朕闲暇多了。”赵与莒笑吟吟地道:“九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说说有何事吧。”
“臣是来向官家报帐的。”胡福郎笑了笑。
赵与莒轻轻皱了一下眉,胡福郎掌握的财产,比起外界猜想得还要多,他手中控制的除去轮船招商局外,还有流求制造局的销售渠道、缫丝、丝绸等等诸多行当还有先施百货商场等等,既有对着国内的,也有对着国外市场的,每年经他手进出的款项,便不少于整个大宋的财政收入,而其中又有至少十分之一是纯利润。胡福郎以前也会在每年年初赶在大宋户部做出财政预算之前来寻他报帐,但一般都比较轻松,不象这次一样心事重重。
“莫非是去年生意不太景气?虽然打了两个多月的仗,但似乎对他掌握的产业影响并不大……”赵与莒心中想。
胡福郎报来的帐目数据依旧是很令赵与莒满意,这个粮店伙计出身的人现在是他手下两大财神之一,若不是他与孟希声,赵与莒哪有那么多钱投入到国内的教育、医疗等福利性事业当中。
孟希声好歹有一个都督的职司,今后会有一个出身,而胡福郎则只是挂了个虚名,为的也只是方便出入宫禁,从这一点上说,赵与莒待胡福郎并不是很“厚道”。
“九哥,我见你心事重重,莫非是遇着什么难处?”见胡福郎始终闪闪烁烁,赵与莒便直接问道。
“啊……臣没有什么难处。”胡福郎略一迟疑,低声说道。
赵与莒如今察言观色的水平已经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他笑了笑,心中念头立刻转到胡福郎的身份上。这个朝代,虽然革新已经推行了八年多,但哪个男人不希望光宗耀祖!胡福郎如今虽然钱是有了,但却没有爵位,实在是与他做出的贡献不符。但若是赐与名爵,那么胡福郎自己便不适合在全国跑来跑去,直接干预生意之事,更是会被言官们攻讦。虽然御史大多都被送到“学习班”中去学习如何合理地进行监督去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朝臣们就不说话,恰恰是御史们不在,那些或为邀名或为忠国的大臣们,对于赵与莒的监督反而愈发严厉起来。
“九哥,朕想赐你一个爵位,可以世袭的爵位。”想到这里,赵与莒慢慢说道:“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朕还离不得九哥为朕办事,若是赐了爵,九哥就要被困在临安城中,再也不得四处替朕效力了。”
此话一出,胡福郎浑身一颤,心念电转,是不是自己与冷子强的“利益交换”还是被天子知晓了?
他知道赵与莒手中有密谍存在,李云睿、霍重城的两套情报系统,再加上原先的职方司,若是天子真地盯着他,想得到他与冷子强利益交换的情报也不难。他略一犹豫,咬牙跪了下来:“官家,臣有罪!”
赵与莒没有想到自己原本说一句慰心的话,却换来他这般反应,先是一愕,紧接着又皱起眉来:“九哥,有话起来好好说,别这副模样。”
胡福郎没有起来,而是将自己之子如何不才,自己又如何动了私心之语说了了一遍,对于涉及到荣王赵与芮的内容,他只是一扫而过,只是略略提到冷子强是赵与芮背后在支持。赵与莒听得这个消息时,再与陈安平的奏折一应证,这才恍然大悟。
他呆立了好一会儿,然后苦笑着坐回了位置上。
事情牵涉到了荣王赵与芮,那便不是那么简单的了。对于这个兄弟,赵与莒是相当了解的,与赵与莒自小就持家不同,赵与芮几乎记不得幼年时年计困顿,从他懂事起,便知道兄长有本领能赚钱。他也曾跟着义学少年在郁樟山庄中读书,只是因为性子跳脱,所学都是皮毛,只是对赵与莒赚钱的本领甚感兴趣。赵与莒及位亲政之后,他成了荣王,爵高名重,却还是当初那种性子,甚至微微有些跋扈,赵与莒告诫过很多回,却也没有什么用处。
想到当初跟在自己身边的兄弟,如今自己也不太清楚他想做什么,赵与莒便觉得头痛。他相信与芮对他的忠诚,绝对不是有意要与他这个兄长唱反调,但同时他也知道,在二人进京之后,围在与芮身边的便是一批旧式文人儒生,赵与芮在太学读书时,那些旧式文人儒生对他的影响甚大。
