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有个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全金属弹壳
刘鹏程叹气道:“唉,本来我俩高考考的好,心里很得意,但是这个月初市里组织了文理科高考前五十名的学生在沪都参加了一个为期三天的活动。”
“然后这一共一百个人,去了99个,有个姑娘没来。然后活动中同学们经常讨论学习、讨论国家大事,然后我们发现我们两个跟其他97人差距很大……”
王忆恍然大悟。
这俩小子是让现实给毒打过了。
王忆说道:“好,正好暑假里我们的教室空着,欢迎你们来与我共同学习。”
他又拍拍刘鹏程的肩膀问:“你先别沮丧,先告诉我,你去沪都戏剧学院念了什么专业?”
“导演。”刘鹏程说。
王忆说道:“好家伙,你运气好,选了个好专业,上学之后你好好念书,正好我准备进军咱们国内的文学界,以后说不准可以我写小说你来拍电影、拍电视剧。”
“到时候咱们让外岛的乡亲们看上咱俩搞出来的影视作品!”
刘鹏程听到这话顿时来劲了,笑道:“好!”
他又迟疑:“但是三年时间能学会拍电影拍电视吗?”
王忆问道:“三年?你们学制短?”
刘鹏程说道:“对,学制短,不是你们的四年,是三年。”
“实际上80年、就是前年,我们学校召开了导演专修班,那个更短,才两年,可惜是面向成人教育的,我们必须得念三年。”
他们正聊的不亦乐乎。
黄庆两口子忍不住了:“王老师、王支书,咱们不是在说怎么抓骗子吗?”
王东喜不客气的说:“抓骗子那是——那是必须的。”
王向红猜到他想说什么,于是提前瞪了他一眼,吓得他赶紧改口。
林关怀不好意思的说:“好像我们来的不是时候,打断了你们的正事?”
王忆说道:“不,你们来的正是时候,特别是你林同学。”
“怎么回事呢?我们队里准备把电力系统给升级一下,用大功率发电机来发电,所以需要你帮忙给我们生产队的电网重新搞一搞。”
林关怀说:“你们这个脚蹬发电机功率确实不行,电压也不稳定,其实很损耗灯泡寿命的。”
“现在你们要换上柴油发电机吗?柴油发电机虽然耗油,可是功率大、电压稳定,确实是好个好选择。”
王忆含糊的说:“差不多吧,你先去我们队里转转,把现在的电网情况捋一捋,后面我跟你详细的聊聊。”
话题转回来。
他对黄庆夫妇说:“咱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就是那啥,刚才说到了谁知道你开了一百五十元工资这件事,你们都说没人知道?”
黄庆说:“真的没人知道!”
黄庆媳妇直接诅咒发誓:“王老师我敢说,我要是撒谎了,那叫我下山摔死、出海淹死……”
王忆摆摆手:“我不是不相信你们,而是我发现了一个突破口,这件事出现突破方向了。”
“你们听我分析,骗子知道你们家里恰好有150元,也知道你们家的具体位置。”
“可是黄庆同志离开大码公社后再没有跟人说自己开支的事情,你们婆媳也从没有把钱的消息透露出去。”
“那么骗子怎么知道的?”
“真相只有一个!”
王忆指向大码公社:“黄庆同志是从亲戚手里拿到的钱,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透露出你家有150元钱的事是从你亲戚口中透露的。”
“但具体是你亲戚把消息透露给了骗子还是说他透露给了什么人,什么人又告诉了骗子,这点还不能确定。”
“总之事情跟大码公社有关,咱们得去找你家亲戚!”
逻辑捋顺了。
黄庆恍然的说:“对呀、对呀,王老师你说的太有道理了,骗子怎么会知道我家里恰好有一百五十块?”
“真的不能是观音娘娘给他托梦或者他掐算出来的吗?”他媳妇疑惑的问。
王忆再次听到这话就不觉得这娘们被骗有什么奇怪的了。
就现在好些农民的愚昧劲,他都恨不得自己去当骗子,把22年电信诈骗那些套路拿过来他可以诈骗全球!
