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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李妈妈却司空见惯,她低垂了头,快步走到了徐夫人面前,轻声道:“已经跟章夫人说过了同济少爷的事儿,她不怎么愿意,不过想必她很快就会明白过来了。”
徐夫人轻轻的笑了笑,语气很平缓:“明白好啊,明白的早是福分,别像我,明白的太迟了,害了多少人?”
李妈妈叹了口气,急忙上前帮着她把笔放回原处,语气更加的平和了:“夫人当时也是爱子心切,这么多年,您对儿媳妇已经是独一份的好了,谁不说您是个慈和的婆婆呢?奈何章家的确是太不知足了些。”
如果不是章家汲汲营营,怎么会把徐家置于如此尴尬难堪的境地?
章大老爷在狱中都还打着国公府的旗号,竟然还让顺天府的人来国公府,真是笑话!
都是因为这对拎不清的又跟吸血虫一样贪婪的夫妻,徐家的名声才一点点的坏了!
徐夫人画完了最后一笔,把另一支笔也搁下了,搀扶着李妈妈的手站了起来,将灵位端端正正的放回了桌上,面上的表情冷漠至极:“看好同舟跟同济,别让他们再跟那家人有联系,学些不好的习性!”





冠上珠华 八十四章·手腕
李妈妈恭敬应是。
徐夫人慢慢的伸直了腰,手轻轻的抚着徐颖的棺木,含着无限的柔情:“匆匆忙忙的,真是委屈了我的孩子......”
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李妈妈扶着她,急忙劝解:“二爷在天之灵,一定能感觉到您的心意。他最孝顺了,若是知道您为了他哭的眼睛都出了问题,一定会难受的,夫人,您也要保重身体啊。”
徐夫人呵了一声,声音轻飘飘的。
出了院子,透过夕阳的余晖,她能看见几只鸟儿匆匆忙忙从天边飞过。
倦鸟归巢了。
可她的孩子却再也回不来。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她紧紧地攥住手,随即又松开,双手放在栏杆上,看着院子里悠闲踱步的那只孔雀,憔悴的脸上半响没有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转过头,轻声问李妈妈:“国公还未回来吗?”
徐永鸿一早就进宫去了,到现在还未回来。
李妈妈摇了摇头,见她不说话,又急忙安慰她:“夫人也别太着急,国公爷向来都是简在帝心的,一定不会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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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夫人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半响才嗯了一声。
一直等到晚上,徐夫人安排了两个孙子去休息,徐永鸿才回来。
徐夫人急忙迎上去,步子都比寻常快了些,等到了院中,一眼看见提着灯笼的成国公,她才停住脚,喊了一声老爷。
徐永鸿也朝着她疾步走过来,一把搀扶了她皱眉:“你怎么自己出来了?我说过,不必等我,你最近都累坏了,有什么事儿,等我回来自会来找你的。”
徐夫人摇了摇头,声音很是疲倦低沉:“哪里闲得住?”她跟徐永鸿一道进了门,亲自帮徐永鸿把官服脱下来,又给徐永鸿准备了常服,等到徐永鸿洗完了澡出来,才让丫头上了饭菜:“你在宫里怎么能吃得好?先来用一些东西填填肚子。”
徐永鸿顺从的坐下来,很快喝完了一碗粥,就淡淡的道:“今天我跟宋翔宇碰面了。”
徐夫人手里的筷子放在了桌上,发出轻轻的一声响,眉眼间瞬间笼上了一层寒霜。
她嗤了一声,忍了忍,才问:“他是个胡搅蛮缠的,平时无理搅三分的,现在就更是.....是不是给你难堪了?”
徐永鸿见她短短一月内老了五六岁,心里就有些沉甸甸的,摇头说:“他闹事也是好事,若是不闹,我心里才没底。”
徐夫人听出端倪来:“圣上怎么说的?”
成国公回来当天就进宫去了,一连去了两天,圣上都没有见他。
他每天都在御书房跪上几个时辰,到天擦黑了才回来。
今天是第三天,总算是见上了,还是因为跟宋翔宇打了一架。
前两天宋翔宇进宫的时候也见了他,那时候就吹胡子瞪眼的了,今天再见,他主动去拦了宋翔宇。
两人说着说着,就打了起来。
元丰帝把他们俩一起叫到了御书房。
宋翔宇当着元丰帝的面冷笑着问他是怎么教的孩子。
徐夫人眯了眯眼睛,似乎是在忍气:“那你怎么说?”