而自己忙于稳定政权处理政务,这几年又忙着练兵收复失地,虽然每月总要与与芮一起吃饭,可真正用于兄弟交流的却并不多。
“九哥,起来吧。”
思考了好一会儿,赵与莒微微叹息了声,他所做的事情,是这个时代无人能够了解的,比如说他加强皇权的举措,臣子们当中便颇有微辞,认为他揽权过甚,破坏了皇权与士大夫之间的平衡,却不知道他今日揽权是为了明白放权。再比如说他手中的产业,几乎每月都有士子上奏,批评他聚敛无度,甚至以在后宫中开办市场汉灵帝相类比,却不知道这些产业的收益,几乎都用在社会福利或者科研发明之上,用于他赵与莒个人享受的部分,真是少之又少。
所以,赵与芮不能理解他的用意,甚至把自己的举动当作是帮助他都有可能。赵与芮如此,胡福郎亦是如此。
听得赵与莒仍然称他九哥,胡福郎终于放下心起身,不过还是不敢坐下来,而是躬腰站着。赵与莒摇了摇头:“九哥,坐下来,朕与九哥,自微末之时结识,当初若不是九哥鼎力相助,朕也难以布局今日。”
听得赵与莒反复招呼坐下,胡福郎这才告罪端坐,他唯唯喏喏,心中也不禁想起初见赵与莒时的情景。
那时的赵与莒,还只是个七八岁的孩童……
“朕即位以后,许多事情都不方便,仍要九哥去替朕做……朕岂是只能共患难而不能共富贵之人,九哥令郎之事,不来找朕,却去寻那个什么冷子强——那厮不过是一牵线傀儡,便不是一个傀儡,他区区一个地方上的豪商,又能给阿七什么前途?”
阿七是胡福郎之子的小名,赵与莒这话虽然是在责备胡福郎,却听得胡福郎心中暖洋洋的,禁不住连连点头。
“不过,九哥,阿七沾上好赌好玩的毛病,却是不能惯,这也要怪朕,若不是朕指使着九哥日夜在外奔波,阿七又如何会沾上这些毛病。九哥若是信朕,朕可以给阿七一个好的前途,或者子承父业,将来替九哥打理朕的产业,或者出仕为官,九哥意下如何?”
胡福郎犹豫了一下,然后愧然道:“官家,阿七实在不是这块料,臣都已经灰心了……”
“他的坏毛病与朕有关,朕保证给你改过来!”赵与莒挥了挥手:“将他送去流求,今年十六岁了吧?去流求近卫军,在近卫军中三年下来,朕保证什么毛病都没了,而且还可以在那里学得本领!”
胡福郎先是一怔,然后觉得眼前一亮,这确实是个办法,如今不比过往,武人受歧视,自从大宋屡战屡胜复土拓疆以来,武人特别是近卫军的地位在社会上直线上升,他儿子若是进入近卫军,一来合他的那火爆的脾气,二来有天子的安排,今后升官之事岂不是一帆风顺?
至于当兵的危险性,胡福郎完全没有考虑——以大宋如今的实力、兵力、战力,便是打到大食去也是一路横扫的,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臣谢……谢过陛下!”
他又跪了下来,心中也有些懊悔,自己原先的视域还是窄了,只想到在商场或者仕途上为儿子安排出路,却没有想到武人一途。
“应有之举,不值得谢,不过九哥要舍得孩儿,到了近卫军中,可是要吃苦的,他初入伍,朕也不会给他什么特殊照顾,当练则练,当罚则罚,你可明白?”
说到“当罚则罚”四个字时,赵与莒声音严厉起来,胡福郎心中一凛,知道这其实是在敲打自己,又拜倒敬领了。
胡福郎的事情好解决,但是荣王赵与芮的事情则难了,赵与莒觉得,自己有必要与这个弟弟细谈一次,但赵与芮如今也是二十五六岁的人,若是直接叫来训一次,效果未必会好。他向来敬服杨妙真,要说服他,只怕还得将四娘子搬出来才可。
谢道清在一旁看着赵与莒与胡福郎交谈,想到陈安平奏折上所写,心中更是好奇,天子究竟会如何处置此事?若是直接去干涉,却与天子一向倡导的法不违官不究不合,可若不动用官府力量去干涉,那冷子强占据了法理,又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这种人收敛贪心?
