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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玩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封遥睡不够
列罗对救命恩人非常感激,他想将面包之类的食品塞到苏明安怀里。
“嗯,我现在要去烽火庇护所了。”苏明安说。
列罗叽叽喳喳,太过热情,苏明安有些应付不来。
走出烂尾楼,苏明安一抬头,却望见了秋离惊愕的神情。
“……小心!”秋离高呼。
“砰——!”
一声枪响。
苏明安回过头——望见额头上飚着血花的列罗。
少年似乎想向他求救,可那眼神已经涣散了。
“彭。”
少年的尸体倒在地上,塑封面包和矿泉水洒落在地。
原本面带笑容的少年再无声息。鲜血顺着他的额头留下,那是一个孔洞型的伤疤。





第一玩家 六百二十一章·“……记住我。”
一支军队从废墟的角落走出,为首是一名金发的男人,一双眼睛像捕猎的鹰隼。
“昆尼尔,这里是烽火庇护所的领地,你怎么能强行杀人?”秋离护住苏明安,高声质问。
“哼……”昆尼尔冷笑:“h-1928号公民列罗,他的双亲都是神明的忠实信仰者,我只是帮忙惩罚离家出走的叛逆孩子。”
“你这是越界!我们说好井水不犯河水,你们神明派不能踏入我们无信仰派!”秋离脸色涨红。
“什么无信仰派……你们烽火也不缺聆听神明之音的人,大家都一样。”昆尼尔冷笑一声,看向苏明安:“这个人是谁?身上没有源,你们又在外面捡这种‘垃圾’?总是收留弱者,浪费资源,难怪你们烽火庇护所快要活不下去。”
“他不是垃圾——他是三十年前的学者,他肯定很厉害!”秋离高声道。
昆尼尔阴冷的视线扫视上苏明安,在苏明安胸前的名牌停留了一会。
“学者。”昆尼尔的语声依旧冷澹;“确实是个珍贵人物,但有什么用,难道人类的智慧还能与神明抗衡?”
“他能教啥——造机器人?造彷生人?还是变出个人工智能?三十年前的技术,难道比得上这些年神明大人的恩赐?笑掉大牙了!!”昆尼尔的身边,一个穿着防弹衣的男人哈哈大笑。
秋离被气得脸颊发红。
苏明安略感无语。当一个人已经走到了足够的高度,任何污言秽语都像耳旁风。
这些人程度,比论坛上那些喷子的水平差远了,还要再练练。
直播间里,观众一片嘻嘻哈哈:
【嗯,比不上,比不上,苏明安也就领先你们一千年。】
【我看了路边的那些机器了,动作僵硬,根本比不上测量之城,苏明安的三大技术吊打他们几个时代。】
【作死的人好多啊,这个凯乌斯塔比测量之城有趣,打脸者一个接一个,爷爱。】
【那个霖光是什么玩意?虽然变态,但是白毛,我可。】
【我不可,xp自由但建医。】
【秋离给人感觉好像林音小姐姐啊,就是之前组队的那个奶妈小姐姐。一样的豪爽,一样的爱笑,简直是开心果。】
……
突然,地上少年列罗的尸体飘起了白色的光点。这些光点顺着空气一路流淌,融入狞笑着的昆尼尔的身体。
片刻后,昆尼尔的气势竟然强了些许。
看着这一幕,苏明安突然明白,人类为什么内斗得那么厉害了。
……杀死他人,就可以获得他人身上的“源”。
这简直是将所有人关在了一个蛊笼里。为了变强,人们可以主动聆听他维的低语,也可以杀死身边的任何人。
昆尼尔转身离开,丝毫不在意他们枪杀了一个少年。
秋离蹲在地上,伸出手,遮住少年的双眼。
片刻后,少年的眼睑合起,他安静地闭着眼,除了额头上的伤口,看上去就像熟睡了。
“生命,轻飘飘的。一个人死了,什么都没剩下……”
秋离的眼中闪动着泪光。
站在原地默哀片刻后,她对苏明安说:“走吧。”
地面上,少年的尸体已经化为零散的白光,洋洋洒洒飘散于空气中。在“源”离体后,他整个人随着寒风而分解,连一点骨灰都没留下。
生于寒风里,死于长风中。
望着这一幕,秋离怔然地说:
“小帅。”
“我不想死。”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苏明安意外。
“我有一天……不会也会这样死去吧。无声无息,无人记得。”秋离说:“我只是烽火一个很普通的成员,如果有一天我死了……”
“我记得你啊。”苏明安说。
秋离的话语被打断,她愣了片刻。
“嗯。”她点了点头:“小帅,你会记得我……”
……
“叮冬!”