“我自然是先赔不是,而后呈上了辩折,又请圣上对阿睿从轻发落。”徐永鸿疲倦的揉了揉眉心:“宋翔宇那个爆碳性子,听说我给阿睿求情,就先跳起来了,我就按照之前商量的,给圣上磕头,求圣上准许我解甲归田。”
这是之前回来的路上,徐永鸿就跟一众幕僚商量出来的计策。
以退为进。
宋翔宇的确是跟元丰帝感情深厚,但是他也是自小陪着元丰帝一起长大的。
最重要的是,徐颖的确是做错了,被抓到了证据,但是宋志远没死。
说到底,宋家没什么损失。
可徐家却死了一个徐颖,而且是被宋恒亲自射杀的。
当年徐颖降生之时他都还在平乱,给元丰帝拼命,元丰帝对于这一切也是心知肚明的。
压上了这些情分,徐永鸿要做的,就是示弱。
徐夫人松了口气,看向徐永鸿,满脸都是心疼:“那,圣上那里是何意思?”
“什么都没说,只是大骂了我一通,说我管教不严。”徐永鸿吃完了,搁了筷子叹了口气:“会骂就好,不骂才真是要担心了。”
徐夫人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握住了他的手,沉默了一会儿,又道:“阿睿跟阿颖两个人固然操之过急了些,可庄王殿下这么冷眼旁观,也不是个什么靠得住的。”
她直言不讳,徐永鸿哼了一声:“说是保住了阿睿,可阿睿能保住,靠的还不是我的人脉?!殿下他的确是太薄情了些。”
徐夫人提起这些就深深的呼了口气,眉眼间都是挣扎,她压低声音道:“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自省。”徐永鸿眉眼都没动一下,安抚的看着妻子:“别觉得委屈,现在的确是我们理亏在先,加上圣上对宋翔宇一直都是多有偏爱的,我们退让,才能先把眼前这一关过去,辩折已经呈上去了,你做好准备。”
徐夫人沉默一瞬,才问:“最好的结果是什么?”
“最好的结果就是我们降爵。”徐永鸿语气很平淡:“但是保住兵权,只要兵权在,那这爵位迟早能够再升回来。我已经找了许老......”
许顺,内阁次辅,也是当初推荐徐永鸿去云南平乱的人。
徐永鸿捏了捏妻子的手让她放心:“不管怎么说,我在云南也算是立下了大功,现在阿颖也去了,宋家再怎么闹,也就是这样差不多了。”
徐夫人闭了闭眼睛,满眼都是痛苦:“那宋家什么时候能.......”她顿了顿,几乎是一字一句的强调:“我要宋恒给阿颖陪葬!”
徐永鸿也跟着沉默了下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重新睁开眼睛,面色淡淡的说:“快了,放心吧。”
宋家还在上蹿下跳的觉得委屈,可是他们徐家的委屈又要去找谁算?
徐颖不能白死,他一定会让宋家为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冠上珠华 八十五章·示弱
天气一天热似一天,上朝也成了一件苦差事。
寒冬腊月的时候冻得难受,可天儿一旦热起来了,人也没好受到哪儿去,原本大朝会最是让底下的一些家住的远的大臣们头疼的。
可最近京城的官员们却都一反常态,个个上朝的心比等着抱儿子都心急。
无他,实在是最近上朝都变成了有意思的事儿-----前些天上朝,他们还碰见成国公跟广平侯世子打了一架呢。
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得到。
两家的恩怨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儿,闹了一场之后,成国公鼻青脸肿,广平侯世子脸肿鼻青的都回去了,听说是都被圣上呵斥了一番,但是到底怎么样,却没说。
既然僵持着没个说法,那当事人怎么能当没事发生?
最近但凡是跟徐家亲近些的人家,都有徐家的人来报丧。
一下子死了个儿子,又死了个儿媳妇,虽然徐家之前许多事做的有些不地道,但是人家都这么惨了,章灵慧的事儿自然没人再提。
何况章大老爷虽然也不是个东西吧,但是人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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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大家对徐家的同情倒是多于当初的震惊。
再说,听去徐家凭吊的人说,徐夫人一下子老了十岁不止。
人人都知道徐夫人是多宠爱幼子的,这会儿,大家就更对徐家多了几分恻隐之心。
此时上门的明昌公主就是不忍人群当中的一人,她一见徐夫人,先吓了一跳-----徐夫人从前保养得宜,虽然是当祖母的人了,但是看上去却最多看着像四十的人,可如今两鬓却已经生了白发,脸上蜡黄,看上去真是没了半点从前的精致讲究。
她没来由的眼睛一酸,叹了一声:“你这是何苦呢?”