抓骗子,事不宜迟。
王忆让王向红找几个对大码公社比较熟悉的社员,他们马上就得去大码公社。
他又把情况跟林关怀和刘鹏程说了说。
林关怀要忙电路的事,刘鹏程这边自告奋勇:
“我是县广播站的优秀广播员,也是今年单位的劳动标兵、去年还是单位的优秀党员,那我不能坐视不管,我要帮你们一起去抓不法分子!”
王忆说:“这个没必要吧?”
刘鹏程说:“很有必要,我认识大码公社的领导,也在大码公社开展过一些宣传工作,带上我吧,最不济我可以跑腿呢!”
他跟大码公社领导认识,这关系挺有用的,于是王忆把他也带上了。
没顾上吃午饭,一行人乘坐天涯三号发兵大码公社。
王东峰在船上。
王忆问他道:“你对大码公社挺熟悉的?哦,对,你准丈人是大码公社曹园生产队的。”
王东峰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咱们这次就是要去、要去曹园生产队!而且要找的人,就是你说的那个我的‘准丈人’!”
王忆吃惊。
王东峰也吃惊:“你不知道金兰岛黄家跟大码公社曹园生产队的黄家有亲戚关系?我娘就是通过金兰岛的黄春联系了黄标——就是黄瘸子。”
王忆还真不知道这回事。
他努力的回忆着过往,说:“我怎么记得,你跟黄瘸子闺女的姻缘是你大舅给帮忙联系的?”
王东峰说:“我大舅跟黄春是结拜兄弟!”
王忆挠了挠头。
这关系可够乱的。
黄瘸子现在是曹园生产队乃至于大码公社的知名人物,甚至在县里都有点名气,他是改革开放致富标兵。
改革开放短短四年,他家里头已经置办上了一艘机动船、改造了一艘木船为机动木船,并承包了一片海域搞养殖,养淡菜、养海参、养鱼虾,搞的是热火朝天。
曹园生产队跟天涯岛相仿,也是一个位于一座小岛上的村庄,一座码头从岛上伸展入海,他们赶到的时候恰好黄瘸子在码头的船上收拾东西。
黄庆急忙挥手:“六叔、六叔,你在这里呀?”
黄瘸子名叫黄标,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
他天生一头自然卷、皮肤黝黑但有光泽,穿着打扮跟外岛的渔民很不一样,穿着的确良上衣、的确良裤子,整个人收拾的干净利索。
听到黄庆的声音他眯着眼睛往这边看,诧异的问:“阿庆呀?你这是坐了谁家的船?呵,这是好船,这船真漂亮。”
天涯三号靠上去,黄庆利索的跳上黄标的船,说道:“六叔,有点事想问问你,咱能不能去你家说说话?”
黄标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说:“能是能,你有什么事要问我?上半年另外三个月的开支吗?这说好了是八月十五给开的。”
黄庆一听这话脸色黯然下来,说:“六叔我知道,不是这个事,是别的事,有别的事我跟你说。”
“另外还有三个朋友也跟我一起去你家里,这一位是咱们县广播站的刘鹏程同志,他刚考上了大学,成了大学生。”
刘鹏程矜持的跟黄标点头打招呼:“黄大叔,咱们以前见过的,你还有印象吗?”
黄标看到他后露出高兴的笑容,说:“有印象有印象,你给我写过通讯稿,报道过我的先进事迹。”
王忆沉默而仔细的打量黄标。
从他见到黄庆第一眼开始到现在,他表情上没什么异常。
王向红从驾驶舱里露面,黄标顿时又认出他来,招呼说:“呀,你这是王支书啊?王支书,咱们好久没见面啦。”
因为黄标曾经谋划着让王东峰去他家里做上门女婿,这事让王向红挺不爽的,所以老支书不给他好脸子,只是严肃的冲他点头算是打招呼。
他们三人跟着黄标上码头,黄标左腿有问题,走起来一瘸一拐。
这样王忆挺佩服他的。
在完全靠身体素质吃饭的海上,这人在有一条腿残疾的情况下置办下如此产业,当真是一个厉害人物。
黄标家在村头上,是一座砖瓦房,崭新的砖瓦房,窗明几净、大门板大窗户,一看就是这两年刚建起的房子。
房子有坐北朝南的正屋,垂直了正屋在东西两边是各有一座厢房与之相连,三座房屋连在一起,都是平房顶,这样可以拿屋顶当晒场。
与寻常的渔家海草房相比,这房子不光高大壮丽而且院子空间大,刨除两座厢房后还有一个大院子,一条碎礁石铺就的小路通进主屋,两边都是泥土地,一边种花一边种菜。
此时是入秋了,花朵绽放、蔬菜繁茂,整个房子里头真是活力四射。
王向红默默地打量着这间新房子,眼神热了。
这种砖瓦房,真好!