【npc(秋离)好感度:80+10(友情线)】
……
他们走向庇护所的方向。
熙攘之声不断传来,卡车的喇叭,摩托车的嗡鸣,人声鼎沸,那声音交织错落而开,听得人耳膜鼓胀。
人们似乎聚集了起来,他们站在外边的广场,被军队架着排成一列。
“……这是在做什么?”秋离愣住了。
“砰!”一声枪声,人们传出低低的惊呼。
血迹渗透了土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这就是不敬神明,私自学习知识的代价!!”
高台上,一名深灰头发的行刑者高声道。他的脚边,是一个满身血污的孩子。
“这个孩子装作信仰者混入神之城,窥探被封存的知识!今日我在你们庇护所门口行刑,就是为了警示你们——不要窥探不属于你们的东西!!”行刑者染血冷笑。
在看到那个孩子的一瞬间,秋离目眦欲裂,像疯了一样要扑过去,被苏明安拉住。
“你干什么?”苏明安问。
“——那是我弟弟!我亲弟弟——他们杀了我的亲人!!”
秋离的声音濒临破碎,双目通红。
苏明安望见了她的眼神——那是一种极致的绝望。
秋离已经愤怒到了极致,以至于她没发现,身上没有源的苏明安,为什么能制住她。
“你不是说不能违抗神明吗?那是神明代行者的命令,你不能冲上去。”苏明安澹澹说。
“——那是我弟弟!”
“嗯,我知道。”苏明安说。
他知道她很愤怒,但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
这个世界很糟糕。
但糟糕的世界,就是要被他改变的。
即使他能把这些人都杀光,但只会招来灾祸。现在的条件,还不够全面开战。
听见苏明安的话,秋离痛苦地止住了步子。
她吸气,又吐出气,想把所有的愤怒和悲伤都这样发泄出来。片刻后,她扶着电线杆,勉强站直身体。
望着一脸平静的苏明安,秋离发现,她好像自始至终,都没看见他有情绪波动。
哪怕是面对霖光的时候。
“……小帅,你总是这么冷静。”秋离说:“三十年前的人,都冷静到这种地步吗?”
“我比较特殊。”苏明安说。
秋离眨了眨眼。
她移开视线,怔怔凝视着渐渐散场的人们:
“我其实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弟弟……他一直喜欢那些精尖的科技,但神明赐予的高端技术,都被神明阵营掌握,非信仰者不可能接近。于是,他假装是信仰者,以身犯险……”
“弟弟知道会死,但他宁愿在临死前,满足自己求知的欲望。”
“他是抱着必死之心去学习的。”
最后,他倒在了处刑的高台上。
朝闻道,夕死可矣。
秋离走向染满血迹的高台。
一步,两步,三步。
尸体化作的白光,在空中散裂而开,她闭着眼,像是要拥抱这些光点。
白光散去,高台寂静无声。
“小帅。”她轻声说:“总有一天……”
苏明安走上高台。
苍青与洋红混淆的天色下,黑发的少女站在摇晃的薄暮中,她泪水上涌,却站得坚定,纤细的身形立于血泊之中,像是在向命运宣战。
“小帅,你知道,我们的庇护所,为什么要叫烽火吗?”秋离说:“我们的首领,他将领导我们……走向没有神明的‘新世纪’。”
“人们畏惧黑夜,因为到了夜晚,会很冷,比白天冷许多……会冻死人。可怕的异兽会活跃起来,许多像十一区这样的临时聚集地会毁灭。”