徐夫人苦笑了一声,急忙上前来给她行礼,被明昌公主一把搀扶住了,才哽咽着道:“说来没脸,儿子犯了这么大的错,虽然他不好,可到底是我的儿子,他现在丢了性命.....我这心里难受......”
明昌公主的驸马同样是漳州李家出来的,跟徐夫人这里还带着点儿亲戚关系,后来驸马因为起事丢了性命,可两家关系还是亲近的。
见徐夫人哭成这样,明昌公主看着心里也不是滋味,拿了帕子递过去,摇头道:“阿颖这孩子,这回也的确是忒大胆,怎么连这种事都做的出来?”
宋家到底是皇帝的舅家,在他们头上动土,这也太嚣张了。
徐夫人哽咽难言:“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一味的护着他,纵容他,这个孩子也不会那么不知事,他就是玩心太重了,被宋恒教训过一次,就总想着找回场子来......我们天南地北的,哪里能料到他会这么冲动?可如今就算是想打他骂他,这都不成了......”
徐夫人嚎啕大哭。
看着她哭的几乎直不起腰来的样子,明昌公主心中软了些,忍不住就道:“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也想开些,人死不能复生,你若是哀毁过度,让那孩子在地底下不是更不能安心吗?”
徐夫人以袖掩面,好半响才止住了哭声,眼圈红肿的苦笑了一声:“是啊,一个去了,又跟着去了一个,我若是再不撑着,这一家老小难不成都要压在国公爷身上?他年纪也逐渐大了,哪里经得起这么被折腾?”
陆续又有人来拜祭,徐夫人嘴唇干燥的握着明昌公主的手,声音低低的:“多亏了二弟妹帮忙操持,否则的话,我哪里撑得到如今?”
国公府在从前好歹也是煊赫勋贵,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明昌公主也是忍不住唏嘘:“说起来,你那儿媳妇也是没福气,这京城再上哪儿找你这么好的婆婆去呢?偏她消受不住......”
言语里对于章灵慧的去世没什么惋惜之意。
徐夫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有章灵慧死了,那些迂腐文臣和这些来参加过春宴的贵夫人们才能满意。
幸亏这世上的男女之事,不管对错,到头来总是会被归咎于女子。
徐夫人沉默片刻,默默地道:“当年章家只跟我们说她已经退了婚约,是苏家自己不想耽搁了她,我不是不知道阿睿的性子,只想着,既然他喜欢,也就无所谓门第,毕竟章大老爷虽然不怎么样,可老太爷的名声却是有的.......谁知道章家背地里是这样欺上瞒下......”
正说着,李妈妈禀报说是徐二太太来了,徐夫人就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歉意的看了明昌公主一眼,见明昌公主并不介意,才让徐二太太进来。
徐二太太匆忙进来,面上表情青白交加,先对明昌公主行了个礼,才转向了徐夫人,有些难以启齿的迟疑了一瞬,才道:“大嫂,章夫人带着人在外头哭起来了,说是咱们.....”
听见章家两个字,明昌公主就下意识嫌恶的皱了皱眉头。
徐二太太也同样咳嗽了一声,才强忍着厌烦,抿着唇道:“说是咱们刻薄儿媳,苛刻亲家,口口声声要找同舟跟同济......”
