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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圣者晨雷
“官家是说哪里热闹非凡呢。”昨夜赵与莒是宿在她这儿,故此韩妤面上仍有红晕,水色也要好许多,她侧脸看着赵与莒问道。
“家里热闹,外头也热闹。”赵与莒笑道。
“奴也看了那《铁屋》呢,没想到竟会如此……”韩妤微微叹息了声:“奴常想,官家如此圣明,为何还会有这等事情发生?”
“天下之事,非一人两人可彻底改变,哪怕万乘之君也是如此。”赵与莒摇头苦笑:“阿妤,有时我也会觉得自家没用,谋划了那么久,布局如此深,原是想让百姓有好日子过,可结果果实大半被那些贪得无厌之辈摘去!”
“这原不怪陛下,人心唯危,如今不又在争论性善性恶么,官家一心引人向善,但总有人向恶……”
见赵与莒似乎有些闷闷不乐,韩妤婉转地劝解,两人正说话间,忽然有内侍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官家,官家!”
赵与莒心中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升了上来。
果然,那内侍拜倒在地上,带着哭腔道:“官家,太后她……太后她晕过去了!”
“御医呢,快去请御医!”赵与莒吸了口气,一边吩咐一边快步向慈明宫行去。
入秋之后,杨太后的身体就一直有些不适,断断绝绝地用药吊着,赵与莒晨昏问省,总不让老太太觉得寂寞,但这种晕过去还是第一次。
她毕竟老了,反应迟钝,便是宫中那些青春少女,也不能让她回复以往的活力。赵与莒即位以来,对她一直甚是恭敬,虽然牢牢把持着权柄,在一些重大事情,比如丞相、参政的任免之上,还会征求她的意见。不过见识了赵与莒收拾史弥远的本领之后,杨太后对这些问题,便都是笑呵呵地说“官家拿主意便是”,倒为后宫带了个不干政事的好头。她如此配合,赵与莒对她便越发礼敬,这七八年时间下来,相互关系非常融洽。特别是随着后宫先后增添子女,老太后含饴弄孙,当真是尽享天伦。
故此,在当初宗室闹腾的时候,赵与莒请老太后出面,将那些企图瓜分工厂商铺的宗室近支狠狠地教训了一番,没有让赵与莒背上天性薄凉的骂名。
当赵与莒来到慈明殿时,已经有一群御医围在太后病榻之旁,杨妙真、谢道清早就到了。她们眉宇间有着掩不住的忧色,这让赵与莒心更是沉重。
“情形如何?”赵与莒问道。
若是别的情况,赵与莒或者可以想到办法,但生老病死这种事情,却非他力量所能及的了。御医一个个面色凝重,听得皇帝问及太后病情,相互之间都在使着眼色。这位天子对于医学的发展甚为关注,年年都拨出巨额款项,用于医学研究,如今已经颇有建树,他们也是这种进步的受惠者,但对于皇太后的病情,他们实在是无能为力。
“官家,太后年高体弱,这病情非人力所能控制了。”御医中为首者是个老头儿,他性子直,被众人用目光逼得出头,却也不是很畏惧,实话实说地道:“陛下得做好准备了。”
“哦……”赵与莒双眉一扬,众御医只觉得这一向温煦和霭的天子,刹那间变得凌厉逼人,他们不觉悄然退了一步。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不过赵与莒很快控制住情绪,这事情怪不得御医,原本就是自然规律。他叹了口气:“众卿尽力而为吧,若是能治好太后,朕必不吝重赏。”
这只不过是无奈之举动了,但这改变不了什么事情,赵与莒也只是聊尽人事。
连着三日,杨太后都是靠着参汤吊命,一直没有醒来,赵与莒忙着侍奉她,也就辍朝三日。好在这个时候他通过丞相、参政和博雅楼侍学士牢牢掌握住了朝政,这些人按部就班,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纰漏。
第四日时,赵与莒因为休息得不够的缘故,迷迷糊糊地坐在杨太后的榻前,忽然听得有微弱的声音唤他,他眨了眨眼,猛然意识到这是太后醒了过来。
杨太后斜倒着望着赵与莒,目光甚为慈爱,她没有自己的子女,就连这个继承皇位的嗣子,也不是她自己挑选的,但看到赵与莒在自己榻边的模样,她觉得很是心安,虽然没有子女,却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官家……哀家睡了多久?”
“太后醒来,这实在太好了!”赵与莒面上浮出来自内心的喜悦,他轻轻拍着杨太后的手:“太后睡了三日,御医说了,只要醒过来便无妨!”