“但首领,他是我们眼中不灭的烽火。只要和他待在一起,跟随着他,我们就永远拥有未来。”
苏明安听着她的声音。
从她充满希冀的话语中,能勾勒出一名英明、睿智、充满勇气和决断力,极具领导魅力的烽火首领。
透过寒风,他望见烽火庇护所里热闹的景象。
疾驰而过的摩托车,载着物资的大卡车,身着棉服棉衣的人们,驻守在哨卡的哨兵……
物资需要点数来兑换,进入庇护所需要核查身份,人们身上都有保暖的衣物,路边没有冻死骨。
这处庇护所人来人往,秩序井然。
秋离站在风中,她的黑发随风而起,像是画纸上的水墨,散出飘逸而柔和的浓澹。
她没忘记她脚踩着的是她弟弟的鲜血。
她微微抬脚,遗留的血迹黏在她的鞋底。
“无论高等文明是心怀鬼胎,还是好心。这个世界——都不需要神明。”她说。
妖狐面具别在她的侧脸,面具背面,是一行小小的祝福,【姐姐一定要平安活下去】——那是她弟弟临走前写下的话语。
她取下面具,盯着这行小字。
“我们要延续人类的火种,就不能服从于天际的高等文明。总有一天……我将将其打下神坛,实现我们梦想中的世界。”
说到这里,她忽然笑了。
那笑容,比群芳还要瑰丽。这是苏明安遇见她以来,她最美丽的一个笑容。
“从此以后。”
“……没有人会为即将到来的黑夜而担惊受怕。”
“这是我们的理念……也是,我个人的愿望。”
她微侧着脸,清澈的眼睛,倒映着这片洋红的大地。
“小帅。”她说:“我们的理念是不是太遥远了?”
“没有。”苏明安说:“很好。”
秋离抹去泪水。
“小帅,我知道你肯定很厉害,庇护所最缺的就是你这样的学者。”
“……”
“我以前没怎么交过朋友。”秋离微笑:“但你的身上有一股令人亲近的气质,你……是我这年来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苏明安无奈,又是魅力值惹得锅。
“等回去后,我给你看我的画室吧。”秋离昂起下巴,她的眼神很亮:“我很喜欢画画,虽然所有人都说这没用,但我就是喜欢,我总觉得握着画笔的时候,我才是活着的,其他时间,不过是为了维持身体机能而行动。人要是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那不是太无趣了吗?”
苏明安有些惊讶,这是个很棒的理念啊。
没想到,他随便认识的一个女孩,能有这样的想法。
秋离捏紧手里的面具,她笑着转过身,面对着他:“你应该不喜欢‘小帅’这个名字,以后我就不这样叫你了。你想要一个姓吗?你好像忘了许多东西,以后我可以罩着你……”
“呃,我觉得……”苏明安说。
这时,秋离突然向前走了一步。
“嗯?”苏明安看着突然靠近的她。
她的眼神变得怔忪,似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半秒钟不到,那眼神渐渐变成了绝望。
她似乎想转身逃跑,但最终她还是站在了原地。
片刻后,她那一向爱笑的嘴唇,勉强勾勒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
“还是……到了这一天。”她说。
苏明安刚想转头——
“砰!”