要是队里以后家家户户都住上这样的房子……
不敢想不敢想!
相比热闹的院子,黄标家里冷冷清清,他们进屋后黄标忙着泡茶,但看看天气又说太热,去拿出来几瓶汽水分给几人。
他不无炫耀的用遗憾语气说:“可惜队里还没有通电,否则有了电可以买一台雪花牌或者万宝牌的冰箱,那样大热天里就可以喝上冰镇汽水了。”
王向红微微一笑。
我们生产队已经通电啦!
黄庆可没心思喝汽水,他哭丧着脸说:“六叔,我家里出事了……”
“啊?”黄标顾不上炫耀,登时急眼了,“你家里出什么事?我嫂子还是孩子出事了?”
黄庆把媳妇母亲上当受骗的事说给他听。
王忆抽空子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你还不知道阿庆家里被人骗了钱的事?”
黄标说:“我不知道呀,这事没有传到我们这里,月初阿庆回家探亲后再也没有往回递消息,我还以为他就是要歇半个月撩完海蜇再回来。”
这反应没有问题。
黄庆原原本本的又把家里上当受骗的事给说了一遍。
黄标听完后愤怒的说:“这些狗比骗子——你说我嫂子还有你媳妇也是放,算了,这骗局仔细想想挺厉害,不能怨她们妇女上当受骗,咱们大老爷们突然遇到这些事也得麻爪。”
“那你报警了吗?治安局的同志怎么说?”
黄庆说:“我在治安局里挂着号呢,我哪敢去报警?”
黄标一拍桌子说:“一码归一码,一百五十元不是小钱,你怎么能不报警?你可以领着你媳妇躲起来,让我嫂子报警啊!”
王忆点点头。
这话在理,难怪都说黄瘸子精明,他一句话就点出来一个他们之前都没有想到的细节问题。
黄标继续说:“你听我的,你领着你媳妇孩子到我这里藏起来,让我嫂子去报警,而且别在你们公社报警,去县里治安局报警。”
“咱们治安局上个月来了新领导,叫庄满仓,这人我听说过,他本来在市里干侦缉,是个想干出成绩的好干部,他要是知道这事肯定会上心。”
黄庆不敢跟警方打交道,乡镇治安所他都不敢去何况县里的治安局?
他依旧哭丧着脸说:“六叔,我现在想看看能不能通过咱们自己的关系抓到那两个骗子,我请了王支书和王老师帮忙……”
黄标看向王忆,恍然道:“噢,我说这个青年器宇轩昂、一举一动异于咱老百姓呢,原来你就是天涯岛的大学生老师王忆?”
他客气的跟王忆握手,对他表现的大为殷勤,不动声色的把丰收烟换成了苏烟。
黄庆已经把背景介绍完了,这样王忆说话,把自己的推断说了出来。
黄标听后连连点头:“王老师的话说到点子上了,确实,那两个骗子是冲着你家的家底去的,他们肯定是有数的。”
“你们一家三口没把消息传出去,那就应该是我这里传出去的,我这里确实传出过消息——这事怨我,这事得怨我!”
自从见面,黄标的表现让王忆忍不住心生好感。
本来因为算计王东峰娘俩加上队里人的评价,他对黄瘸子此人印象不佳。
在他来时,他以为黄标会是一个邋里邋遢的六十来岁老汉,瘸着一条腿、为人处世精明又圆滑,擅长算计人,自己日子过的稀里糊涂、一塌糊涂,只是钻钱眼里很会赚钱。
结果接触下来黄标给他的印象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这是个能人。
黄标这边继续说:“我仔细想了想,我确实把阿庆的收入说出去过,怎么回事呢?”