“呵呵,官家在欺我。”杨太后微微一笑:“哀家自知身体情形……这一次只怕是熬不过去了……”
“太后何出此言,孟钧与银铃这几日都在问,皇祖母为何不与他们玩呢。”赵与莒见她这模样,心中暗暗一惊,忙将话题岔开,提起皇子与公主们。杨桂枝自己没有孩儿,对赵与莒的子女都极尽疼爱,有时甚至有些溺爱了。
“我病了,莫让他们来,被病气冲了不好。”杨桂枝笑了笑,突然伸出手,做出一个甚来亲热地动作,抚摸了一下赵与莒的头。
“官家是个好天子,我大宋中兴已是定局,我一介妇人,起自卑微,蒙先帝不弃,得为皇后,又蒙官家孝顺,侍如生母,此生已是足矣。”杨桂枝慢慢抚摸着赵与莒的头发,轻轻叹了口气,两人离得近,赵与莒嗅到一股很不好的气息,他心中一惊,这是死亡的气味吧。
“若官家只是如此,那还是小孝,官家匡复中原,恢复旧都,开疆拓土,民殷而国富,这是大孝……便是太祖太宗,也未必能如官家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哀家这一世,做过许多错事、坏事,先帝龙驭的最初几年,哀家夜不能寐,总觉得那些被哀家害过的人来索命……不过,这几年已经好了,哀家吃得香睡得稳,便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哀家也会想,有官家在呢……”
这番话是杨太后真情流动,赵与莒哽咽了一下:“母后!”
“终于叫哀家母后了……你其实一直在唤我太后呢……官家聪明,便是这小地方……”
杨桂枝半是调侃半是轻嗔地说了一句,赵与莒面上微微紧了下,刚想再说什么,杨太后突然剧烈地喘起气来。赵与莒替她抚背顺气,良久之后,她才安稳下来。
“官家如此出色,哀家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皇后之事,官家自然会有分寸,皇子公主的养育,官家也是成竹在胸,哀家唯有一句,还望官家记着。”
“母后何出此言,有什么事情,待母后身体好了再吩咐就是!”赵与莒道。
“不成了……不成了……此时不交待,今后便没有机会了……”
杨桂枝一边喃喃说着,一边仔细打量着赵与莒,又喘了几口气,她道:“官家太聪明,太过聪明之人,当妨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
赵与莒一惊,垂首应是。
“官家……哀家听得人言,说官家幼时曾得吕祖点化……你生母荣王太妃在府中,也是常年供奉吕祖的……官家说这世上真有神仙么……”说到此处时,杨桂枝声间不免有些颤抖。
赵与莒微微迟疑,然后点了点头:“有的,母后定然会被神仙接引,永登天国……”
杨太后点了点头,笑了笑,面上泛起一丝与她脸色不合的红晕:“唤崔与之……罢了,这老儿畏寒,唤魏了翁与郑清之……还有赵善湘来吧。”
炎黄七年冬十二月十六日,皇太后杨桂枝薨。薨之前,喻魏了翁、郑清之与赵善湘,好生辅佐天子,遗嘱与先帝合葬,仪式殉器尽皆从简,并将自己私库中存下的钱二百万贯尽数捐与国库。
“太后之钱,竟然如此用法。”
虽然从以孝治国的角度考虑,赵与莒在这段时间内要为太后服孝,但国家大政还是需要他去处理。有关太后身后遗留钱钞的使用上,赵与莒做出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他用这笔钱在刚开始兴建的金陵大学中修建了一座图书馆,以杨太后的谥号为之命名,称为恭圣仁烈太后藏书馆。
“二百万贯,倒是可以派上许多用场——不过官家要用之为藏书馆亦是智举,太后圣名,必与圣贤之道智慧之书,一齐播名于后世。”
就在金陵城中,两个读书人在讨论这件事情,前一个李楚雄,后一个则是陈安平——这两个曾经在群英会中大打出手的对头,如今却成了好友,不得不说,世事难料。
“却不曾想在金陵城中会与你陈易生相遇,更不曾想到竟然与你成了同僚……”李楚雄喃喃地说道:“而且还和你能坐在一起喝酒!”