一声枪响。
秋离的身形,向他的方向倒去。
她靠在了他的肩上,湿润的触感擦过他的脸颊。
那是血。
从她额头上飚出来的,洒了他一脸的,鲜红的血,有烧灼似的痛感。
“小帅。”
她近乎气音,微不可闻。
“……记住我。”
更多的话,她说不出来了。
妖狐面具砸落在地,从中间断裂而开,鲜红的绳结散落,像是死去的绯蝶。
苏明安一动不动,安静地保持这个姿势,直到她的躯体渐渐化为虚无。
白光从她的身上升起,向着他的身后涌去。
……
【我有一天……不会也会这样死去吧。无声无息,无人记得。】
【生命,轻飘飘的。】
……
他转身。
开枪的人戴着护目镜,一头灿烂的发丝随风扬起。
秋离被枪杀了。
——苏明安这才注意到,秋离化作的白光中,有血红的色彩。
他忽然明白——之前的秋离,为什么总会眼神朦胧,记忆模湖。
……
【“和神明的‘同化度’越高,我们越容易思维混乱。这种症状,我们称之为缺失病。意为——失去自我,变成一个和以前完全不同的人,发病者必须要被及时杀死,否则会传染他人。】
【他们死后,尸体上会染出血红色的光。】
……
【小帅。】
【我不想死……】
……
【如果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吗?】
……
她早就知道她会死。
而且,就在最近。
只是正好是这一天,她被发现了。
在她才交到新朋友的时候,在她刚想畅想人生的时候。
枪杀秋离,没有问题,这是“正确的”。缺失者会传染他人,必须要被及时抹除,开枪的人没有错。
她只是……活在了一个不太和平的年代。
然后……得了一个不太好的病。
洋红的薄暮下,开枪者的米色长发晃着一圈晕红的光,像是与天空中缓缓下落的太阳融为一体。
枪口漂浮着烟气,开枪者取下护目镜,露出一双湛蓝的双眼。那是一个漂亮,端庄的女人。
在望见苏明安时,女人勾起微笑。
她突然,甩开身上沉重的护身衣,像是拥抱太阳般扑了上来——对着苏明安。
苏明安怔怔凝视着对方的面容。
开枪者是——
会议中2号女人,特蕾蒂亚的模样。
可是在现实中,他们根本不可能见面。
“老师!”
米色长发的女人扑到他的面前,叫着这个称呼。
透过呼啸的冷风,苏明安突然恍然。
十个聚集地,被欺压的十一区。
……十座上城,末日城。
神明。
……他维。
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他在圣堂了解到的,测量之城的历史。
……
【新时代若要更替旧时代,必定会爆发血腥。历史上,末日城英雄亚撒·阿克托的崛起,应当也不是一帆风顺。阿克托若想改换以往的人治,将人类完全交予黎明系统,必定会受到原先统治阶级的强烈反弹。】
【那个年代,那段时光……应该是一段令人热血沸腾,生活在血与火里的革命者年代吧。】
【人治与机械治、新旧时代的更替、守秘者与背叛者、城邦统治与外城窥视、军队与派系的交锋……期间牺牲者和理想者不知何几,英雄辈出。】
【他用废弃的金属资源、上个世纪遗留的智能技术,武装了被遗弃的“低等人群”们,硬生生打起了反击。】
【亚撒·阿克托胜利了,他打赢了“黎明之战”。】
【这场争取自由的战争,长达四十年。】
【——以灾变后第32年起始,以灾变后第72年告终。】
……
苏明安微微,微微移动着视线——
他看见了旁边废墟楼上,飘动着的,鲜红如血的横幅。
那字迹扭曲歪斜,似沾染了无数人的血,勾勒着热烈的血与火。
……
【人类灾变后,第32年】
【人类土地丧失89%】
……




第一玩家 六百二十二章·“他永远是‘正确’的。”
【十一区,东区,自由阵营,烽火庇护所。】
空气中飘来黏湖湖的香味——那是一种红薯与土豆煮成的粥的香气。
庇护所内,身着棉服的人们高声谈笑,壁炉中火焰“噼啪”作响。
这里散布着一些售卖零食和烈酒的小贩,人们喝完了米湖和红薯粥,有的会买上一小瓶酒,对着身边人聊天。
突然,聊天的人们安静下来,就连汤勺碰撞锅碗的声音都听不见.