徐夫人震惊的攥住了椅子把手,急匆匆的站起来,面色通红羞愧不安的看着明昌公主,蠕动着嘴唇却说不出什么话,对着明昌公主福了福身子,忍着眼泪转身要出去,却脚下一软险些摔倒。
明昌公主看的眉头大皱,忍不住哼了一声,直言不讳的道:“你也真是忒好性子!这个时节,正是你们最难的时候,她们不说来雪中送炭吧,这还简直是火上浇油,真是令人不齿!你这么个人,难道就看不明白,这是她们故意在要好处罢了。”
女儿才刚刚死,尸骨未寒的时候,她们做娘家人的,半点不为女儿外孙打算就算了,竟然还追到这里来要好处,一副生怕女儿死了以后就沾不上徐家的光了的嘴脸,真是吃相难看。
连明昌公主都有些看不惯了。
她忍不住摇头:“你若是再这样,才是真的害了你那两个孙子。”
徐夫人的眼泪一下子就又下来了,哽咽难言的摇头。




冠上珠华 八十六章·求情
徐二太太也在一边义正言辞的咬唇:“大嫂,公主殿下说的没错。今天我原也不想说的,但是章家实在是闹的太过了,外头多少客人在?咱们家现在已经够艰难了,还有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多可怜啊,她们却半点也不顾忌咱们家的处境,旁若无人的撒泼,让两个孩子以后怎么做人?又让咱们家里的脸面往哪儿搁?”
对于章家的不满早就已经堆积到了极点,现在有明昌公主开口在先,徐二太太丝毫没有客气,冷冷的道:“他们就是看您太心软了!可咱们若是还这样帮下去,谁知道还会出什么事儿呢?他们都能做出为了退婚逼死人命的事了......”
徐夫人摇摇欲坠,苦笑了一声,擦了擦檐角,沉默了半响,才重重的叹气:“罢了,弟妹,看在灵慧的份儿上,你去让帐房支一万两银子......就说亲家出事,这是我们的丧仪......”
一万两!
明昌公主看着已经十分憔悴的徐夫人,忍不住动容。
等到辞了徐夫人回家,明昌公主在徐家大门口看见仍旧还在大吵大闹个不住的章家的人,顿时大皱眉头,打从心里觉得徐家不容易。
看章家人的这个做派,实在是急功近利,自私自利到了极点。
这种人家,教导出章灵慧那种人一点儿也不稀奇。
先在想想,徐睿跟章灵慧之前的事,只怕真是章家为了摆脱苏家才设了个圈套让徐睿往里头钻罢了。
这么想着,明昌公主放下帘子,径直走了。
李妈妈恭恭敬敬的跟徐二太太一道送完了明昌公主,等到徐二太太去帐房说事了,才转身回了徐夫人那里。
窗台上摆着一只汝窑出的长颈美人瓶,里头养着的几朵粉红的荷花亭亭玉立,在日头的照耀下鲜艳欲滴。
徐夫人伸出手将花瓶移了个位子,听见了动静,头也不回的问:“殿下走了?”
李妈妈恭敬的上前扶着她回去坐下,还不忘伸手给她倒了杯茶:“走了,恰好碰上在门口大哭大闹的亲家夫人。”
她见徐夫人笑了笑,不由得有些不解:“夫人,这是家丑,何况章夫人嘴里说不出什么好听话来,您为何却故意挑这个时候放章夫人进来闹呢?”
在这之前,其实章夫人已经来徐家闹过好几次了。
只是每次都铩羽而归。
徐夫人挑了挑眉,憔悴的面上现出一个略显诡异的笑容,啧了一声,又好整以暇的将放在桌上的用荷叶盛着的那几朵荷花也都收拾了插进新的花瓶里,亲手又放在了香案上。
案上徐颖的灵位端端正正的摆着,几根清香散发着袅袅的咽,徐夫人伸手摸了摸灵位,看着上头鲜红的几个字,语调猛然沉了下来:“也只有这样,人人都才能看到我们国公府的克制,看到章家的贪婪和肆无忌惮啊。”
堂堂国公府,落到人人可欺的地步,一个月内家中两门丧事,国公夫人病弱无法理事,怎么能不引人同情唏嘘?
以国公府在军中的人脉,来拜祭的人看着这样的场景,哪个不感叹一声可怜?
名声坏了,自然要一点一点的洗干净。
而人心,也是这样一点一点重新凝聚起来的。
当天下午,明昌公主入宫拜见太后的时候,恰逢元丰帝也在场,明昌公主就有些诧异:“圣上怎么在太后这儿?”
这个时辰,元丰帝一般都是在内阁议事的。
听见这话的太后就忍不住嗤了一声,笑着摇了摇头:“自然是因为徐家跟宋家两家的事了,两人现在就跟斗鸡似地,见了面就掐个不住,上回在御书房外头打了一架,这一次就更过了,听说在左顺门就打起来了。”
元丰帝哼了一声:“越发的不成体统!”