“那有何想不到的,哈哈,我辈男儿,以国仇为私仇,以国恨为私恨,至于你我之间的些许分歧,不过是义气之争罢了!”陈安平仍是当初模样。
他二人这次在金陵相遇,便是来此任教的。新建的金陵大学,需要大量的各科教师,陈安平这些年来苦读陈子诚、陈任、耶律楚材、孟希声等人的著作,加之又是家学渊源,倒颇有所成,到金陵大学来教经济学。而李楚雄在临安吃过一回苦头,闹出老大的一番事情后,被赵与莒勒令回乡读书,这几年来在史学之上颇有建树,静极思动,便托了关系来这金陵大学。
这时已不是几年之前两人打架的时候了,李楚雄的政见渐渐有所改观,他家中在湘南原本便是大地主,如今又开了两个厂子,更是富得流油。
“这一次在金陵、徐州、汴梁各建一所大学,所有师资,尽数来自临安大学,陛下正觉得捉襟见肘,太后遗旨,实在是又帮了陛下一个大忙。”陈安平将话题又转回到太后之事上来,他叹息了声:“这位杨太后,不仅能书善画,也心重国事,听闻她薨了,民间多有自发立灵牌供奉者呢!”
“哦?此话怎讲?”李楚雄不是两浙路人,对此不大熟悉,因此好奇地问道。
“开禧年间时,浙江百姓生儿需缴纳生子钱之事,你可知晓?”陈安生叹息道:“民间生子,须得纳税,百姓不甘其苦,乃至有溺死婴儿者,太后得知,便向先帝进谏,先帝乃免之——仅此一举,便生民无数了!”
李楚雄听得须发皆张:“竟然要缴这生子钱,还是当今官家英明,生子不但不缴钱,还有补助!”





大宋金手指 第三三零章 泼皮
第三三零章 泼皮
李楚雄说的是大宋如今的一项“新政”,便是鼓励百姓生子。现在大宋人口过亿,但相对于如今广大的领土和等待开发的领土来说,这个人口总数还是太少了。赵与莒早就提出要奖励生育,但国库中一直拿不出钱来,直到炎黄六年开始,奖励生育的政策才算是落到了实处。
“听闻西夏要派使者来吊唁。”二人谈了会儿之后,陈安平又道,他消息甚是灵通,让李楚雄颇为生羡。
“我看来吊唁是假,来探我大宋虚实是真。”李楚雄冷笑了声:“当初若不是元昊老贼野心勃勃,我大宋如何会失了河湟牧马之地,以至于空有雄兵百万,却无一支精骑!”
“李家惯会叛乱,又奸诈无比,当初朝廷失策,这才令其坐大。”陈安平道。
二人正谈话间,突然听得外头一阵吵闹,隐隐有对骂之声,他二人对望一眼,这家酒肆实际上只是间小店,位于金陵大学后门之外,原本是间民家,被来自乡下的一对中年夫妻盘了下来。因为紧邻着金陵大学的缘故,来往于此的年青士子们多在此处盘桓,他们手中并没有太多余钱,这般价廉物美的小酒肆便成了消遣的最好去处。这些年轻人虽然喧哗,可象外头那样的脏话,却是很少骂出口的。
“出去看看如何?”陈安平面上带笑,他想起自己与李楚雄结识时,也是在酒楼之中发生了争执。
“看就看,我李楚雄岂是怕事之人?”李楚雄立刻站了起来,他比陈安平还要好事,否则当初也不至于把余天锡告到御前了。
小酒肆很简单,不过是前后二进,出了大门,他们便见着十余个泼皮闲汉模样的人,指着一户人家门口叫骂不休。那户人家大门紧闭,任他们骂也没有人出来。出来同他们一般看热闹的还有几人,李楚雄见店家也在,便扯着店家问道:“这是演哪一折戏呢?”
店家面色如土,仿佛被那伙泼皮闲汉骂的是他一般。听得李楚雄问,他知道李楚雄是金陵大学新聘的教授,故此也不隐瞒:“这些人是来逼着拆房子的。”
“哦?这倒奇了,耶律楚材才离开金陵府几日,怎的就出现这种事情?”李楚雄扬着眉,愤然道。
收复东北之后,东北诸行省的官长便成了困扰赵与莒的大问题,他通过常选挑了一批基层官吏,通过升迁平调又安置好了中层官吏,可是东北诸行省需要一个熟悉当地情形又能够执行中央政策的把舵人,李锐若不是年轻,倒是这个人选。想来想去,赵与莒便召耶律楚材入京,征求了他自己的意见之后,任命他为东北临时行辕总署布政使,同时兼任辽宁行省总管一职,督管东北建设大局。
在赵与莒的计划之中,建康府经过五年建设已经上了正轨,而东北新得之地,需得有人主持大局,耶律楚材是最合适的人选。这人起自流求,忠心耿耿,学识渊博,又有实际主政经验,在金国时也曾在燕京任职,熟悉东北情形。将东北民政委付于他,也可以利用他的契丹后裔身份,对东北的周边少数民族产生影响。炎黄七年十一月,杨太后薨之前,耶律楚材离开临安乘火车北上赴任。
“便是耶律知府在此时,只怕也无计可施。”旁边一人酸溜溜地答道。
那人也是在这条小街子上开店的,如同酒肆店主一般,面带土色,李楚雄忍不住便挽起衣袖:“你们虽不是同乡同族,但都在这一条街上讨生活,原是远亲不如近邻,为何坐视这些泼皮无赖骂着邻居?”