注1:赵与芮的性格从他对贾似道的处置便可以看出来,在贾似道失势被贬之后,他因为深恨贾似道,便募人去押送贾似道,得郑虎臣,郑虎臣中途杀贾似道。赵与芮长寿,在宋亡后还被送到大都,又生活了十一年才死。顺便说句,贾似道得罪赵与芮最深的是实行“买公田”之法,即要强行收购赵与芮等豪族贵人的多余土地以充公用,缓解南宋的财政危机,这令赵与芮甚为不满,可在蒙元灭宋之后,赵与芮为保命却将自己名下的田产、房产和酒业都造册献与元朝。呜呼,文天祥卖家募兵之时,赵与芮何在?




大宋金手指 第三三四章 兄弟
第三三四章 兄弟
从午时起,赵与芮在荣王府中就喜滋滋地忙个不停,不是指示近侍搬动屏风,就是命令侍女汲来最好的泉水。全太妃看得都忍不住,笑着道:“我儿何必如此,官家又不是第一次来,你为何这般紧张?”
赵与芮嘿嘿笑道:“今日却与往年不同,往年孩儿总是向皇兄讨要压岁钱,今次孩儿要向皇兄献上一笔——母妃,去年孩儿名下的产业也算是赚了一笔,孩儿要得无用,正可献与兄长呢!”
他对全太妃是如此说,心中却暗自盘算,金陵冷子强的事情,皇兄应该是知晓了,若是深究起来,他免不了吃番落挂,可若是他将姿态做出来,皇兄至少不会拿冷水泼他头脸吧。
胡福郎的警告是有效果的,冷子强遣人入临安调查过陈安平的经历,当得知他如同潜邸门生那样可以手眼通天时,冷子强立刻明白自己可能闯了祸,乘着过年的时机,进临安给赵与芮拜年时将事情禀报给赵与芮。
赵与芮对此也是大感头痛,此事虽然他们做得并不违法,但如今的天下,还不是他皇帝哥哥的一句话!若是赵与莒说他们违法,那便是不违也违了!
到得下午六时左右,赵与莒、杨妙真再加上胡福郎三人如约而至。赵与芮最服杨妙真,早年时她可是教他骑马练枪来着,故此很是亲热地叫了皇嫂,然后才与赵与莒招呼:“皇兄可来了,母妃都等得望眼欲穿呢!”
“呵呵。”赵与莒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与芮,近些日子可曾练过我传你的枪法?”杨妙真笑眯眯地道:“来来来,我们较量一番!”
“皇嫂饶了我吧……”赵与芮苦笑着举手投降:“我便是天天练枪,也不是你的对手啊。”
“多练练枪,强身健体,也好替你兄长分忧。”杨妙真道:“你不知他整日子就是批阅奏折,成都府着火烧了两间旧庙,汴梁小寡妇为夫守节,泉州府海獠买东西与百姓发生冲突——便是京西一棵古树又开新枝的事情,也有臣子一本正经地写成奏折给你兄长。我每日里便在旁边听,听一回笑一回,堂堂天子,每日如同一个救火的一般,哪儿有点什么事情都要他去问去想,这个皇帝当着实在是累!”
她一番快言快语说出来,赵与芮听得直缩脑袋,心中也有些好笑。杨妙真对于政务一向是没有兴趣的,她更喜欢的是召近卫军将领去博雅楼沙盘上进行推演,灭金灭元诸战,都少不得被她推演一番,最近据说在推演如何灭西夏。
“你是官家嫡亲兄弟,有些事情只能指望着你,你皇兄这人,向来是待己严而待人宽,那些规矩你还是要守着。”杨妙真噼噼叭叭地说了一堆,当她这番话说出来时,赵与芮心中的笑意完全没有了,他看了杨妙真一眼,又看了看赵与莒,知道这是赵与莒借着杨妙真之嘴在敲打自己。
家人团聚,自然少不得一番问安,用过晚饭后,全太妃带着孙子孙女儿去寻堂弟堂妹玩去了,只留下赵与莒兄弟与杨妙真在书房之中。赵与芮不等赵与莒开口,先向他请罪:“皇兄,小弟在王府中闲着无事,便招徕了些门客,学着兄长的模样做些生意,去年一年颇有所得,小弟要钱也无甚用处,便献与皇兄,皇兄拿去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吧。”
他一边说,一边将放在桌上的一个锦盒推到赵与莒面前,赵与莒看了他一眼,笑着打开锦盒。锦盒里是一张存折,赵与莒打开存折看了看,上面的一百五十万贯的数字让他怔了一怔。
“一百五十万贯!”他又抬起头来,盯着赵与芮道:“贤弟好大的手笔!”