“就是前几天的时候我们公社的老枪买了一艘新船,他请了个杂耍戏班子来庆祝,当时招待戏班子班主的时候需要有人来作陪,找了我们几个发展较好的朋友过去了。”
“当时喝了酒,有朋友上头了,讽刺我说我这个人抠门、铁公鸡,然后我把阿庆的情况说了出去,说出他的工钱还有给他先开支的事。”
黄庆下意识的指责他:“六叔你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关键时候犯糊涂?”
“嗯?”黄标歪头看他。
他顿时低头老实下来。
王忆琢磨了一下,问道:“那个戏班子的戏,你去看过没有?”
黄标说:“去看了,舞弄杂耍的,挺有意思的。”
王忆又问道:“他杂耍戏班子里面是不是有侏儒?而且是女的?”
我在1982有个家 303.发兵沪都(请大家一定保重身体)
事到如今,王忆已经能肯定了,骗子打探到的消息就是来自于大码公社这边。
然后当时黄庆夫妻仔细诉说他们遭遇骗局这件事的时候,他注意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细节。
骗局之中两个人是有角色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个是老人一个是孩子。
按理说这不是一个好的演戏组合,孩子演戏容易出破绽。
结果在这场骗局中,一个小女孩不但参与了演戏还演了个白脸,她在一直呵斥黄庆媳妇和婆婆两人。
这就很不同寻常了。
这小女孩是藏在民间的童星啊?
现在听到黄标说出他曾经把消息透露给过一个杂耍戏班子的班主,那他就不能不多想了:
小女孩会不会是个侏儒?
杂耍戏班子里是有侏儒这种特型演员吧?
答案显而易见。
黄标先下意识问:“什么叫侏儒?”
王忆说:“就是小矮人,明明是成年人,但是却长得跟个小孩子一样。”
黄标恍然道:“你说的是矮子啊?还真有一个,对,是个娘——女同志,对,一个女同志矮子。”
“这个女同志不简单,她会上刀山下火海,那刀山是真的刀,我上去检查过,一把把大刀刀刃向上排在一个木梯上,她踩着刀山蹭蹭蹭就上去了。”
“还有下火海……”
他绘声绘色的把女侏儒杂耍演员的表现说出来,可是这会谁有心思听这个?
大家伙耐心听他说完然后看向王忆,王忆问:“现在杂耍团在哪里?”
黄标说道:“去县里了吧?我不太清楚,这事得问问老枪,老枪跟那个戏班子班主相熟,他们是前年走江湖做买卖时候认识的。”
黄庆期盼的问王忆:“王老师?”
王忆点头说:“我有八成的把握,骗子跟这戏班子有关系,很密切的关系!”
“只要找到戏班子,咱们就能抓到诈骗犯、帮你家里要回那一百五十元钱!”
黄标一听这话很着急,说:“那还等什么?咱快走,老枪在公社里住,我知道他家在哪里,走,我坐你们的船,咱们赶紧去我们大码公社。”
他们顾不上喝汽水又迅速上船,黄标上船后看到了王东峰。
两人认识,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
满山花已经托自己弟弟也就是王东峰的舅舅跟黄标这边说过了,两个孩子之间没有姻缘。
还好现在有要紧事在面前,他们顾不上自己的私人恩怨,对视一眼点点头算打了个招呼,然后乘船去往海福主岛。
到了码头刘鹏程跟王忆说:“王老师你们先去找那位老枪同志,我去发动我同事打听一下这个戏班子。”
“咱们县里没有戏班子,人民群众对于娱乐又有极高的需求,所以如果戏班子在咱们县里出现过,那我们广播站一般是有消息的,他们会联系我们广播站做广播广告来吸引顾客去马戏棚子里看杂耍。”
王忆说好,他们兵分两路。
老枪家里也是新房子,路上金标给介绍过了,老枪是一名老军医,年纪比较大了。
他有一手治男人难言之隐的好医术,据说是在部队学的,可是部队为什么学这个,咱也不知道,咱也不好问:
“毕竟咱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对不对?咱也没有这方面的需要对不对?所以咱不去关心这破逼烂吊的事。”
黄标如是介绍。
老枪名声挺大,以前不准随便做生意,他就打着为人民服务的名头私下里接活,主要是县里人来找他。
改革开放后老枪的心思活泛了,他开始走江湖卖药给自己打名声,这一来二去的还真把名气给打响了。
现在他不用出去走江湖了,待在家里也不缺顾客上门。
靠着这一手本事他给家里头起了新房子又买了新船,对渔家人来说这是一辈子最看重的两件大喜事,于是他特意找了跑江湖时候认识的杂耍马戏团来演出。
黄标挺佩服老枪的,说:“他不像我那样小打小闹,只是盖了一座平房子,他厉害、硬气,买了新地基建起了一座二层小楼,独门独院,听他说这在城里叫别野呢。”
王向红忍不住问道:“你们盖新房花多少钱?”