“此事不好管……我们自身只怕也是难保……”那酒肆主人叹息道:“我才租得的店铺,投了这般钱钞进去,连本都未赚回……”
他说得犹犹豫豫,李楚雄却是个急脾气,按奈不住性子,不等他说完便到了那些泼皮面前:“呔,光天化日之下,尔等意欲何为?”
见他胸前别着一个金陵大学的牌子,那伙泼皮闲汉交换了一个眼色,为首之人笑道:“先生,此事与你无关,欠债还钱,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来替人收回产业,先生请看!”
他们骂那屋子里住的人家时是恶言恶语,与李楚雄说话却是客客气气。那人拿出一张纸来,李楚雄凝神看去,原来是一张地契,上头还有官府的大印。
“这条街上所有的地面,都被我家主人买下了,我家主人要在此建房,故此请这些人家搬出去。”那泼皮头目笑嘻嘻地道:“先生,若是别人在你家地上盖了房屋赖着不走,你道是当如何处置?”
李楚雄仔细看着那地契,然后再看了看周围,地契确实是这一条街的,金陵大学原是建在靠近城郊之所,附近是一片破烂聚落,这两年来随着金陵大学人气旺盛才发展起来。
“你家主人要收回地?”李楚雄自己家中便是大地主,听得这种事情,气势便不如方才那么足了,他试着问了一句。
“正是,家主人这也是为金陵做贡献么,这片子地闲置着,每年官府没有多少收入,家主人将之全部买了下来,官府便有了钱将这附近水泥路修好,再种上花花草草的,这也是积善行德的好事,先生在金陵大学中任教,自然是明是非知事理的贤人君子,比小人这穷汉子知道这个道理……”
那泼皮惯会察言观色的,见李楚雄有些气馁,立刻蛇随棍上,一番话说知李楚雄直挠头。
过了好一会儿,李楚雄才反应过来:“你家主人买了这地,将地方租与这里的人家便是,为何要来此谩骂?”
“先生此言便差了,这是何地,这可是金陵大学!”那泼皮一脸自豪地指着这条街后边的金陵大学道:“我大宋数一数二的学府!圣明天子说了,在这之中的,都是天之骄子,天纵之才!先生再看看这条街,看,脏,臭,乱,这等地方,如何能与金陵大学匹配?”
李楚雄顺着他所指向周围看去,确实,这街上大多数地方还是黄泥地,只是部分地方铺了石板,一到下雨天时便污水横流。即使是晴天,因为没有下水道的缘故,周围店家倒出的水也是东一摊西一摊的,不但在夏天招惹蚊虫苍蝇,而且还臭气熏人。
“我家主人说了,这一大块,直到那边,共是三百亩地,他都买了下来,将来他要在这盖上漂亮的楼房,专供金陵大学的教授居住,既便于各位先生在学校里传什么刀授……授……”
那泼皮记忆力不错,将主人教的东西都背了下来,只不过在说到成语时卡住了,李楚雄一急,忍不住替他说道:“传道授业!”
“对对对,先生果然是有学问的,小人怎么也弄不明白,这传刀授叶是怎么回事,传刀想来是将自己的刀法传下去了,这授叶——树叶也要授么?”
那泼皮嘻皮笑脸地插科打混儿,那副模样让李楚雄哭笑不得,陈安平在旁见了,脸上不由挂起了冷笑。
“休要胡扯,只说你家主人用意!”陈安平喝道。
那泼皮嘿嘿一笑:“是,是,我家主人一来是要方便诸位先生——他一贯是最敬佩读书人了,说读书种子乃是天上文曲星下凡,不只一次对小人交待,见着诸位先生要礼数周全,小人可不敢不听……”那泼皮信口胡说,眼睛滴溜溜乱转,见陈安平又瞪起了眼,他慌行缩了缩脖子:“先生休恼,小人就是这一个毛病,一张口便管不住要胡说八道。我家主人要方便大学的诸位先生,也是为得咱们金陵城面子着想,你看日后什么临安大学汴梁大学的人来得金陵,一出后门便见着这般地方,那咱们金陵大学多丢面子?”