“与皇兄比起来,小弟还差得远呢。”赵与芮“谦虚”地说道。
“朕有些不明白,你在荣王府中,应有尽有,凡是朕有的东西,便都会分你一份……你还要去赚这钱做什么。”沉默了一会儿,赵与莒坐直身躯,目光炯炯:“与芮,你性子活泼,小时候是藏不住话儿的,可赚这么多钱,却瞒了兄长我这许多时间,这又是为什么?”
“不过是想替皇兄分忧罢了,皇兄推行实政,不正需要一个例子么?”赵与芮淡淡笑道:“臣弟不才,对门客看得尚紧,也不曾投进去太多钱,便在短短三年内赚下数百万贯的家当,这些钱来得都是合理合法的,正是皇兄所需的致富典型,皇兄以为呢?”
兄弟两人都隐隐带上了怒气,赵与莒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盯着弟弟已经成熟得有些深沉的脸,赵与莒摇了摇头:“与芮,你这般做……着实令我失望。”
“若是如此,那臣弟真是有罪了。”赵与芮哼了声:“臣弟所作所为,上对得起祖宗,下合乎当今法令,倒不知陛下为何会失望!”
二人言语间的火药味渐浓,杨妙真这时适时插话进来道:“你们兄弟二人不能好生说话么,怎么跟要吵架似的!官家,与芮如今也二十五六,孩儿比你都多,不是当初的小孩,你怎么一见着便要管教?与芮,你皇兄心忧国事,每日忙得焦头烂额,便是说你两句,也总是为得你好,你何必如此较真?”
杨妙真这番话说得直率,却是恰到好处,将兄弟两人间的怒气稍稍平复下来。赵与芮歪着头,还是不看赵与莒,而是对着杨妙真道:“皇嫂,小弟只不过是想寻些事做做,证明我不是吃闲话的,陛下他富有四海,整个天下都是他的,我这做弟弟的不过在他庇护下做点子生意,又不违法,又不仗势欺人,赚来的钱也不是自己大手大脚花用掉,为何做不得?”
“你……”
赵与莒瞪起了眼,过了好一会儿,才按捺住怒气,叹息了一声道:“与芮,你确实不曾违法,但你的门客有没有仗势欺人,却不是你说得算了。他即便没有将你这荣王的名头抬出来,但与他打交道的官员,哪个不忌惮位于其后的你?我将那些御史言官弄到学习班中去了,若非如此,这下半年弹劾你的奏折只怕可以有一人高!”
“皇兄,我没做错,那些御史言官凭什么弹劾我?”赵与芮听得赵与莒口气缓了下来,语气也没有那么激烈:“臣弟只是不想象其余宗王一般,醉生梦死,整日里不是滥饮便是大醉!”
赵与莒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声,好一会儿也没有说话,倒是杨妙真在一旁道:“与芮,你的心总是好的,这一点你兄长自然知晓,你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虽然你兄长登基之后,因为政务繁琐对你关注得少了,但你本性纯良,这一点你兄长绝对是信得过的。”
“只是有一点,与芮你做这般大事,总得预先同你兄长说上一声。在内,他是你嫡亲的兄长,可在外,他毕竟是一国之君!你做得好大事业,你兄长只会替你欢喜,你愿意为兄长分忧,兄长只会感激你,可若是瞒着你兄长做事,却便是无君无长了。”
无论是赵与莒还是赵与芮,都瞪大眼睛张开嘴巴看着杨妙真,一副惊得不能再惊的神情。杨妙真这番话说出来,也不是给赵与芮说什么大道理,更不是从什么合法合理上驳他,却只是从为君为兄的伦常上批评赵与芮,让赵与芮着实有口难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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