黄标说:“我那个平房子便宜,老枪大哥的二层楼房那是花了八千元左右。”
“他那家伙用的东西好,空心楼板、木材、钢材、水泥、黄沙、石子、砖瓦、水泥桁条等等,屋子里面还铺了叫地板的东西——王支书我可不是瞧不起你们,说实话,你们应该没见过。”
“当然之前我也没见过。”他又补充了一句。
王东峰不服气,说:“我们王老师进过人民大会堂,他还能没见过这个?”
黄标震惊的看向王忆。
王忆震惊的看向王东峰。
别人都是‘我有一个朋友’,你倒好,‘我们王老师’!
黄标不信王东峰的话,他知道年轻人为了面子喜欢吹牛,可是王向红补了一句:“我们生产队要在县里开一座饭店不对,那叫餐厅,然后我们王老师负责装潢。”
“他买了地板想给我们铺上,但我没同意,太铺张浪费了。”
王向红这一说话黄标就没疑问了。
他了解天涯岛老支书的这张嘴巴,绝无空话假话大话,这是老支书用一辈子为人换来的口碑。
王向红还想介绍一下餐厅铺地板的事,然而黄标对这个没兴趣.
他感兴趣的是:“你们生产队还要在县里开饭店?咱们县里还没有个体户饭店呢。”
王东峰纠正说:“不是饭店,是餐厅!不一样的,等你到时候去看看吧,跟咱们的国营饭店不一样,可好了!”
“我肯定去。”黄标痛快的说,“以后咱县里有了个体户饭店那我当然要去,到时候还要请亲戚朋友去。”
“现在我听说市里有的是个体户饭店,佛海县、长海县也都有了个体户饭店,就咱们县里没有,咱们成大落后了,现在你们生产队去办起了饭店,真是够厉害的。”
“改革开放急先锋啊。”
王向红叼着烟袋杆笑了起来。
他们生产队从大落后变成急先锋了。
聊着天他们看到了一座二层小楼,规模不大,上下各有三间屋大小的空间,一共是六间屋子左右。
楼房门口有一根杆子,上面镶嵌了一面木板,写着:老军医诊所。
诊所里头人不多,空空荡荡,门可罗雀。
但男人都明白原因。
大白天的哪有人来这地方看毛病?
老枪这里是白天休息晚上忙,黄标说特别是上半夜,那家伙人来人往跟赶集的一样。
这样方便了王忆他们找老枪说话。
老枪是个瘦高个的老汉,得有六十多岁的样子,头发漆黑、胡须雪白,面色红润、龙行虎步,一身白大褂确实有老神医的派头。
他家楼房一楼成了诊室,进门后看到老枪正在屋子里踱步,左手握着一把紫砂壶、右手背在腰后,而他旁边墙壁上贴着一幅龙飞凤舞的大字:
“以西方的近代科学来研究中国的传统医学的规律,发展中国的新医学”。
王忆肃然起敬。
牛逼。
老枪看到这么多男人齐刷刷进来一下子来劲了。
大生意上门了?
结果黄标拖拉着瘸腿挤到前面来说:“老枪大哥,我这里有件事要找你要麻烦你。”
老枪沉着的摆摆手说:“不用说,先把脉。”
他的眼睛在众人身上扫过,最终指向王忆:“青年,你先来,看你面色恍白而颧红……”
“滚犊子。”王忆顿时毛了。
这真是个老中医?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
有没有医德?
哪有当面说出病人隐私的——啊呸呸呸,谁是病人?自己不是病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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