提起这件事,明昌公主心念一动,干脆便问起元丰帝来:“圣上,说起来这事儿这么一直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您想过没有,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办?”
太后侧头瞧了明昌公主一眼,阖上了眼帘没说话。
元丰帝也有些诧异:“皇姐怎么也关心起此事来?”
明昌公主跟宋家很有些孽缘-----当年明昌公主的儿子到了娶妻的时候,看上了宋家的女儿,为了这事儿,向来不求人的明昌公主还求到了胡皇后那儿,偏偏宋家的姑娘却最终嫁给了太子,成了太子妃。
原本事情到这样也就算了,毕竟公主的儿子再尊贵,也不可能跟太子相比。
奈何明昌公主的长子自小被宠爱太过,一时受不了这个刺激,竟然病死了。
从那以后,明昌公主跟太子的关系就一直平平。
而跟宋家的关系也不冷不热。
现在她谈论起徐宋两家的事,连元丰帝也饶有兴致的问了问她的看法。
明昌公主只是叹气:“徐家来人报丧,除了徐颖死了以外,世子夫人也去了。”
这种有品级的诰命去世,消息是会传到宫中的,贵妃已经按照旧例赐下了丧仪,因此这事儿,太后这里也是知道的。
“说来倒是巧,怎么人好好儿的就去了?”太后忽然开口,语气轻描淡写的:“之前并未听说过她有恶疾啊。”
明昌公主说起章家来语气是掩不住的厌恶:“说是病逝的,其实我看那样儿,倒像是被她娘家逼死的,国公府如今也真是倒霉,徐颖固然犯了大错,可到底罪不至死,却一下子死了,如今世子夫人又去了,我看国公夫人一下子老了十几岁,整个人都垮了。也难怪,她生徐颖的时候险些一尸两命,对徐颖一直都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太后有些感慨:“这倒是,再没什么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叫人痛苦的了。”
元丰帝沉默半响。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金吾卫指挥使郑涛出列替成国公世子求情,言语之中直指宋恒公报私仇,公私不分。
邵文勋也同样站出来,恭敬的表明态度:“圣上,这案子宋佥事翻来覆去的审,到如今除了徐二少爷,也没审出其他的来........”




冠上珠华 八十七章·大殿
他顿了顿,才道:“严刑之下,必有冤狱。徐二少爷已死,死无对证,宋佥事非要说徐二少爷不是私人恩怨,而是早有预谋,被人操纵,这怎么能证明的了?”
众人都点头。
这倒是真的,毕竟徐颖已经死了。
可领!
到底是不是徐睿指使,这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证据。
就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把超品国公给弄得家破人亡,着实是有些过了。
礼部给事中邓泽也站出来慷慨陈词:“圣上,宋恒手段酷烈,令人闻风丧胆,如今宋恒之名可以止京中小儿夜啼,可见宋恒到了何等令人惧怕之地步。听说他此番审问徐睿,竟然还借用了前朝酷刑-----将浆糊涂在徐睿受伤的背上,而后强行将黏在其上的浆糊整层撕下,美其名曰是换皮......”
众人哗然。
成国公徐永鸿抿着唇站在武官一列,此时已经双手微微颤抖。
见此情景,早已积攒了不满的成国公一系武官纷纷出列帮成国公说话,连汾阳王也少见的委婉的道:“圣上圣明烛照,向来以仁德闻名......”
元丰帝并不表态,反而点了庄王和五皇子的名,问他们:“你们如何看?”
这个节骨眼上让人表态,庄王心中飞快思索,片刻后恭恭敬敬的道:“死者已矣,既然徐二少爷已经为他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且并未有其他证据能够证明成国公世子也牵涉其中......”
“什么叫做没审出其他的来?!”宋翔宇头一个不服,他几步上前,像是一只炸毛的狮子:“他徐颖一个纨绔的二世祖,他知道什么?能够设下这么精密的局?!那毒药连宋恒都是从锦衣卫的密卷里才找到的,徐颖如何能够得到?难道徐家跟前朝有什么牵扯?!”
他冷哼了一声,丝毫不客气的冷笑:“杀我家儿子不要紧,要紧的是怕他藏着这样的毒药是为了杀别人,你们一个个的现在跳出来跳的欢,以后也不想想,若是得罪了他们,他们给你们用这种毒药你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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