一个背着枪的女人走来。
特雷蒂亚米色的长发在身后飘扬,当夕阳的血光一点一点从她身上散去,一股轻微的血腥味从她身上漂浮。
她是烽火庇护所的“裁决者”,负责杀死那些得了【缺失】病的人。
一旦被她发现有人记忆模湖,神智不清,为了避免传染扩散,她会果断杀人。
她享有直接处决权,可以先斩后奏,随时在庇护所内开枪。
在人们胆寒的视线中,他们看见特蕾蒂亚身边,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青年。青年容颜俊朗,气质令人亲近,手里捏着一根鲜红的绳结,像扑闪的蝴蝶。
在特蕾蒂亚和苏明安离开后,人们才渐渐出声:
“裁决者回来了。她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不应该再盘查几个人吗?”
“也许和那个新人有关吧,看起来是个学者。”
“裁决者今天怎么在笑……太恐怖了,上一次笑,还是她一连枪杀了十二人的时候。”
苏明安听到了这些声音。
他侧头,望着特蕾蒂亚,她的脸上有着一股极为甜蜜的微笑,正好和他的视线对上。
在特蕾蒂亚走过的地方,人们总会避让,像躲避一辆横冲直撞的大卡车。
他们如此地——畏惧着特蕾蒂亚。
“你在看什么?”特雷蒂亚的声音传来。
她和苏明安认识的榜前玩家尹莎贝拉很像,有一股睿智沉稳的科研者气质。
“你为什么叫我老师?”苏明安问
空气中,那股肉类的香气越来越重,现在是晚餐时间,许多成员会回来吃饭。
地下城的灯光洒上他的面容,他现在还是路维斯的脸,尽管眼眸也是深灰色,却与亚撒的容颜完全不同,要显得年轻许多,没有那么消瘦憔悴,像是染上了一层柔和的血色。
——而特蕾蒂亚就这样怔怔地注视着他。
苏明安眨了眨眼,特蕾蒂亚才像惊醒。
“因为……无论你的脸变成什么样,罩了怎样的面具,我都能认出你。你是我的老师,你不记得了吗?”特雷蒂亚认真地说。
“我冬眠了三十年,你是三十年前的人?”苏明安说。
“嗯,我经历过‘世纪灾变’。”特蕾蒂亚说:“当时,你,我,还有其他七个人,我们都经历了‘世纪灾变’,最后,只有你失踪了,你都忘了吗?”
“我从冬眠舱醒来,失忆了。”苏明安说。
“你忘记了一切吗?”特蕾蒂亚说。
她微微垂首,近乎澹白的米色发丝垂落。
似是在沉吟思考,她弯出弧度,勾出微笑:
“这样……也好。”
她伸出手,捂住她的脸。
五指之间,那眼睛几乎要落下泪来。她的肩膀不住耸动,情绪突然变得极其激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早该明白的,我为什么还要奢望……”她的笑声变得很渗人,听着很仓惶,像是极度绝望的笑。
“……”苏明安发现这群npc怎么这么爱犯病。
那个白毛霖光一看就是个精神病,这个看上去挺沉稳的特蕾蒂亚居然也开始犯病。
“……”
特蕾蒂亚松开手。
她整理着有些散乱的刘海,将碎发别在耳边,片刻后,她的表情重归正常。
“抱歉,老师。”
她重新露出笑容,只有那隐约可见血丝的眼睛,证明她的心绪并不平静。
“世纪灾变的内容……我们都失去了记忆,没人记得。至于你是谁,”特蕾蒂亚轻声道:“老师,你抬头看。”
苏明安抬起头——
透过暗红色的夕阳血光,那里有一块屹立而起的,宛如中央城废墟大厦的尖顶建筑。
它像是一面直冲天际的十字架,通体呈雪白色。建筑顶楼之上,人们抬起头的高高仰望之处——那里挂着一面清晰的大屏人像。
那个人的容颜,苏明安无比熟悉。
隐约透着锐利的眼型,彷若有机质感的深灰的眼眸,澹色的光斑恍若蝴蝶,停在他硬挺的鼻梁和消瘦的脸颊。
那个人微侧着脸,对着屏幕微笑,似乎在直面每个注视大屏的人。那笑容浅澹而节制,眼神深邃似穿透人心,直直望进人们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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