这话说得李楚雄直点头,陈安平却冷哼了一声:“这些人家虽无地契,却有房契,这房子可是他们家的,你们便这般要赶人家走,叫人家去哪里住?”
“我家主人说了,愿意按着他们建房时的价格给他们补偿,可是这些刁民,却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泼皮叉着手道:“先生你评评理,要是小人在先生家田里建上间屋子,先生可愿意给补偿?这世上再没有比小人东家更厚道的人了,但有人就是狗坐轿子不识抬举!”
这话夹枪夹棍地打了过来,噎得陈安平面红耳赤,旁边的住户听得那泼皮三言两语便将两个愿为他们出头的书生策反过去,都纷纷嚷道:“所说的补偿才那么点儿,如何能让人过活?”
“你们当初建这屋子便只花了那么多钱,我家主人不嫌你们的破烂屋儿旧了,依着当初的建价与钱,这还不是宽厚?”那泼皮瞪起眼来:“莫以为太爷没办法治你们!”
“易生贤弟,你看……”李楚雄有些为难,他本人是地主,自然不可能质疑那泼皮主人的立场,而且在他看来,那泼皮主人做的并非没有道理,细细推敲,倒成了这些住户在无礼取闹了。
陈安平想的却比他多,他毕竟是教授经济之道的,略一动脑便明白过来:“当初他们建房时确实花费较低,可如今这里已经从城郊变成大学学府之侧,正是最好的地段,若是建了新房再卖出去,那泼皮主人自然要大赚一笔——这金陵大学里的教授,还有那些愿意择邻而居的富人,可都是有钱的主儿!
也就是说,泼皮的主人独占了因为地段升值而带来的利益,却用几个小钱轻飘飘地将原先居住在此的人打发走了。
他虽是想明白了那泼皮主人的打算,一时间却也无计可施:无论是从法上还是从理上,那泼皮主人都占了先手,虽然人品私德不怎么样,可毕竟不能以人品私德判断事情。
“你家主人建的……是旧式庭院还是新式楼房?”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陈安平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解决办法。
“自然是新式楼房了,小人这有一张图纸,先生可以看看,将来这边靠着学府的会有一条街,专门建成当街店铺样式,既方便学府中的学子,又方便住在这的先生们。街这边则是数十排房子,都是五层到六层高的新式楼房,每家都大空间的楼梯房!先生是金陵大学的先生,我家主人早有交待,金陵大学的先生到时可以有折扣!”那泼皮听得这个问题,倒是甚为殷勤,甚至还从怀中掏出折得皱巴巴的一团图纸来。
“你家主人既是在此建房,为何不将这房子建得漂亮起来,再给这些人居住生计?他究竟是要建两排临街商铺的,便将这些临街商铺卖与居住在此的人家,岂不一举两得?”
“自然可以,只要他们愿意买,我家主人岂有不卖之理?”那泼皮笑嘻嘻地道。
陈安生看向围在此处的众人,那些人却纷纷噗之以鼻,有人道:“先生莫被他骗了,他那房子卖得老贵,岂是我们这些苦哈哈讨生活的人买得起的,象他们骂的那茶铺子里,就一寡妇带着幼子,便是靠点茶水维持生计,如何能撑得起那房钱来?”
“房价高?”陈安生看了看那泼皮:“能否引见一下贵主人,我想与他商量商量,能不能便宜些卖与这些邻里?”
“不必了。”那泼皮傲然道:“我家主人有言,他不为穷人建房,只为着富人建房。既是买不起,那便请滚蛋!”
他一直相当恭敬,但这番话却说得傲气凌人,让陈安生怒发冲冠,便是被他说服过来的李楚雄,也不楚火冒三丈。
“好,好,只为富人建房……贵主人高姓大名,我陈安生倒要见识一下,这金陵城中竟然会有此等人物!”陈安生冷笑着道。
那泼皮看了他一眼,又笑嘻嘻地道:“家主人名讳,却不是小人能提的,这天下之事,怎么也离不开一个理,这地是家主人的,那么在这地上为谁建房子,那也是家主人的事情,只要不犯天条王法,这事情谁也管不着!”
陈安生碰到一个软钉子,心中不甘,又向周边人望去,那周围人中有一个便道:“他家主人姓冷,名子强,原是一个行商,靠着贩卖流求洋货起家,又在银行中贷得大量钱款,做是好大生意!”
“冷子强。”陈安生在心中暗暗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一种抽这人脸的冲动不由自主地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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